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明画卷-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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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王爷不信,臣妾也无话可说。'
稍显生硬的话一出,两人气氛降至冰点。
朱棣一贯喜欢女子小意温柔。
去年年底那阵子,他半月回府一 次,仪华对他温温柔柔,说话轻声细语,让他倍感舒心;漫漫冬夜里, 仪华身子柔软温暖,仿佛是专为他生的一般。
那一段日子,他无论是 精神还是身体,都是无比的满足。
一别的这半年来,作为一个成年男予,他是有欲望的。
尤其是在 熬过不能生育的心里后,那种急于证明自己的欲望,是强大的。
所 以,在仪华走后的两个月后,他又招人侍寝,但是一场性事结束了, 他却并不满足,反而有一种无尽的空虚袭上心头,这是过去十几年不 曾有过的。
渐渐地,他也就很少涉足后院,想起仪华的次数却多。
今四更天,他从周王府回来,本打算在厢房歇了,却见上房里还留 着灯,淡淡的橘黄色灯光,在静谧的黎明时分,能温暖人心。
不知觉地,他便走了进去。
撩开门帘的刹那,一眼就看见窗下一 架罗汉床,床上铺着一条梅红色的绒毯子,盖着仪华半截身子,一头乌 黑的发丝散了满枕头。
她侧着身子向窗户,上身是一件素白的裹身里 衣,右手露在毯子外,因袖口往上翻起,一截儿雪白的臂也露了不 少。
在床榻旁边,是一个半边台,台面上放着一盏油灯,照着羊皮套 一眼看过,朱棣不觉心下一软,原来这灯是为他留的,仪华在这里 等了一夜。
这一想,就忆起去年冬天的时候,两人相处的情形,一时 竟站在床旁看着她沉默不语。
直到一阵冷风从窗户灌进来,仪华不禁 打了一个冷颤,他这才堪堪回过神,忙俯身将她露在外面的藕臂放进毯 子里,却见一道深深刺目的疤痕。
从小就大伤小伤不断,只区区一眼,朱棣便认出此伤有问题,若 没有下狠手,绝不可能留下疤痕。
一时,他惊怒不定,在皇城脚下, 竟然有人敢对燕王妃出手!后又一转念,也知不会是刺客,再细细一琢 磨,不难猜出此伤与徐家有关。
当下,朱棣心绪不平,一半愤怒徐家目中无他燕王,一半怜惜仪 华身世坎坷,且多逢磨难。
然而到头来,仪华却一力维护徐家到底, 不惜违逆隐瞒他,甚至一改近一年来的温温柔柔,又回到了初识那个浑 身长刺的她。
一时间,两人相对无言,各怀心思。
不知沉默了多久,太阳从东方升起,晨光穿过半敞的窗户照进,空 中的尘埃在光中浮沉,原本隐藏的一切都无处遁形一一白皙纤细的颈 间,一抹淡粉若隐若现。
面朝窗户,即使双目闭阖,也能感觉强烈光线照耀。
仪华略略不适 的皱眉,心里决定先服软,结束两人之间的僵持,却不及付出行动, 只感胸前一凉,衣襟竟被朱棣一把扯开,露出一边裸肩。
突如其来的猝变,又是光天化日的裸露,促使仪华未及思索之 间,巳忙掩衣襟,仓皇的往床里躲闪。
这个动作在朱棣眼里,更是一种隐瞒逃避的遮掩。
他冷冷一笑, 一把扣住仪华的两只手腕按在枕间,再度俯身扯开方拢起的衣襟,将大 片雪白晶莹的肌肤呈现在晨光之下。
两人虽缠绵过许多夜晚,又一同育有两子,却从未在白天如此,而 且还是一种强迫的方式。
仪华顿时羞愤不巳,双颊绯红,妙目圆睁, 狠狠瞪着朱棣,正要说话,朱棣空着的一手却突然覆上她的颈项,一边 细细的摩挲,一边神情专注的看着它,问:“这是谁干的?'
