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物恋爱咨询中心-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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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叫David的人一脸惊讶地看著我。「John连这些也没对你说吗?」
「我根本不知道我父母是圆的还扁的,连他们是死了还是失踪了也不知道。我还一直以为John也不清楚我父母是怎麽回事,才没办法跟我说。」
「原、原来是这样啊。。。。。。要隐瞒就彻底隐瞒,这的确很像是John那小鬼的风格。。。。。。」David又嘟嚷著我听不懂的话,但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叫John「小鬼」,觉得很有趣,对这有坏人脸的大叔也生出好感。
「请问。。。。。。John和我父母,到底是什麽样的关系啊?」
这是我一直以来,最想知道的事。
「John也是你爸妈的学生,你爸妈当时都是生态保育学者,你母亲还在大学的生保所任教,我们都叫他Catherine教授。」David说。我睁大眼睛,作梦也想不到我父母是这麽有地位的人,而David接下来说的话更让我惊讶:
「不、不过说是学生,也只是他们喜欢这样互称。John从小就是孤儿,听说是未婚怀孕,生了就随手丢在小诊所里那种。是你父母抚养他长大的,那时候John才六岁,你父母去育幼院参与环保宣导,遇上了那小鬼,後来不知道为什麽,大概。。。。。。是喜欢那小鬼的机灵吧?总之,後来John就一直跟著你父母,直到他们死了为止。」
我几乎说不出话来,David从头到尾都很紧张,一句话讲得断断续续,但因为内容太过出乎我意料,我也不在乎他的结巴了。
「John。。。。。。是孤儿?这麽说来,他跟我。。。。。。一样了?」
Johnny一直静静伏在我身边听著。我心里想著,这麽说来,John之所以会抚养我,多半就是为了报恩了。这样一想,我对友人的愧疚感不由得少了许多,因为任何人处在John的地位都不会将我置之不理。但不知为什麽,我竟觉得有点失落。
「我老爸老妈。。。。。。真的去世了吗?」
「嗯,在你。。。。。。在你一岁多的时候吧。那时候John刚满十八岁。。。。。。就是你现在的年纪,你父母的死对他打击非常大,他消沉了一整年,後来进了大学才好一些,他一成年,就向法院争取你的监护权。」
那只猴子也坐到主人身边,学David的动作喝起咖啡,然後就握著脖子口吐白沫倒在地上,叫著「茶里。。。。。。有毒!」还不停抽慉。不过我们都不想理它了:
「这件事当时还闹得很大,很多人觉得那小鬼是以Catherine夫妇的养子自居,想要成为他们的继承人。但是John争取到你的监护权後,你应得的遗产一毛也没动,大学拚了命的半工半读,用自己的力量养活你,死也不让其他亲戚碰你一根汗毛。不过这些。。。。。。这些我都是後来才打听到的,因为那时候我已经不在了。」
我心脏仍旧跳个不停,我知道John为我做了很多很多,但没想到是这样沉重的恩情。我不愿让David看出我的动摇,我继续问:「不在了?为什麽?」
David似乎很惭愧的样子,把脸藏在咖啡杯後面。「因为我。。。。。。我做了不好的事情,所以被开除了,而且还因此吃上官司。」
「不好的事情?」
「嗯,那、那时候因为工作的关系,常会接触一些保育类动物,像是金刚鹦鹉、玳瑁海龟或是白犀牛这类市场价值很高的动物,说来很不好意思,因为当时年轻,又总是。。。。。。很缺钱,所以和盗猎集团做了协定,我做内应,放他们通关,盗捕保育类动物後再运出去卖,我事後再和他们分红。。。。。。」
我心想原来如此,对我而言,这实在不是什麽值得原谅的事。David继续说:
「没、没想到只做了一次,就被发现了。我的助理工作理所当然被开除了,後来还因此坐了六个月的牢,接下来的书也都不用念了。」
「为什麽,不是只有六个月而已吗?」我问。
「事、事情才没有那麽简单,光是等到法院开始调查我这个案子,就要等上好几个月,我虽然不太懂那些事情,不过像触犯动物保育法这种小事件,拖上一、两年是正常的,一但法院那边觉得你有问题,又会先把你关起来,我真不懂为什麽可以这样做。我的事情前前後後就拖了五年,後来虽然只轻判六个月,我的人生也毁了。」
「我老爸老妈。。。。。。知道这件事吗?」我又问。
「他们还来不及知道就去世了。我是在看守所得知他们死亡的消息,那之纵使我出狱,因为有了那样的前科,与我专业相关的机构完全不可能雇用我,我从此便和生态保育绝缘了。就是比较正经的工作,也不会用我这样的人。」
David拭去额上的汗水,他看起来脸色苍白,浏海间搀杂著许多白发。我心想:这个人应该也曾像我、像John一样,走过一段相当灿烂的青年时光,可是现在却像熄尽的蜡烛般,一点光芒也没有。
