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春风不回头-第111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梁相国见天色不早了,便道,“夫人,咱们先回去准备吧,赶紧把晚饭弄来,给孩子们吃了,让他们出去。再说,咱们还得打点燕儿回宫的事情呢。”
梁夫人点头称是,两人回了房,梁相国道,“今日听复兴所言,我竟觉得咱燕儿出宫可不是梦了呢。”
梁夫人道,“这孩子,也不知他那脑子怎么长的,瞧他一会儿想出这么多主意!要是咱俩,几年也琢磨不出来,咱们哪,可得帮燕儿把他在咱家拴牢了,这么好的女婿,打着灯笼也难找,将来咱一家子可就全指望他了。”
梁相国点头道,“确是如此。”
第三卷 第一百五十三章 伤别
第一百五十三章 伤别
用过晚饭,周复兴取出易容之物。梁淑燕瞧他从盒子里小心的拿出张薄薄软软,似面皮的东西,好奇的问道,“这是什么?”
周复兴道,“人皮面具。”
梁淑燕有些嫌恶道,“周大哥,你怎么能弄人的面皮呢?”
周复兴笑道,“这可不是人的脸做的!做这玩意儿可金贵费事得很,我一共才这么几张。快闭上眼,我给你贴上。”
梁淑燕闭上了眼,周复兴把面具贴在她脸上,又涂抹了一阵道,“你睁眼瞧瞧。”
梁淑燕睁眼一瞧,镜中竟出现一张完全不一样的脸,不似女孩子,倒似个清秀的男孩。
周复兴道,“快把头发拆了,改作男装。”他说着,动手几下把她头上的几根簪子全拔了下来。
梁淑燕在镜中瞧了,脸微微一红。
周复兴道,“愣着干什么?”
梁淑燕这才拿起梳子把头发梳成一束。学他那样,高高绑在头上,可她头发十分柔滑,怎么也盘不好发髻,弄了半天,有些着恼道,“周大哥,我弄不好。”
周复兴刚找了一套自己的衣裳给她,听她这么说,便走过来,把她头发用力拧起固定住了,梁淑燕头发都被扯疼了,挤眉弄眼道,“哟!轻点,痛!”
周复兴笑道,“你忍着点,一会儿就好。”一面拿发带把她的头发绑紧了。忽听门口传来轻微咳嗽声,周复兴道,“请进。”
却是赵顶天来了,见他和一个陌生女子共处一室,有些发怔。
周复兴笑道,“今儿不错,终于登堂入室了。”他对梁淑燕道,“你进去,把我放在床上的衣服换了,咱们马上就走。”梁淑燕自进去了。
周复兴又对赵顶天道,“待会儿咱们出去。你是骑马来的吧?”
赵顶天点了点头道,“上哪儿?”
周复兴不答,先问道,“你大哥可在家么?”
赵顶天道,“我出来时他还没回,但他晚上肯定是要回来的。”
周复兴道,“我待会还要去找他,还有你帮忙。”
赵顶天道,“什么事?周大哥你说吧。”
周复兴道,“咱们先出去,到时我一起说吧。淑燕,你好了么?”
“好了好了!”梁淑燕提着衣裳走了出来,皱眉道,“这衣裳太长太大了。”
周复兴看得有些好笑道,“我的衣裳,你当然不适合,凑合穿一下吧,明儿让你母亲给你再寻一件。”
梁淑燕忙道,“不用了,我晚上自己改改就行了。”
赵顶天瞧这人似个男子,声音却又娇滴滴的。一时愣在那里。
周复兴笑道,“认不认得她?”
赵顶天摇摇头。
梁淑燕笑道,“我是梁二小姐啊,咱们见过的。”
赵顶天道,“可你的脸?”他忽地想起,一拍脑袋笑道,“哦,我明白了,是人皮面具!”
“你也知道?”梁淑燕问道。
赵顶天道,“我六姐也有一张。”
梁淑燕瞧着周复兴,微微撅了撅小嘴。
周复兴却并未发觉,从桌上拿了纸笔道,“咱们走吧。顶天,咱们今天就上第一课,我一会儿教你如何绘图定制方位,你将来若要行军打仗这可十分要紧。”
马早在角门旁备好了,三人一齐出了门,周复兴带他们直接去了皇宫。先在宫外转了一圈,周复兴拿出纸笔,大致记下皇城方位地形,四周宫门的名字,又教赵顶天如何辨识方向,如何绘制地图。
赵顶天听得是大开眼界,恨不得一字不拉全记下来。
周复兴道,“你别急,回去后把我今天讲的,能记得的写下来,再想着今晚走的路绘个图,明晚带来我瞧瞧。若有遗漏。便知道你漏了哪块,再讲一遍便能记得了。”赵顶天连连点头。
在瞧了皇宫的地形后,周复兴道,“现在咱们先去那奇香斋,淑燕,你可一定要记好。”走了不多时,就瞧见了那铺子,不过早已关门了。
周复兴道,“淑燕,你记着没,皇城往西,再往北,约一柱香工夫就能到。”
梁淑燕道,“我可记不住什么东南西北,不过我记着出来了,先瞧见一家茶馆,再找拐角那家酒楼,再转个弯,便是了。”
周复兴道,“这样也行,你自己弄得明白就好。现在,咱们慢慢往朱府方向走,顶天。你在前面走,按我刚才教你的,一路讲着方位。”
赵顶天应了,在前面带路,不时抬头瞧着天上的星辰,到一个转弯处就讲一下方位,开始对的不过十之二三,到了快到了,对的已是十之八九。
周复兴笑道,“不错不错!再多练习几次便清楚了。”
赵顶天惊喜连连,“周大哥。原来有这星辰便不会迷路了。”
周复兴道,“星辰变化能告诉人的事情还多着呢,今晚不过是教你识方位,还有识天命,观天象的,可复杂着呢,你若是喜欢,光琢磨这天象就能琢磨上一辈子的。”
赵顶天叹道,“真是学无止境。”
周复兴道,“淑燕,你记得多少了?”