平静的语气压抑着森然的杀机,仪华不由地呆住了。
(未完待续)
第171章 怜惜(下)
沉默,又是无言的沉默。
朱棣目光一分分阴冷下去,温柔抚摸颈脖的手.猛然擒住她尖尖的 下颌,低头狠狠的吻下来。
吻,越吻越深。
舌,缱绻口腔。
齿.啃噬双唇。
顿时,仪华疼得呲牙咧嘴、心下一狠.不再迟疑的咬下去“ 很快地,一丝腥甜在他们唇齿间弥漫。
朱棣仿佛一头暗血的猛兽.腥甜的血腥味是对他最好的刺激.更加 猛烈的掠夺在下一刻爆发。
吻.激烈而愤怒 仪华不明白,为什么经历了这么多.在她以为他能依靠的时候.这 个男人又要以这种方式对待她。
这一刻,仪华身体在痛,精神在受屈辱。
感到休下的身体僵直不动.朱棣结束了这个彼此折磨的吻。
他微 微抬起身,眯着眼凝视她,黑发红唇.明眸流泪.神击绝然.他瞳孔猝 然一缩,双唇紧抿如薄刀:“我的女人.决不能对我欺瞒。'
仪华身子一震,好像听到了什么在顷刻间碎了.然后一种微微的疼 痛在心尖蔓延,一丝丝一点点的抽疼着.不明显.却真实存在。
“王爷要道吗?'
原来不矛疼惜她受伤而是不能对他欺瞒.仪 华心下觉得滑稽,嘴角却绽放一抹明媚的笑:“是臣妻自只划伤 的。'
冷笑,她竟对他冷笑,还……伤害自己。
朱棣眸中似 有痛苦与怜惜闪过.一闪而逝.来不及捕捉。
只能看到 嗜血的戾气在缓缓流动。
他暴红的双目,嗜杀的神情.让仪华心中猛聚骇意.有瞬间她觉得 自己回沦为他手下的一缕亡魂。
可是他没有,只是猝然吻上她的颈 脖,吻上那条浅浅的近乎看不见的伤痕。
他的吻很轻.像羽毛落地一般.像蜻蜓点水一样她只觉得颈脖 间痒痒的,下意识的缩了一下.逃开了他的吻。
这一次的违逆.他没有紧追到底.就顺势埋首在她的颈窝。
天色大亮,晨光愈明,地上他与她的身影纠葛不清。
隔了许久,交缠的身影依旧.却有一声盾问打破了中静的清晨: “为什么?
徐家就直得你这么维护?
别忘了你先是 我的妻子朱高熙 朱 高遂的母亲,其次才是徐家的女儿!”
他的声普波澜不惊.只是陈述一 种事实。
为什么?
她也想问为什么?
她更想将这半年的事对他说.谢氏的相 逼.熙儿噩梦生病,可她什么也不能说.至少现在不能说一一就是因为 她是他妻子,她是熙儿、遂儿的母亲,也是炽儿的母亲.所以她不能 说! “没有原因,只是这一次.仅此一次。'
仪华感到她的声音远的不 像自己,带着妥协后的哀求。
朱棣猛然抬头,脸上绷得死紧.粗粒的手指狠狠掐住她裸露_的肩, 力气大得仿佛随时能把她捏碎。
仪华闭上眼睛,头转向一旁.拒绝去看那惊鸿的一瞥。
她在心里 说服自己,也许只是看错了.浓浓的失望不会看错.可伤痛……朱棣 的眼中又怎么会有伤痛?
这时,一声模糊不的咕噜声.从一颗颗晶莹剔透的珠帘后传来: “母妃……您在哪……母妃?
稚儿的声音,如晨间的空气一样.是特有的清新。
不由地,两人 的心在同一刻都软了。
“你过去吧。'
冷冷的不带感情的声音在她头上响起仪华身上莫 名的一冷。
她想,真的入秋了,早晨越发的冷。
正思绪游戈之际,压在身上的人突然抽身.冷空气一下子灌进了她 单薄的身躯,她深深的打了一个冷颤坐起来.看见朱棣一边向外走一边 吩咐道:“去槐院。'
一夜没睡,他的声音很疲惫 仪华如是想到,可心底却有个声音在反驳,漠北逃难.朱棣没日没 夜的驾车,他依然不露丝毫的疲惫。
现并不过一夜没睡,又怎么疲 惫?
