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同是穿公主-第132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话一出,李氏脸色煞白,花厅里的护卫已经一把上前把巧儿给提了出来,脚下一踢,巧儿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宁阳抬起眼来,却是看向李氏。李氏忙起身跪了说道:“妾身管教无方!恳请王妃降罪!”
宁阳却将眼神从李氏那里收了回来,说实话,这事跟竹院儿里有牵扯她真是有些出乎意料。却见巧儿头磕在地上,说道:“回王妃!奴婢、奴婢也是听人说的!”
“听谁说的?”宁阳淡淡地问。巧儿却是心里惊恐,她心知这话是她自个儿编的,却也知绝不能承认,只是一时不知赖在谁身上好。正自犹疑间,抬眼见杏儿立在李氏的座椅后,笑得幸灾乐祸,这便把手往那处一指,说道:“奴婢是从杏儿那贱婢口中听来的!”
杏儿大惊,却也马上被押到了地上跪着,她面白如纸,却渐渐涨红,回头怒狠狠地盯着巧儿骂道:“你血口喷人!”
巧儿道:“这谣就是你造的,你当然不承认了!”杏儿闻言又惊又急,只吼道:“我没说!”言罢就要掐上巧儿。
“放肆!”小七一声怒喝,两旁护卫疾步上前将两人各押一旁。宁阳坐着不动,却是看向巧儿,缓缓问道:“你怎知这谣就是她造的?”巧儿一愣,一时不能言,宁阳却接着道:“旁人上来都是一下便能指出从谁那里听来的,唯独你细思了一会儿,还咬定是杏儿造的谣。我问你,即便你真是从杏儿那儿听来的,就怎知她不是从旁人那里听来的?为何一口咬定是她造的谣?”
“这……奴婢……”巧儿一时说不出来。李氏跪在前头却是恨恨回头,一巴掌扇了过去,怒道:“你竟做出这等事来!还将脏水泼到旁人身上?你平日与杏儿虽争宠了些,可杏儿是王妃赐给我的丫头,性子本事样样都是好的!她会做出这等事来?”李氏回身向宁阳求道,“此事是妾身管教不严,妾身自愿罚奉思过,于屋里日日抄经念佛,祈求王爷早日得胜凯旋。至于这丫头,一切实属她咎由自取!妾身羞于做那袒护之事,她便任凭王妃处置吧!”
“夫人?!”巧儿不可思议地望着李氏,李氏却跪在地上再不言语,一副大义凛然之态。
宁阳摇了摇头,她已经差不多敢肯定这话就是出于巧儿之口,只是不想这李氏真真是个精明的,一看形势不好,竟自请罚奉思过。她这般态度,自己若借势再罚别的,倒显得她故意为难于她了。
宁阳看向巧儿,她已经哭求着想要从护卫手里挣扎出来,不停地求李氏为她求情,李氏却再不理会。宁阳却道:“我自问平日里待你们不薄,既无打骂,亦无苛扣,赏多罚少,便是斥责亦是少有。我不敢自比那天底下最好的主子,可也算是个和善的。如今你们不顾念主仆情意,谣言都敢往王爷身上扯了,我便也不顾念那许多了。”
底下顿时哭成一片,求情的,讨饶的,宁阳自进了王府以来,还是头一次看到这样的场景。她抚着小腹慢慢站了起来,说道:“按着王府的规矩,你们这些人今儿都该打死!然而我怀着身子,不愿造这杀孽,但胡乱造谣诅咒我夫君者我也不愿轻饶。来人!”
