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请息怒-第1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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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莹大惑不解黎穷雁在这个时候秀他的吊坠是意何为,干笑几声也不知怎么开口,倒是黎穷雁先问道:“你说,我的那支白玉箫,是配木坠好呢,还是玉坠好?”
曼莹莞尔,不假思索地回道:“白玉箫自然是要配白玉坠的,这样才通灵一体,宛若天成。”
黎穷雁亦笑,笑得风情万种,待笑够了,便霍然起身直直往泛花宫外走去,走前很不给面子地回了句:“我从来不和品位差的女人合作。”
曼莹呆愣在房内,思忖了良久也没有想出他究竟是什么个意思,越想越气,便终于砸了茶碗又丢枕头,整得差点哮喘再发,又是一番自虐的折腾。
是夜,黎穷雁出宫后没有即刻回到六王府,而是在云都一间偏僻酒楼买醉,烈酒一杯杯下肚,却如何也浇不灭心中烦闷,醒着也是痛,醉了也是痛,痛彻心扉中,念起曾经扑倒芍药花丛,那狠心的女子只留了自己一枕棉被,生生害得自己被一众妃嫔将相看了笑话,奇耻大辱换做他人定要夺其性命以解愤懑,然自己终不忍心苛责于她,背负伤凄远走高飞,在江南某小镇踌躇了几日,泛舟湖上尽览山明水秀,那女人的一颦一笑却愈发清晰萦绕,丝丝眷恋排遣不了,才不得已踏月归来,却发现她的人、她的心,都已给了别人。
早知如此,当日就该携了她天涯海角,再不回来……
是相见恨晚还是其它,此刻的黎穷雁不想管,他想的,只是继续,从来不曾放弃……
同一夜,伊薇辗转于床头,耳中总有一阵戚戚然使人闻之不由饮泣的箫声挥散不去,翻来覆去难以入眠。
左龙渊从身后将她搂紧,柔声问道:“怎么了?”
“你有没有听到一阵箫声,隐隐约约的,很是伤感,扰得我睡不着……”伊薇嘟囔着,缩在左龙渊怀里,明明幸福得不得了,却莫名想哭。
左龙渊紧了紧双臂,垂目望着她缱绻的身子,英眉微微皱起,那阵箫声在伊薇没有点破之前,他不曾听见,如今费了内力去聆听,果有其声,想来是专门吹给怀里人听的,而这夜半不睡觉扰人清梦的妖孽,除了黎穷雁,还能有谁?
左龙渊缓缓吸了一口气又沉沉呼出,消了心头不满,然后不惜耗损元气,去阻挡那阵捉摸不定的声音,还怀里人耳根清净,在听到伊薇渐渐沉缓的呼吸声后,才稍稍安了心。而后又小睡了一会,见她终没再被惊醒,才又轻轻起身下床,替她裹紧了被褥,自己则披衣出门,飞檐走壁,循着箫声而去。
……
由于前一天早早上了床,虽然翻云覆雨折腾到很晚,又被梦外箫声扰了清净,然翌日伊薇悠然醒转过来之时,天色竟还尚早,却再也睡不着觉,只因肚子饿得实在难耐,便换了碧琳去传吃的过来。
偏偏肚子越饿便越是觉得时间过得龟速,等了半天不见碧琳回来,伊薇不得不起身下床蓬头垢面地就往厨房冲,却在经过庭院回廊之际,大老远瞧见左龙渊和黎穷雁缓缓走来的身影。
一大清早不在左龙渊的怀里醒来,本就愤愤怀疑这厮去了哪里鬼混,现在见他和黎穷雁两两归来,倒是让伊薇想入非非了,只是,今朝这两人似乎……待二人一走近,伊薇赫然大惊失色——左龙渊脸色铁青,唇角渗出血渍;黎穷雁面露寒霜,眼眶泛着红肿,两个人衣衫还算整洁,神态都显出疲倦,而脸上的伤痕,却分明是被人给打了!
