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出东隅-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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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才会有一丝胜利感。
但,她却也是真心地希望她能被那个男人所肯定,而不是再为了他披上战甲出没于沙场和那些男人们厮杀。
归家日结束后,云若之回到宫里所听到的第一件事,是足以让她失落的。
——鸾菀嫣被皇后亲口下达的懿旨擢升为了仪娥。
而在这之前,她才是众人心中以为的那个即将青云直上的红人。
为什么不是别人,而偏偏是那个让她憎恶的鸾菀嫣!可她的理智却很清楚地告诉自己,除了是鸾菀嫣,也不会可能是别人。
因此当云若之看着那穿着一袭仪娥服侍的鸾菀嫣在眼前招摇的时候,她忽然有一种恨不得上去抓住这个虚伪女人的头发狠狠给她两个耳光的冲动。
然而她在宫中所遇到的变化,还并不仅仅如此。
那一天,也不知是吹了哪里的风,殷月罗居然派孙玉来请她去赏花,但奇 怪{炫;书;网的是,所往的地方并不是中宫庭院,而是另一处较为偏壤的宫室。
大概是因为早半年前和孙玉间起的那场冲突,他一路上对云若之并没有太多的笑脸,除了传达皇后的命令甚至几乎没有搭理她。所以他也没有将她引到更深入的路途,只是在这片小桃花林前停住了脚步,然后说自己去请娘娘,让云若之在里面候着。
云若之越发地猜不透殷月罗的做派,她擢升鸾菀嫣做仪娥,不就是为了给自己颜色看看么?既然她已经这么做了,又何必再来邀请自己做这些名为赏花实为不知道有何企图的谈话的事呢?
然而,她的疑惑还没有来得及在脑海中打个转,真相就已经在她毫无准备的时候出现了。
当云若之刚刚走到虚掩的殿门前时,从里面传出来的若有似无的人声就让她立刻怔了怔。
奇 怪{炫;书;网,娘娘不是让没过来么?那这里面是什么人?难道是老鼠?
她正想着,门内却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喊声,“来人。”
这位女官于是立刻推开门跑了进去,这是她平时在宫中训练有素的结果。但这次,她和里面的主位却同时都愣住了。
那不是别人,正是他们的国君——奚琮瑕。
而那个和他在一起的女子,不是别人,是紫鸢。
奚琮瑕毫无准备地看到了那个让自己动心的女子,云若之眼中的惊诧和尴尬深深地触动了他内心的某根弦,堂堂的君王此刻感到了更深的尴尬和恼羞成怒。
这便是殷月罗为他们设计的“偶遇”,她查清了与云若之交好的女官也就是紫鸢的存在,并且从自己所了解的奚琮瑕的喜好角度惊喜地发现了紫鸢身上的闪光点。
——一双纤足。
据说,去世的前国后也有一对这样的纤足,奚琮瑕非 常(炫…书…网)喜 欢'炫。书。网'那双细腻小巧的脚,有时入睡也要刻意睡到床尾去握住那双脚才能安心入眠。
而后来的事,对殷月罗来说就更没有什么难度。她先是嘱咐奚琮瑕的贴身内侍将奚琮瑕引到这里来,然后安排紫鸢在此赤着脚在石子路上踩纱,自己的耳目则在远处观察着动静,直到时机成熟时,孙玉便去引了云若之来。
事后唯一会倒霉的,就是奚琮瑕的内侍,因为他们擅离职守而被满心怒气却又无处好发作的奚琮瑕当做了代罪羊,一命呜呼了。当然,他们至死,也想不起来 自'炫*书*网'己是如何离开了那座宫殿,因为那是萧雪遥的杰作。
至于殷月罗如此安排的原因,归根结底还是出于她对奚琮瑕的了解。奚琮瑕是一个极为注重面子的人,若是这件事不是被云若之亲自撞破的,又或者他当时宠幸的并不是云若之最要好的朋友,甚至哪怕云若之当时的表情不是如此的让他难堪。他也大概会坚持要将她纳入后宫的打算,但现在,奚琮瑕再也没有心思提起这件事了。
因为这不是件好事,他也希望不要有人再提起。对于奚琮瑕来说,这就最好仅仅是一场午后的春梦。
云出东隅 第一卷 云出岫 第三十四章 柔情眷眷
自从撞破了那日的春事之后,云若之和紫鸢之间便似乎多了一层打不开也隔不远的膜,两个人的心里都多了一丝不能对对方说起的心事。
云若之的心里其实是暗暗为紫鸢着急的,因为接连多日,奚琮瑕似乎都没有要将她纳入后宫的打算,但一个女子的清白,在这些皇室中人心里就是如此的廉价么?可是自己又不能对紫鸢多说什么,要是她知道陛下之前对自己有意思,那她会怎么想?
