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不是你-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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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烟的脾气强起来跟头牛似的,谁劝说谁倒霉,我虽充当着他们媒人的角色,也不敢轻举妄动。后来还是向晖出了个主意,确切的说是鬼点子。因为宿舍里竹喧老是同柳如烟对着干,彼此把气死对方作为人生的最高追求,所以如果能成功捉弄她一次,想必如烟扬眉吐气一番之后自然也就跟着气消了。
竹喧不是盏省油的灯,大鸟有这个本事吗,对此我抱怀疑的态度。
我不清楚大鸟能否在短时间内想出办法,只知道柳如烟在接了一次电话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这天下午,总攻开始了。
如烟买了本瑞丽杂志,原本这类书籍大家都是扔在桌上随意翻阅的,所以这次竹喧也没放在心上,顺手就取了还拿到床铺。
柳如烟刚巧回来,将之逮了个正着。事后我才想到她不是回来的巧,根本就是早有预谋的。
她开口就骂道:“死丫头,你老是偷我的书,这回被我抓到了吧。”她得意的笑。
竹喧头都没抬,“这是偷吗?你搞搞清楚,窃书不算偷。”(典故出自《孔乙已》)
“哈……”如烟冷笑,“窃和偷有区别吗?我告诉你,窃就是偷。”
竹喧不耐烦的答:“我是窃,不是偷。”
柳如烟不易察觉的笑了笑,眼中精光毕露,“你确定你是窃不是偷?”
竹喧想都没想立刻就说:“是啊,我是窃,就是窃。”
如烟声音大的足够轰动整层楼面,“正房不做,你非要做妾,真是作孽啊。”说罢,肆无忌惮的张嘴大笑。
满屋子爆出连珠似的笑声,程英的反应稍稍慢了一点,等大家笑够了她才捧着肚子,几乎笑出眼泪。
满堂欢声笑语,唯有竹喧白净的脸涨成猪肝色,憋了许久放下一句狠话,“你等着瞧。”却被当作笑柄,惹来更大哄笑。
事后我转述给向晖时,他虽然早已从大鸟加油添醋的说明中了解了情况,还是被我绘声绘色的表演逗的捧腹大笑。
经此一役,大鸟在我们寝室中名声大作,原本竹喧和柳如烟之间没有硝烟的战争逐渐演变成大鸟和袁琅斗智斗勇的比拼,自此寝室中笑料层出不穷,如果哪一天竹喧和如烟没有上演唇枪舌剑,我们反倒不习惯。
六一儿童节的时候,我收到一份神秘的礼物。礼物是由宿舍管理员阿姨代为收下,并且亲自送到我手中。礼品盒包装精美,一看就知道煞费苦心。
拆开包装,里面有个小一号的盒子,同样是粉红色绸带打成蝴蝶结形状,唯一不同的是,上面多了一把密码锁。
我将礼盒翻过来转过去的搜寻,没有发现落款。
竹喧早在我拿着礼物进门的时候就盯上了我,见我不急着打开反而托腮苦思冥想,终于按奈不住,猴急的催促,“叶子,快拆开看看呢。”
“要密码的,你知道?”我没好气的说。送礼物的人也真是,直接送不就完事了,非要搞花样。
竹喧抓耳挠腮,嘟起嘴,“不外乎那几个,生日,门牌号,电话号码,你挨个试试不就得了。”
有理,我依言先输入我的生日,不对,再试寝室电话,仍然不是,如果家里的门牌号还是不正确的话,那这次试验只能以失败告终,结果,依旧没有成功。
我沮丧的丢下盒子,竹喧微微诧异,“还是不成?”
我摇头,竹喧轻声嘀咕几句,忽而眼睛一亮,撑着床沿探头,“叶子,你再试试向晖的生日。”
“你就这么确定是他送的?”我笑着取过汉英字典砸她的头,她翻着眼睛看我,“除了他没人要你。”
“……”我得找本再厚点的词典。
竹喧惊跳起来,躲过,梗着脖子与我对视,我被她的样子逗乐,抚着一头越来越长快能扎成马尾的长发吃吃的笑。
竹喧抢着要输密码,我微侧过头,瞪她,“你又不知道他生日是哪天。”
“切,我就是忘记袁琅的生日也不会忘了向晖的生日。”她看着我嘿嘿直笑,我不明所以,迷惘的以眼神询问,她轻嗤,“大众情人嘛。”
“找死。”我咬牙,如烟几天没有找她麻烦,她还无法无天了。
竹喧笑着逃出寝室,“有种你别跑,”我恨恨的说,她边回头边做鬼脸,“我找我们家袁琅去,你慢慢琢磨。”
打不到她的人,我不解气,找不到出气的对象,我只能把全部心思放在破解密码上。
0214,我输入这四个数字,锁匙没有半点反应。
正在这时,寝室电话响起。
凭直觉一定是向晖打来。
“叶子,收到我的礼物没?”果然是他,我懒懒的伸了个腰,耳朵紧贴着话筒,“嗯,可是……我打不开。”我以可怜巴巴的口吻说。
他在那头温柔的笑。
我抱起电话,换了个坐姿,用柔的发腻的声音诱惑他,“快点说嘛。”庆幸竹喧不在,否则铁定被她笑死。
向晖慢吞吞的说:“叶子……”
“我听着呢,”可不是嘛,两耳竖起,别提有多认真了。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吗?”