“你们……你们这是怎么了?”伊薇也忘了觅食,急急问道。
“遇到刺杀了。”
“遇上盗匪了。”
两个人同时回答,却是截然不同的答案,想来是事先没有套好供词,这回谁也不愿意多看谁一眼,各自偏过脸去,就像结了深仇大恨。
“打一架也好,消消气还是好兄弟。”伊薇很不给面子地,轻飘飘一句话戳穿了这两位爱面子俊男的把戏,自然也是戳到了他们的痛处,左龙渊斜斜一道冷眼瞪过来先,黎穷雁紧接着幽幽一道怨眸射过来亦是毫不逊色,愠怒中透着冷寒,冷寒中不离魅惑。伊薇抖了三抖,心忖一大清早撞了神,惹不起还躲不起嘛?于是干笑几声缓缓转身,欲往厨房奔去,然在回身之际,想起昨晚之事,蓦地有些挂念,便重又走回到左龙渊身边,故作不在于却难掩担忧地问道:“你……你身上没伤着吧?上次的刀伤……”
伊薇的这一回头冲着的是对左龙渊的关心,让左龙渊阴沉的脸色顷刻间多云转晴,唇角一荡,眼底淌出浅笑,一把揽过伊薇到怀里,调笑道:“看来王妃心里惦念着的,终只有本王我一人呢!”
这话说的,委实有些醉翁之意不在酒,伊薇岂会听不出他对黎穷雁的暗讽,只是嘴上不敢说,眼睛悄悄瞟了眼那一头的黎穷雁。
黎穷雁幽怨的目光也恰好迎上伊薇的探寻,却不得不侧了侧身子,不想那受伤的模样为她瞧见,只留给她最完美的侧脸,然后在琥珀眸子流淌尽最颓废的怨愤后,转身走了。
伊薇抬头瞪了眼左龙渊,嗔怒道:“你说话就非要这么尖刻嘛?”
左龙渊宠溺地拍了拍伊薇的脑瓜,苦笑自嘲地叹了句:“在这一点上,就容我自私小气一回罢。”
第七十九章王爷不会破相吧
由于两位俊男半夜里打了一架,然后破着相回了府,那一整天,吃饱了撑着没事干的伊薇就看着若茜和慕怀霜忙进忙出四下张罗着外敷的药啊冰的,不时逮着服侍左龙渊的若茜问一声:“左龙渊不会破相吧?”
“王爷若是破了相,光云都还不知有多少女子要投了那城郊的南湖呢!”若茜泼辣辣回了这么一句,让伊薇无言以对了半天后灰溜溜地闪了。
半晌,伊薇又巴巴地晃悠到了黎穷雁所住的南苑偏搂内,逮着慕怀霜问:“黎子不会破相吧?”
“不会,只是外伤,王妃请放心。”慕怀霜毕恭毕敬地回了这么一句。
“那就好那就好。”伊薇拍了拍胸脯,暗自庆幸着:保住了大龙王朝两大帅哥的绝世俊颜,对于风调雨顺、国泰民安,是何其重要的壮举呀!感慨之际伸手拍了拍慕怀霜的肩膀,夸赞一句:“你们辛苦了。”
慕怀霜表情一滞,大有哭笑不得之汗颜:“王妃说的哪里话?”
“左龙渊现在被若茜霸占着,你就让我去瞧瞧黎子吧?”在门口踌躇了半晌,百无聊赖的伊薇便央求慕怀霜道。
“你别进来!在我消肿之前,不想见到你!”然而不待慕怀霜婉拒,里头那位便咆哮了起来。
伊薇气结,这厮自恋得也忒过了些吧?
慕怀霜失笑,附在伊薇耳畔低语道:“脑袋被包住了大半个,的确不是很好看。”
伊薇大笑,笑得花枝乱颤几欲抽筋。
“慕管家你怎么还不进来?跟薇薇说些什么呢……”于是里头那位又急了,声声呼唤着慕怀霜手里的冰袋子,这厮素日里冷漠得犹如冰雕,一旦遇上有损他那副“走遍天下无人可敌”绝世容颜的悲剧,便再也淡定不了了,这会儿唯恐正在房里坐立不安急得跳脚呢!