而紫鸢,却是觉得身为闺秀女子,却被别人撞见了自己与人苟合,无论那个男人是谁,撞见的人又是谁,终归是名不正言不顺,这是一件让人羞于启齿的事。
于是此时,一向让自己反感的鸾菀嫣的使唤反而让云若之找到了借口暂时逃离这别扭的氛围。
鸾菀嫣这次所安排的差事,是调遣她和其他两个女官去尚王府照顾有孕在身的尚王妃,顺便帮着在食物上为王爷王妃注意一下调理。
这是一件看上去很正常的差事,在外人看来这位鸾仪娥对云若之还是很器重的,若是云若之反抗,反而倒显得她自己小气了。然而,鸾菀嫣安排她参与这些工作,其实也不过是巴望着她出差错罢了,身为女官,最难的不是学习也不是完成技术性的职务,正是和别的宫人一样服侍那些主位。
尤其,是喜怒无常、脾气暴躁的主位。
再次见到白落樱,云若之忽然觉得她好像比那日在袖香阁时消瘦了一些。心里也不禁感到怜惜,一个女人怀着身子,偏巧这时自己的夫君又出了事,倒也真是难啊。
没想到的是,白落樱见到她却显得很是高兴,入门说话的时候还拉了她的手,云若之本来就是个容易心软的人,这时见到白落樱对自己这样亲切,反倒忘了那日自己还在猜测她和云墨池关系的事。
没有想到的是,来到尚王府的第二天,卧床静养的奚归涯就发了脾气。
“你说,你那天到底去哪儿了!”奚归涯侧身靠在床上捂着自己的胸口,呼吸有些急促。
而那把不久前才做好的新琴,此刻已被摔断在地。
他本来是不想就这件事再追究下去的,但是当他将白落樱对云若之特别的好看在眼里的时候,他就不能不觉得憋闷了。在他心里,云若之就代表着云墨池三个字,而白落樱对她好,对她亲切,也就是想着云墨池,对云墨池亲切。
那一日白落樱从娘家回来的时候,说是顺道去了袖香阁拿自己的琴,当时他的身体才恢复了不多少,思绪也没有如此的转动,所以也就不以为意。但他现在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总觉得那天白落樱回来的有些晚了,而且神情也不大对劲。
再把侍女叫过来一问,这才知道原来白姬娘娘是遇到了故人。
这个故人是谁?是个男人。
什么模样?侍女便说自己是候在外面,没能看得清楚。
但奚归涯却能想得清楚了。
他故意让侍女取了那把琴过来,本想在白落樱和女官过来看他的时候随口问问她,只要她明白说了,自己也就不再计较,还是和以前一样宠着她。
可是她,没有。
“王爷,你这是做什么?”白落樱被那个重重的声音吓了一跳,但看见奚归涯因为发怒而触动了伤口所以脸色有些苍白的样子,她还是连忙走到床边扶住了他,“小心伤口。”
“走开!”奚归涯口中咳着,手上一推将她推倒在地,而他即使受伤,发怒时力量也比一般的人要大,所以这一下还连带着推倒了想要扶住白落樱的云若之。
白落樱倒在地上的一瞬间,奚归涯也闪过了一丝后悔惊讶的神色,但看见她没有什么大碍,转眼就又故作起不屑一顾的模样。
“殿下,王妃她还有着身孕,是不能受太大震荡的。”云若之头脑一热,觉得心里很是愤怒,一时没忍住便冒死顶撞了他。
果然,奚归涯成功地将矛头指向了她。
他捂着胸口掀开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眼中带着浓浓的杀气,他起身朝她们走了过来,一旁的侍者连忙上前轻轻搀住了他的胳膊。
“你说,你是不是去见那个瞎子了?”
瞎子。这是一个让云若之愤恨的词,别人大概听不懂,但是她很明白的知道,奚归涯说的正是她的哥哥——云墨池。
她扶着白落樱的手,感觉到这位王妃的身子有些瑟瑟发抖。
“殿下还是让王妃好好歇息吧。”云若之再次不怕死地插了话,但这一次,无非是因为她心里更为气愤,其实她恨不得跳起来给这个男人一巴掌,可最后,她也只能用生硬的语气来阻止他的暴戾。
奚归涯转过眼看着她,忽地,一抬手重重给了她一个耳光。
这一下,将云若之当场就打倒在地,嘴角也渗出了血迹。她趴在地上半天没有回过神来,一是因为被打的头晕眼花,二是她长这么大着实没有受过这种委屈,发生的太突然,脸上火辣辣的疼痛让她直想落泪。
“王爷!”白落樱看着如此让人害怕的奚归涯,震惊不已。
但这一巴掌,却让奚归涯快活了许多。
“小小的女官,也敢指责本王,你不要命了么?”
