皇帝你算什么东西(彼时花开)-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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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月脸色一凛，下意识的后退几步藏入身后的浓荫中。
“那好，你去送！皇上阅女无数怎么会看上我们这等蒲柳之姿……况且最近皇上喜怒无常稍有不慎就会人头不保……真受不了你，自从上次有幸得见圣颜，你就一直这样圣魂颠倒，麻雀变凤凰的美梦还是你去做吧，刚好我回去睡个回笼觉。”
听着声音越来越近，小丫头小心翼翼的屏住呼吸，透过层层叠叠的红杉，只见身穿碧色夹袄粉红罗裙的女子疲惫至极的打个哈欠，将手中的食盒一把交到身后蓝衣少女手中，准备转身就走。
“呐，这可是你主动让给我的，我可没有没你抢。”蓝衣少女毫不退让的接了过去，立马眉开眼笑：“要是我真成了凤凰不会忘记你的……那个林姑娘也太不识好歹，居然舍得从皇上身边逃走，要是我啊，巴不得呆上一辈子！不过，今天刚回来就把皇上迷得神魂颠倒，想你也是个狐媚惑主的妖女……阿瓦依那贱婢竟然处处维护她！”
“祸从口出你不知道么？！天子脚下你仔细给人割了这搬弄是非的舌头！”原本跨出几步的碧衣少女猛然回头，眼中划过戾光，冷冷道：“这话要是传到不该传到的人耳中，别怪我没提醒过你！还不快去送膳，要是饿着了那位林姑娘，你这颗脑袋也许就不保了！”
那蓝衣少女面色青白，却也辩驳不出，只能剜了她一眼，狠狠跺脚转身头也不回的朝对面的石桥走去。
林姑娘！一定是顾姐姐！！
躲在暗处目睹了一切的女孩暗暗握紧手指，黑白分明的大眼里出乎意料的闪动着坚毅的光芒，带到剩下的宫女摇头走远时，她才呼出一口气，不动声色的跟上先前那个蓝衣侍女，紧紧尾随。
七扭八拐一路跟着前面的宫女走过一排低矮房屋，眼前的景物豁然开朗起来，多年身居皇宫的经验让她对眼前古朴又不失华贵的屋舍顿时留心，果见那女子整整衣衫，拎着食盒莲步轻移向上走去。
回廊上面无表情的侍卫伸手将宫女拦住：“不用去送了！等到下次传膳你再过来！”
“可是……”蓝衣少女心有不甘的开口，最终看看侍卫冷若冰霜的脸，然后垂目看看手中精致的食盒满脸郁郁的转身。
“等等！”小丫头乌溜溜的眼珠一转，身体已于意识之前做出反应，深吸口气从身旁的掩体转出，她伸出手冲着宫女招手。
刚跨出几步的女子闻声停住，一脸狐疑的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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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六章 旦夕之间（下）
“等等！”小丫头乌溜溜的眼珠一转，身体已于意识之前做出反应，深吸口气从身旁的掩体转出，她伸出手冲着宫女招手。
刚跨出几步的女子闻声停住，一脸狐疑的抬头。
“姐姐，你的东西掉了。”气喘吁吁的靠近，她抬手的同时，余光顺着宫女的肩头扫向神情松懈下来的侍卫：“我刚跟着姐姐喊了一路，可惜姐姐没有听见。”
“是么？”女子将信将疑的看她，下意识翻看自己的衣襟。喃喃道：“我记着今天刚换了衣服没落下什么东西啊……”
“去去去！哪里来的丫鬟怎敢在别院重地喧哗？！”见她们迟迟不走，几名侍卫满脸不耐的挥手吆喝。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那宫女低头的瞬间，晶莹的眸子利光闪过，她猛地抬头，伸出去的手毫不迟疑的扯住女子的衣摆远远地将她推出去。
“哎呦！你干嘛？！”宫女惊呼一声，踉跄几步跟身后赶来的侍卫装了个满怀，显然没有料到这样突如其来的状况，几名侍卫呆愣片刻竟没能及时反映上来。
与此同时，女孩蓦地转身一股脑冲向了最中间的屋子。
眼睁睁看着娇小的身影旋风般闯进皇帝的寝室，留下剩余的人站在原地面面相觑，皆从对方眼底看见了自己惊惧苍白的脸，一时间双腿抖如糠晒，惶惶不敢追上去。
充满焚香气息的床幔内满是春情，烛光摇曳露出女子白皙优美的一段脖颈，身上的衣衫早已撕除殆尽，她紧闭眼睛，像一只没有思想没有灵魂的木偶，然而却有一条细细的泪痕顺着眼角流下，濡湿了鸳鸯戏水的锦被。
“睁开眼睛看着我！”大手扶正她的脸，男子声音低哑目光炯炯，看着身下毫无生气的人脸色瞬间阴鹜起来：“你看清楚了，现在抱着你的人名叫初云佚！”