“快去吧快去吧。”伊薇窃笑着打发慕怀霜进去安抚黎穷雁,然后携着碧琳欢欢地往王府大门口奔去:“碧琳快,趁着左龙渊没空管我,咱们赶紧回趟楚庄,我要给哥哥和小瑜嫂子张罗张罗,择个黄道吉日办场华丽丽的婚礼!”
碧琳一边应着,一边紧紧跟上,将将奔到前厅门外之际,蓦地一道黑影自眼前掠过,吓得碧琳连连尖叫后退数步。
伊薇回身,却见那只纯黑色透着蓝光的玲珑赛鸽正盘旋在不慎摔倒地上的碧琳面前,为自己成功演绎“蚍蜉撼大树”而咕咕叫得甚为得意。
伊薇汗颜地扶起碧琳,然后吩咐她藏好红血蓝,自己则慌慌地游目四顾了一番,好在左龙渊不在附近,府里下人倒也不敢多看,便急急带着抱紧了红血蓝的碧琳冲出六王府,奔了好长一条街,才敢叫碧琳摊开怀抱,看看有没有把小鸽子闷死。
幸而红血蓝龟息功学得不错,被碧琳揣怀里憋了半天竟然一点事也没有,伊薇一边往它小细腿上摸索查看,一边自我安慰道:“哈哈哈,这一回左龙渊抓不到它了吧!谁叫他半夜里去打架的,快看看沧叶寒回了什么给我……”
……
这一头伊薇幸灾乐祸地捧腹大笑着,那一头却是左龙渊没心没肺地展颜坏笑着。
将将碧琳被红血蓝撞翻,伊薇拉着一人一鸟仓皇逃出六王府的狼狈模样,被远在王府东苑却居于最高层楼台上的左龙渊看了个一清二楚,彼时因为笑得过火了,被打伤的唇角便撕裂一般得疼,不得不再次拿起手中冰袋往伤口敷去,冷寒的刺激下疼痛减轻,笑意却愈发深了。
“看来,娶了这么一个活宝倒也不错,至少你更会笑了。”身后,传来低笑的调侃,却不是适才还在服侍他的若茜,而是一位男子,斜斜倚靠在竹榻之内,悠然地抬脚架于茶几,象牙白的锦袍松垮垮地搭在体形健美的身上,轻逸的衣袂宛若与世无争的闲云,惬意地散开,一如锦袍主人此刻怡然自得的俊朗容颜,隐着淡淡的微笑,化去两道剑眉之间暗含了孤寂的桀骜不羁;在他身侧,则永远躺着那柄用几块破布包裹着的戾刀,戾刀一出,风云变色,名唤沧浪刀。
左龙渊回身,背倚窗台,笑看沧叶寒:“我从来就懂得如何笑,偏只是你,曾经北国万里雪飘也冷不过你的不苟言笑,却在遇上那笨女人之后,笑得比我还要放肆了。”
沧叶寒彼时正在嗑瓜子,专为他准备的南瓜子,嗑得他津津有味,听到这话却不得不抬头反驳一句:“我几时这般冷冽了?”
“呵,你从来都这般冷冽。”左龙渊语出诙谐,“你的冷,从小我就不待见,长大了依旧如此,我多少次想找个大夫给你看上一看,是不是生来就不会笑,还是笑一笑会死!”虽是冷嘲热潮,左龙渊的表情,却是少有的开怀和畅快。
沧叶寒斜他一眼,苦笑道:“所以说,我们生来就是两种极端,你是火而我是冰,却倒也可以相互制约,你若想融化我,我亦有法子扑灭你。”
“我可没指望能够融化你。”左龙渊掂了掂手里即将融化的冰袋,垂首苦叹,“估计这世上能够融化你的人,尚未出世呢。”
沧叶寒继续嗑瓜子,一边嗑一边笑看左龙渊:“只是我没有想到,你后来会遇上另外一块冰,并且和人家好得如胶似膝,好便好了罢,怎就昨夜又大打出手?敢情是忘记了冰与火的较量,注定是要两败俱伤的。”
左龙渊抬眼仰望浅色碧空,不动声色地深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若是你我,便不会伤到,可惜他与你不同,他是融化了便会燃烧的冰,烧干自己,也不放过他人,说到底,我与他都有执念,真正可以坐看云淡风轻的人,到头来竟只有你。”
沧叶寒苦笑:“你又怎知我没有我的执念?”
