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亡-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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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守正说:“请上车,咱们这就出发。”
剩下的路上,满是烂泥的半山道没再难为那辆即将报废的小货车。
说了些闲话后,郑杰问:“八角旅馆建在国境线上吗?”
庄守正说:“国境线就是阴凉山,山北就是B国,咱的旅馆就在山南。”
郑杰说:“那样不是想出国只要翻过山就是。”
“要是这么容易,一个堂堂的国家还不跟过家家似的。”
郑杰问:“这怎么说?”
庄守正说:“山顶两拨人马昼夜巡逻,那上面别说是人啦,就是飞过去个鸟都难。山那头的大树上,到处搭着一些横板台子,那上面专爬着一些神枪手,想过去,要么不被人家看着,只要是让人看到,到时想打你眼睛,就打眼睛,想打屁股就打屁股。”
郑杰啧啧不已。
庄守正问:“朋友,在什么道上发财的啊。”
郑杰随口说:“哪有发什么财,就是到处跑跑,有口饭吃罢了。”
庄守正追问:“这回到这边来,准是遇到了什么大买卖,发财能不能带上咱们一个啊。”
郑杰说:“现在这年头买卖哪有那么好做,前阵子做生意让合伙人给骗了,家人怕我憋出病来,让我出来散散心,随便走走就走到了这,一到这就听人说,八角旅馆顶呱呱的有名,我这才慕名而来。”
庄守正哈哈笑说:“我都不知道,原来我的小店已经名声在外啦,还是多亏朋友们捧场。”
郑杰问:“你那附近都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吗?到时我可得好好转转。”
“好玩的去处可多了,到时你想上什么地方,只管跟我说,我一定带你玩个尽兴。”
郑杰说:“听说B那边的女人洗澡的时候就那么光溜溜的站在河里边,拿着坛子往身上浇水,不仅不怕别人看,反而还会邀请她们看上的男人共同沐浴。”
庄守正说:“这个简单,只要到边境检查站登记一下,过上一个多星期就能领到临时的护照,到时,就可以过那边,想瞧什么就瞧什么,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哎呀!一个星期!”郑杰言语中充满惋惜的说,“时间太长了,家里还有些事情等着,恐怕是呆不了一个星期那么长的时间哟。看来我是没那个眼福咯。”
庄守正笑里有话的说:“想看,总有办法的。”
郑杰瞧着他,“看来,老板是有其他门路吧!”
庄守正斜眼望着雨刷扫过后瞬间又被打得满目疮痍的挡风玻璃外,“时间过的真快啊,你看,说着说着话,到家了。”
逃亡【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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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过车窗,郑杰见到一座被滂沱大雨笼罩着的石头房子,溪流似的雨水顺着房脊源源不断倾泻而下,在房前的露台形成了一道水帘。整栋房子建得古怪,居然没半面窗户,可想而知,住在里面的人和住在地窖里的人应该没太大区别。
庄守正嘟嘟的狠砸喇叭,喇叭连连发出刺耳的尖叫。
过了半晌,从那在风中摇摆不定的大门里跑出了个撑伞的小伙,一路奔跑踢踏着雨水到门边恭敬的给老板开车门。
“你他妈聋啦!”庄守正劈头夺过他手中的雨伞,那小伙完全没准备,吓得一激灵,失去了保护伞,身上顿时被暴雨打了个透。
庄守正赶忙过来给郑杰撑伞,撂那小伙在雨中傻愣愣的站着。
郑杰问:“他是什么人。”
庄守正说:“是个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的白痴伙计,教他什么一百遍都学不会,估摸着到多暂也他妈是个窝囊废。”
郑杰说:“息怒息怒,犯不着为个伙计生气,气坏了身子可不值得。”
庄守正说:“对,对!”他回头说:“别他妈的傻站着,想洗澡先给我把车上的东西搬到屋里再说。”
伙计闷声闷气的应了句,便独个从车上往下卸东西。
进了八角旅馆,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是掉进了一口稍微宽敞些的深井。一进门便是个宽敞的大厅,大厅中央碍眼的戳在那一个石头池子,池壁也就两巴掌高,里面一堆残柴,时隐时现闪着火光,从火光里袅袅升着青烟,整个屋子中弥漫着淡幽幽的烟火味。池子正上是个四四方方的口子,像足了井口,上面还有个撑起来的盖板,不至于挡住那口子带来的微不足道的光,又可以挡住直落而下的雨水,但尽管这样,还是不断有雨滴顺着那窟窿滴落池中,使池子里发出嗤嗤的响声。
“戚媚,戚媚!大白天的不出来,在屋里逮鬼呢你!”庄守正扔掉雨伞满屋子嚷。
不大会儿,大厅旁小屋门里出来了个女人。她懒洋洋松散的盘着头发,身子斜倚着门框,使手背掩口打了哈欠。杏花眼瞟到庄守正身后站着的陌生年轻人,嘴角牵出一丝笑来。
她说:“嚷什么啊,谁得罪你啦,雨天里女人要多休息,否则要伤皮肤的。”
郑杰说:“这位是老板娘吗?”
