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争天-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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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一回。而且这一回你是一败涂地,无可救药。”韩蛋蛋笑道:“商不服,你觉得你的命是高一功救的吗?只不过是独臂道人饶了你而已。”商不服恨恨道:“你为什么总跟我过不去?”韩蛋蛋摇头叹道:“如果你有半点人性,你就会知道是你跟自己过不去。其实你害了我不止一次,不过我不放在心上而已。商不服,你信不信,这回你害我,吃亏的还是你自己。”
商不服笑道:“不错,你每回都是逢凶化吉,足见你这人很有福气。嗯,我打定主意跟你成亲,这也是缘由之一。好妹妹,我这人运气一向不大好,今后跟你成了亲,运气说不定就会好起来。”他索性坐在韩蛋蛋身边,伸手搭在她肩上。韩蛋蛋森声道:“你真是好不要脸!”商不服嘿嘿笑道:“咱们马上就是夫妻了,今后我更会时时刻刻不要脸。好妹妹,你知道不知道,我看到你跟尹宝儿一起骑虎鲸,真是羡慕死了,心想哪一天我和你一起骑虎鲸那该多好?我搂着你,听你骂爹骂娘,不知会是什么一样滋味?”他说着说着胆子大起来,搂住韩蛋蛋,扳过她的脸来,向她唇上吻去。韩蛋蛋伸手推住他两肩,拚命抗拒,可这时武功全失,哪里推得动?只觉得羞愤之极,忽然间一动不动,瞪大双眼直盯着商不服。商不服双目半闭,脸上神情如痴如醉,陡觉韩蛋蛋大张双眼,反而吓了一跳,缩回头去,但不过一瞬间,便嘿嘿笑道:“好,你以为你的眼睛吓人是不是?我偏不怕!”没头没脑抱住韩蛋蛋,双唇一努,压在韩蛋蛋嘴唇上。
他只觉得全身血液都将沸腾,脑子里又卑鄙又兴奋的念头搅成一锅粥,这锅粥熬得咕咕冒泡,每一个泡里都迸发出使人燃烧的热气,不由得嗬嗬低呼。却忽然之间,但觉上唇剧痛之极,忍不住啊的叫出声来,努力从韩蛋蛋齿间拽出嘴唇,抬手一摸,已是鲜血淋淋。这一下怒从胆边生,扬手一掌打在韩蛋蛋脸上,韩蛋蛋哈哈大笑。商不服大怒,忽然一把抱住韩蛋蛋,将她压倒在床上,乱扭乱打一气。韩蛋蛋叫道:“放开我!你妈妈的!”商不服开始只是撒气,纠缠一阵,忽然来了邪念,嘿嘿笑道:“好,咱们生米做成熟饭,我看你还有多大本事!”撕扯她衣裳。韩蛋蛋魂飞天外,哀求道:“商不服,饶了我!”商不服呵呵而笑道:“你到底也有怕的时候?”脸色愈发变得狰狞,又道:“你也有怕的时候!”嗤的一声,撕开她外衣。韩蛋蛋哇的哭出声来。
却见屋门一晃,房中已多了一人,摇头笑道:“商贤侄,你这就不对啦,没有拜堂,就算不得夫妻,所谓男女授受不亲,贤侄此举,未免不大高明。”正乃高一功是也。
商不服略有不愉,强笑道:“高大叔,您老人家突然进来,是不是也稍嫌冒昧了些?”高一功冷笑道:“对长辈说话,胆敢如此无礼。商教主教子无方,说不得,某家代他教教你好啦。”忽的手指一抬,商不服警觉过来,为时已晚,只觉前胸“天突”、“玉堂”二穴一麻,再也动弹不得。刚要张口,哑穴又被高一功封住。高一功微微一笑,将韩蛋蛋往身后一背,说道:“咱们走罢。”却提起商不服向外一扔。喀喇一声,商不服撞破雕花门,跌了出去,却听啪的一响,他身上挨了谁的一掌,这一掌不轻,打开了哑穴,商不服啊的惨呼出来。商广翼的声音道:“服儿!服儿!爹爹不是故意的!高一功,你给我站住!”