她紧闭的双眼猛然睁开，发疯般捂住耳朵剧烈摇头：“不不……不要！我不要你更不要看你！”
话音未落已经被暴怒的男子狠狠吻住，堵住了所有的声音。
就在这时“砰”的一声巨响，房门被人重重撞开，紧接着一道娇小的身影跌跌撞撞的一头栽进来。
“姐姐！顾姐姐！”
屋外渐渐升起的日光霎时铺泄而入，整个空间顿时陷入一片死寂，意识混乱的少女猛地惊醒，空白的脑袋仿佛直直劈过一道闪电，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挣扎着翻过身一骨碌摔到床底，当下根本顾不上疼痛，手脚并用向声源处爬去。
“顾姐姐……你答应过不会再扔下小月的，你答应过的……”逆着光影，女孩小小的脸蛋沾满灰尘与泪痕，急急的扑倒在她面前：“小月没了爹娘也没了家，什么都没有了……小月只剩下姐姐了……”
心里电击般刺痛，她迟疑的伸出手用力搂住女孩子削瘦的不盈一握的肩头，眉眼一眨眼泪便扑簌簌往下掉，哽咽终于破出喉咙：“傻丫头……姐姐怎么会丢下你呢……顾姐姐除了你同样什么都没有了……”
“容华别院你也能进来？”脚步轻响，气势迫人的帝王似笑非笑的挑眉，乳白色的衣襟松松系上，隐隐露出劲瘦的胸膛，小月闻言条件反射般抬起脸，以这样仰望的姿势霎时撞进了男子闪着戾光的潭眸里，整个人一僵不由自主的向后退出几步。
“她只是我的贴身丫鬟，跟着我误打误撞进来的。”林顾影咬咬唇，不动声色的将女孩挡在身后，直直的看向他：“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情……我希望你不要牵连无辜。”
咚咚的心跳声鼓噪耳膜，小月这样横冲直撞的闯进来，而她现在根本摸不透面前这个曾经熟悉的人现在喜怒无常的心思，很难保证他不会对一个女孩下手，而凭着一己之力要在这天子脚底保护一个人定会无比困难。
她暗暗握手——不管怎样，她绝对不会让小月受到任何伤害！
然而，就在她下定决心的时刻，原本瑟瑟发抖的女孩居然挣脱她的手站起，黑白分明的眼睛澄澈的宛若一汪碧绿的湖水，她深吸口气回视过去：“我知道你是初云的皇帝，我也知道也许只要你一个动作或者一句话我就会脑袋搬家……但是，这个世界上只有姐姐会像亲人一样疼我爱我，如果你要伤害她，就算是粉身碎骨我也会跟你抗争到底的！”
拳头紧握，小小的脸因为激动而涨的通红，然而那张脸上闪动的坚毅与无畏却让瞬间怔住，这还是不久前那个柔弱怯懦的小丫头吗？这还是那个需要她纳入羽翼之下的小丫鬟吗？在什么时候，这个女孩已经在她无从顾及的时候以惊人的速度成熟长大——甚至勇敢到了能够保护她的地步？！
出人意料的，初云佚没有动怒，反而勾起一抹几不可见的微笑，这样的笑容竟让她恍惚间感受到几分追忆，他淡淡启音：“这个表情……真的很像当初的你！”
林顾影张张嘴，迟疑半晌却吐不出半个字来，她不自然的撇过脸闷闷道：“原来你还记得……那么，如果现在的我用当初朋友的身份请求你把她留下来，你会肯么？”
“既然如此，朕可以不动她。”沉寂半晌，就在她等到快要失望的时候，长身而立的帝王突然开口，她赶忙转头，却见男子紧盯着她的眼眸幽深如谭，里面有着太多她读不懂得东西：“不过——你要时时刻刻记得，他的生命掌握在你的手中！”
一拂袖，明黄色的衣摆从眼前掠过，鼻尖有淡淡的桔梗香气，再抬头时，年轻的帝王已经目不斜视的跨出门槛，微微扬起的侧脸竟带着丝丝说不出的落寞。
“你疯了么？！怎么会跟着我跑过来？那些守在外面的侍卫有没有为难你，有没有受伤？！”危机暂时解除，她暗暗吁出口气，来不及擦掉额际细密的冷汗，连忙将母鸡护食般的小丫头一把拉下，一叠声的发问。
谁知用力之下，手指之下僵硬的身躯纹丝不动，她狐疑的轻唤一声，只见女孩肩膀轻轻晃动开始剧烈颤抖起来。
第一百八十七章 阿瓦依
谁知用力之下，手指之下僵硬的身躯纹丝不动，她狐疑的轻唤一声，只见女孩肩膀轻轻晃动开始剧烈颤抖起来。
“小月，小月你怎么了？”
“哇”仿佛隐忍太久的情绪瞬间爆发出来，背对着她的小丫头猛地转过身来一头扎进她胸口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力道之大险些将她撞倒。
“顾姐姐……小月好害怕……以前丽妃娘娘当着我们所有人的面，把一个不小心犯错的宫女活生生的乱棍打死……那个皇帝会不会也那样打死小月？”
声音哽咽，她哭得不住打嗝，甚至说出的话大多口齿不清断断续续，但她还是一字不差全听进去了，胸前濡湿了大片，那样的温度直直烙进心里，她伸出手轻抚女孩乌黑柔润的秀发：“傻丫头，既然怕为什么还要跟来？”
“因为——因为相比于被人打死……小月更怕的是失去你！”
