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武绝恋-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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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可兰嫣然一笑:“我没有吃亏,他也没有,我们其实是一个平手。”她回身对君无缺大喊:“喂,君尊主,我们刚才一战,你虽挡住了我三箭,但我其实也伤了你,说是平手你不会觉得丢脸吧?”看到君无缺略带思忖的目光,她又道:“我看今日你也没准备好,天一海阁的军防更是乱七八糟,反正你们的五年之期还没有到,不如改天再战好了。”
此话一出口,两方都很惊诧。顾倾国率先喝斥:“你又任性胡来,这么一场大仗迫在眉睫,怎么能手罢手就罢手?”
木可兰低声说道:“你小声点,我是为你留面子,朝廷大军还没有过来,凭你现在这三十条船,能和君无缺十万大军相抗么?你这次会来,本来是想趁他不在,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现在人家回来了,你又不敢正面冲突,我想办法让你体面的撤军,你还有什么不满的?”
顾倾国愣神儿的工夫,木可兰又在对君无缺说道:“既然五年前你给了万花城一个机会,现在我代万花城也给你一个机会,咱们现在彼此休兵,改日再战如何?”
君无缺此刻几乎是半靠着顾倾城站立,但他的思维依然没有乱,木可兰话里有话他如何听不出来?这小丫头分明是在给他养伤的机会,然后想堂堂正正的再和他打一场。这样的勇敢和气魄,世上没有什么男人可比了。
他笑得云淡风轻:“你们要走也可以。但我天一海阁的风光乃天下一绝,也不看了么?”
“人会走,会死,但山水不会,我们要看,自有看的时候,不急在这一时片刻。”木可兰笑着挥挥手,对船上的舵手喝道:“开船,回万花城!”
舵手看了一眼满脸铁青的顾倾国,不敢擅动。此时有人跑上船头附在顾倾国耳畔说了几句话,随后便见他倏然变了脸色,对木可兰冷笑道:“要走?岂是那么简单?”他冷沉着神情对君无缺道:“君阁主,麻烦您将我义妹交出来!”
第三部分 伤君即伤己 共生死(5)
君无缺尚不知道海月那边的情形,远远的只看到附近暗礁的后面有旗帜晃动,从旗语上已经猜到内容,便朗笑道:“怎么?雪色到我海阁上了么?”然后故意转头对顾倾城笑道:“看来你们姐妹的金兰之情当真是浓烈的分不开啊。”
顾倾国怒道:“你交是不交?”
君无缺反问道:“我交什么?顾雪色自愿到天一海阁作客,难道你要我下逐客令?倾城是她的姐妹,我是她的姐夫,她在我这里小住几日,于情于理,少城主有什么不放心的么?”
“你!”
君无缺淡笑的眼眸中是逼迫的寒光闪烁:“或许少城主可以给我一个更好的理由,说明雪色妹妹不是自愿留下的?”
顾倾国哑口无言。他无法反驳,尽管他理由充分,但他无法当着敌人的面说:“顾雪色是我派去偷袭你的,结果失败了,才被你抓去。”这会让他更觉得尊严丧尽,羞愧难当。
看他神情变幻莫测,知道他正在举棋不定,君无缺突然高声笑道:“看来少城主也准备留下了?既然万花城倾城而出,我海阁又岂能怠慢?来人!”他一声喝令,船的四周立刻有人挥动起八面彩旗,彩旗招展,片刻间,从四面八方涌出无数的战舰,沿着天一海阁的沿线几乎形成一道船堤。一时间鼓声大作,人影攒动,不知道究竟有多少人多少船聚集在这里。
顾倾国惊诧之下蓦然醒悟到自己此时的危 3ǔωω。cōm险,这一仗若现在开始,则自己这一方必将付出惨痛的代价。既然朝廷的兵马未到,让他万花城徒然牺牲和天一海阁拼争,这种以卵击石的无意义之举他决定暂且放弃。于是便故意冷笑一声:“君阁主是想以众欺寡么?可惜你现在手上已经受了伤,说起来刚刚那三箭的结果应是我方胜了。但我也为你保全一回颜面,三个月后便是我们的约定之日。到时候我会在万花城恭候大驾的!告辞!”