高一功哈哈大笑,已掠出窗子,飞身跃上屋檐。托巴跟着上来,紧追不舍。高一功轻身功夫天下无双,却是背着一个韩蛋蛋,直越过数道屋脊,仍未摆脱托巴。到得后来,却见商宫羽、武有境、屠丹青、文无华四人也跟着追来。这时是大年三十下午时分,人家大多团聚,街上没几个行人。韩蛋蛋瞧着街市的模样,不象是浦口,也不象是福州,问道:“高大叔,这是什么地方?”
高一功道:“这里叫潘渡。”韩蛋蛋道:“啊,我知道的,我到福州时曾经过这里。”回头看时,见托巴越追越近,说道:“高大叔,你能不能打得过西藏矮胖喇嘛?”高一功道:“背着你便打不过。”韩蛋蛋笑道:“那你放下我,迎回去先打翻了他。”高一功道:“对啊,闯王曾有言:先杀敌,后保粮。你等着!”飞身掠下屋檐,跳入一户人家院中,将韩蛋蛋往地下一放,抽出随身兵器雷震轰,飞身上房,叫道:“来来,托巴大喇嘛,咱们大战三百回合。”
那户人家有一个老头儿正拿了一根铁叉在屋檐底下够了一块腊肉,听得声音,眼前一花,院中多了两个人,眼前又一花,其中一人已飞上房顶,吓得一跤跌倒,颤声道:“好汉饶命,好汉饶命!”韩蛋蛋笑道:“大爷,我不是好汉,我是好人。你看我不象好人吗?”那老头儿仍有余悸,点点头,觉得不妥,又摇摇头。韩蛋蛋道:“有好几个好汉追杀我这个好人,一个好人救了我,你先找个地方让我躲一躲。”那老者这才明白过来,从地上爬起,愤愤道:“这世道真不太平,姑娘那么请进屋吧。”
却听呼呼两声,两人跃进院中,正是武有境与屠丹青二人。武有境道:“有道是两国交兵不斩来使,韩姑娘,请跟在下等回去吧。”那老者本来吓得够呛,听他说话极有礼貌,问道:“是救你的吗?”韩蛋蛋苦笑道:“是抓我的。大爷,我要走啦,大年三十,别让我空手,这块腊肉,送给我吧。”不由分说,从那老者手中接过肉来,摘下挂肉的铁丝钩,在手里掂了一掂,忽然笑道:“文痴,你瞧我这招剑法怎么样?”刷的一钩,点向武有境鼻尖。
她自得了独臂道人的孤行指剑,知道非同小可,当日与尹宝儿同路之时,曾用心钻研数日。她武功本有相当根基,于武学又是悟性极高,其中孤行剑法已默记于胸。只是一直没有闲暇,未更深一步练习。这时受强敌追拿,见铁钩不长不短,灵机一动,取在手中,当成剑攻出。她内力全失,幸亏铁丝钩极轻,使起来竟然十分灵动。武有境曾连续五年位于通州四痴之首,武功岂是弱的,但说也奇怪,明明看到铁钩刺到,竟未能闪开,正中双眉之间的“印堂穴”,眼前一黑,向后便倒。屠丹青怪叫道:“看招!”两支判官笔一上一下,分刺韩蛋蛋左肩右肋。韩蛋蛋直如未见,默记着剑诀中的旨义,从中路出剑,扑的一声轻响,铁钩刺中屠丹青咽喉。屠丹青吓得一声低呼,退开两步。若韩蛋蛋手中拿的是一把剑,屠丹青哪里还有命在?
