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门系列之妖狐-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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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眼压在一块厚厚的石头下,若不移开,伏上面也听不到水声。
这块石头自然是鬼秀才去移开。石一动,隐隐的水气便透出,赵成一把将他拖出来,杜美美飞快地钻了进去。
泉眼仅有两只拳头大,清冽,喝一口甘甜。她解下腰间长索,系了块小石头伸进泉中探深浅。乖乖,三丈长的索带放完了还够不到底。
赵成和柳晓青站在洞外警戒,冬儿、焕生又离得更远些,打主意谁进入视线干掉谁:为了水,谷中人极可能联起手来跟他们血拼,不如先下手为强。
冬儿打量着石洞,低声道:“你仔细看看,这石洞不像天生的,倒似一个机关。”
“是吗?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难说得紧,有时候一块石头跟雕像差不远。”高焕生随口回应,这会儿他的心思放在琢磨另一件事上,决心早已下了,就在话怎么说。
咬了咬牙,他破釜沉舟道:“我求你一件事。”
“说。”冬儿仍在打量石洞,等了阵没听到他开口,奇道:“哑巴啦?”
高焕生便清清嗓子,把打了许久腹稿的话一古脑儿往外倒:“要不是你,我没在北江边死掉,也会在死亡谷里送命。你又教了我许多武功,我一辈子都忘不了,更不想离开你。咱们两个都有许多秘密,要是没个人说说,心里多闷……”
冬儿不耐道:“你到底想说啥?向为师求婚来着?”
“不不不,”高焕生吓一跳,心道鄙人又没有恋童癖,讷讷曰:“嗯,这个,我并没有正式拜你做师傅,对不对?”
冬儿磔磔怪笑:“明白了,看上我娘啦。不成!骨头痒痒了?你也不想想你哪来的,说不定下一秒你就滚回去了,想害我娘呀?”
“或许我要在宋代呆一世,这话也是你说的嘛!”高焕生长叹:“百年以后千年以后的事咱们知道,可下一刻的事谁知道?也许地震,也许火山爆发,大伙全完蛋。求你莫阻我,你长大了就知道什么是一见钟情。”
冬儿挠了下头,用看烈士的目光瞅着他:“为师只怕是太知道啦!看见我娘眼睛就发直的你又不是头一个。喂,你知道我娘是一个怎样的女人?”
高焕生半点迟疑都没有:“一个有本事的女子,美丽风流。追她的男人一定很多,但像我跟你这样投缘的未必很多吧?”
冬儿刮目相看:“情的力量真大,连个木瓜都变得这等有心计。罢了,看样子阻也阻不住,但我也不会帮你,感情的事不能强求。”
高焕生忙道:“行!你不阻我就行。”又以传音入密道:“我实际上是您的徒弟,对不?不管追不追的上杜姑娘,你都是我在这边惟一的最亲近的人……”
冬儿扬声打断:“乖徒儿,半年了,咋没听你说过半句好听的?这会用得上了就来临阵磨枪,不嫌寒碜人?给我听好,我娘要是喜欢你,不会在乎你是徒孙,又没血缘关系。她要不喜欢你,你得看开些,师傅在你身上花了不少心血,少玩死啊活的。”
高焕生只觉得眼眶发热,仰面朝天道:“我不是懂得感恩的人,对父母不知感恩,对朋友不知感恩,女孩对我好我也不当回事,今天我才知道渴望一个人注意自己,喜欢自己,这种冲动有多强烈。再笨我也知道你是重塑我的人,我的心思只有对你说。你放心,我不会傻到爱不成就去死,那只会让她看不起。昨晚我守夜的时候,一直在想如果有命活下来,一定要认认真真爱一场,不然白活了。你是女孩子,你知道怎么才能让姑娘喜欢自己?”
冬儿实在不习惯这种动情的谈话,更不乐意自认不行,飞脚踢开一块石头,曰:“那有这么笨的!电视剧没看过?写情诗、送鲜花、唱小夜曲,她走哪块你跟到哪块,把所有神经错乱的事都做一遍。失败了千万别说是我教的!”
高焕生醒过神来,且直言不讳:“你是孩子,哪懂这些。”
冬儿恼火:“是为师从来不做发神经的事!笨蛋,现眼前不是有两个家伙在追她?有样学样都不会么!”
