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武绝恋-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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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月松了一口气,“顾大小姐,又玩什么?”走过去点上烛台,红烛下意外看到的是顾雪色笑盈盈的脸庞。
看到她这样的神情,海月狐疑地在她身畔坐下,“这么晚了找我什么事?”
“找你喝茶,聊天。”顾雪色纤手一挥,让海月看清桌上放的茶壶茶杯。
海月没有动,烛光下仔细的盯着她的眼睛。
“怎么?不信我?以为我在茶中下了药么?”顾雪色微笑着,翘起如花的手指,端起一盏,饮下,将杯底亮给他看:“还不信么?”[炫+書网…。]
海月依旧没有喝,审视着她的脸颊,轻声问道:“脸上还疼么?”
顾雪色柔柔的眼波晃了一下,抚摸着脸颊幽幽的说:“怎么可能不疼?但这一巴掌让我牢牢地记住了他!我不会忘记今日之耻的!”
海月不置可否的劝慰:“你不应该将这些事看得太重,我虽然不知道你对尊主说了什么,不过想也能想到定是你激怒他了。夫人突然自残双目,尊主平日里那样的疼她,心情怎么可能会好受?你这时候去掳虎须,便是自找没趣。”
“她自己伤的?”顾雪色陡然呆住,喃喃道:“这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这也是我刚刚才得知的。”海月出着神,“你们女人真是让我搞不懂,平日里那样温柔的夫人生起气来居然惊天动地。尊主对她有多好,我看在眼里都感动,她竟然可以无动于衷。伤了她自己,远胜过伤尊主本人,这样的狠手,我都下不去,她竟然能做得出来,太不可想象了。”
顾雪色呆呆的听着他的自语,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是顾倾城自己做的?为什么?
在顾雪色的心中,一直认为,如果你恨一个人,就杀了他,如果你不想见他,就逃开他身边。可是顾倾城居然两者都不选,选了这样一条极端的路走。
刚刚得知自己怀了身孕的她必然是会更加矛盾,但既然前面这五年都挺过来了,这最后的关头为什么不能坚持得住?女人,注定会是一个弱者。
为男人付出了情爱还要怀有他们的骨肉,怀孕十月,一朝分娩,连自己的精血皮肉都付出了,到最后换来的依然是亲人的死去,家园的残破。若爱人真的是这么一件伤心伤神的事,她顾雪色发誓今生都不再碰它。
她倏然妩媚的一笑,对海月道:“我想问你一件事。”
“什么?”
“你是不是很喜欢我?”
海月一怔,呆在那里一时没有回答。
顾雪色颦眉道:“怎么?答不出来?是不喜欢还是不好意思说?”
“怎么会突然问我这个?”海月也笑了,“这不像你的性格所能说出来的话。”
“那只能说明你还不了解我。”顾雪色正色:“我再问一遍,你是不是很喜欢我?我只问这最后一遍了!”
“喜欢。”海月终于回答,还是带着笑的眼眸,但是笑得很真挚,并非轻佻。
顾雪色看到他的郑重其事,恍惚着有些感动,却强压住自己的心神,说道:“有多喜欢?我和你的尊主在你心中谁更重要?”
海月偏头想了想,回答:“尊主。”
第四部分 亦解难脱 亦难解脱(3)
“你?都不肯为我撒谎?”顾雪色显得很气馁,“这也算喜欢我么?”
海月却坦坦荡荡的回答:“我是很喜欢你,但不会喜欢到为了你冲昏头脑去做不利于尊主的事,如果非要我在你们之中选择,我想我绝对会站在尊主这边。但如果你不与尊主为敌,我不会辜负你。”
顾雪色凝视着他,略带冷嘲:“说了等于没说,对于女人来讲,只有把自己看作是唯一的男人才是值得托付终身的。我最看不惯那些什么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的大男人。没想到连你都是这样。”
“尊主不是我的兄弟,是在我头上的天空中耀眼夺目的一轮红日,我毕生都会仰望着他的光芒,但如果让我做第二个后羿,那是不可能的。”海月微笑的眸子中露出少见的严肃与庄重,“我再劝你一句不要和尊主为敌,我从没见他饶过任何会与他为敌的人,而我也不想你遇到什么危 3ǔωω。cōm险。”
“说喜欢我,却不肯保护我,这样的男人我不要。”顾雪色不屑的冷笑,站起来,一端茶杯:“喝完这茶,从今后各奔前程,两不相欠!”
海月还是没有端,顾雪色看着他,慢慢的将茶杯端在自己的口边,朱唇如丹,淡笑着一点一点就茶饮干,再亮杯底,将杯子掷下就走。
走到门前,海月突然在后面一把拉住她,脱口而呼:“雪色!”