庄守正笑说:“贱内,哈,十足个丢人现眼的货,你说,有贵客上门了,也不好好拾掇拾掇。”
郑杰说:“老板您可真是有福气,居然有个这么漂亮的贤内助,艳福哇,真是叫人羡慕。”
“艳福,这货色可算不上。戚媚还站着干嘛,给咱们的客人烧些水擦擦身。”庄守正问:“对了,你的包里还有替换的衣服吗。”
逃亡【97】
郑杰说:“有是有,不过刚刚洗过,还没干呢。”
“戚媚,你再找出一身我的干净衣服。”庄守正打开一扇房门,里面没别的多余摆设,只有一张硬板床,没有窗户没有光,里面显得黑洞洞俨然就是一间规整的牢房。
郑杰问:“这是客房。”
庄守正说:“对,说来也惭愧,别看我这房子不小,可却只有两间客房,不过打开店至今,倒还算够用。请进,稍后送来热水和干衣服,等会儿换身衣服再出来烤烤火驱除寒气吧。”
郑杰现在可是有几分怀疑,到底来的这个地方,真的会有他想要的东西吗。
郑杰一关上门,庄守正拽过戚媚的胳膊低声吩咐,“准备好家什,好久没开荤了,今晚杀鸡宰羊。”
戚媚翘起头舌头添着他的唇说:“是大公鸡大肥羊吗。”
庄守正淫邪的笑说:“管他什么,吃掉再说。”
58
等郑杰换上衣服来到大厅中,池子里已经添了许多柴,但因为一时没有充分燃烧,火光和热度反而不比先前。
庄守正也在烤火,那个伙计受气的蹲在大厅中摆放木柴的角落里,戚媚翘着二郎腿手里捏着小镜子,借着微弱的火光梳妆打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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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瞧着古怪,戚媚对着镜子笑得千娇百媚,而镜中人却不是那老板。伙计瞅着老板和郑杰说闲话的空,朝老板娘意味深长的眨眨眼。两人这么明目张胆的眉来眼去,迟钝的老板竟然全无察觉。
这时外面的雨声又猛烈了许多,忽然风雨中传来一阵笃笃的声响。
庄守正朝门口望去,见大门微微颤动,笃笃的声音又大了些。
郑杰说:“听起来像是敲门声。”
庄守正说:“怕是风大刮的吧,今儿这雨下得真邪门。”
“里面有人吗?”突然门外有人喊。
庄守正诧异的说:“真的有人来,齐宇!傻愣着干嘛,还不快去开门。”
旅馆的门若是不插上,有点风就能把它吹开,所以外面的人推了半天的门也没能把门推开。他全身已经湿透,长长的头发如同海藻死皮赖脸的贴在他整张脸上。
“这是八角旅馆?”门外的陌生人问。
伙计只是点点头。
庄守正遥骂,“哑巴了你,尊贵的客人上门,你连个话都不会说,我他妈是这么教你的?”
他赶忙朝门口跑,伸手引客人进屋。“您就一位吗?快请进,快请进。这该死的天,也不知道疼人,看在贵客上门的份上也该停停它那鬼哭狼嚎。”
戚媚在一旁低声冷冷的嚼着舌头,“好啊,多多的上门吧,到时凑做一锅炖。”
郑杰瞅她,可是却没听清她说的是什么,只是当作女主人对天气恶劣的抱怨。
来客说:“你是老板守正?”
逃亡【98】
他大感诧异,问:“你怎么认识我,哈,看来我也算有些知名度。”
来客说:“我不认识你,可是我的老板却认得你。”
“老板?”庄守正问,“他是哪位?”
“蔡安邦。”
“就是在G市开大宾馆的那位?”
来客点头说:“没错。”
庄守正笑说:“对,老朋友,没错,老朋友!他人呢?”
来人说:“车陷在半路,老板正在车里等着,你有车吧,过去拖一趟。”
庄守正说:“我换身衣服咱们这就走。”他回屋又换回了那件已经湿透的衣服。
俩人走了,老板娘回到了卧室中,大厅中只剩下那个闷声不响的伙计。
郑杰拿铁钩子调拨着木柴,让火苗爬上那些新添进去的木头棒子,自言自语的说,“这雨越下越大,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停,真是叫人提不起精神的天气。”
说话声音不小,那伙计准能听到,可是仍然闷坐着一声没吭。
郑杰说:“喂,你叫齐宇?”
那伙计这才抬头应声说:“齐冬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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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郑杰。”他往齐冬宇那边靠了靠。“你是本地人?”
