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城祭-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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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黑衣男子，迎着阳光，从外面踏步，走了进来。长长的刘海盖住了他深邃的眼，风一吹，还是可以看到他俊俏的侧脸，很漂亮，也很冷漠。
灵道淡道：他来了。
小四别过头去，镇住了，竟是西域？小七喜欢的人是西域？为什么她会喜欢西域。
西域抬过头望见了灵道，微微睁大了眼睛，走了过来，指着灵道就道：灵道，小七呢？
灵道嘴角撇出一丝微笑。西域低下头才看到了灵道身边站着的那一个人，一惊，一眼就认出这个人不是小七，竟是小四：冷凝，你怎么在这里？
小四也望着他，眼中的惊讶大过于惊喜。
西城祭 第九卷 危机之时
第4章 难以启齿
四合院。
两边屋瓦琉璃，阳光下象铺了一层金子。院子里树影晃动，阴影连连。
风，徐徐的吹动着两边的树叶微微做响，沙沙沙。
石头填的小路，凹凸不平，经过岁月的洗礼却光洁闪亮。踩在上面行走，十分舒服。
清晨的阳光斜照下，每颗石子都象宝石一样，金光闪闪。流丽瓦搭建的亭子，工艺精致。亭子石桌上放着两瓶水酒，酒精度数不是很高。两个白色的陶瓷杯子，描画着牡丹图。阳光照不到亭子，阴凉得很舒服。
西域不解的坐着，眼睛看着坐在对面的小四。
小四脸上十分干净，象一块光洁的鹅卵石。他最后拿起酒瓶子吐出一句：你与小七成亲吧。
西域手一抖，还未入口的那一杯酒却泼在了自己的脸上。酒水流了下来，湿了领口的衣裳。他放下杯子，瞪大了眼看着小四，道：你说什么？
小四喝了口酒，才放下瓶子道：我说你与小七成亲吧。
西域确定自己没有听错，惊站了起来：小七在哪里？你把她怎么了？他觉得自己说话的时候，在微微颤抖。不知道是慌张还是在激动。他简直不敢相信这话是从小四口中说出来的。他虽然对小七与小四的关系有所猜疑，但是还没有确定。
小四觉得自己越来越冷漠，说这个话题时也可以冷漠，他抬头看着西域，眼神不晃，没有一丝玩笑：你不与他成亲，她就会死的。她吃了“相思豆”。
西域睁大眼睛，那种东西他也是有所听闻，瞬间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她中毒了，要死了。只有你能救她，因为她只喜欢你。”小四对西域如同对待自己亲兄弟，不愿意保留，不想拐弯抹角。
西域安静了许多，圣门的杀手多半是冷漠，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即使是自己要死了，也可以如此冷漠。他道：是不是灵道下的毒手。
“你别管是谁了，你只管回答我，愿不愿意？”风吹过小四的眼睛，他都没有眨一下眼，只看着西域。
西域漫漫的坐了下来，仰头又喝了一杯酒，他完全明白小四话中的意思。他只是在问自己，问自己愿意不愿意。
亭子外，雀鸟唧唧喳喳好象也在讨论着什么问题，你一群，我一群。突然有一丝动响，他们就一起飞上天，羽毛零落了一地，无影无踪。
阳光透明的穿透着大地，天空的白云干净透明。这一切似乎与西域的世界无关，但是他却明明活在这个世界里。
他承认小七确实长得很可爱，很善良，很美丽。这些日子如果没有小七，也许他西域已经不知道横尸在哪里。但是？
他轻抬起头看着小四。
小四那张绝色倾国的脸上，倔强的唇角微微抿着，冷漠的眼角微微泛动，晶莹剔透。这是他感情最深处唯一的反映。西域才发现原来小七还是不能和小四比，原来自己这么的喜欢面前的这个人，从8年前起。
这八年来，他们共同走过的这些岁月，虽然残忍，却让他念念不望。小四比任何人都冷漠，比任何人都倔强。西域试着想去探索他内心的秘密，可是他象一坐冰山，一碰就要伤了自己。他是天生冷漠，和自己一样，两座冰山而已。
他曾经假设，如果自己象西城那样善良，那样温柔得如同阳光的话，那小四这一座冰山会不会也因为自己而融化。
但是他是西域，永远变不了西城。
小四眼神微微波动，风吹起他长长的睫毛，象两片花瓣，在风中微微的合，微微的张，微微颤抖。他突然喃声道：西域，你答应我吧，算我求你。
“你明知道我喜欢的人是你，为什么要求我做这样的事，这不是在伤害小七？”西域突然也开始冷漠，但是他的内心不是这个本意，因为他关心小七，却想任性一次，刺激小四。
