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三从四德-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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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太太听完她抱怨,见她要走,只道:“叫崔大姑受累了,这事虽不成,也不能叫你白忙,我这有几两银子,崔大姑拿去润口吧。”说着抬头吩咐胡婆子:“去,给崔大姑拿一封谢仪来。”
崔大姑咽了咽唾沫,伸手接过,脸上就松动了些,道:“这门亲事不成了,以后再有好人家,我再帮令千金留意吧。”
大太太听了,笑道:“那多谢你。弟妹在前边院子住着呢,我叫人送你去。”
崔大姑告了辞,又走去见姚氏,一见面就道:“三太太,我有一事要回圆山去,一时半会儿只怕不能回来。”说着看了一眼立在姚氏身后的廷珑,笑道:“好在姑娘的规矩也学的很不错了。”
廷珑先听见她要走,又听了这样的考语,一张脸都要笑出花儿来了,只觉这么多天,崔大姑这一刻最可爱。
姚氏听了也笑道:“还要多谢崔大姑费心教她。”又关切道:“崔大姑家里有事,我也不好拦着,若是有什么我们帮的上的,可别客气,只管开口。”
崔大姑听见就道:“那是一定的。”说完又道:“这回下山没防备,山上还有些行李,我想着等会儿回去收拾一下。”
姚氏听了忙叫丫头传话备轿,又回头对廷珑道:“去给崔大姑拿些盘缠来。”
廷珑知道是要教学费的意思,却不大知道该交多少,回到里屋忙打发小丫头到前边去问大伯母。一时打听回来了,廷珑照着数包了,出来双手捧着送上,崔大姑一边伸出手来接,一边笑着道:“方夫人已是早给过的了,受之有愧,受之有愧。”
姚氏笑道:“如今在这里做客,也没什么好送你的,这些,姑姑拿去路上喝茶吧。”
崔大姑又谢了谢,然后也不知是因为从小丫头手里接银子有些影响师道尊严,还是觉着教廷珑的东西有点对不起这两份学费,忽然就板起脸来对廷珑道:“教了姑娘这些日子,我也知道姑娘是个聪明的,一点就透,如今我要走了,有一句话要劝姑娘,也不知姑娘爱不爱听。”
廷珑听了这话,很想说不爱听,不过崔大姑没给她这个机会,问完接着就道: “家姑祖原说过,女子无才便是德。
85延碧的婚事(2)
廷琦拿着廷碧的八字去了,张杰摆弄着冯家的庚帖,将那上面的官衔仔细看了几遍,不免得意起来,想着自己这一房虽只得廷瑾一个独子,却招了两位贵婿,有他们帮衬,往后未必不如大房兴旺,这么想着越发兴头,独坐无味,拿着庚帖就去寻孙姨娘众乐乐。
孙姨娘之前丁点消息也不闻,冷不防听说廷琦的女婿给廷碧说了门好亲,满心不信,就要嗤笑,却猛的记起才刚廷琦没头没脑的跑过来问她廷碧的生辰,又有些咬不准,一时糊涂起来。只在心里说这不能啊,这算哪门子的道理,有好的也该是说给廷玥才对,何况廷琦坐了这半日也没听她提起,按说这么大的事,她不该瞒着我呀。肚里转着念头,嘴里就将那冯家的底细细细盘问了一遍,张杰也是只见了张庚帖,哪里知道什么底细,除了反复说是本府镇守的独子,其余人书、才干统共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孙姨娘单听说这么好的门第,又是独子,就更添疑惑,试试探探道:“该不是说给廷玥的,老爷听差了,或是廷琦一时着急说差了?”
张杰听了这话,冠冕堂皇道:“这是什么话?长幼有序,廷玥年小,自该先顾着她姐姐……”
孙姨娘正纳闷的紧,不耐烦听他满嘴套话,兀自转着念头又去猜疑别的缘故,想破头之际忽然福至心灵道:“莫不是这冯家的儿子有什么不好?别是有什么残疾吧?”