“嗯。”
“这儿的天气一直就是这么怪的吗,说要下雨时,连个招呼也不打,就噼噼啪啪下个没完的吗。”
齐冬宇说:“从古到今都是。”
“是吗!原来这雨还挺有来头的。你在这干了多长时间?”
齐冬宇冷冷的说:“很长时间。”
郑杰知道他不愿意说话,可是却偏要和他说话,只是希望能从他嘴里多套出点有用的东西,但一时之间又想不到说点什么好。
老板娘打开门喊,“冬宇,你过来,把屋里收拾收拾。”
伙计立刻过去,两人进了屋中,门也随即关上。
郑杰蹑手蹑脚靠过去,挨到门边竖起耳朵偷听,抛开那犀利的风雨声,只听到里面的戚媚说,“拿这酒出去到火上热热给他喝。”
齐冬宇说:“干嘛化得这么妖,我不喜欢你打扮得漂漂亮亮让我以外的男人看。”
“看我你就妒忌呀,那你的老板呢,他干我,搂着我睡觉,你怎么样。”
齐冬宇说:“我早晚杀了他。”
戚媚说:“你不敢,你见了他就像老鼠见了猫那么怕,你就只有欺负我的本是。”
“你等着,你有变成寡妇的一天。”
戚媚欢喜的说:“我这个苦命的人儿哦。”
齐冬宇说:“你是我的女人,注定的,谁也改变不了。”
“好啊,先听着吧。”
齐冬宇说:“酒中加了料的吗。”
“你说呢。别舔人家的脸,刚化好的妆,你这坏蛋。”戚媚嗲嗲的说。
郑杰不知他们什么时候会出来,赶忙重新坐回原处,他虽不知道那两个人说话中指的加料是什么意思,可是无论怎么听,都觉得这像是一家地地道道的黑店,然而眼下还不是挑明了的时候,只能暗自小心着。
大概又过了五六分钟时间那对痴男怨女才出来。
逃亡【99】
郑杰伸了个懒腰,先声夺人的问,“老板娘,有什么喝的没有,口好渴。”
“别叫我老板娘,这多见外,叫我小媚。”老板娘笑眯眯的说。
郑杰说:“我这么叫,老板他可该发脾气咯。”
“哈,你只管叫,我喜欢。冬宇呀,快去给这位小哥哥温些甜酒。”
“甜酒?”郑杰说,“我可不胜酒力哦。”
戚媚说:“甜酒味道好,喝了会叫人神魂颠倒。”
郑杰说:“就像瞧见小媚一样的叫人神魂颠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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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我有这样的魅力吗。”
“有,天下间又有几个像小媚这么倾国倾城的美人儿。”
郑杰正敷衍的和她说着话,忽然门外传来一阵发动机轰鸣声。
伙计立刻站起来,跑向门口,庄守正要是回来了,若齐冬宇他开门晚半拍,少不了又得是一顿臭骂。郑杰尽管刚来,却也已经熟悉了这层道理。
打开了门,齐冬宇朝外面四处张望,瞧他那行为举止可不像是看到老板回来。
就听外面有个粗嗓子说:“剩个几米远的路,车反而陷住了,真晦气。”
另一个人说:“若是像陷在半路的那辆,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那难道才好。”
“行了,进屋,别管车不车的。”
齐冬宇让到一旁,跟着接二连三的进来四个中年男人,每个手上都拎着半米多长的旅行包,似乎包中装了些颇有分量的东西。
郑杰打量着四个人。
一个穿着风衣,身上泥污油渍随处可见,裤腿挽起半截,鸡架门也没关,倒不怕露了械。
旁边的那位邋遢得更邪乎,胡子长得离谱不说,而且看上去就知道是缺少保养,根根胡须都干燥到纵横交错,茂密到连嘴巴都给掩盖得不着痕迹,他的脚上蹬着一双或许是皮鞋的物体,因为粘在那上面的泥巴恐怕要用锤子才能敲下来,所以即便是福尔摩斯也很难辨明真相。
另一个家伙脑袋上理着不到半个指甲那么长的头发,所有的头发长短却不很匀称,用参差不齐来形容最不为过,如果这样的水准也是某位理发师的杰作的话,那位理发师恐怕后半生就只有喝西北风的份了,在他的额头上面一指头长的地方,那里有一块约两三平方厘米的地方,那块地方寸草不生,而且皮肤的颜色不是正经的脑皮光秃后应有的颜色,倒像是一块脑皮被剥下去,后来伤口愈合后才形成的样子。
跟在最后进来的那个,像刚爬上岸的长毛狗甩着身上水那样甩着脑袋上的头发,然后哑着嗓子粗声粗气的说,“这他妈鬼天气,找个暖被窝搂着婆子乐呵才最快活!”
四个人里面没有刚刚找庄守正去拖车的那位,而且,听他们的口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