武有境虽号称文痴,其实对武功更加痴迷,韩蛋蛋一钩点得他微微发晕,但也只是晕了一下而已,见韩蛋蛋剑法如此,不禁又惊又喜,说道:“这是什么剑法?”韩蛋蛋冷笑道:“这剑法有个好听的名称,叫做杀猪剑法。”武有境喃喃道:“杀猪剑法?没听说过。三弟,你听说过吗?”屠丹青已发现韩蛋蛋没有内力,冷笑道:“她在骂你。”一招“双龙戏珠”,刺韩蛋蛋眼睛。韩蛋蛋看准来势,手中铁钩轻轻一抖,屠丹青的双笔不知怎么便磕在一起,铮的一声,击出点点火星。韩蛋蛋铁钩一晃又动,正搭在屠丹青左耳上,微一用力,他耳后“翳风”穴被牢牢挂住。翳风穴为死穴之一,这时韩蛋蛋只要稍稍用力,铁钩尖端便能直入他脑中,屠丹青再也不敢妄动,韩蛋蛋冷笑道:“当初我跟着两位师父去赴你们通州四痴的宴席时,当真是对几位高看得很。想屠先生当日展示了一幅‘百慑成猪图’,奶奶的,画的多好啊。只可惜作画者自己连猪都不如。”
屠丹青冷笑道:“在下不过是一个小卒子,能有多大本事挽大厦之既倒?”韩蛋蛋点头道:“对啊,因此你们便推波助澜、助纣为虐,这叫做摔了你的破罐子扎着别人的脚丫子。”武有境为人好学不殆,问道:“韩少侠,这一句出自何处?”韩蛋蛋苦笑道:“这一句出自良心!你妈妈大腿,你这人食古不化,学文学武又有什么狗屁用处?姓商的爷儿俩都是畜生王八蛋,偏偏有人喜欢跟着他们当狗腿!你们又算了什么?”
武有境呆了一呆,迷惑道:“自古著书立说者,不是讲述仁义道德,便是讲述文治武功,哪有什么良心之说?”韩蛋蛋骂道:“你爹娘要是没良心就不会养大你,你爷爷奶奶要是没良心,就不会养大你爹娘,这还用著书立说不成?”武有境一拍脑袋,喜道:“似乎有理。咦,韩姑娘跟我们回去,以后成了我们少夫人,在下请教起来,必然方便一些。再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韩姑娘已与少教主订下媒妁,如此要走,岂不是……岂不是不合三从四德之古训?”
韩蛋蛋起先听他说什么“似乎有理”,对他顿生期冀之心,这时听他又绕回老道去,不禁又好气又好笑,问道:“你们为什么非要跟着商家的坏爷们干?”
武有境道:“我们其实不是跟着商教主,只是跟着商护法。想当初我通州四痴结拜之时,曾有言在先,每年一比武,谁赢了谁便是大哥,商护法已连续两年赢了,因此他是大哥,我们就要听他的。”屠丹青道:“二哥,你跟她说这些干什么?”
韩蛋蛋苦笑道:“不错,你们不用跟我说这些,我听不懂这些蠢话。”她究竟身中“一口气”,方才两招使出全身之力,加上这几句话动了真气,忽觉腹内痛如刀绞,冷汗涔涔而出。听屋顶上高一功与托巴斗得正急,忽然间啊的一声,听来是托巴所发。韩蛋蛋心中一喜,只见人影一晃,高一功笑嘻嘻落到面前,说道:“这个托巴果然有两下子。”韩蛋蛋道:“那打败了他,岂不是有三下子了?”高一功笑道:“我其实不是他的对手,不过我的独门暗器不太好惹。喂,你们两个傻瓜,还不快滚?”屠丹青哪里敢动?武有境为人极讲情义,屠丹青走不了,他也站着不动,说道:“子曰:‘非其鬼而祭之,谄也。见义不为,无勇也。’在下打你是打不过的,但义弟陷于敌手,若是在下舍之而滚,未免不仁不义,因此实难从命也。”
高一功笑道:“出师不利,不等于陷于敌手,该滚还是滚吧。”上前一步,却看得明白,咋舌道:“韩丫头,你会使我那道兄的剑法?”他与独臂道人关系非常,一看便知,嘿嘿笑道:“你内功全失,仍然能制得住这两个傻瓜,真是好得很。”话音未落,忽听叮叮咚咚传来一阵琴声,煞是好听,琴声中却夹着商广翼的声音道:“姓高的,还我儿子命来!”韩蛋蛋喜道:“商不服死了?”高一功变色道:“糟糕,这老东西要拚命,咱们快跑。”韩蛋蛋不屑道:“高大叔,托巴不是你对手,商广翼更加不是。跑什么?”高一功道:“自古哀兵必胜,不跑不成。”
韩蛋蛋右手一松,放开屠丹青。屠丹青呆了一呆,忽然道:“韩姑娘,你放过我干什么?”武有境忽然道:“三弟,不如我们拜韩姑娘当大哥,以后听她的话。韩姑娘武功高强,年纪也小,还有见识也比我们高明。啊,正是啦,江湖之中盛传韩姑娘为当世英侠人物,拜她当大哥,岂不是不亦乐乎?”