他即刻命手下船工掉转船头,反方向离去。其余战船也立刻跟随而走。
待再也看不清顾倾国等人的身影之后,君无缺终于因体力不支,跌坐在椅子上。
“无缺!”顾倾城紧紧搂住他的肩膀,生怕他会倒下去后再也站不起来。回眸对舵手喝道:“还不开船?”顾倾城从嫁到海阁之后这一次是头回发怒,却已经是气势逼人。船夫们不敢怠慢,扯起风帆,迅捷驶回。
在四周的其他战船待命的武九歌、文七舞、天风等人见万花城竟然轻易退兵而去都十分纳罕,但无论如何,主人的伤势能够不再加重的话,这一仗的避免是绝对必要的。。来日方长,不怕万花城没有俯首的一天。而在京都那边的情形尚不明朗的情况下,若此时真的因为灭了万花城而招来朝廷五十万大军的围剿,天一海阁将面临更大的难题。因此万花城的退军也不由得让几人都松了一口气。
君无缺手上的右手上依然是血腥之气弥漫,他皱了皱眉,将手甩到身后想躲开顾倾城的身体,却被她又拉了回来。
“这个时候你还顾忌什么?”她不管不顾的细心察看他的伤口,明眸中的关切与焦虑不得不令君无缺感动,心底悄然滋生出最柔软甜美的温暖。他一手轻抚着顾倾城柔软的秀发,缓缓吐出一口气。无论身体上遭受了怎样的打击。但只要顾倾城能守在他身边,他便可以忘记一切的伤痛。
成亲五年以来,他的心境从未像现在这样平和过。但愿这份平和能够天长地久的存留下去,不要让他在享受了幸福之后又从云端残忍地跌落。对于在这之前的五年,顾倾城说她过得“生不如死”,其实对于他来说,又何尝好过?
爱一个人,也许本来就是一件很痛苦的事。但好在现在终于找到可以“同生共死”的人了,所
以即使是“生不如死”的活着,也会变成一种幸福了吧?
第三部分 伤君即伤己 有女如斯(1)
文七舞站在无为静室的院外已经将近半个时辰了。她不明白自己,思量了那么久,好不容易强迫自己下定了决心,为什么走到这里反倒不能再前行一步了?远处那扇门,在她眼中犹如一座山,跨进去,并不难,但一旦跨出来,就再也没有回头的路了。
星眸流光,看着周围的一切。这天一海阁,与她息息相关,是她的家,她的生命,她一切心魂所系,然而不久之后,她将要离开这里,如黄鹤一去,今生无回。
她看着面前的门,努力甩脱思绪中的混乱,挺身迈步上前,骤然听到身后一个沉稳的声音在阻喝她:“七舞,别做傻事!”
她回过头,看着面前的人,那是武九歌。她垂下头,如兄如父的九歌,总是能看透她的心思,包括她对君无缺那一份痴傻了多年的情意,最早向她点明的也是武九歌。但这样被一个人看透的滋味并不好受,好像自己已经被撕开衣服,无所遁形。少年时她最亲近的人是武九歌,而长大后,她最为疏远的人也是武九歌。这一生,她的的心只应该被一个人的眼睛看到清澈见底,那人便是她未来的丈夫。而当她发下重誓今生决不嫁人之后,无疑连这么一个人都不存在了。既然不存在了,被人说破心事的权利她就绝不许第二人再有,包括武九歌。
她虽然垂下头,声音却冷静如水:“你不要拦我,我想做的事,没有人可以拦得住。”
“我知道,但是,你总要为自己考虑。”武九歌苦口劝慰,他深知她要做什么,他了解她,就像了解自己的掌纹一样清楚。他不能纵容她去冒险,尤其是拿自己今生的幸福做赌注。因为从他们认识之后,他早已暗暗决定将这个女孩儿视做自己一生的伴侣,尽管后来他知道她永不可能接纳他,但是,他依然会以爱护妻子一般的坚定和执著去悄悄守护着她的平安和幸福,而且今生无悔。
“七舞,别幻想靠你自己的力量去解决这次纷争,你我都知道这次风浪的险峻,很有可能会将整个天一海阁倾覆。”
“倾覆又如何?”文七舞反问:“难道你我不是早早的就把自己身心都献给了海阁和尊主了么?海阁兴,我生,海阁败,我亡。若你忘记了咱们彼此的誓言,我便重新念给你听!”
她如此的咄咄逼人,令武九歌难以忍受,蹙眉道:“七舞,你是要故意让我难堪么?为什么我的一番好意你就是不能领受?”
“抱歉九歌,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不能身领。”她故意把话说得坦白而露骨,是下定决心不想再与他有所牵扯。
武九歌的眼波震颤了一下,咬牙说道:“我知道你为了尊主什么都可以做。但是你不应该任由自己成为任何人的棋子,你也是一个自由的人,应该有属于你自己的人生,何必要勉强自己,为了别人的幸福而去无端的牺牲。你就算真的死了,你以为能换来你心中那个人的眼泪和感激么?”
文七舞赫然震怒,厉声指责:“九歌,这应该是你说出的话么?身为海阁一使,斤斤计较个人的得失,你的胸襟和气度都到了哪里?”
武九歌惨淡的脸上是无奈的挣扎:“我为了守护你的生命,早已将那些虚无的东西都抛掉了。”
文七舞在这一瞬有了感动,但瞬间后又冷冷道:“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守护,我只不过是海边的青藻,不值得任何人的留恋和眷顾。”
“但是你的心中却一样渴望着被爱的感觉,不是么?”武九歌激动的喊出:“你希图用一身男装阻隔住那些爱慕你的眼光,禁封了自己本应属于女人的一切特权,只因为,只因为你爱的那个人,永不可能爱你,你就要扼杀自己爱人和接受爱的希望。你为何不睁开眼睛看看,这个世界上真正会疼惜你的人,也许就在你的眼前啊!”