她站住了,头一次听他这样叫自己,心底再一震,回过头去,柔柔的说:“其实,我也不想要你真的为我牺牲什么,只想听你说出一句话,说你在这世上,最在乎的人是我,就足够了。”
海月愣住,月光下看到她美丽的眼睛中有一滴泪蕴含在眼眶之中。
“我从小父母双亡,被义父收养,虽然和顾家的人感情尚好,但是这辈子从没有人把我当珍宝一样宠爱过。我好嫉妒姐姐可以得到君无缺这样的深爱。就连义兄如今都找了人生的伴侣,唯有我,寄人篱下,孤苦伶仃,无论是悲是愁,都不会有人真的关心在乎。直到前几天,我打你,你都不还手,我以为,以为你会是那个在乎我的人,没想到……没想到你还是这样伤我的心,我真的错看你了。”
她强忍着啜泣,泪盈盈的眼波让海月突然觉得一阵心疼,情不自禁地握住她的双肩,想安抚她,却不知怎样开口。而顾雪色却呜咽着扑倒进他的怀里。
“你……别哭了……”每逢看她哭,海月就手足无措。而听了她的肺腑之言,海月更加心动。和她比起来,海月一样是父母双亡,只不过因为他是个男孩子,不会将许多事情看得那么心重。寄人篱下的滋味老早就忘记了,在他心中,天一海阁就是自己的家,终生不会离开,但他依然能理解顾雪色的心情。只是没想到自己真心真意说的实话会惹得她落泪,不禁后悔。
“我错了,都是我的错,还不行么?”他只有不断的道歉认错,希图让她平静下来。
她扬起泪脸,翘起嘴唇:“那你刚才连杯茶都不肯喝,那可是我辛辛苦苦亲手为你泡制的。”
“好好,我喝就是。”海月将她拉回桌前,看着桌上那套茶具。虽然是这样说,但是他不得不有所顾忌,正思忖着要怎样喝才能以策万全,顾雪色却娇笑着将自己的杯子倒上茶,举到他面前,道:“你就用我的杯子喝,不喝我就走了!”
海月迟疑着要接过来,顾雪色一调杯沿,将刚才印上自己唇印的地方对准他的唇,说:“就用这一面喝,若你肯喝下,我就既往不咎。”
海月看着杯边那浅红色的印痕,鼻尖犹有唇香,迟疑间顾雪色已经嗔怪着催促:“你喝不喝?再不喝我就恼了!”
海月终于一笑,俯下头就着她刚才的唇痕将杯中的茶啜了一口。
“这才对嘛!”顾雪色笑着回头放下茶杯,恰此际,海月又将口中的茶吐自己的手中,借着屋中的昏暗,茶水顺着垂下的手指滴落在了地上。他不得不防,尽管他的确很喜欢顾雪色,却不能忘记自己的职责所在。从立场上讲,他们依然是敌人,从感情上讲,顾雪色又对君无缺有着很深的敌意,他稍有闪失,极可能会犯下大错。
喝了茶,看到她从怒转喜,他暗暗感慨女孩子的心思多变,用另一只手拉起她道:“好了,我茶也喝了,天也晚了,你快回屋休息吧。”刚牵起她的手,他猛然发觉头昏沉沉的,一阵眩晕,顿时知道中了道儿。惊诧地瞪着她,勉力开口问出:“为什么?”
顾雪色的脸近在咫尺,已没有一丁点儿的笑容,只是静静的看着他倒下,眼中隐隐的浮现出一缕哀伤。
为什么要这样对他?顾雪色没有回答,但她知道用不了多久他就会知道原因。她苦心经营了这个小小的阴谋,将独门配置的迷药藏在唇红中。若他饮下了茶,则茶中有解药,他不会倒下,但他终究没有信任自己,没有真的喝下那杯茶。
最简单的信任都不曾有,这样的感情怎么会禁得起日后更加惊涛骇浪的人生历练?她俯下身看着他沉睡的面容,心中的悲戚被她狠狠的抛开,转身走到门前,停伫了一下,还是忍住没有再回头。拉开门,一跃身悄然而去,将自己融进夜色之中。
第四部分 亦解难脱 亦难解脱(4)
疼,好疼。无边无际的疼痛紧裹着全身,像火一样熊熊燃起。她从头到脚似乎都被火团包裹着,而她的眼前一片血红,什么都看不到。她拼命的伸手去抓,想抓住点什么依靠,却什么都抓不住。
“救救我,救救我……”她情不自禁的轻吟,一遍又一遍,在梦中,她露出了她最脆弱的一面,她急欲逃开那团火,找一片乐土、一池温泉去洗刷被灼伤的伤口,然而梦和人生一样的脆弱,在梦中她都找不到一个可以避风的港湾。她想哭,却哭不出来一滴泪,她哭出的都是血,艳红的血泪,将雪白的纱布都已染透。
“姐姐……”有人在她的耳畔轻声呼唤着。是在叫我么?她意识迷离,只能感觉到有人握住她在空中乱挥舞的手指,俯在她的耳畔关切的低问:“姐姐,你很疼么?很难忍么?”