梁淑燕道,“我记得过了十几家铺子了,可若让我自己走,还是不行。”
周复兴道,“那咱们走慢点,你尽量多记些铺名,回头我把图绘了,标上铺名给你。”
三人慢慢走着,大半个时辰才到朱府。
周复兴道,“顶天,小六若是进宫了,你是住朱府,还是这小院?”
赵顶天道,“还不知道哩,听大哥安排吧。”
周复兴道,“行,那我一会儿问问他。但这么晚了,咱们最好不要惊动主人了。”
赵顶天便带着他们从后门进了朱府,原来朱兆稔为了方便侄子出入,把后院一处小院子腾出来给他单住着。
朱景先仍未回来。几人喝了杯茶,周复兴指点着赵顶天轻身功夫,先教他些入门口决,又带他出来,让赵顶天在院中一棵梧桐树上爬上爬下,作着练习。
旁边梁淑燕瞧着有趣道,“周大哥,我可以去试试么?”
周复兴道。“那可不行!你摔着要哭的。”话音未落,却见赵顶天从树上滑了下来,他见并不甚高,也不去救,由着赵顶天摔得“哎哟”叫了一声。
梁淑燕在一旁抿嘴偷笑。
周复兴笑道,“顶天,你知道你为什么掉下来么?”
赵顶天赧然道,“我忘了提气了!”
周复兴道,“现在可记得了么?”
赵顶天点点头道,“记得了,我再上去试试。”
他又爬上了树,周复兴道,“这回可好多了。”
忽然赵顶天似瞧见什么,分了下神,又摔了下来。
周复兴见有些高了,忙飞身前去,接住了赵顶天,嗔道,“怎么这么不小心?”
赵顶天道,“我瞧见大哥回来了。”他刚落地站稳,便跑去开了院门,果然是朱景先回来了。
赵顶天道,“大哥,周大哥来了!”
朱景先似乎怀里抱着什么,笑道,“方才瞧见你在树上,我便知道定是有高人到了。”他走进院子,冲周复兴点头道,“不好意思,劳周公子久候了,进屋说吧。”
几人进了客厅,这才见朱景先从怀里抱出一只毛发雪白的小狗来。
梁淑燕瞧着可爱,忍不住上前道,“朱公子,你这小狗真好看。你从哪儿寻来的?”
朱景先瞧她声音和外貌甚不搭调,想是易容改装的,把小狗递给她道,“是挺难寻的,我也寻了许久。它很乖的,你要抱抱么?”
梁淑燕欢欢喜喜接过来抱着,那小狗儿甚是温驯,伏在她怀里,也不乱吠。
赵顶天道,“大哥,你猜她是谁?”
朱景先瞧着梁淑燕笑了,“梁二小姐。”
周复兴也觉得有些诧异了。
赵顶天道,“大哥,你怎么一猜就中?”
朱景先笑道,“梁小姐的声音自是不用说的,周公子一贯洁身自好,这么晚了还会带着出门又不得不改装的女子,可还有谁么?”
梁淑燕听得脸微微一红。
周复兴笑道,“朱公子观察细致入微,在下佩服。”
朱景先道,“周公子今日深夜而来,必是要事,但讲无妨。只要在下做的到,断无袖手旁观之理。”
周复兴道,“在下今日可算明白,为何朱家历经百年不衰了。有公子这份智慧与胸襟,又有何事不成?”
朱景先微微一笑道,“过奖了!周公子请讲吧。”
周复兴也不客气了,便道,“我曾经跟朱公子提过,要救淑燕离那晋宫。”他接下来便把自己的计划跟朱景先讲了一遍,最后提到,希望用朱家隔壁那小院子做个联络之处,让赵顶天帮忙接应。最后他道,“只是暂作停留,马上便走,此事必不至于牵连朱府。”
朱景先道,“周公子此言差矣,即便牵连,朱某也乐意成人之美。小弟,咱们明晚还是回那小院去住吧,一直到梁小姐平安离开。”
周复兴道,“朱公子,周某不言谢了,但他日若有用得上周某之处,只要你一句话,周某绝无推辞之礼。”
朱景先点了点头,忽道,“此事还需里应外合,你们怎么传递消息呢?”