张杰心里正因廷碧飞上高枝,很生出了些慈父情怀,见孙氏这么明目张胆的咒她,就颇为不喜,喝道:“姑爷保媒,能不打听清楚?你给我住嘴。”训完,又想到这乘龙快婿乃是孙姨娘千挑万选寻下的,能有今日倒也有她的功劳,便微微压下些调门,安抚道:“不怪你往常说,要兄弟有什么用?还不如半路的女婿肯帮衬,当初廷琦议亲时叫大哥给择个好的,那么百般为难,提了那几个,哪有赶得上这冯家一星半点的!还得是女婿!”
孙姨娘闻言暂时放下猜疑,一副我早知道的样子:“二爷如今可明白过来了,闺女可是咱们自己养的,姑爷看着她的脸,还能不帮衬着咱们,兄弟管什么用?他三叔做着那么大的官也没带契着咱们廷瑾做个一官半职的,大房的桂姐儿求到他那,还不也是袖着手干看着,要不桂姐儿能死活闹着要和离,如今带着嫁妆另寻了汉子,我听人家说,走前边吴知府的门路给那汉子捐了个官,如今也是诰命了。”
张杰本来颇唏嘘,听孙姨娘说起诰命时很是眼热,又瞪了她一眼,孙姨娘不知哪句说错了,忙忙噤声。
张杰才道:“廷琦再来,你说说她,让她好好跟他老爷过日子,别一有什么就往娘家跑,这样的女婿,叫她惜福吧。”
孙姨娘听了答应一声,却叫女婿两字再次引出疑惑来,吹了灯心里还琢磨个不住,想着过两日就是廷琦生辰,到时候亲自去女婿府里问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谁知,还没等她去问,廷琦的女婿先带着官媒抬着聘礼上门来过定了。
原来这冯家因请动朱达醉作保,顺顺当当的就得了张家的回帖,中间连遣人来相看相看儿子都不曾,痛快的难以置信,喜不自胜之余又恐夜长梦多,只想赶紧着定下来才好,得了庚帖隔日就寻了官媒来家合八字,卜凶吉,好去下聘。
那媒婆察言观色了一辈子,眼睛老道的很,听主人家一开口,就知道这家是极愿意这门亲事的,如此,她又哪里会把生意往外头推,洗手焚香神神叨叨的忙活了一会儿,就一脸惊喜道:“恭喜大人恭喜夫人,府上聘的这位小姐八字最利夫、子二星,且难得和令郎五行都相配,属相又是蛇盘兔,所谓蛇盘兔,年年富,天作之合呀,老身多些日子没见过这么吉利的卜相了,着实是一桩上婚。”
冯汝仁跟夫人两个在旁边一听这媒人批张家可不正对了景,等听说是桩上婚,更是大喜,眉开眼笑的谢了媒,就回房去商量着开出礼单来,放出人去,满城的采买,两三日工夫备齐了聘礼,因他家在本地没有亲戚,想着一事不烦二主,仍旧去求了朱达醉带着官媒和家下仆妇上门过定。
张杰从换了庚帖就盼着这桩亲事能早些定下来,分家的时候好多一个助力,却怎么也没想到冯家动作竟快到这个地步,接过聘书、礼单时都愣住了,不禁怀疑是不是让孙姨娘说中了,这家的儿子莫不是真有什么毛病?随即,这个念头在翻看了八大页的礼单之后立刻抛到脑后,又觉着快当些好,趁着没分家,嫁妆还能由公中出。
孙姨娘站在自家老爷身后也跟着一起看,她不大识字,却知道看长短,数着页数就开始咂舌,心说这冯家可真舍得,光字就写了这么些篇,这得多少银子,眼红泛酸之余,不禁疑心又起,问那媒婆道:“那冯家的少爷没什么毛病吧?”