「加上发生这种事,家人几乎都放弃我了。我、我只好不断地、不断地更换工作养活自己,但是那些工作又赚不了什麽钱。在这种情况下,不知不觉地,就会又开始动歪脑筋。。。。。。」他大概是看到我的脸色,整个人又畏缩起来,
「不、不好意思,你一定觉得,我实在是个无可救药的坏蛋吧。。。。。。我也觉得自己很糟糕,但这样说你现在可能无法理解,有时候就是清楚地知道自己是个糟糕的人,才更无法回头,也不可能回头。。。。。。这样说你懂吗,小朋友?」
我听不懂。但我记得我曾经听John说过,这个世界,是个不容许别人犯错的世界,即使只有一次也不行。
David忽然从地上站起来,这间宿舍十分简陋,到处充满奇怪的塑胶袋和绳子,角落则堆满了一个个空箱子,还有一看就很像垃圾的东西。David在一堆箱子里翻找。
「啊,你别担心,我不是要忽然拿出AK47来威胁你。」他忽然回头。
「。。。。。。我很放心。」因为那东西好像还满贵的。
David把两叠厚厚的、看起来像书的东西堆到我面前。「我、我进看守所的时候,我女朋友也抛弃我了,还顺道把我家值钱的东西顺手牵羊,到最後只剩下这些相簿。」David翻开积满灰尘的封面,指著其中一张照片说道:
「对了对了,就是这个!你看,这是小时候的John。」说是小时候,其实大约是十五六岁时的照片。我赶紧伸长脖子,毕竟John从没让我看过他过去的任何纪录。但我才看了几张,就沉默下来。
「怎、怎麽了?不像吗?」David紧张地盯著我。
「。。。。。。不,只是单纯觉得。。。。。。很。。。。。。惊人而已。」
「啊。。。。。。哈哈,很、很英俊吧,他那时候就像贵族的王子一样,就连年纪比他大上十几岁的研究员都很迷恋他,听说太晚回家还会被欧巴桑夜袭,你、你看这张。」
他把一张照片挪给我看,我不禁屏息,那张照片的背景是一棵树,John手上抱著什麽东西,背靠著大树睡著了,阳光静静地洒在他脸上。我抬起头:「他手上的。。。。。。」
「嗯、大、大概就是你吧?因为教授他们太忙,所以你一出生,就常托给John照顾。我、我照了很多有趣的照片,你看,这一张是他刚洗澡完正在擦头发的样子,啊,这张是他看书看到睡著的样子,还、还有这张是他半夜起来上厕所的样子,喔!这张很珍贵,是他只穿了衬衫在衣柜里找四角裤的样子。。。。。。」
好像是查觉到我的视线,David从兴奋中醒觉过来,赶快向我挥了挥手:
「你、你不要误会,我、我绝对没有迷John迷到跟踪他回宿舍,也没有在他床边架设针孔照相机,更没有把他的照片做成专辑以一本两千块的价格卖给其他研究员。」
我无言地翻著成山成堆的照片,John的篇幅大概有二十几本以上。虽然有点夸张,但也忠实纪录了当时的John各种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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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hnny也凑到我身後,和我一页一页的翻著。上课的John、吃饭的John、和人争论的John、熟睡的John,还有好几张逗著我玩的John,姑且不论眼前这位大叔是不是跟踪狂,这里纪录了许许多多我所不知道的友人。我看著看著,不自觉地轻轻笑了起来。
「对、对了,我还有当年John穿过的内裤,现在好像还留著,没洗过的,啊,还有丁字的喔!你想看吗?」David很High地说。
「。。。。。。不用了,那个你留著自己用就行了。」难怪他的女朋友会跑掉。
我翻到相簿的最後一页。那是John大约十八岁时的照片吧!和我差不多年纪,他站在一间白色的建筑物前,但我注意的不是John,而是站在他左右两侧的人,有个少妇带著黑框眼镜,按著John的肩头,笑得非常灿烂。我屏住了气息。
「这个人是。。。。。。」
「是Catherine教授,也就是你母亲。左边那个是你父亲。」David好像知道我的心情,缓下语气说道。
如果问我活了十八年第一次见到父母的感觉,我实在难以形容。我当下第一个反应是脸红,好像暗恋了很久的明星,忽然站到自己眼前一样。我老爸的长相很平庸,给人一种温和的感觉,但David口中的教授,也就是我的老妈,却甜美的令人心折,如果我再大个十岁,说不定会毫不考虑地追求这样的女子。
「很、很可爱吧,Catherine教授,一点都不像教授的样子。」David好像只要遇到俊男美女,就会异常兴奋,双眼放出光亮:「你别看教授这个样子,她当时已经年过三十五了。大家都说她像精灵一样,即使历经岁月也不会失去光彩。」
「嗯。」我呐呐地点头,觉得脸颊很烫。
「她和你长得很像。」David看了一眼照片,又望著我,脸上充满回忆的温柔:
「我第一次见到你时就这麽觉得了。。。。。。你们真不愧是母子。」
我和David一直看相簿看到天黑, Johnny一直安静地陪著我,一句话也没说,只在看到John年轻照片时说了句:『原来人类长大了也会长毛。』