疼么?是的。现在的她如万剑攒心,恨不得即刻死去。然而她却连死的力气都没有,只有喘息着呻吟:“疼,好疼……”
对方紧紧握住她的手,低柔的声音是一种萧瑟:“姐姐,我很抱歉以前我伤害了你。那都是出于嫉妒。从我五岁到万花城起,你是最爱护的我的一个人,但是,我却做了很多对不起你的事情。现在,我要弥补这一切。”那声音坚决有力:“我要带你离开这里,这里是你一切痛苦的根源,而君无缺就是那个让你痛苦的魔鬼。我要让你活下去,就必须让你离开他!保护你,不再受他的伤害!我带你回家,回万花城,那里会治疗你的伤口,让你一点一点复原起来。我们回去查找古籍,说不定还能找到让你的双目复明的方法,你不值得为了那样一个男人而丧失享受整个世界光明的权利。”
随着那个声音,一双手将她扶起。“你还能走么?君无缺现在望海阁议事,一时片刻回不来,我们必须在这个时候逃走,否则没有别的机会了。”
逃走?为什么要逃?她很想问,但是却没有力气张口,她疼得根本无法站起,更不要说移动半步。
此时,她的嘴里被人塞进一颗清凉的药丸,同时听到那人说:“吃了这药,是咱们万花城的万花露,你会感觉好一点。”然后那人扶着她,一点一点移下床,移到门前,轻推开一道门缝,她被半拉半拽的走出这个房间。
而她此时神志模糊,甚至不知道她即将要去向哪里。但她只是隐隐的感觉到,一件很珍贵的东西被她丢下了,或者说遗忘了,就丢在身后,那间满是花香的屋子中,而她,却连回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顾雪色刚刚将顾倾城带出绾春居,暮色下骤然看到院中站着一人,冷幽幽的目光看着她们,像来自……地狱的使者,不动不语,却让人颤栗。
顾雪色一颤,同时又看清那人的脸,脱口轻呼:“是你?”她挺起身,抱紧顾倾城的腰肢,低喝道:“让开路,否则我要你死!”
“你们要去哪里?”那人静静的开口,听不出任何的情绪,连眼神都是寡绝如水。
顾雪色戒备着看着他,暗地里已将佩剑悄悄抽出一截,口中道:“回万花城。怎么,你以为你能拦下我么?”
“凭你一个人?就准备这样大模大样的离开天一海阁?还妄想挟持夫人一起走?这是死罪,尊主可以让你连死十次百次!”那人冷笑一声,恰好原本遮住月光的乌云散去,一轮光辉照在他的脸上,将那张坚毅冷漠的脸映得几乎透明。武九歌,他早已看透顾雪色的心思,睨着她紧张的神情,缓缓的说道:“你还真有几下,竟然让海月中了道儿,不过别以为天一海阁无人,若让你这么轻易的带走夫人,也许回头十次百次死在这里的人就会是我了。”
“有本事你来抢人啊。”顾雪色一手护定顾倾城,一手已将长剑的剑柄牢牢的握在手中。此刻间,顾家所传授的剑法中最具杀招那几式电光火石般在她的脑海中闪过,只待武九歌再上一步,她便要动手了。
然而武九歌只是站在那里默默的瞅着她。两人对视,气氛凝窒,无风能过。
突然,武九歌牵扯嘴角微微咧出一个笑容:“打败我,你想好怎样逃开么?逃到海边之后你有船么?你准备就带着一个瞎子一起划船数百里回万花城么?在茫茫海上你知道如何辨别方向么?”
连串的发问让顾雪色张口结舌,勉强嘴硬道:“用不着你管,我自然会有办法。”
武九歌眯起眼眸,看着被她撑住却明显虚弱不堪的顾倾城,瞳眸中闪烁不定着,猛回身,沉声道:“要想走,就随我来。”他回头斜睨着顾雪色:“你敢么?”他话说完后已经腾身而起,没有走正门,一掠已上了屋脊,在上面站定,低头看着顾雪色,似在等她。
顾雪色呆住,她当然不能相信武九歌会为她引路,但是,既然已经被他识破了行踪,显然是走不了,只要他一声呼喝,天一海阁上下立时会出动无数的人将她围住,既然大不了都是一死,便跟着他去又能怎样?
她咬定牙根,双手紧紧拉住顾倾城,也腾身而上。武九歌诡异的一笑,转头而去,她在后面紧紧相随,寸步不离。
风和树影都在顾雪色的眼前闪过,黑夜中她只能死死盯住武九歌的背影,高低上下,毕竟是多了顾倾城这么一个病人,并不能行动自如。好在她自小最苦心练习的就是轻功,而且向来自……负,一口气提上来,无论如何都不肯服输。
不知道飞驰了多久,转眼间已经临近海边。
在沙滩上武九歌骤然停住,顾雪色赶到时迎面的海风夹杂着浪花点点将她的浑身几乎打透,冷得刺骨。
“带本姑娘来这里,有什么花样尽管使吧!”顾雪色对视着武九歌那高深莫测的眼眸,悄悄环视四周的动静,不远处的海上有一艘小船,随着海浪上下起伏,但在夜色的掩映之下,却极难看得清楚。
第四部分 亦解难脱 亦难解脱(5)
武九歌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