“别说了,九歌。”文七舞先是愤怒表情渐渐平息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席惆怅:“其实你和我一样的傻啊,若没有我,也许你现在早已是为人夫,为人父了。”她苦笑一声:“既然你我都是个痴人,为何不能彼此理解?让我去做我想做的事吧,这样的话,我就可以心安。难道你不懂?爱一个人,就要顺应她的心意,而不是去强制她接受你的思想和感情。那样的爱不是真正的爱,只是一种感情上的掠夺而已。”
她转身坚定的走向无为静室的大门,将武九歌完全抛至身后不再理睬。敲开静室的房门,屋里只有在寝榻上休息的君无缺和正在燃香的顾倾城。
“七舞,你来得正好,”顾倾城浅笑盈盈的迎上来,“上次你说燃昙花香可以安神驱毒,你看我这柱香点得是否恰当?”
“很好。”文七舞随意瞥了一眼那根袅袅青烟的香杆,正视着君无缺,问道:“尊主,内陆四省这几天有动静么?”
“还没有。”君无缺将手中的一张书信递给她看,“万花城退兵而去,朝廷一时没有了借口,五十万大军停驻在距离天一海阁一百里外的地方,若是非战不可,相信一日一夜就可以赶到,将海阁团团围困。”
他说得如此轻描淡写,好像大难临头的人是别人而非他。
文七舞看着他恬淡的表情,问道:“尊主有没有想过退敌良策?任凭敌人如此近距离的停驻,无异于与虎狼为邻。”
君无缺道:“我现在身体不便,暂不宜行动。过几天天风会去一趟京城,太子那里才是此次症结的关键所在。他怕我造反,我总要给他一个保证才能让彼此安心。”
第三部分 伤君即伤己 有女如斯(2)
文七舞眸光一闪:“上次尊主得罪了太子,他岂会善罢甘休?”
君无缺一笑:“‘善罢’估计是难了,但他最后必定会‘甘休’的。为这么一件江湖纷争的小事而被鞑靼国挟持,太子打打算盘总是应该分出轻重缓急的。”
“既然尊主决心已定,那么,”文七舞猛一咬牙:“让七舞去见太子吧!天风不善言辞,很容易将事情办坏,太子于我留有三分情面,我去总比天风强些!”她一口气将心里话说出,暗自审视着君无缺的态度,却见他并没有呈现特别为难的样子,只是稍加犹豫:“你去?恐怕太子会……”
“请尊主成全!”她跪倒于他的榻前,毅然决然的样子令顾倾城都诧异,想上前拦她,却被君无缺给了她一个无声的眼神,示意她不能开口,同时对文七舞温和的说道:“好吧,既然你如此有心,我也不辜负你的心意。你回去准备一下,尽早出发,一路上有什么事的话传信联系。京城中我会派一些人在你左右随护的。”
“谢尊主!属下即刻去收拾行囊!”文七舞好像搏命一般匆匆拜别君无缺,连头都不抬,几乎是冲出了无为静室。
看她远去,顾倾城诧异的问道:“七舞为什么要自动请缨去见太子?难道他们私交很好?”
君无缺此刻才轻轻一叹,合上双眸:“七舞这一去便是到了虎狼之地,恐怕……回不来了。”
“什么?”顾倾城骤惊,“那你还让她去?她不是将要和九歌成亲么?我去拦她回来!”她刚要追出去,却被君无缺喝住:“站住!倾城!你不明白这其中的种种,是不能理解她的苦心的。太子有意于她,并不会为难她的。”
顾倾城微怔之后蓦地清明了:“你是要拿她去换天一海阁的太平?”
君无缺清晰的注解:“就如当年万花城送你出城一样。”
顾倾城几乎不敢置信,呆呆的站在原地许久后,颤声质问:“你?你怎么会这么自私?”
君无缺凝眉道:“你不应该这样指责我。如此险恶的局势,若无人以性命相换,牺牲自己,怎么可能会化解得开?”
“可是,可是……”顾倾城忍无可忍,终于冲口而出:“可是七舞心中真正倾慕的人是你,你难道不知道么?将她送到另一个男人的手里去换取自己的平安,这样做,你不觉得太卑鄙了么?”
倏然将这层薄纸捅破,君无缺眉心一抖,眼波暗沉如海,幽幽然道:“这世上总有些人是不得不辜负的。既然她决定了走这条路,我再假惺惺的阻拦才真的是卑鄙虚伪,终将害了她。”
两人相对无语一时。
也许是文七舞高估了自己掩藏心事的能力了。她从来都不曾意识到,她的举手投足,每个眼波的流动都可能泄露她的心事。在天一海阁内,知道她心事的人并不止武九歌一个。连她最想隐瞒的人都早已洞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