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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仨核桃俩枣-第32部分

小说: 仨核桃俩枣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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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你先在云起山住几日,就是师弟真的,真的……姑姑也会保你无恙!”
  “你和那人有何恩怨?他,杀了你孩子?”柳青抬头,眼睛迷茫没有焦距。
  “当年的事了,不提也罢!”
  “有何恩怨?让他那般厌恶我?”柳青执着的开口。
  沈仪吃惊的抬头,厌恶吗?她自出事以后倒是见过柳茴几次,早就没了当初的温顺,连眉眼间都是恨意。因着师姐的遗言,她也懒得再和他计较,毕竟是被情所困,他认定师姐对他的背叛,师姐又坚持不说,那她还有什么可计较的,再说兮儿已经死在他手里,就是自己亲手杀了他她的孩儿也活不过来了。只是,她不曾想,他对她们两人唯一的孩子也厌恶吗?
  “你,嗨……你娘与你父本该是一对佳侣,当年你娘身患恶疾时日无多,你父亲性子又刚烈,你娘几次试探,他都说会以死殉情。你娘装作变心,找了一个朋友演戏给柳茴看。也怪当日我们疏忽,师姐与那人一起来水榭做客,那人怀里还抱着我儿,柳茴千里之外闻讯赶来,见她们恩恩爱爱还有孩子在手,不知是我家的双生子之一,二话不说抢走我儿。后来找到时,他说把孩子丢到了云起山后的悬崖,他那时已怀有身孕,你娘怕他因自己离世又做了错事失了生的意念,干脆一瞒到底。他认定是你娘变了心,也许就因爱生恨,一直这么仇恨下去!”
  沈仪看着山中大雪神色有些伤感,她记得自己和夫郎韩音赶过去时,柳茴站在悬崖边笑的妖冶无比。
  他对着师姐说:你的孩子,我亲手把他送回阴间,怪就怪他有个薄情寡义的娘吧。你若舍不得,大可以取了我的命去!
  她记得师姐的话,她说:是我弃你在先,我这种女人哪里值得你这般,你好好的,就当我死了吧!
  后来她们说了什么她不记得了,坚强的韩音听到兮儿被扔下悬崖的那一刻就晕了过去。她当时想亲手杀了柳茴的,可是,她在愤怒中看见师姐转向自己的脸上流下的两道血泪,她不会蠢到以为这是因为情伤所致,但那两滴血红的泪还是深深刺痛了她的双眼。
  她能怎样?一方是自己出世不久的亲儿,一方是自己敬重的师姐用生命去爱的人!
  沈仪看着远方久久不能回神,那一日,死去的不止兮儿,还有那个柳茴,师姐,和她那夫郎的半颗心!
  “孩子,”沈仪幽幽的叹气,“要是因为你那父亲对你不好,你不要再狠吧,他,她们,都很苦的!”
  “自己得不到的,就是毁掉也不能让别人得到!这是他从小教给我的话!”柳青神色茫然,瞬间又变得狠厉起来,“你们,哈哈哈……你们有什么资格指责本宫主不是,那个柳茴,他以为死前一句对不起就能弥补我十八年的痛苦?你,你一句姑姑就要我忘记所有吗?还有那个贾茹,”柳青大睁着眼睛,牙齿咬的咯吱作响,“她凭什么说我可怜,哈,我可怜?我偏要她死在崖底,让她尝尝生离死别的滋味!看看谁更可怜!”
  沈仪震惊的看着跪坐在地上,神色混乱狠决的柳青,一时间五味陈杂,心头酸楚。红着眼眶弯下身,搂过不断挣扎的柳青在怀里轻轻拍着:“孩子,是我们不好,欠你太多!我以为,以为你有那么一个骄傲的父亲,自己又武艺不凡,定会生活的很好。姑姑我,嗨,放不下那个心结,从没有想过去看看你!”