这前来下定的媒婆是半道请来的,前头说亲、相看都没她什么事,两家儿女她见都没见过,上任就是纳吉,接着就过定。她还当两家相熟,前头说亲、相看一概不用,直接下定礼就请期择吉日成亲了呢,冷不防听女家这一问,饶她伶牙俐齿也张口结舌了半天才讪笑道:“哪能,哪能。”
朱达醉喝着茶等着办完事好走人,见他那位夫人的亲娘说话这样不顾体面,似乎是让天上白掉下来的馅饼给吓着了,想着自己也是馅饼之一,就从鼻子里往外哼了一声,道:“姨娘不用操这个心,这亲是我提的,姨娘还信不过我吗?”
孙姨娘忙笑道:“信得过,信得过。”其实却恨不得能操操这个心才好,想着正经的一门好亲,可惜便宜了廷碧那死丫头,心里大为不满,又有些怪罪廷琦为什么留给廷玥,正气不平,谁知二爷又来了句:“我就说姑爷保的媒还能有错?你住嘴!去收拾回礼,好叫媒人吃了茶回去完礼。”
孙姨娘当着姑爷叫老爷呵斥了,脸上有些挂不住,一听还要她给那死丫头备回礼,心里那个堵得慌,先是磨蹭着不动,听张杰大声咳了两回才拧着身子走到外头去,回屋里越想越憋气,自己的女婿竟帮着外人,闺女还瞒着她,不知道她妹妹正该说亲吗?
想着,心里一动,吩咐丫头道:“你去,请老爷跟姑爷过来,就说有事商量。”那丫头答应着去了,片刻,张杰连同朱达醉一起过了来。朱达醉进屋也不等人请,自去椅子上安坐,张杰看了一眼,也坐了,问道:“不是叫你收拾回礼吗?请我跟姑爷过来做什么。”
孙姨娘上前亲自给姑爷和老爷端了茶,才笑道:“先跟姑爷商量商量这东西给谁预备的,再收拾也不迟呀。”说着,转向廷琦女婿,道:“姑爷,你给我们六姑娘寻了这么一门好亲事,你岳父跟我都喜欢的不行,只是,我们六姑娘的亲事可轮不着我们操心呢,人家出身高贵的很,你岳父都教训不得,早七、八年就跟着大房过去了,跟你岳父也不亲,当年,你岳父管教两下都不行,如今说亲这么大的事更轮不着我们管了,要我说,你也是白操这个心。”顿了顿又道:“倒是你廷玥妹妹今年十五岁了,论模样论脾气比六姑娘也不差什么,又是廷琦的亲姊妹,姑爷想想,若是配给廷玥,往后你们连襟在一块儿也亲密些。”
张杰本来还想着家丑不可外扬,要叫孙姨娘闭嘴,一时听见说廷碧跟他也不亲,张开的嘴又毙了上,皱着眉不言语。
朱达醉对张家这些乌七八糟的事不感兴趣,他家远比这热闹的多,倒是见眼前这位姨娘摆事实讲道理的好一张巧嘴,颇觉有趣,他不肯说这亲不是他提的,不过是见有利可图,顺水推舟罢了,只皱眉道:“哎,竟有这样的事?廷琦也不早跟我说说家里的事,我见下面几位小姨只这一位年纪最长,碰到合适的,就自作主张问了问,因同在衙门共事,倒也给我两分薄面,一说就成了,不成想好心倒办了坏事,如今庚帖都已经换过,却也只得这样了,下回我另给廷玥妹妹寻好的吧。”
孙姨娘虽大字不识几个,却深知双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的道理,当即道:“还下回做什么,就这个吧,庚帖换一换就是了,想来姑爷的面子大,也不是难事。”