小四双目微微一睁，看着西域，低头喃声道：我。。。
小四连道歉的话都不懂得说。
西域站了起来，提起了他的石剑，转身欲离开。小四在他的身后突然喃声道：可是我就要死了，而小七却是我的亲妹妹，我只是想死后帮她做点小事情，原来这么难。
西域内心微微一颤，立住了前进的脚步。从未见过小四这么难过过。他突然折回了身子，走到了小四的面前。
小四冷漠的双眼朦胧成一片，西域看着，心一片片撕扯的疼，他明白小四此时此刻的心情，他中了“寒雪莲”，最严重的那一种。即使在吃“寒雪莲”也是于是无补了。生命的尽头，他只是想为自己做一点事，留给他最爱的亲人。
西域突然点头了，道：你不要难过了，我骗你的。我已经渐渐发现，我喜欢的人是小七而不是你，我愿意，愿意和他成亲。今天晚上就成亲。
小四惊站了起来，睁大双眼：真的吗？你愿意娶小七？
西域点头，笑了：你放心吧，我会好好的照顾小七的。我此时下山本来就是为了找小七的。小七是善良的人，我不会让她受半点伤的，你尽管放心就是了。只是西城门被屠，我爹娘已死，而爷爷也走了。没有人在会为我们见证了。而白如雪要知道她的宝贝女儿嫁给了我这么一个杀手，也许气疯了。他微微一苦笑。
小四想笑，却笑不出口。他感觉到了西域从心底涌起来的悲伤，西城门被屠，多么悲惨的事，现在却要强迫他成亲，娶小七，是一件不孝的事情，但是他却愿意。小四内心的感动糊涂成一片。他想说点什么。
西域却道：没有关系，你放心。我不是懦弱的人，我救了小七后，就去桃花国度找你们。西原西城都在那里。
小四立在那里，看西域嘴角边撇出来的那一眸微笑，虽然是苦的，可是却让他觉得如此阳光。西域继续道：我想，你还是快去桃花国度吧？我们的喜酒以后在请你们补喝吧。西城在哪里等你太久了。
小四的脸微微一白，心痛得象被千百根针刺到，疼痛得要裂开。他捂住了胸口，不想让西域看出他的痛苦：我知道了，你去看看小七吧？
西域已经看出他的痛苦，但是他理解小四的倔强，他的倔强不想让任何人看见，西域微微一点头，转身离开了。
西城祭 第九卷 危机之时
第5章 回雪山
小四的目光混乱成了一片，他抓起了桌上的雪剑转身就想离开。
灵道那张永远带着微笑的脸出现在他的面前。小四微微一皱眉头淡声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灵道微笑的道：我来告诉你，我要回圣门了。
“那很好。”
灵道道：是啊，我知道你巴不得我马上在你眼前消失掉。
小四道：你我兄弟一场，我了解你，虽然我不知道你到底想做什么。但是我还是劝你一句，玩够了就可以了，不要玩过火了。
灵道依旧微笑着，他招牌式的微笑是永远都不会改变了，除了提起叶子竟的时候他才会不笑外，他永远都是这个表情：是啊，我会深深记得你的提醒的。人活着，就是图个意义。不玩不是荒废青春了。我走了，你保重。
他说完扭头就走了，清秀的背影在小四漆黑空洞的眼眸中漫漫消失了，如此潇洒。小四空洞的眼眸微微一合，在睁开的时候，明亮中带着冷漠，提剑大步的离开了。坚定得什么都摧毁不了。
客厅中，千茑还在喝酒，他人生的大半部分除去睡觉的时间，有一半时间是在喝酒。让人不免得怀疑他的胃到底是怎么消化这一些酒的，为什么不长酒肚。
小四走上前坐了下来，千茑抬头看了他一眼道：看你脸色泛白，双目无神，面相不好，必定有大事要发生了。
小四翻起个杯子，倒了杯酒淡道：是吗？你什么事情改行看相了。
千鸟嘿嘿一笑，才改变语气道：萧含与灵道，刚才出去了，往白城方向去了。两个人都是不简单。他怎么就这样撇下他老婆去了呢？
“玩够了，他当然要收手了，在玩下去就要引火烧身了。”
千茑一笑道：是啊，平白无故的还有个人抱得美人归了。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公平和不公平都是扯淡。象我这样的穷光蛋，到死都不会有女人会跟着我。
他说的自然是西域。
小四想翻白眼：你不是一向对女人很不屑吗？
“是啊，就算我听到你是女人的时候，还是一样不屑？只是想不明白为什么跟你在一起这么久时间会没有瞧出你是个女人？如此漂亮的女人，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啊。”他扬起眉角笑眯眯的看着小四。
小四面无表情，淡声道：你不是会算命吗？算命先生算我红颜祸水，只有装男人才能够化险为夷。
千茑哈哈大笑。小四继续道：我要上雪山，你呢？
千茑道：我自然与你一道了。培养下感情嘛，看你如何红颜祸水的。