“卑职在!”小七上前一步,甲胄声声,冰冷无言。
“丫头小厮,杖三十,撵出府去!管事的杖三十,罚俸一年!现在就打!”宁阳下了狠心,说罢便坐回椅子里。
王府的披甲护卫军得令,将花厅外头清出一块场地来,将丫头小厮十人、十人地拖下去当众杖责。宁阳终是留了脸面给这些人,叫人杖责时隔着衣服打,两旁下人们看着,静悄悄的无人敢言。一时间花厅的院子里喊数的、哭嚎的、竹杖打肉的声音交错起伏。这日,王府里八十多丫头小厮人挨了打,被撵出了府去。另有十名管事的被打,罚了俸禄。一时间,王爷遇刺失踪的谣言如云般消散,无人再敢提及一句。
至于李氏的丫头巧儿,宁阳却未将她撵出府去,只说道:“此事你乃始作俑者,理当重罚。然念及你是阮夫人带来的丫头,我便不撵你出府。杖五十,罚俸一年,降作粗使丫头去洗染院儿里当差吧。”
巧儿还想求情,怎奈李氏全不理她,宁阳也起身回了寝阁。小七却觉得不解气,亲自拿了杖子,狠打了五十大板,他力道拿捏得好,皮开肉绽却未伤及骨头内腑,打完见巧儿早昏死过去,便叫了两个洗染院儿未受此事牵连的丫头把她拖去了粗使房里。
作者有话要说:咳~我错了~我知道不应该到了小宁子就卡,但是因为文临近结尾了,有些剧情安排方面的问题总是让我卡得很**~~看着今天字数非常非常饱满的份儿上~饶了妍子吧~~妍子不想挨板子……
明天安阳
夜游
临近年时,大周帝都几条街道上比平日里更热闹。晚间灯火通明,灯笼花盏、小桥花树烟水如华。街上到处是人,除了平日里常见的,更多了许多年货铺子,杂耍的、卖唱的,有女子悠扬的小调儿飘扬在街上,更有各家小贩吆喝吃食小玩吸引打扮富贵的公子小姐。
一名十四五岁的少女穿梭在人群里,鹅黄高腰襦裙,胸前绣着大朵的雪牡丹,腰间的蝴蝶结子五色长穗随风飘着,夜市红灯里迤逦得迷了人的眼。她跑在前头,时不时地回头看一眼,见那素衣如雪的温雅男子依旧跟着,便嬉笑一声,转头再钻入人群。
前头渐渐拥挤了起来,一群小孩子围在一个摊子前,眼儿流连着,似乎有好玩的东西。安阳凑热闹地跑了过去,见是个捏泥人的摊子,老伯手法灵巧,随意揉捏几下,一只春牛就这么捏了出来,令人见了不免赞叹其技艺如神。安阳盯着那老伯灵巧的指法,兴奋地移不开眼。
柳子轩缓步过来,看了眼四周围着的孩子,再看看安阳兴奋的眼神,不由哑然失笑。
“若是喜欢,不妨买些回去,放在屋里摆着。”街上喧闹如华,柳子轩的声音仿佛能透过这些喧杂,那般地清雅。安阳回头笑得灿烂,伸手把他拉到摊子前头,对那老匠人说道:“老伯,你能把人捏出来吗?”
老人笑呵呵地抬起眼来,问道:“这位姑娘要捏啥?老朽会捏的人儿可多了,戏台上那些将军小生都捏得来!”
安阳笑了起来,把柳子轩往前推了推,说道:“我不要那些戏台上的,又不认识几个。我要他!能捏出来吗?”