  “你放开我,你们这群假惺惺的恶人!”柳青拼命的挣扎,手腕用不上里,干脆用手肘一下一下的捣着碰的着的地方。
  沈仪一声不吭任他打着,心底的疼惜,对儿子的亏欠似乎都用在了柳青的身上。只是一下一下轻轻的捋着柳青的发,一声声“孩子,孩子”轻轻唤着。
  柳青被制着武功,手上又受了伤,不过片刻就没了力气,趴在沈仪肩头喘气,眼泪却不可抑止的流下来。
  为什么别人有的他没有,别人没有的他更是没有?他一直在争,一直再抢,现在呢,不还是什么都没有。他没有娘,十八年了,从没有被人这般拥在怀里过;他没有爹,只有一个随时随地准备拿他出气的老宫主;他没有亲人,有一个真心实意关心他的斐茗,还和自己越走越远了。他有什么?什么都没有!
  柳青绝望的看着飘着雪花的天空,口中喃喃道:“让我死了吧,死了就好了!死了吧,死了就好了!”
  “孩子,孩子!”沈仪慌张的晃晃柳青的肩膀,柳青迷茫的眼睛转过来,透过一层水汽,他似乎看见画中那个女子,那女子勾着一侧嘴角对自己温柔的笑。他喜欢勾着一侧嘴角,是不是无意中模仿那个从没有见过面,被那人判了死刑的母亲。
  “娘!青儿疼!娘!”柳青怔怔的开口,眼神涣散,处处透着无助。
  “娘带青儿回家,回家,帮青儿疗伤!”沈仪抱起怀里抖个不停的柳青,险些又落下泪来。
  柳青勾着嘴角,脸上从未有过的满足,安静的偎在沈仪怀里,一声一声小心的唤着那个十八年来只敢在心底偷偷喊过的字—娘!他似乎回到了自己幻想中的童年,母亲把他抱在怀里轻轻的哄着,父亲在一旁笑颜如花。

  坠落崖底

  白烨纵身随着苏瑶跃下悬崖,心里恼的想要把牙咬碎。狠狠的想:要是茹儿出了什么事,他这个笨蛋爹也别活了!
  白烨压重身体直直坠下,冷风夹着雪花打在脸上生疼生疼。终于在半道抓住了苏瑶的身体,借着断壁上的零星的几颗枯树,用闲着的那只手紧紧的拽着枯枝或是草藤以减慢速度,险险的稳住了身体,几个起落的带着苏瑶落在了崖底,脚下因为湿潮的地面滑坐在地上。白烨忍着脚腕处钻心的疼,咬牙把苏瑶抱了起来,想寻一处干燥挡风的地方看看她的伤口。
  苏瑶迷迷糊糊中觉得自己被人抱起,胸口疼痛难忍,心口又觉得恶心胸闷,浑身一会儿似冰一会儿似火,下意识的往那人怀里蹭了蹭想汲取一些温暖。
  “茹儿,别睡!茹儿!”
  “爹爹……”苏瑶无意识的开口,白烨却因为这一声爹爹舒了一口气。
  崖底倒是不像山顶的模样,虽不至于说是春天也没有冬天的寒意。树木明显的还是绿油油的,偶尔还有几朵零星的小花。
  白烨抬头看看崖顶。很好,薄薄的雾气挡着连个鬼影都看不到,这就是一个无底洞嘛,白烨磨牙!
  扭头看见一旁有个山洞,白烨觉得手臂有些酸痛,抱着苏瑶过去把她放在洞口一块还算干燥的石头上。掀开她的前襟看了看,白烨忍不住吸了口冷气,血液是不正常的粉色,一直在慢慢的往外渗,胸口的亵衣已经被染成一片粉红,湿答答的黏在她胸前。
  “爹爹,晕!”苏瑶连眼睛都没有力气睁开,浑身酸痛无力再加上脑子里不停的晃荡,让她恶心感更重,可是连呕吐的力气都没有了。
  “不怕不怕,爹爹陪着呢,一会儿就好了!”白烨解下幕离扔在一边,被枯草划的血肉模糊的手掌在苏瑶胸前比划了半天却不知道该怎么止血,急的泪都流了出来。
  “斐茗,斐茗……”
  “嗨,他没事儿!你哥哥带他回寨子了!”白烨对这一点还是很肯定的。
  “爹爹笨!”苏瑶想抬手摸摸他的鬓角,却觉得使不上一点力气。
  白烨因着这句话“哇”的一声哭了起来,“你那个没良心的娘,把咱们父女俩扔在这个破地方,我带着的药丢了呀,怎么办呐!呜……爹是笨蛋,爹没用,害茹儿受这份苦!”