若是疲惫,又怎么会舍近求远.去那个曾经养伤的僻静小院歇息?
“母妃!”熙儿不满的叫道。
“王妃,可是要起身了?小王子他怎么了?'听到熙儿的叫声.李 进忠匆匆忙忙的撩帘而入。
仪华暮然回神,拢住敞开的衣襟.向李进忠傲微一笑,“嗯.是要 起身了,你去备水吧。'
金灿的晨光下,她的笑容像晨间的清露珠光闪耀.却又有一抹无言 的哀伤流露。
李进忠怔怔的望着仪华的笑颜.似平不明白两种截然不同的表现. 怎么表现于一?
一念恍惚而过.等回神时.里间已传来 仪华柔声的 诓哄,他疑惑的摇摇头,走出去备盥洗之物。
日子如水涓涓流过,这一天是九月三十日.软霜初降。
霜,是杀伐的象【炫|书|网】征。
正如古籍曾记载:“季秋霜始将.鹰津击. 王看顺天行诛,以成肃杀之危。'
如此,这一日朱元璋为了顺应秋天的严峻杀戮.下诏诸子藩王、 贵族子弟围猎,以操演比试射技.从而进行赏罚。
皇家猎场远处,山峦雄浑。
近处.碧草连天。
四下.旌旗猎猎。
九龙宝座上,朱元璋端然独坐。
东面锦帐邀英豪,朱标领贵曾男子出席。
第一锦帐.皇子藩王。
第二锦帐,王公大臣。
第三锦帐.青年俊士。
西面锦帐遮脂粉,郭宁妃率众命妇观看。
第一锦帐.后宫注妃。
第二锦帐,公主王妃。
第三锦帐.命妇夫人。
身为王妃,仪华坐在第二锦帐.帐内皆是姑嫂妯娌.众人身份相 当.彼此略略见礼便罢。
礼毕.她坐到看台第一排第四位,目光不经 意与晋王妃相撞,晋王妃脸上笑容和煦.眼中却有冰冷掠过。
仪华只做未见,向晋王妃。
淡淡含笑点头.也就转头.静静的目视前 方。
何奈上方之人,对她犹感兴趣.时不时便能察觉晋王妃扫来的目 光.那月光如刀子一样的利.恨不得在她脸上剜几下。
仪华略皱了皱眉,余光略往第一锦帐望去.毫不煮外的着见皇十 子鲁王朱檀的嫡妃,正春风满面的坐在郭纪的身侧。
目睹此一幕,她心中微微一叹。
自去年淑纪病逝以后.朱元璋就 命郭宁妃摄六宫事务。
而郭宁妃入宫多年.却只育有一子.鲁王朱檀。
今日若淑妃还健在.想必她也不会受普王妃。
时时射来的眼刀。
心念间,号角起。
仪华自敛思绪,望向猎场正中。
第172章 猎场
习战射之前,由场中身份之最.以主将射典。往年主持射典之人.自然为朱元璋当仁不让.但近一两年他年事已高.虽有雄心万丈却力不从心,只有子代父行,但是长子亦太子重文轻武.次子秦王文武不成。如是,依此类推,三子晋王理当主将射典。却不料朱元璋另有属意,命四子燕王与三子一较高下.赢者方能主持射典。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
晋王素承隆恩,燕王却受寡恩.如今今上下令两王相较.是否燕王重获圣心,或是晋王已失圣心。一时达官贵胄纷纷猜测.更愿看两王相争一较高下。毕竟晋王骑射技艺堪称精妙.虽比不上唐将薛仁贵三箭定天山,却也是当世少有;而燕王少承名将指点.在军中磨砺近二十年,其实力不可小窥。两王若同场竟技.实为一场激列赛事.难得一见,众人自当捧场。
时向正午,秋日金晖在天地之间洒上璀璨金光。