一语惊醒梦中人,高焕生面现喜色,乐滋滋望向小石洞。
未几杜美美从石洞出来,换赵成进去。她冲呆一边作老实状的鬼秀才微一颔首:“多谢老哥了。这事得告诉紫姑,烦老哥带个信。”
鬼秀才陪着笑:“没说得,小老儿一定办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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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美美脸色一整:“本狐信不过您老哥,还是留背上好。”话音未落便动了手,将鬼秀才长衣唰一下撕了。
这一撕不打紧,洞外四个人八只眼全直了--从鬼秀才身上飘下几大张银票。老家伙才要去抢,早给杜美美、柳晓青捞到手中。
哗,一张二万两,一张三万两,还有几张一千两千的。敢情这主儿谁都信不过,家当全带身上。柳晓青嘿嘿直乐:“咱不拿多,这二万本来就是我们的。”
鬼秀才刚要嚷,杜美美眼急手快点了他的哑|穴:“千万看开些,看开些,破财消灾。本狐只拿三万,剩下的够老哥您翻本了。”
鬼秀才一口气上不来,眼一翻晕了过去。玉狐体贴地替他把另外几张银票收好,且在他背上轻拍一下,留了个好看的手印--五根手指都是朝上,那意思紫姑一看便会明白此人知道秘密,得扣下。可怜鬼秀才聪明反被聪明误,输得这个惨。
[正文:第十八章 动情之后立即变坏]
有泉眼的小石洞旁,成了大小狐狸、柳门贼子安营扎寨的地方。
一周过去,赵、柳两人并无异动,只是对谷中地形很关注。要在谷中生存,这也是一件自然而然的事。
白日里,冬儿老缠着柳晓青教字,把从鬼秀才处学来的字一个个核对,每发现一个错处便恨声连连。刚开始柳晓青觉得蛮有趣,没多久便嫌烦了,找各种借口推脱。倒是赵成大有耐心,引经据典陪着冬儿蘑菇,不知是不是与高焕生心有灵犀一点通,也想走这条终南捷径追美人。
今天是个阴天,赵成又带着冬儿留守大本营,另外三位出去打食。
死亡谷中土壤虽不多,生命力强的植物照活不误,杂树乱长,杂草相伴一丛丛不知名的野花,时有蜜蜂蝴蝶停上头。高焕生瞄空摘了一些,精心扎成一束送与美人。
杜美人一笑:“吃不得用不得,你自个拿着吧,或许冬儿中意。”又告诫:“谷里头活命的草木也不容易,咱用不上就莫糟蹋。”
那头柳晓青已经打下麻雀数只,立马有争食的抢了一只且塞口中。讨好未落好的高焕生有了发泄对象,飞掠而至一脚揣过去,逼到他将那只麻雀囫囵吐了出来。
倒霉的家伙受伤不轻,瞬间便有偷袭者将之干掉,拖入山石后分食去了。
杜美美摇了下头:“咱们犯不着替人家送上食物。七少爷,要是在哪块小空地上洒点包谷米,雀儿会不会送上门来?”
柳晓青笑道:“好主意。可雀儿灵光,小时候我跟赵大哥常玩这把戏,同一个地头诱多几次就难了。再则不怕死的家伙老来抢,咱伤的人命也太多了。”
杜美美深望了他一眼:“本领大的角色妾身见得多了,如七少爷这等心慈面善的少极。也怪不得他们,江湖高手谁不是打死人堆里爬过来的?莫看有的人场面上温文儒雅,那心性好似活死人。有人说相由心生,有人说人不可貌相,未知七少爷可归于哪一种?”
“人不可貌相。”柳晓青迫不及待申明:“我是坏人。”
杜美美娇笑连连:“那就好,害了你不用负心债。”
这一对说笑着往前行,高焕生肚里打翻五味瓶,21世纪经典格言:“男人不坏,女人不爱。”作为情敌,该死的柳晓青比赵成强太多,不用费劲便赢得杜美美青睐,打情骂俏天天上演,恨得他想在柳晓青那张脸上划两刀。
忍无可忍,只好去找惟一能说说心里话的师傅倾诉。
两天后,他瞄着机会将冬儿拖出营地,先奉上谷中极为稀罕的新鲜野果,再使出这辈子从没使过阴毒招数——背后下刀子,恨恨曰:“姓柳的整一个花花公子,一看就不是好东西!知人知面不知心,咱们得防着点。”
冬儿偷笑,脸上一付虚心求教状:“为师疏忽了!说的对,知人知面不知心!可你怎么一看就发现他不是好东西?”
高焕生梗了一下,言:“大家公子有几个是好的?他们都是三妻四妾!”
冬儿侧头作寻思状,片刻吐出果核,赞曰:“一语中的!长成这种祸国殃民模样的大家公子就更没有好的。好生注意那小子,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赶快来禀告为师。”
高焕生悻悻然,他哪会不知自己吃醋吃到无理可喻,所作所为实在算不上光彩。要说错,柳晓青惟一的错处就是生得太帅了,这些天一直是杜美美百般挑逗他,他左躲右闪避不开,着实有些可怜。若放在21世纪,柳小子可以起诉杜美美“性骚扰”。但越是这样越令他气不平,不就是模子靓些,有什么了不起!