——二王兄的身体可是好多了。
门口忽然响起了一个儒雅谦恭的声音,云若之心里一个激灵,用眼角偷偷瞄了一眼。
果然是他,奚冰尘!
眼前的景象对于有客来访的情况来说,并不是一件好看的事。于是奚归涯这才放了云若之一马,让她退下了。
离开的时候,她从奚冰尘身旁经过,却不敢抬起头让他看见自己的脸,她把头埋的很低很低,希望向他行礼时他不会看见。
奚归涯果真是个狠角色,如果他不是受了伤,那么也许自己就会一巴掌被打死了也不一定。可是她想起刚才那尴尬的一幕,想起奚冰尘的突然出现,她却又恨不得自己被打死算了。
云若之越想越觉得委屈,脸上的疼痛丝毫未退,她轻轻一碰都会觉得疼的钻心,她知道自己的脸一定是肿了。若是云墨池看见她,不,是知道她被打成了这样,而且还是和他自己有关,一定会很难受。
她走到水桥,望着倒映在荷塘中的自己,心里就越发酸涩。
另一个和她一起来尚王妃的女官忽然跑过来找到云若之,塞给她一瓶药,说是白姬娘娘让她拿来的,然后还用主子奴才的言论安慰了她一番,最后被云若之婉转地打发走了。
因为她不想让别人看见自己的软弱,她不过是想落几滴泪而已,为什么非要让别人当笑话看?
于是她哭了,任由眼泪委屈的落了下来。
好像起了一阵轻风,吹落了无数的花瓣,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落在了池塘里,落在了她的青丝上。
也不知过了多久,耳畔忽然响起一个温暖的声音。
“很疼吧。”
这是……她蓦地一怔,眼泪立刻止了回去,伸手擦掉泪痕之后她的视线这才明晰了起来。
池里,倒映着她,还有身旁的奚冰尘。
“小女见过染王殿下!”她有些慌,有些尴尬,便想用夸张的行礼姿势来掩盖这一切。
奚冰尘没有说话,但却忽然伸手把她拉了起来,她连忙将脸埋得低低的。
“抬起头。”他用了不容置喙的语气。
云若之很无奈,为什么他明明知道自己现在很窘迫,他却还要看她的脸呢?但主位说了话,甚至应该说是下了令,不遵循是不行的吧……
于是,她缓缓地,犹疑着将脸扬了起来。
左边脸颊已经肿起来了,而且红的有些发亮。
这个尚王,出手也真够狠。
关于云若之现在的境况,奚冰尘从鸾慕英口中也大致知道了一些,一个已经让当今君主不再感兴趣的女人,她的竞争对手又成为了她的上位,在宫中的日子应该也不会太好过。
他盯着她的脸看了一会儿,让她尴尬地恨不得挖个洞躲起来。
“跟我走。”他说着,不等她答话,便伸手拉着她朝府门的方向走去。
虽然,他只是在那一刻拉了一下她的手,然后马上又放开了,但云若之还是觉得心跳的很厉害,一股莫名地羞涩在悄悄蔓延。
奚冰尘带她去的地方,是一家药店。进店之后,他便吩咐老板拿出最好的治外伤的药,然后带着云若之踏入了内室。
药店老板拿来的是名为珍珠琥珀膏的外敷药,这种药很昂贵,要一锭金才能买得一个拇指大小的瓷瓶分量,一般的药店连进货的本金都负担不起。这种药透明无色,擦在肌肤上还有凉凉的触感,一来不会像那些有色膏药一样影响观瞻,二来还有更好的修护受损皮肤的作用。
奚冰尘吩咐舍缘去打了盆热水,然后将自己的汗巾扔进水中浸湿,又亲手拧的半干,递给了云若之。
“敷药之前要先用热水轻轻擦拭受伤的地方。”他简简单单地嘱咐着,却已让她感激不已。
可是她看不见,下手也没个轻重,汗巾刚一碰到自己的脸颊,就疼得她倒吸了一口凉气。她看奚冰尘正看着自己,心想也不能让他看得太扁了,何况本来这种情况就已经让她这个身为臣子的人惶恐不安了。
这么想着,她就又笨拙地一下一下往脸上点点触触的。
他终于看不下去了,伸手从她手中把汗巾拿了过来。
“我来吧。”他这么说着,还不等云若之呆呆的反应过来,就真的这么做了。
他的动作很轻,也很细致,奇 怪{炫;书;网的是,她好像并不那么痛了。他细长的手指也会不经意地触到她的脸,有些淡淡的凉意。
舍缘不知什么时候也退出了门外,从外面带上了门。屋内,只剩下他和她,一种难以言说的气氛在他们之间缓缓流转。
奚冰尘为她擦干净了脸,又拿起琥珀膏,用食指一点点蘸着往她的脸上涂着。
这是如此直接的肌肤接触。
云若之觉得心跳得很快,脸颊好像也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