临走前,David把有我爸妈合照的那本相簿送给了我,和我道别。我心情紊乱地抱著那本相簿,忽然想起一件十分重要的事:
「David先生,我爸妈到底是怎麽死的?病死的吗?还是出车祸?」
David犹豫了一下,又看了眼我身边的灰狼。「这个。。。。。。你还是直接问John吧!我想,他终究会和你说的。欢迎你再来,对、对了,那个相簿里绝对没有埋定时炸弹,在你离开後十分钟就会爆炸消毁证据。」
「。。。。。。我知道。真的很谢谢你,David先生,後会有期。」
David头上的猴子却在这时醒来了,睡眼惺忪地叫著:「快去报警,我来拖住这个恶棍!你不要管我,快去报警!」我开始觉得,最近T市的动物是不是压力都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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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宿舍,外头果然已经灯火通明,我一看手机的时钟,已经是九点钟了。但此时我的手机却响了,来电人不用说是John,我很快接了起来。
「喂,John,是我。」
「你去那里了?我从你放学就一直call你,你家也没回,也不接我电话。。。。。。」
「John,」我打断他的关心,尽量让自己语气平静:「我有点事想和你谈,你可以来我这里一趟吗?或是我去找你也可以。」
大概是被我严肃的说法吓到,John沉默了一下,好半晌才开口:「你在那里?」
「在R街和H街十字路口的转角,就是那间三层楼的咖啡馆,你知道吧?我在那里等你,顺便吃个晚饭,可以吧?」
「我知道了。」
John挂了电话,我便过了马路,灰狼也跟著我过来。我在他面前微蹲,看著他的眼睛:「Johnny,真的很不好意思,但是。。。。。。可以麻烦你先回森林去吗?」
灰狼凝视著我,缓缓地说:「阁下父母的事,在下不便听取吗?」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一个人问John。」
「。。。。。。在下明白了。」
Johnny一说完,便跃进城市的夜色里。我望著他如银河般亮丽的毛发,他忽然停下脚步:「对阁下而言,在下还只是朋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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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我呆了呆。但他没有等我回话,几个灰影掠过树丛,很快便消失不见了。
我怀著忐忑不安的心,点了一杯柳澄汁和两个三明治,挑了二楼面窗的两人座坐下。本来以为John还要一段时间才会来,没想到我三明治才吃一半,他便从楼梯口匆匆现身,身上还穿著研究院的袍子,只在外头罩了件御寒的黑色大衣:
「John,我在这里!」我招呼他。他的脸色十分不安,应该说是很紧张,他站著盯著我:「有什麽事?」我把三明治放下,指著我对面的位置:
「先坐下来吧,John。」
「到底有什麽事?你想和我谈什麽?」他显得相当急燥,好像一路从停车场跑过来,胸口还微微起伏。我用双手握紧柳澄汁的杯子,帮助自己冷静:
「你从研究院过来的?」
「夜里留下来谈一些事情。这不重要,到底是什麽事?」
他急著问,我决定不再吊友人的胃口。
「John,我父母到底是怎麽死的?」
John猛地向我一望,好像很惊讶我会问这种问题:「这就是你想谈的事情?」
「是啊。」我觉得他似乎松了口气,却又有点生气。
「你大老远把我从研究院叫过来就只为了问这种事?」他自言自语了一会儿,然後把背靠进沙发,转头看著我:「我说过了,这种事情不重要,你父母已经不可能回到你身边。我照顾你、抚养你,你平平安安长大成|人,这样就已经很够了。你。。。。。。」
「我母亲。。。。。。Catherine教授,你的恩师,到底是怎麽死的?」
周遭的气氛一下子阴沉下来,我观察著友人的表情变化,他先是惊讶,然後是微怒,最後竟然涌起一丝似乎早已了悟的悲哀:
「你从那里知道这些事情?」
「这不重要,John,你明明什麽都知道,为什麽一直隐瞒我?」
「你知道你父母的死因要做什麽?」
「因为他是我的父母!John,我什麽都知道了,包括你和我一样是孤儿,是我爸妈抚养你长大,还有他们也是生态保育学者的事。我知道我爸妈的死一定让你很难过,但请你告诉我真相,至少让我可以和你一起分担,这样好不好?」我求恳著。
John沉默了一会儿。「我不会说的。」
「为什麽?」
「我说不会说就是不会说。就算要说,至少不是现在,如果你就只有这点事情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