“咋这付嘴脸?”冬儿笑嘻嘻拍了下他的背,神色突兀一沉:“为师不是跟你说笑。感情的事只能靠你自己去争取,我肯定不会帮你,但‘柳晓青’不关感情。我不想娘跟他夹缠不清,咱们没必要招惹五毒帮,更没有必要招惹柳家庄。”
高焕生精神一振,是啊,怎么没想到这个理!他兴冲冲无限上纲:“明白!这话咱们应该对杜姑娘说说,给她提个醒。三人成派,咱们应该算是狐狸门,将来发展壮大,前途无量!犯不着为了这号花花公子惹下大麻烦。”
冬儿苦笑,摇头道:“没用的!我娘那人最喜欢玩火了。你也不用太担心,只需多注意些,把那家伙每日有啥动静告诉我,师傅自有妙计。”
瞅着兴冲冲的徒弟,她心里颇有些痛苦,会收高焕生为徒,与同情无关,该小子不光生得贼靓,经脉骨格更是上佳,乃至成就她创造奇迹——几个月时间打造出一个绝顶高手。可臭小子碰上漂亮女人跟一般的男人居然没差别!好在让他动心的女人是养母,否则死都不晓得怎么死的。可这种话没法对他讲,只能靠他自己慢慢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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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晓青却令她刮目相看,还不曾见过哪个男人能逃脱养母的媚功。柳家庄确实不简单,姓赵的一付动了真情的模样,多半也是演戏。哼,走着瞧!
悦耳的口哨声传来,是传报开饭的口哨。高焕生横了宿营地一眼:“是柳晓青在吹。这小子玩的伎俩蒙不住我,无非欲擒故纵。这种手段电视剧里见得太多了,大家公子仗着会点琴棋书画到处玩弄女人!我担心杜姑娘给他骗走了心。女人跟男人不同,越是有本事,越看上去洒脱的女人,一旦动了真心可了不得,身家性命全搭上。”
这么一讲他自个都当真了,愤愤道:“耍这种手段的男人,都是从一开始就不想负任何责任!别的事上你是我师傅,这个事你要信我,柳晓青坏透了!我们要同心协力保护好杜姑娘。”
冬儿咧嘴:“徒儿,有件事你要承认,使心计为师比你强,对我娘我也比你更了解。真想保护她,你方才说的话一个字都不要对她说。难得糊涂你总听说过,咱们装傻,把心思化在暗地里。”
眼见高焕生频频点头信个十成十,冬儿再度痛苦,差点想告诉他,在行骗这个行当里养母是大师级,现今与赵、柳二人玩的是高手过招。无奈笨小子实在太单纯了,心里有啥全摆在脸上,果然给他知道内情一准坏事。也好,借着感情纠葛,安排他的两只眼睛多看看,柳、赵发现了也不至于心中生疑。
[正文:第十九章 七少爷心中小算盘]
月朗星稀,这晚轮着柳晓青值夜。耳听谷中虫鸣,勾起他万千思绪,如烟往事一点点重现眼前。
“美人都是骗子”不是谁告诉他的,是他自己总结出来的。
那年他不到5岁,不巧在窗下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说:“大奶奶,她写的字奴婢不认得,只怕下回拿来的还是没用。”——这是母亲屋里的丫环啊,她在说什么?
接着他听到了当家长嫂的声音:“你不必在这事上用心,她哪会落下书信授人以柄?赵家媳妇花过好几年冤枉功夫。哼!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看她那双不正经的眼睛,迟早败坏门风,端看庄主到时怎生处置。”丫环连声道:“奴婢记下了,大奶奶放心。”
他听得似懂非懂,只能肯定不是好话,忙跑去告诉母亲。母亲将他搂怀中泪水直掉。就在这时那丫环回来了,一脸关切道:“九姨娘,七少爷病了?奴婢去回夫人可好?”母亲展颜一笑:“是青儿淘气。若有能治淘气的医生,你去请一位来。”丫环笑吟吟道:“奴婢恭喜九姨娘!都说男孩不淘气大了没出息,咱们七少爷将来定是人中龙。”
就是这一幕,令他以5岁稚龄告别了童年;就在那一天,他知道了生母是从异域嫁到中原来的,了无依傍,说是主子,却要看仆人的眼色过日子。
从那以后,他说话行事格外小心,他已敏感地到:一个夷女生的少爷同样没地位。
随着年纪的长大,类似5岁那年听过的巧话他听了无数,看到的一张张笑脸都让他感到后头藏刀藏剑。
只有在一个地方他才能开心地笑,尽情地胡闹——赵家小院。
生母是在他8岁那年过世的。出殡后,13岁的赵成拉着他来到老爷跟前,一语不发跪下叩响头。老爷叫他起身他就是不起,老爷拉他起来竟然没拉动。末了老爷长叹:“你们俩父子啊,叫我说啥好?罢了,就依你!”然后目光凌厉地盯着他道:“我柳家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只要你不行差踏错就成。往后去,你跟着成儿做你的享福少爷吧。”
直到今天,他也不知道赵成当年为他求的是什么。赵成只说是“求老爷开恩,许赵家母子侍候七少爷”。这句话也说得通,赵母便是“赵家媳妇”,做过生母的婢女。长大后的他当然知道,生母的“婢女”都是派去监视他们母子的。想来赵母对主母产生了感情,才会在主母身后有这番僭越本份的举动。
赵成不是柳家仆,是除去奴籍的“柳家子弟”——这四个字由江湖人恭送。
“柳家子弟”非寻常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