我纳闷,他怎么忽然问起于此无关的一个问题。我眼角瞥向礼盒,突然间如梦初醒。
“想到了?”他低低的笑。
我用耳朵夹住话筒空出手来,手指飞快拨动密码锁,“喀嗒”一声,旋开了。
我迫不及待的打开,里面装的是一部小巧的手机。很眼熟,上周和向晖逛街时我曾一眼相中,但价格之高令人乍舌,所以我犹豫良久还是忍痛放弃。
如今,它正静静的躺在我的手边。
“喜欢吗?”
我小声的说:“喜欢,可是……”太贵重了。
“喜欢就好。”他好似松了口气。
“向晖……”仿佛知道我要说什么,他迅速截断我的话,“小叶子,这是给你的儿童节礼物,同时也方便我能随时抓到你。”
儿童节礼物……这话说的……真好……
“所以你要保证二十四小时开机,不能借口没电,因为我有给你配置两块电板……”我打断他,“知道了,一休哥,你真啰嗦。”说完自己也觉得好笑,忍不住笑眯了眼。
这款手机样式性能都好,唯一的缺点是不支持中文输入,接收可以,不过在当时砖块林立的市场中已属上品。它陪我度过了很多年,期间还丢失过一次,当然这是后话了。
第二十七章
喜欢一个人,是不会有痛苦的。爱一个人,也许有绵长的痛苦,但他给我的快乐,也是世上最大的快乐。
六月末,又迎来一场重要的考试。
四六级等级考试对有些人来说是灾难,对某些人来说属小菜一碟,我虽然处于热恋期智商下降迅猛且有归零的趋势,但……混个六十分,还不算是难事吧?
想是一回事,事到临头又是另一回事。
考试前一晚,我喝下两杯咖啡,通宵作战,权当临时抱佛脚。结果兴奋过头,大脑持续处于亢奋状态,单词没有背进几个,倒和竹喧聊了一整晚。第二天早上咖啡的效用过了,我开始萎靡不振,和向晖吃早饭时,整个人昏昏沉沉直想睡觉,如果有张床,我当场就倒下了。
香喷喷的小米粥和金黄的油条在我看来着实没有软绵绵的床铺吸引人。更为可恨的是,同样一夜未眠,竹喧却是精力充沛,神采奕奕,一边大口喝粥,一边同袁琅窃窃私语。这人和人差别咋就这么大呢。
“以后不要再熬夜了听到没?”向晖眉头微蹙起,面目表情严肃,我知道他这是关心我,不过表达方式不对。
我撅嘴,皱起眉头,“不熬夜,你说的轻巧,那要是通不过考试怎么办?”虽然这一整夜我也没干正事,我悄悄在心里补充。
他抬手轻弹我的眉心,轻描淡写的说:“这次不过,还有下次。”
“那多丢人,”我好歹也是外语系的学生,要是连四级都不能一次性通过,那还有脸见江东父老吗。
他亲昵的刮我鼻尖,“最多,我再陪你考一次喽。”
我偏着脑袋笑眯眯的说:“哈,那你岂不是要考第三次了。”我想起同他初次会面时的场景,那时我们根本互不相识,偏偏记忆如此深刻。
向晖不以为然,“那也不打紧,只要你开心就好。”
我将目光聚拢在他的身上,明知他不过是一句玩笑话,还是很感动。
向晖气定神闲的指着餐桌上被冷落的食物,“还不快吃,都凉了。”他一手端起碗,另一手勾过我的后脑勺,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再不吃,我就喂你了。”我大窘,我还没开放到在大庭广众之下任人参观的地步,忙不迭的抢过碗筷,乖乖的往嘴里塞,一面还口齿不清的要他做出保证如果这次不能过关,他要陪着我再考一次。
他勾起一抹笑,“好,我一定陪你,不过你现在要是不专心吃饭的话……”他邪邪的抬起下巴,作势靠近,我脸有些热,低头,三下两下的吃完,抹了把嘴,才轻轻笑。
当时的我多傻呵,矫情又天真,没有想过他要怎样才能确认我是否通过,而我更没想到的是,有个人比我更傻。
好的爱情是你透过一个男人看到世界,坏的爱情是你为了一个人舍弃世界。总以为自己才是付出的那个,其实,他为我放弃的更多。
一个月后成绩公布,其结果令人哭笑不得。
我的分数擦着及格线低空掠过,而向晖最终交了份近乎空白的卷子,只为了对我的承诺。
如果不是我胡搅蛮缠,一贯成绩优异的他必定会轻松过关,可现在……
我掩饰心中的愧疚,哭着笑着骂他傻,他毫不在意,不仅如此还提出要为我顺利通过考试庆祝一番,遭我拒绝后又是好声安慰我,好像我才是受了委屈的人。
有的时候我会胡思乱想,提前透支的幸福是不是预示将来的结局,又害怕世上美好的东西,就像转瞬即逝的彩虹,如折翼的蝴蝶,都不能长久。
向晖老是笑话我的脑袋瓜里会突然冒出这许许多多古古怪怪的念头,也凶巴巴的质问我,我是他的女朋友他不对我好又要对谁好。
我常常被他教训的哑口无言,但甜在心头。
大一那年的暑假,我在和汪然通过电话后,对她信中常常提起的那位萧某人,现在已然升级为汪然男友的萧赫产生浓厚的兴趣,一定要亲自会会这个抢走我家然然的家伙。
在游说汪然南下未果后,我决定直接冲去北京。软硬兼施加上死缠烂打我终于从老妈那里取得赞助,原本我想的好好的,偷偷的去再偷偷的回来,消失个几天想必也不会被向晖发现,但当我坐上火车,放好行李,友好的同身边的乘客打招呼时,我顿时惊的目瞪口呆。
我张大嘴,结结巴巴的问:“你……你怎么来了?”