她声音明亮清脆,惹得周围几个半大孩子纷纷向柳子轩投去好奇的目光,后边更有几个出来游玩的小姐公子也围了上来,有几个听到安阳方才的话的不免目光有些怪异。柳子轩倒是面色半分不改,只是温润地笑了笑,对安阳摇头道:“莫要难为老伯。”
安阳闻言笑了起来,说道:“我没为难他啊!轩哥哥你看,这个将军捏得多威武呀!我猜这老伯手艺一定很好。”她边说边摇着柳子轩的胳膊,摆明了就想要个和他一样的泥人儿。
“这位姑娘真会说话。”老匠人听得眉开眼笑,当下便应了下来,照着柳子轩的模样捏了起来。不过半柱香的功夫,手底下便渐渐出现一个素衣飘飘的清雅公子。安阳眼也不眨地望着老人的手,一会儿看看柳子轩,一会儿再看看那泥人,张着嘴儿惊叹不已。待那老人笑呵呵地把泥人交给她,她更是愣了愣,才小心翼翼地接了过来,欢喜地左看右看,像得了宝贝。
柳子轩笑着摇摇头,给了那老匠人一锭银子,说道:“已是年时,老伯拿去贴补家用吧。”那老匠人见了手里的银子自然有些惊惶,不过再看一眼安阳的衣裙打扮,便也心中明了。这帝都城里多是达官贵人,遇见喜欢的物件赏些银两也是常事,这般想来也就收了下来,而后自是一番千恩万谢。
柳子轩摇了摇头,与那老匠人寒暄几句,安阳这才回过神来,瞅着那摊子说道:“老伯会捏福星和寿星么?”见那老匠人忙点头,安阳这才转头对柳子轩说道,“轩哥哥觉得,父……呃,父亲和母亲会喜欢这种街边捏的小泥人儿吗?我打算买两只,过年的时候送给他们!说不定他们会高兴看见这些呢。”
柳子轩闻言笑了笑,刚要说话,只听得身后一阵喧闹,安阳也不禁转身往后瞧,这才发现这泥人摊子旁边已经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把街上堵了大半,不知是哪家的轿子要打这儿过,家丁正凶神恶煞地赶人。
“让开让开!也不看看这是哪家的轿子!”那喊话的听着是个女人的声音,嗓音尖利。另有几个家丁一路推推搡搡,人群往后面退开,安阳站在最后头,身后是泥人摊子,退无可退间不由一个踉跄,身子便往后仰去。她只听见后面的老匠人一声惊呼,眼前素白的衣袍拂过,一阵天旋地转,待反应过来时,人不知何时已经落到了摊子后头。
安阳顾不得回味刚才的惊险刺激,也顾不得脸红心跳,只是急急拿出护在怀里的泥人瞧,却见那刚捏好的衣袍一角竟断了半边,不由呆愣地对着灯笼看了又看,眉头渐渐皱了起来。待再抬起眼来时已是大怒,喝道:“哪家的轿子这么仗势欺人!”
她的声音被在街上的喧闹声淹没,那泥人摊子的老匠人却听个正着,忙起身小声说道:“这位姑娘小声些!那家的轿子不是咱们惹得起的,那可是刑部尚书赵大人府上的轿子,里面坐着的八成是赵府的小姐,她的奶娘出了名儿的凶煞,每回出府都是这样的,老朽几个常在这街上的,早就不觉稀奇了。”
“原来是那赵小姐!”安阳听了火气半分不减,她没见过赵家小姐,但是曾经听贤王妃等人提起过,听说她自恃容貌甚美,出门都戴着面纱,有时朝中大臣家的夫人小姐聚会,她也很少去,是个自视清高的人。她的奶娘成天宣扬她家小姐有多花容月貌,不知背地里被人笑了多少回。
安阳鼓着脸,怒气冲冲地瞪着那家的轿子,眼都要冒出火来。她今晚打算和轩哥哥单独出来约会逛街的,所以奶娘和侍卫一律不准跟着。出府的时候她还美滋滋的,现在倒是有点后悔了,早知道应该带几个人的,刚才那赵家人蛮横的时候,就要公主府的人上去收拾收拾那凶巴巴的奶娘!
安阳越想越气,却在此时,听柳子轩从旁笑了笑,说道:“为了这些事气闷,岂非伤身?难得今夜出来逛逛,前方有家景致不错的茶楼,可愿去坐坐?”
安阳闻言回过神来,正见那只泥人递到她眼前,柳子轩垂眸看着她,眼中温和如水,淡淡的调笑。安阳愣了愣,这才瞧见那泥人断掉的袖子不知何时已经补上了。她张了张嘴,有些惊讶。她记得这泥人就拿在手里,什么时候被轩哥哥拿去了?