心里满满当当充斥着温暖与感动，她无声的抿抿唇更加用力的搂紧了瘦小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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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暮西和的时候，仓竭才匆匆从关外赶回来，厚重的铠甲由于不停歇的奔波蒙上了薄薄的灰尘，战事紧急，他顺手将累的奄奄一息的战马交到留守的士兵手中，半点不敢耽误一头扎进主帐。
然而，在跨步而入的瞬间他却情不自禁停下了脚步，黝黑刚正的脸上难得的出现踟蹰不决和阴郁之色。
林姑娘消失了整整两天，除了仓皇跟过去的小月留了简短的口讯给当日值班的士兵外，其他的一无所知。
唯一有价值的信息只有她骑马往北而去，而北边……仓竭紧缩眉头，不自主的回头，连绵起伏的苍山山脉像一道天然的分界线——而苍山以北便是初云日益辽阔的疆土。
想到这里，纵使粗犷如他也不觉叹息，咬咬牙揭开帘账，案几前的人深埋着头依然保持着他走之前的姿势，而旁边桌面上摆放的膳食纹丝未动。
听见声响，坐在桌前奋笔疾书的男子并未抬头，只是微微挑眉道：“穆格跟随初云佚多年战功赫赫，要在短时间内调集军队反扑齐洛想必心里已有了计较，城中的居民可否安置稳妥？”
语气平静波澜不惊，然而越是这样平静反倒更加让仓竭不安，从林姑娘消失的那刻起，主子根本没有他所预料的暴怒异常，而是一个人静静地在房子里呆了大半天，待到乌金西坠狡兔东升，他再次走出来的时候便是这样无悲无喜的状态，他这个下属根本丝毫猜不透主子的心思。
呆立半晌，仓竭才回过神来，赶忙回道：“皇上所料不错，空域关的捷报在第一时间传入皇城，齐总管没有了牵绊和顾虑迅速集结军队冲出城外，和驻军封城的穆格正面交锋在一起，目前看来两边旗鼓相当胜负难定——不过再怎么说这也为咱们的反败为胜创造了很大的机会……还有，城内的居民早在开战之前就已经被转移到邻近的城内。”
“不错！也不愧朕把军队交给他。”楚凌轩站起身，仅仅两日他的眉宇间隐隐透出沧桑，神情更是冷若冰霜，然即使这样却丝毫不减自身凛冽的尊主气息。
仓竭一个恍惚，手中已多了一份火漆信封。
“马上派人把这个送到齐洛手中，情况紧急路上切忌不要耽误！”
“是！属下知道！”事关重大，仓竭连忙颔首敛目，迫不及待的转身欲走，然而却在跨出去的霎那又硬生生的拐回来，忍不住道：“皇上……”
楚凌轩挑挑眉尖，回身看他。
“还请皇上保重龙体，林姑娘她……”
“她很快就会回来！”话未说完就被面色锐利的帝王出口打断，语气笃定而自信，仓竭吃惊，这一刻那漆黑如墨的眸光竟然让人无法直视：“她很快就会是真的皇后！翌楚唯一的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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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瓦依，别杵在门后了，过来坐！”林顾影勾唇一笑，说话的同时拍拍床榻，示意门边上止步不前的少女坐过来：“真是想不到我们还有再见面的一天。”
阿瓦依咬咬唇终于一步三挪的走过去，湖水般澄澈的眼睛里波光涌动，屁股还未噌到床沿，便小心翼翼的开口：“林姑娘……”
“嗯？”
“这一次，你不会再走了吧？”
走？固然是想走。只是天地之大哪里又会有她的容身之处？！
她哑然失笑，然而心里却有浓浓的悲伤蔓延，她轻描淡写的掩饰过去故意挤着眉眼反问：“那么，你是想让我离开呢还是想让我留在这里？”
“阿瓦依当然希望林姑娘留在这里！”自知语速太快，女子连忙掩了唇脸色通红的呢喃：“因为……在这里，只有林姑娘会把婢女当人看。”
脸上的笑容忽然有些僵硬，她看着面前满面怯懦的女孩，跟小月相仿的年龄，相仿的神情甚至还有相仿的经历，而在这个动荡不安硝烟弥漫的蓝天下，还会有多少稚嫩青涩的少女重复着她们的悲剧。
想到这里，她叹口气郑重其事的道歉：“对不起阿瓦依……我答应过你的梅花糕却一直没有带回来。”
“不不……”阿瓦依急的直摆手，忙不迭的道：“没关系的，林姑娘能回来已经是阿瓦依前世修来的福分了！”
“傻丫头，什么福分不福分！呐，你相不相信会有那么一天，你会看到一个全新的国度，那里人人安居乐业，众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