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欢,错惹兽将军-第2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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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芸娘高兴,什么都好。
按了一会后,芸娘开始有些晕晕欲睡了。
太阳暖暖的晒在身上,更让人好眠。
月寻欢见芸娘睡着了,去屋子里拿了一蚕丝被盖在她身上后,站起身来,眯着冷眸看上了唐门小居的大门口。
心里也清楚,只怕今天芸娘的反常,就是因那些人的到来。
这次芸娘来到唐门小居后,除了最初的刻意封闭外界所有消息不让她知晓后,到后来,除了有关霍玉狼的所有信息外,其它的已经放开了。
可是,芸娘反而一个都没有问了。
她什么都不问了。
即使偶尔闲聊说起相关人和事,她也是反应平平。
这样的反应月寻欢极满意,但在他骨子里深处,有隐隐有一股担忧。
他怕不是芸娘放开了,而是怕她是放在心里放在骨子里去,给压抑住了。
可是有些东西,平时越压抑,压抑得越狠,到时就暴发得越厉害。
月寻欢最怕的就是这个。
芸娘能对霍玉狼数十年执着如一日,这说明他定是入她骨子里去了的。
所以,芸娘在这近一年的时间,对尘事和往事的淡然,反而让月寻欢不安。
但芸娘不说,他也不去提,不去碰那禁忌。
月寻欢喜欢现在这样的相处,喜欢芸娘眼里有他。
喜欢芸娘为他做衣。
喜欢芸娘叫他月寻欢,不管是生气了时叫,还是在床上欢好时细碎呻吟的叫。
还是她高兴了时,低眉顺眼柔柔的叫月寻欢,都喜欢。
怎么听怎么好听。
这样的幸福,月寻欢不容任何人破坏,否则休怪他无情。
眯眼看着宫中来人,月寻欢叫来了胡不同。
因着怕吵着芸娘,月寻欢特意带着胡不同去了阿九的坟前说话。
这样的距离,正好,即能远远看着芸娘安睡,又不至于吵着她。
胡不同看着眼前这个完好夫君,深深叹息了,这样子的神医说出去,只怕世人不管是谁都是不信的。
可是,瞧不就是他把那女子宠到了骨子里去。
因着月寻欢特意压低了声音相问,胡不同不自觉中也刻意压低了声音回:“宋臣相奉皇命来请公子入宫。”
月寻欢厌恶的皱起了眉:“所为何事?”
胡不同回答的声音极低却又是字字极清晰:“臣相夫人在宫中病重。”
这句话虽短,却道出了其中的极不妥当的关系。
臣相夫人,病重在宫中。
人名和地点,不对。
而且,宋兰君也不应是奉皇命来请人。
以月寻欢的聪明绝顶,他只稍稍沉吟了一会,就明了其中的关联。
而且,月寻欢想得更多。
宋兰君竟然来此,只怕他有恃无恐。
否则,以他的才情和手段,这样的事,只要他不愿意来,有的是办法不来。
可如今,他到了这里,只怕是来者醉翁之意不在酒。
会是所为何来?
月寻欢想到了唐初九。
至今,古清辰他们还没有初九的下落。
宫中那宋东离病危,以宋兰君来说,只怕是恨不得她死,不可能为她来此。
月寻欢跟胡不同低声吩咐了几句后,去小心翼翼又温柔万分的把沉睡中的芸娘抱在了怀里。
胡不同站在一旁,看着月寻欢脸上对芸娘的珍重,微摇了摇头。
果真是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
在胡不同的认知中,能让他相惜之人,真的是少之又少的。
月寻欢就是其中之一,否则也不会这么多年以来,一直留在唐门小居。
否则以月寻欢那脾气和做派,谁受得了他!
你即使低到尘埃里,他都还会踩上几脚的!
胡不同看着这样的月寻欢,眼里起了层忧色。
古有人云:“美人乡,英雄冢。’
对于芸娘的过往,胡不同可是费了番心思去查探的。
也正因为霍玉狼,让胡不同为月寻欢担忧。
看着月寻欢抱着芸娘入屋后好一会才出来,胡不同也收起了脸上的神色,变回了以往一贯的从容。
月寻欢不放心,他让胡不同亲自守在屋外,这才去会宋兰君。
看着是神医亲自开门,宫中来人皆惊。
震惊过后就是狂喜,这样就能回宫有交待了。
现在面对新皇,不管是谁都希望能得到重用。
都希望能有个好前程,原本被派来请神医入宫,大家一路上心里都是憋着口闷气。
都提心吊胆的,都知晓这趟是苦差事。请动神医?这是天方夜谭呢。
要是请不到……那肯定皇上会不高兴,那就会落得一个‘办事不力’,那前程就堪忧。
没想到会柳暗花明,神医竟然露面了!
虽然神医只找了宋臣相说话,但是,有谁还能比宋臣相是更合意的人选?有谁比得过他的心计和谋略,又有谁赢得过他的口才?