“浪迹天涯这条路我不与你争,除此之外,你还计较些什么?”左龙渊回身,缓步踱到沧叶寒榻边,收拾起他一片狼籍的瓜子盘碟,淡淡道,“你该走了。”
第八十章王爷与浪子的私通
沧叶寒星眸微动,亦是听到了有人上楼的声响,却依旧赖在榻上不肯起来,抬头望了眼左龙渊,尽是一副我行我素的调皮模样:“正事还没说呢,每次都急着赶我走!”
“我相信你知道该怎么做。”左龙渊无奈地扯了扯唇角,似不是第一次应对这等无赖浪子,却每每招架无力。
“你都不问问我给你家王妃传递了什么小书简?”沧叶寒捧着他的瓜盘,就是不肯放手,还一粒一粒往嘴里塞,吃得不亦乐乎。
“大不了还她一副不知所云的画,随你怎么折腾她,别折腾坏了就好。”左龙渊微感汗颜,细听来人的脚步渐行渐近,都已经在思忖着这厮若再不走,一会儿自己是该打坏来人的脑袋还是干脆灭了来人的性命。
“说实话你家王妃还是挺耐折腾的,只是我若真的折腾过火了,你心疼不心疼?”沧叶寒继续他的调侃戏笑。
左龙渊脸色一沉,彻底抢了他的瓜盘,低斥一声:“量你有胆也没兴致,还不快走,真逼我杀人灭口?”话音未落,房门已被推开,若茜端了跌打药膏施施然走了进来。
左龙渊只觉面前凉风一瞬而过,衣袂犹在风中飘逸不息,榻上便已没了人影。
若茜将伤药放到榻边茶几上,并不知晓将将这里还躺了一个人,也永远不会知道:自己若早来一步,恐怕此刻左龙渊不是狠下心扭断自己的脖子也至少会下毒手让自己再也开不了口说半句话。
“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不必多用伤药。”左龙渊悠然坐回榻椅上,手里的瓜盘却被若茜看到了眼里,随即娇眉一扬,嗔怒道:“王爷怎如此教人不省心,您这样的伤口,怎么能嗑瓜子?”
左龙渊唇角微扯,只淡淡道:“不妨事的。”
“王爷!”若茜回身,心疼又责怨的眸光定定地凝视着左龙渊……
“碧琳,给我念念沧叶寒都写了些什么给我?”伊薇坐在街边茶铺内,要了碗热腾腾的花茶,慢悠悠地抿了一口,却在听完碧琳的回话之后,差点全数喷了出来。
“小姐,一刀斩大侠在书信里说:九驸马一直惦念着闲云山的那群鹅宝宝,死活不肯再东躲**了,宁愿回去给王爷一掌劈死,也不要鹅宝宝们没人照料活活饿死,所以一刀斩大侠希望你能替他跑一趟闲云山,把鹅宝宝们接回王府料养一段时日。”
“去他的!”伊薇一拳头差点没把露天摊的桌子给拍散,想来那沧叶寒是存心报复自己驱使他当了两回跑腿的,那闲云山又不是没有下人,敢情娇贵的鹅宝宝非要九驸马亲自服侍才肯茁壮成长?
“小姐,现在该怎么办?你真要去那荒漠野山领鹅回来养吗?”碧琳巴巴望着伊薇,一脸的同情。
伊薇的小脸皱成一团很是沮丧:“只能去呀,一个是欠了他,一个是有求于他,天知道我都摊了些什么朋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