  苏瑶本要说他不顾安危跟着跳下来实在不明智,哪想到他竟生出这般想法,想劝劝,耳朵却因为他的高声哭喊开始嗡嗡作响,不消片刻陷入一片混沌。
  “呜……贾霜你个王八蛋,你死哪儿去了!你个挨千刀的,唔……茹儿,茹儿,茹儿你看看爹爹,茹儿!”白烨心急火燎的拍着苏瑶的脸颊,一声紧似一声的轻声唤着。
  “啊……贾霜你个黑心烂肺的,你怎么还不来呀!”白烨哭哭停停,不停的往苏瑶体内输真气,抖着手一遍一遍的顺着她背部经络游走。
  贾霜落在崖底,想对照着崖顶的位置去找,奈何有一层薄薄的烟雾挡着,只能慢慢的寻找。恍惚见听见有人骂自己,正愣愣的出神细听,一声满是愤怒的“啊……”震的贾霜抖了两抖。贾霜满脸喜色的冲着声音的方向飞奔过去,正好看见白烨哭哭啼啼的正在咒骂自己。
  贾霜激动的瞬间红了眼眶,急急的走过去一把抱住白烨和他怀里的苏瑶。
  “啊,你个挨千刀的,你死哪儿去了,你看看茹儿,茹儿要死了,茹儿要死了!”
  贾霜从没有见过白烨这般模样,他喜欢撒娇是真,不过从没有这般乱过方寸,一时间老泪纵横,轻轻的接过苏瑶搂在怀里,颤着手掀开刚刚被白烨掩上的衣襟,那里粉红的血水还在不断的往外淌,掏出袖子里的瓷瓶慢慢的扑上。
  果然和传说中的一样,本来不断渗血的伤口不过片刻功夫已经开始慢慢愈合。白烨舒了口气瘫坐在地上,喃喃道:“我以为茹儿要死了,我以为我要害死茹儿了,霜,霜!”
  贾霜刚止住的泪又流了下来,没办法,她就是见不得她的夫郎哭泣。抖着手揽过白烨,贾霜低声道:“好了,好了,以后都会好的,我带你快意江湖,再也不纠缠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茹儿没事,没事了!”一边说着一边用手上上下下的查看白烨身上的每一处,见到那血肉模糊的手掌,额上青筋都绷了出来。脸上也划花了几处,隔着假面皮还在慢慢的渗着血,贾霜小心的揭下那层面皮,手指想擦掉他脸颊上的血又怕自己的手不干净,干脆作罢。
  白烨趴在贾霜怀里嘤嘤的哭着,手却一直紧紧的拽着苏瑶不松开。好半天才抬起头道:“咱们回家吧?”
  “回家,回家!”
  贾霜一手托起苏瑶,一手拉着白烨往谷外走去。
  碧落随着沈仪过来的,只是听说苏瑶和白烨坠崖没管崖顶的纠缠就寻着一路下去。现在还在谷外徘徊,怎么也找不到其它的入口,急急的借力腾空到一处凸起的岩石,四下望去就见两人手拉手的走过来,待那人走进才发现是门主夫妇抱着自家小姐一行三人。
  碧落抹把湿湿的脸颊,跃到三人身边伸手接过贾霜身上的苏瑶小心的抱在怀里。
  贾霜带着腿脚还在抖着,走路也一瘸一拐的白烨,碧落带着苏瑶,快速的往云起山行去。
  云起山上沈家院落,韩音正抖着手抚着昏睡中斐茗的脸,太像了,和他的兮儿小时候太像了。他知道孩子要长大变化一定很大,可是他就是记得他的兮儿小翘鼻子的模样,记得他微挑的眼角。那时他还戏谑的说,她们俩谁都没有这么漂亮的眼睛,不知道这孩子到底像谁!