众人眼巴巴的看着月寻欢和宋兰君在亭子里叙话。
只恨没有千里耳,听听他们说什么。
月寻欢开门见山:“说吧,所为何来?”
正文 292 结局倒计
宋兰君叹息着笑:“这天下,人才济济,可真让我上心的,只有三人。一是智勇将军,二是如今新帝,三是月神医。其中,唯有公子最让我伤神,公子无所不能,又无所不及,唐门小居更是固若金汤。”
月寻欢神色满是不耐烦,冷哼一声:“那今天是有备而来?”
宋兰君上前一步,和月寻欢并肩而立,风吹得二人的衣袍鼓鼓的,他朗声笑到:“公子果真是个妙人。本相今日前来,确实不是请月公子入宫,但不为救宋东离,而是请公子助我登上帝位。”
‘登上帝位’这逆天的四字一出,连月寻欢都有些吃惊。他千想万想,就是没有想到宋兰君想要宫变。
而且,还这样堂而皇之的说出来辂。
竟然他敢说,那么就定是做了十全的准备。
月寻欢凝住了浓眉:“本公子为何要助你?”
宋兰君俊目望着远方的蓝天白云,就如看着万里江山,脸上是自信的笑:“因为芸娘!屮”
闻言,月寻欢的星眸骤然紧缩。
芸娘之事,宋兰君怎么会知晓?
“何出此言?”
宋兰君修长好看的手,像是指点江山一般,指向了云城的方向:“实不相瞒,霍家主母蓝水晴为本相的姑姑。”
只此一句,就让月寻欢猜到了宋兰君的真实相份:“你是蓝钧?”
时隔多年,再听人说到这个即熟悉又陌生的名字,宋兰君有丝恍惚,眯眼看着灿烂的阳光,承认了。
“正是。曾经月公子开出‘七巧玲珑心’时,本相曾留玉狼表哥住了些日子,那时他给本相介绍说,他的娘子叫芸娘。”
“可巧,本相正好因着初九,识得杜芸娘,也识得钟无颜。”
“现在初九正在本相的手中,花了好一番心思才让初九忆起了被换血,以及和本相在杏花村一起的过往。说起来初九的症状同玉狼表哥还真是相差八·九不离十。”
说到这里,宋兰君停了下来,因为他相信以月寻欢的聪明才智,肯定能懂他的意思。
月寻欢听了,心里翻江倒海。
这世上,如今唯一能令他心慌的,就是芸娘母子。
月寻欢话中之意,满是威胁。
可是该死的,有一点他说对了,拿捏准了,那就是霍玉狼。
这是月寻欢最顾忌的。
现在芸娘大着肚子正在待产,如果此时霍玉狼那里出任何差错,那于她身子不利。
芸娘原本就是两次小产,后来身子又没有护理好,现在正是紧要关头,不能出任何的问题。
月寻欢眼中闪过浓浓的杀机,杀了霍玉狼。
可一会之后,杀气顿减。
一是如果真的杀了,那么以后和芸娘之间就是一个天大的隐患。
若是哪天一旦应了那句天下没有不漏风的墙,那么就再无可能。
以芸娘的脾气,只怕是断绝来往。
二是即使杀了,也不能解决问题,只要风言风语传进芸娘的耳中……以芸娘的性子,很有可能就是不管不顾。
三是钟无颜在霍玉狼身边,以她的性子和情意,即使拼了命,也会护住他。
即使霍玉狼死了,钟无颜只要有一口气在,肯定会报仇血恨。
月寻欢不想永无宁日。
而且,最主要的是不愿去冒那个风险。
不想惊动芸娘。
在刹那间千回百转,月寻欢脸色铁青着,十分的难看。
“你能有几成把握?”
宋兰君一听月寻欢这话,缓缓却又异常灿烂的笑了。
“原本五成!”
确实,宋兰君的把握并不大。
但是,以他的性子,他决定要做的事,是谁也拦不住的。遇佛杀佛,遇魔斩魔。
更何况现在,只有登上帝位,才能安心的拥有初九。
只有登上帝位,才能不受被夺人妻的屈辱。
所以,宋兰君一萌生了要宫变的想法,就一发不可收拾。
就开始筹谋。
以他的才情,立即把各方面分析得十分透彻,同时找到了最快最安稳最保险的办法。
从月寻欢着手,再好不过。
所在,月寻欢有此一问,宋兰君的把握就更大了:“七成。”
月寻欢眉头拧在了一起:“何时?”
宋兰君笑答:“一月后的今日,再好不过,月公子认为如何?”