小四不搭理他的风言风语，只是淡声道：你真的要去找雪神？
“当然。”
小四吐口气道：雪神是没这么容易杀得的，你东家眼光也太差了。
千茑笑而不答。
西城祭 第九卷 危机之时
第6章 如果知足
窗户很大，风吹得进来，窗户外，树木徭役的声音很动听。
冰凉阵阵从屋子外传进来，房间很冰凉，很明亮。光线透明的照在西域略苍白的脸上。他穿戴得十分整齐，一件青色的长衫扑得平平整整，没有一丝褶皱。他象一桩木头一样一动不动的坐在桌子前。
桌子上铺着一张五彩鸳鸯图，针线锈得十分密，十分精致。这客栈虽然简陋，屋子内摆设却十分整齐。窗户边那一束百合花，微微摇晃，清香从昨夜一直沉醉到清晨。
桌面上摆着几瓶酒，已经空了4瓶，没有任何下酒菜。
一盏已经灭掉的烛台安静的立在一边，没有一丝轻烟。这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西域昨夜独自喝了4瓶酒，似乎是在为自己壮胆，一清早就起身坐在这里继续喝酒，越喝越清醒，让他觉得很苦恼。
脑中挥之不去的是昨夜与他缠绵的那一张脸，艨朦胧胧的，却如此清晰。美丽得让人窒息。她每一寸肌肤如同光滑的绸缎，包裹着西域整个身躯，昨夜一定是梦。
西域顿时觉得心跳不止，第一次觉得有些害怕，仰头又喝了一杯酒，额头上却渗出一丝冷汗。他优雅的唇角显得有些苍白。
他灌了一口酒，将瓶子轻轻的放在桌子上，象是怕声响太大，会吵到谁。他的手指很长，指节长得很漂亮。
尾指上挂着那一个戒指微微发亮，那是西城门少爷的标志，如今他已经不是西城门的少爷了，却忘了把那戒指摘下来。
白色透明的纱帐微微晃动着，风吹进来飘起了那纱帐，一条白色的人影下了床，走了出来。
西域感觉到了，眉心一略，似乎有些慌张。白皙的脸上泛起一丝红晕。
那一条白色的人影已经走到了他的身后，立在他的身后。静静立着，没有说话，没有动。
西域拿酒的手微微一抖，嘴角边竟挤出了一个笑容，他轻声道：你醒了？
身后的那个白色的身影微微点了点头，发出一声“恩”。
西域微微捏紧酒瓶子，更加紧张了。他道：我。话还未说完，脸已经涨得象红番茄了，好象一个做错事的小孩。
白色影子低下了头，她柔声道：我知道了，谢谢你救了我。她的话异常的安静，不象平常的她。连西域都吃惊了，他回过头看着她。
小七低下头也看着他，一张绝色的脸映照在他面前，如此安静。
她的头发全部放了下来，没有一丝装饰，头发长长的垂到了腰间，落到了前面，盖住了她半脸。顺畅得如同一片瀑布一样，泛着光泽。
她的脸色有些苍白，却象是初春含苞欲放的桃花。白雪立在枝头还未融化。一身白衣素净得象一位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干净得让人不忍心破坏她的平静。西域第一次觉得小七原来这么这么的美。他睁的眼，瞬间竟不知道要说什么。只是睁大眼睛看着小七，不知不觉的站起身来，傻傻的。
小七的唇角带着一丝微笑，她没有不高兴，她爱西域。虽然知道西域这样做只是为了救自己，但是她还是很开心，有一次就够了。她是个知足的女子。
她对西域笑了笑，转过身子欲走。步伐轻盈得象落叶落地的声音。
西域傻傻的看着小七白色的背影，仿佛一个仙子一样，悄悄的来，又要悄悄的走了。他惊回过头，伸出手在空中微微颤抖着，却不知道要说什么。不知道要怎么叫住她。他渐渐不知道自己喜欢的人到底是小四还是小七了。
小七的身影快消失在门栏边，外面的阳光却如此的刺眼。他还在犹豫。
小七没有回头看他，她不敢回头，怕看到西域那冷漠的双眼带着绝情。那样她会伤心。她不想伤心，想给这个故事留一个美好的结局。
“小七。”
小七白色的身影瞬间摄住了，她象渴望着这一个叫声一样停住了脚步，她本该告诉自己不该如此的贪心，以为这是幻觉，但是西域那熟悉而清澈的声音分明在叫着自己的名字。叫她，小七。
西域仿佛在喘气，似乎是经历过了一番思想争斗，最后下定的决心，虽然在颤抖，但是还是最后的决心。他觉得自己不该贪心，不该去贪心那不属于自己的爱情。他叫住了小七，道：小七，不要走。
小七睁大眼怔在了那里，一行清泪划落她的脸旁，她默默的闭上眼，心想这就够了，哪怕让我这一刻就死去，我也愿意。
西域的轻功却已经晃到了她的面前。他背靠着面，伸出手漫漫的关上了门，站在小七面前。
小七睁开眼，抬起头，看着西域。西域的眼神里第一次出现这样温柔的感觉，她喃声道：西域哥，我。
西域颤抖着唇角，终于说出了那一句话：小七，嫁给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