朱达醉不成想这姨娘这么难缠,又知冯家夫人已是相看过本人了,他也不耐烦揽这么个麻烦,就半晌不言语,皱眉佯装苦思无计,之后才道:“这却不大好办,八字已是合过了,冯家说六妹妹最利夫、子二星,且同冯家少爷是天作之合,喜欢得不行,正巴望着。”张杰听到这就张了张嘴,朱达醉却不待他开口又道:“六妹妹虽是跟着大伯过活,却到底是岳父大人亲生的,常言道,父子哪有隔夜仇,小孩子不懂事,偶尔淘气些也是有的,如今大了,见岳父大人和姨娘帮她寻了这样一门好亲,她知道了,纵然是铁石心肠也要为慈父心肠所感,就是结再大的仇也该消了,往后必会孝敬岳父大人和姨娘的。”说完看着对面,见廷琦那爹一脸遐思,似有所感;廷琦那娘却撇着嘴,一脸的不以为然。
朱达醉心说这老虔婆油盐不进,真真厌恶的紧,却又将姿态摆的更循循善诱些,笑着道:“至于廷玥妹妹,这冯家是军职,今儿在这里,明儿可能就守边去了,姨娘怕是也舍不得妹妹受苦吧,倒是咱们安庆刚到任的钱知府大人膝下有位小少爷,跟妹妹年纪相当,今年也是一十五岁,恐怕就要在这一任上娶妻,我正想着,等过些日子找个由头,跟他们家提提。”
孙姨娘一听“知府”两个字,眼睛就放亮了,咂了咂嘴,道:“我们这样的人家?高攀的上知府老爷的门第?”不待朱达醉说话,又道:“那廷玥的亲事,我可就托给姑爷了,姑爷多费心吧。”
张杰也一脸的喜悦,倒还端的住,道:“如此,既然冯家已经说给廷碧了,便仍旧这样吧,你收拾回礼,姑爷衙门事忙,收拾好了也早叫他回去。”
孙姨娘一边答应着,一边伸手轻拽张杰的衣裳,朱达醉一眼扫到,道:“我去外头,岳父大人同姨娘点点礼单吧,看别差了什么。”
孙姨娘见这女婿这样善解人意知心知肺,真是越看越喜欢,心说廷琦那丫头怎么就跟他犯相呢?定是在家时惯得太厉害,不知做小伏低的哄着汉子,若不然,这么通情达理个人怎么下的了手狠打呢。一想是她那姑娘不好,不禁犯起愁来,却还是眼前的事要紧,转头道:“老爷,如今还没分家,回礼合该公中开支,先叫女婿回去,去找大房支出来再给送去。”
张杰见她拽着自己还当什么事,一听这话,只觉这婆子越老越不知轻重,恨铁不成钢的道:“你情愿把冯家的聘礼送过去,取回礼来?”
孙姨娘一听这话才明白过来,连声道一时急的头昏,张杰见她受教背着手自出去了,孙姨娘捡起案上搁的礼单让人到后头叫了廷玥出来,让廷玥照着单子唱名,自己将冯家的聘礼捡出来对一对,每取出一样金贵东西就像是提前看到了廷碧嫁去冯家做少奶奶的富贵风光,顿时泛起酸来,扭头看了一眼出落的天仙似地廷玥再想想那知府家的少爷才觉好些。
收拾完聘礼和礼单一样不差后,孙姨娘才用他们家送东西来的礼盒,寻了些茶叶,生果,芋头,松糕之类的东西浅浅的装了些进去略做个意思,凑了八样礼。心说不错了,那死丫头又不是我肠子里爬出来的,往后她就是当了正宫娘娘,也不见得孝敬我一粒米,我为那死丫头忙的哪一出啊?
想着,找来红纸裁开和冯家礼单一样大小,叫廷玥开张礼单出来。廷玥自觉受了重用,无比热情的一展长才,认认真真用簪花小楷将八样礼写到礼单上。孙姨娘站在旁边看着,只絮絮叨叨的说不好,叫把字写大些,这么着光秃秃的一页纸连一半都写不满,看着不好看。廷玥耐着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