之所以要选在一月后,是因为正好是月太妃的寿宴。
南长安在久之前,就已经开始准备,特别是在卫家二老无端受牵连后,因着愧疚,更想把寿宴办得热闹些。
这样的良机,再好不过。
月寻欢沉吟不语。
一个月后的今天,正是芸娘预产的那几天。
宋兰君也不催,他就静静的站在一旁,耐心的等着。
良久后,月寻欢终于出声了:“佛祖什么时候到本公子府上,本公子就什么时候启程。”
宋兰君一怔后,哈哈大笑:“果真什么事都瞒不过月公子,本相佩服。”
月寻欢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还是那么高高在上的样子。
宋兰君可能是了却了心中最紧要的事,他竟然生了好奇之心:“本相真的很好奇,不知月公子能否解答,为何对唐佛祖青眼有加?”
月寻欢掷地有声:“本公子喜将门之后!”
这个答案,倒是挺符合月寻欢一向古怪的性子。
宋兰君倒也干脆:“最多半月,本相定把人送来。”
得了这句话,月寻欢再不跟宋兰君多说一个字,双足一点,人已经在十丈开外。
眨眼间,就入了唐门小居。
宋兰君转身,看着那气派的大门,生了想一探究竟的心思。
不过,最终把这心思按耐了下来。
如今,眼前最要紧的就是把人送来。
看来当初没有处理掉他,果真是对的。
送到唐门小居也好,这样以后即使有个万一,对初九也有个交代。
宋兰君看着远方,初九待我功成,定要让你母仪天下,做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
众人眼巴巴的看着神医出来,可是和臣相大人谈一会子话后,他又进去了。
臣相大人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是什么个结果啊?
随着太阳越来越偏西,众人的心也越来越凉,看来臣相大人也没有说服月神医,这可如何是好?
宋兰君看着天色越来越晚,下令众人原地休息。
看了眼大门紧闭的唐门小居,叹息一声月寻欢吝啬,曾经臣相府他可是住过的!
月寻欢翻墙进去后,先去找了胡不同,着他把阿佛的消息传出去。
随后才上了后山。
刚好芸娘悠悠转醒,看着月寻欢一声凉气归来,问到:“去哪了?”
月寻欢手上顺了两个梨:“呶,给你新鲜果子。”
芸娘接过后咬了一口,满嘴生津,笑得两眼弯弯的:“好吃。”
月寻欢坐在一旁,笑看芸娘一口一口的把梨吃完。
去打了水来,拧干净帕子,给芸娘擦净手后,月寻欢在她身边坐下,正了神色把脉。
脉像正常。
月寻欢神色也正常,但心里却像是有把火在烧一样。
夜里,等芸娘睡着后,月寻欢眉头紧锁。
一夜无眠。
助宋兰君宫变,这已经是铁上钉钉之事。
只是,要怎样才能让芸娘母子无忧。
芸娘的肚子太大,加上原本身子伤了元气,生产时是十分危险的。
万万离不得人。
月寻欢也不愿意,不放心母子二人。
想来又想去,唯一的办法,就是提前剖腹产。
但这还是史无前例,月寻欢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所以,他在苦恼,犹豫不决。
因着藏了这心事,连带的神色也凝重了许多。
芸娘非常敏感的察觉到了。
特意慎重的问到:“苦着个脸,怎么了?”
月寻欢居高临下看了眼唐门小居外的那些不素之客,说到:“嫌烦,想大开杀戒。”
确实如此,看着那些人就闹心。
本来心里就堵着一口气。
芸娘笑了笑,不接话。
对于现在外面的世界,芸娘不想问,她特意克制着,不要过问。
因为一问,就会勾起心中***,就会想知道更多。
如今大着肚子,尚有月余即将临盆,还不如什么都不要问。
这样才能安心。
月寻欢很满意芸娘现在的心态,很好。
这几日纠结来纠结去,月寻欢已经做了决定,那就是提前剖腹产。
不过在要不要告诉芸娘,他想来想去,决定选择隐瞒。
怕告诉她之后,她害怕。
曾经她被人活生生的剖腹取子过,那于她来说肯定是挥之不去的痛楚。
告之她,反而会令她紧张。
不告之她,会比较好。
月寻欢把一大碗下了药的汤端给芸娘:“你最馋的酸梅汤。”
芸娘不疑有它,因为在以往每天都要喝的,喝下去没多久,就没有了知觉。
月寻欢把芸娘抱上床,拥着她入怀一起在床上静静的躺了好一会后,才让胡不同过来,做帮手。
胡不同这一生,手染鲜血无数。
每次和人生死决战,他从未有过惧意。
可是,看着月寻欢拿着锋利的刀子,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划开芸娘的肚子,他心中‘突’了一下。
月寻欢脸上的表情前所未所的严肃,认真,他连眼都不眨的,专注于手上的动作。
每一个动作都干脆利落,又快又准,用了十分的心神。
当终于看到芸娘肚子里的孩子时,月寻欢屏住了呼吸。
就连胡不同,也都忘记了呼吸。
月寻欢终于把孩子从芸娘肚子里取出,胡不同当机立即剪了脐带。
孩子足足有八斤重,又白又胖。
在月寻欢抱到手里时,哇的惊天动地哭了几声后,就停住了,他睁着乌黑的大眼,看着来到人世间的第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