一支鲜衣怒马的铁骑卫雄姿昂然的如雁而出.随之速分两列.凛然站立东西两面,二者相距约为两丈。
号角骤停,鼓声突起。
东西锦帐末端,一红一黑两匹神驹骏马并缰驶出。
东为尊,枣红骏马上,朱棡蓝袍蟒服。西为次.黑亮神驹上.朱棣绣金黑袍。
两马齐头并进,至东罚铁骑卫首端.勒缰立马。
鼓声渐停,低沉的号角嗡嗡而响.竞赛开始。
百步之外,五个葫芦并排悬挂,葫芦中贮有鸟雀.竞射者各得箭羽五只.轮流以箭行射之,射中鸟雀多者获胜。
鸟雀只露尖尖头颅,需射者视小如大.视微如著.方可至射箭的准确性:又要射者有足够的臂力.且拥有精良的弓矢.才能事倍功半;二者双管齐下,若要一箭射中实属不易。
如此考较箭术高低,如何不引得众人侧目。只风东面席上一片沸腾,西面席间屏息紧张遥望。
仪华亦然,放在膝上的双手紧紧攥住.目光不由自主的注视着那道熟悉的身影:今日的朱棣,不像平常一样简衣服饰,而是一袭精工细绣的齐膝长衣,下身裤子紧窄,腰束郭洛带.用带钩,穿革靴:头束高冠.愈发显得他气宇轩昂。
这时,左右各出两名内侍.双手奉上弓箭。
朱棡得意环视四周一眼,看见朱棣时讥讽一笑.然后神色猛然一收.纵马上前一步,拉弓搭箭,弓如满月.松手弦响.箭似流星.葫芦晃动箭却未落!
全场瞬时寂静,稍顿,惊呼声遍响。同一时.朱棣如法炮制,箭气破空,葫芦亦动箭却未落!
一箭毕,朱棡手中箭离弦。一箭后、朱棣又射一发。如此往复迅疾,须臾之间,双方五只利箭射完.箭无虚发.一箭未落!
哄——又一波惊呼跌响,全场欢声雷动,纷纷激动喝彩。
朱元璋震惊一瞬,望向朱棣的眼中闪过奇异精光。随即亦激动起身,一脸骄傲的看向场中意气风发的两个儿子.朗朗大笑三声.“好!”
朱棡却不同朱元璋大喜过望.他从初始的愕然中清醒.脸上却又神特变化莫测,只盯着朱棣的目光仍带惊栏诧.唇抿成线.抖动着胡须.硬是说不出一个字。
朱棣神色如常,心下却是快意淋漓.只对着朱棡仅微微一竿.恭敬的抱拳道:“三哥,愚弟技艺鄙陋.让您见笑了。”声音刻意压低.用仅两人能听见的话说。
朱棡怒极反笑,笑容中隐有肃杀之气:“鄙陋?四弟未免妄自菲薄,你一身射术可是让愚兄大开眼界。果真应了一句话,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
说话间,阅示成绩的礼官远远走来复命.朱棡突然笑了.眉宇间掠过一丝得色,语气却陡然一转.道:“不过失之毫厘.谬以千里.四弟能射中已是不易,至于精淮……呵呵……”不再说干去.朱棡翻身下马,向御帐走去。
朱棣亦笑,笑容却不及扩大.突然察觉一道凛冽的目光射来.他立刻灌注精神,似不经意的往东面一瞟.第二锦帐内的那目光已不在.收回目光时倒是让他遇上第三锦帐徐增寿崇拜而躲闪的目光.不由心头微微起疑,旋即便翻身下马朝御帐而去。
场中男人们的较量未终,西面锦帐内女人们已起了新一轮较量。
“以前不知道,原来燕王骑射功夫如此了得.比起晋王一点不差。”一命妇掩嘴故意做耳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