周复兴便把他们商量好的如何传递消息的方法也讲了讲。
朱景先赞道,“周兄果然好智谋,难怪六妹她一直对你赞赏有加。”
周复兴道,“此事还是她提醒我的。”
朱景先静默了一会儿道,“梁小姐,你若是离宫之前,我说是万一,万一六妹在宫中有何凶险,能否劳烦你派个人去那家铺子里买块红豆酥?”
梁淑燕愕然道,“她会有凶险么?那二殿下不是对她很好么?”
朱景先道,“也许是我杞人忧天吧。但宫中凶险,若是她在里面遭遇什么祸事,能否劳烦你通个信?”
梁淑燕点头道,“那是当然。”
赵顶天道,“大哥,六姐在宫中会有危 3ǔωω。cōm险么?”
朱景先道,“但愿她在晋宫里平平安安。不过梁小姐,此事千万不要让她知晓,若是她知晓了,不管出了什么事,她必不肯让你通知我们的。”
梁淑燕道,“朱公子放心!我一定不告诉她。”
周复兴道,“朱兄,那我们就不打扰了,告辞。”
朱景先送他们出来,赵顶天陪着梁淑燕先出了门。
周复兴对朱景先使了个眼色,二人落在后面。周复兴才低声道,“你去瞧瞧她吧。”
朱景先眼神一敛。
周复兴道,“我知道你是为了她好,可她后日一早便要进宫了。若是瞧不见你,我想她会抱憾终生的。”
朱景先道,“多谢周兄提点。”
周复兴黯然叹道,“小六,其实真的很可怜。”朱景先听得心里一紧。
周复兴又道,“但愿他……真的能好好待她一生。”
朱景先和赵顶天直到瞧不见他们的背影了,才回到屋里。
赵顶天道,“大哥,这小狗是送给六姐的吧?”
朱景先道,“我后儿,还是不去了,你拿去给她吧。”
赵顶天犹豫了半天,才道,“我不拿。”
朱景先瞧着他,赵顶天满脸委屈叫了声,“大哥!”眼神里的恳求格外明显。
朱景先叹了口气,抱着小狗回了房。小狗温驯的趴在他的胸口,朱景先轻抚着小狗,自言自语道,“一入宫门深似海,你可怎么办?已经有人在打你的主意了,他能保得你的平安么?”
次日,安宁一大清早便起来眼巴巴望着院门,那表情,晴云看着也觉有些不忍。她问安宁可要带什么走,安宁摇了摇头。那个曾经如此疼惜她的人都不来了,她还要什么呢?从日出到日落,到星辰满天、更深夜重,仍未等到她想等的人,她没有流泪了。心似被抛弃的秋叶,皱巴巴的蔫着。
五月初九。
晴云一早就准备了香汤,伺候安宁沐浴更衣。她面无表情,心里却充斥着害怕、惶恐又迷惘。
梁淑燕的心情和她差不多,却多了一样安宁没有的,那就是希望。她也是一大清早就起来了,趁着下人还没来,自己简单梳洗了,迫不及待的冲下楼去,叩响了周复兴的门。
周复兴心中有些失落,起得比平日更早些。
开了门,梁淑燕望着他,眼泪不听话的漫了上来,她仰着脸,望着周复兴,使劲忍着不让泪水落下来。
周复兴没有说话,只看着她,眼里是深深的怜惜。
忽然,梁淑燕踮起脚尖,伸出双臂抱住周复兴的脖子,她的眼泪落进了周复兴的肩上,炽热的透进了春衫。
周复兴犹豫了再三,还是伸手轻轻揽住了她。
梁淑燕的眼泪落得更多更快了,不一会儿,就打湿了他半边衣领。许久,梁淑燕才哽咽着道,“周大哥……你……你一定要……早点来带我离开!”
周复兴用力点着头,梁淑燕鼓足勇气,轻轻的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转身跑回楼上,一路洒下无数泪水。
周复兴闩了门,那不舍不忍的感觉让他的心有些发疼。
很快下人们过来了,梁淑燕没有再哭泣,顺从的重新梳洗,施上浓重的脂粉,换上重彩的宫装,等待着她该演的戏分。
梁夫人在自己屋里哭成泪人,不敢过来。
终于,传来了车马辚辚的声音,太监进来回禀,二殿下亲自来了。他尖细的嗓音在梁淑燕耳中听来,飘乎得很。她知道时辰到了,站起身来,一步一步瞧着自己的脚尖,往外走着,她不敢回头,她怕自己回了头,就再也舍不得走了。
梁夫人最后还是被梁相国搀着到二门处送别女儿,秦远不耐烦的等着。二老强自忍了眼泪,一面应酬着他,一面再次承受骨肉分离那撕心裂肺的痛楚。
梁淑燕不敢停留,快速上了凤辇。她没留意到,秦远不仅带了她的仪仗,更带了他自己的全副仪仗出来。声势比当日他们成亲还要浩荡。
接到了梁淑燕,秦远迫不及待的让队伍去向安宁的方向。
安宁一直盯着院门,直到看到秦远的出现。她苦笑了一下,站起了身。
秦远从自己的马车里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