安阳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眼儿四处瞄着,手却忙把那泥人接了过来。这时,见那赵府的轿子从人群里出来,一个老妇人随着家丁走在轿子一侧,身形肥硕,摊子前的红灯笼映着她横着的眉眼,脸上厚厚的脂粉白得叫人倒足了胃口。安阳不想叫这些人搅了自己难得的约会,心里却又实在气不过,这便跺了跺脚,冲那远去的轿子倾了倾身,皱了皱鼻子,一番鬼脸,心里这才舒坦了些。
过了一会儿,街上的喧嚣再起,远处酒肆茶楼里的说唱小调又悠悠传了来,老匠人为安阳捏好了福星和寿星,她这才高高兴兴地离了摊子。
夜里风有些冷,街上却热闹得紧。一路上胭脂钗环、年画剪纸摊子,唱搭的戏台、逗趣的杂耍,安阳一路拉着柳子轩走走看看,她笑得明媚,甚至有些嬉闹,偶尔拉着男子胳膊的举动惹得路过的女子们纷纷用团扇遮了脸,小声议论着。柳子轩话并不多,却始终不曾避着她亲密的动作,只是路人议论得紧了,便趁着安阳从杂耍堆里出来时抬眼对她淡淡地笑了笑,趁着她愣神间,他袖袍很自然地拂了拂,却在胳膊落下时微微握住了她的手。
宽大的袖袍垂着,面儿上什么也看不着。
柳子轩望着街上景色,神色温润如常,安阳的脸却霎时间有些烧,灯笼映着她的脸儿,红彤彤的。自出了公主府就像撒了欢子似的,这会子立马安静了下来,乖乖地拿着她的泥人儿低垂着脑袋跟着柳子轩慢慢往茶楼去了。
那茶楼位于西街尽处的临春湖边上,茶楼内布置雅致,上了二楼雅间,临窗便能看见幽幽的湖水,夜色灯笼下,湖面泛着红光,下面游廊小亭,玉兰百树,吸引了不少女子往那亭中去,婀娜地倚在亭中廊椅上临湖眺望,夜风拂来,脂粉飘香。
小二端了点心和茶水来,安阳仍站在窗前看得入神,回身时见柳子轩已经斟了两盏清茶,坐于椅子里笑问她道:“公主这一路上可曾口渴?不如来润润喉。”
安阳愣了愣,望着柳子轩的眼神有些呆直,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真的会有这样一天,他会真的陪着她来逛庙会。真到了这一天,难免有种如在梦中的感觉。
“轩哥哥以前常来这里?”安阳坐下来捧过茶碗问道。
柳子轩笑着望向窗外,说道:“白日闲时曾与同僚来过几回,觉得景致甚好,今夜便请公主来此小坐片刻。”
“白天啊……”安阳喃喃了一句,抓着茶盏的手指紧了紧,眼儿往一旁瞄着,小声问道,“那、那白天的时候,那湖边也有许多女子游玩吗?”
柳子轩将她的小动作看在眼里,眸中笑意难言,垂眸慢声道:“自然是有的。只不过男女有别,此番道理孩童皆知。倒不似今晚路上,有人那般拉着男子的胳膊不撒手,倒惹了许多闲言碎语。”
柳子轩给自己又斟上一盏茶,浅笑地执起茶盏喝着。安阳却咦了一声,愣了好一会儿才会过意来,顿时脸儿涨红,跺着脚说道:“轩哥哥又取笑人!那、那能是我的错吗?明明就是那些人太古板!而且、而且后面是轩哥哥……”拉着她的手来着!所以也不能说她不事矜持吧?
安阳鼓着脸蛋儿,一副不服气的样子,柳子轩笑了笑,不再调笑她。安阳塞了几块点心在口中,咕咚咕咚地喝了茶,起身跑到窗前装作看那湖上的景色,眼睛却时不时地往后边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