他何时神通广大到这种地步,不但知道我离开上海的准确时间,还弄到了同车次的车票,甚至和我还在同一节包厢。
我知道他是气坏了,因为不管我怎么低声下气,好言相询,他都没有说过一句话。最后,我恼了,爱理不理,谁还欠谁不成。
我扭过头,两手托腮,僵着脖子和车窗对恃。
初夏的夜晚,月色柔美,满天星斗。
科技的进步使我们在空间上的位移速度,超越了前人的想象,晚上的火车将在清晨到达目的地
我百无聊赖的翻起随身带着的小说,翻了几页,又觉得没劲,偷偷瞥了向晖一眼,与他专注凝视我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他收回视线,挠了挠头皮,正襟危坐,嘴角慢慢浮上笑容。
我让你装,我腹诽。“让一让,我要去厕所。”我对着他说。
他取出随身听往耳中一插,背过身,装作没听到。
我气急,扯着他的耳朵又重复了一遍,“我要去厕所。”一车厢的乘客都往我这看,几十张嘴几乎同时咧开,哈哈大笑起来。
我无地自容,都是拜他所赐。
向晖再也没法忍住笑,眉毛动了动,爆发一串清朗朗的笑声。我在众目睽睽之下不好发作,只得埋下头自己生闷气。
感觉有一只手在我头顶摩挲几下,接着一个东西塞进了我的耳朵里。
“又是张学友的歌,”我快要跳起来,“能不能换一盘磁带啊?”
他耸肩,“仅此一盘。”
“你知道我不喜欢他,”向晖是张学友迷,认识他以后没少被他荼毒。
他无声的笑,“我只要你喜欢他的歌,不是让你喜欢他的人。”他压低声音,又补充一句:“你只需喜欢我一个就好。”
我的脸不争气的红了,心不受控制的狂跳。
幸好大伙刚才笑过之后又忙活开自己的事,没人再注意我们这边的动静。
相比我的羞涩,向晖没有一丝窘迫,他抚住我的脸颊,从鼻孔里哼出声来,带警告意味的威胁,“以后不许再给我玩失踪。”
我乖乖的点头,嘴上应承着,心中念叨着回去定要把竹喧吊起来狠狠的打一顿。
“不是竹喧说的,”仿佛知道我心中所想,向晖望住我,简短一句:“是袁琅。”
我失笑,那还不是一样,竹喧这个大嘴巴,她知道了就等于是袁琅也知道。
向晖抿了抿唇,眸色加深,眉心紧紧锁起,搂住我,“总之,不准再有下次。”
我含嗔轻笑,可心底会突然冒出些不安,我怕太美好的东西要多了,有一天会被老天收回去。
张学友浑厚质感的嗓音伴着我沉沉睡去,有向晖在我身边,我睡的特别安心。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枕在他的胸前,手臂还牢牢的环住他的脖子,而他仍是保持着一开始的坐姿,见我醒来,才动了动手和脚,道了声“早。”
没脸见人了,我嘤咛一声,低头久久不敢抬起。
北京的火车站,是一个带着浓厚历史痕迹的建筑。
清晨的北京还带着些许的凉意,我们的北京之行就这样开始。
汪然的学校在海淀区白石桥附近,因为要提前回校迎接新生,所以只在家中待了一个月,据说,萧赫已经跟着她上过门了。
不愧是北方人,做事有胆识有魄力,不像我,和向晖开始的比她早,但到目前为止还在父母那里瞒的滴水不漏。
根据汪然口述我做的记录,从火车站到她学校要倒好几趟车,所以,我一狠心决定打的前往。
我并不是第一次来北京,但是北京的飞速发展让我每一次来都觉得像是新生的事物。
在车上路过明城墙的遗址,断断续续,虽然破败,但却也不失威严。当北京还沉浸在满目的大清朝遗址遗物的时候,突然第一眼看到的是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