高一功急道:“这两个傻瓜纠缠不清,快走。”却听呼的一声,一口铜钟从天而降,高一功挥雷震轰一挡,咣的一声巨响,那铜钟被震到一边,高一功却也连退三步,商广翼飞身到了院中,森声道:“姓高的,我答应给你弄到神仙谱,你竟敢如此出尔反尔,还我服儿命来!”
高一功笑道:“是教主自己失手打死令公子,怎么反倒怪起我来?”商广翼怒道:“纳命来!”他的称手兵器是流星锤,一时未来得及拿出,刚才在经过的文昌阁庙旁旗斗上将一口铜钟连铁链一起扯来,这时以钟当锤,使一招“嫦娥奔月”,径砸高一功前胸。那铜钟不下五十斤,呼的一下挟风而至,高一功不敢硬接,挥雷震轰一拨,铜钟嗡的一声,旋转着飞往一边。商广翼一挥一带,铜钟旋回来,斜飞向高一功双腿。高一功见来势威猛,怪叫一声,跃向一侧。“砰嗡嗡”一声,铜钟将铺地青砖砸出一个大坑。商广翼叫道:“来,你我分个生死!”右臂一带,铜钟旋了三圈,呼的一声,又奔高一功而去。
在韩蛋蛋印象之中,商广翼又老又怯,所谓“老赖皮老骗子”之类,从来没想过他身负绝顶武功。这时看他使出如此强硬的功夫来,不禁讶然。她哪里知道商广翼从前靠一身功夫罕逢对手,加上为人极有心计,才当上白莲教主。只不过与独臂道人一役,身受重伤,武功全废。后来在狼山忘机峰时,药神吴还用尽全身本事,给他打通全身经络,尹天弃、韩蛋蛋师徒遇见他时,他武功刚刚恢复不到一成,而现下武功已恢复八九成以上,足堪与尹天弃、托巴一类高手放手一搏。高一功原为闯王手下勇将,当年腿跨战马,使一杆丈二铁瓜枪,攻城掠池,威名远播。后来闯王兵败自杀,高一功等将领流落江湖,心里想的,便是如何恢复大顺军马,重整鼎盛局面。他与李过等人多方奔走,召集大顺军残余力量。行走江湖与征战疆场究竟不同,因此改练雷震轰,几年下来,已很是顺手。这时与商广翼对阵,两人一为白莲教幸存教主,一为大顺军脱逃将军,当真是棋逢对手,各展平生绝学,恶斗了二十几合,不分胜负。院中老者是个孤寡,吓得全然呆了,跑回房中顶住门,再也不敢出来。却听有一家放起鞭炮来,噼噼啪啪,似是给这场恶斗助威。
韩蛋蛋对于武学所知已非当日可比,看到精采之处,全然忘了眼下处境,不禁叫起好来。却听一人愤愤道:“少夫人,这个一口气好不糊涂,竟敢见色起意,做出这么下作的事来。我去帮教主拿下了他。”却是花痴花头陀赶到,当日他从商宫羽手里借来琴准备向秋真献曲,却为各索萨哥所擒,多亏韩蛋蛋帮忙,这才逃出,对韩蛋蛋这份感激一直深藏心间,有机报答,焉能不报,当即怪喝一声,挥刀向高一功兜头砍去。他武功虽与高一功相去甚远,但“蚂蚁压得天平斜”,高一功单对一个商广翼就已经拚尽全力,加上个花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