  “他是青茴水榭的人?”
  “一开始是水榭的护法,一直跟在柳青身边,后来被废了武功和水榭脱了干系!”沈淼看着父亲的动作,有些明白又有些不可置信,“爹爹,不是说弟弟他,他……”
  “没找到尸骨,我当年在崖底寻了半年,也没有见到尸骨。崖底有野兽出没,只当是被什么东西叼走了!”
  “爹爹,女儿总觉得,觉得斐茗挺亲的!”
  韩音闻言轻声笑了起来,“我儿,我儿,总算是回来了!”
  沈淼极少见到父亲笑过,一时间愣在那里。她听母亲说过,父亲自从兮儿死后就变得阴郁,常年也不露几次笑脸,脾气也变得琢磨不定。沈淼转眼看看床上皱着眉睡的不甚安稳的斐茗,心底暗道:就这样也不错,哪怕他不是自己的弟弟,能让父亲开心也不错。
  “音,别闹了,快去看看青儿的伤!”沈仪推门进来急急的拉着韩音往外走。
  韩音一把甩开,“不看,有本事你自己看去,我儿子呢,他爹爹夺我孩儿,他废我孩儿武功,好一对儿父子!”
  沈仪一时明白不过来的愣在那里,“什,什么废武功?又出了什么事了!”
  “哼,不管,我不会替他接骨!”韩音撇开脸干脆不看沈仪。
  “音,青儿也不易的,我们毕竟是他姑姑姑父,自小就没有照看过他,他如今心思重成这样,我们该多关心些才是。”
  “谁来关心我的心思,我那可怜的儿啊,”韩音哭喊出声,“他们都可怜,就我们父子不招人待见,你走,你走,我跟着兮儿离开就是!”
  “好好好,不看就不看!”沈仪顾不上避讳揽过韩音轻轻哄着。
  “瑶,瑶!”斐茗梦见她滑落悬崖,梦见她满眼情谊的看着自己,他还梦见她不在了。
  “斐茗,斐茗!”沈淼轻轻喊了两声,担心的看着他急出一头的汗还不能醒来。
  “兮儿!”韩音听见声音推开沈仪快步走过去,轻轻把斐茗抱在怀里,一只手力度适中的按揉神庭和印堂两穴。
  斐茗幽幽醒转,看到眼前放大的男子脸一时绷紧身体紧张的不敢再动。他不会是又被人劫了去吧,他的瑶可还好?
  韩音感到怀里的人身体猛然绷得紧紧的,柔下声音道:“兮儿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斐茗惊呆的看着一脸担心的男子,沈仪惊呆的看着一脸惊呆的斐茗。
  “兮儿别怕,我是爹爹呀!”韩音轻柔的抚着斐茗的头,一脸温柔的笑。
  斐茗愣了半天,往外挣了挣看见一旁的沈淼才安心下来,急切的问道:“瑶呢?”
  沈淼摸摸鼻子道:“舅母和舅舅带着她先回寨子疗伤了,你身体经不起颠簸,舅母让你先在这里安心养胎,顶多半个月就来接你。”
  斐茗见她一脸真诚,暗暗舒了口气,窝在韩音怀里颇为不适的又挣了挣,尴尬的咳了一声。沈淼见状赶忙解释,“这是爹爹!”
  “啊,姨夫好!”斐茗转眼见男子眼中慢慢聚了水汽,有些不明所以,他跟着瑶的话,不是该称呼他为姨夫吗?还是他真如旁人所说,早年丧子性情变得古怪?
  沈仪见韩音对斐茗特别,觉得他确实和自家孩儿有些相像,心里又放心不下柳青,担心他双腕不及时接上会留下残疾,估计咳了一声高声道:“那柳青伤的厉害,音还是过去看看,免得落了残疾。”
  “公子怎么了?”斐茗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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