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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于飞调-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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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云阁四周挂着灯笼,放眼所及处并没有其他人。重鸾眯起了眼,总算知道哪里不太对劲了。

从他第一次在溪边遇到怀葑起,两人之间的羁绊便已注定。不是说先知若无法参透一个人的过去未来,有种可能是他们的命运之线已然纠结缠绕,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再不分彼此。先知既然算不出自己的运,便也连带着算不出对方的命。所以他对她,有一种特殊的感应,而在这种紧要关头,他竟然感觉不到怀葑的存在。

她竟然挣脱束缚,悄悄地逃走了么?还是……

他有些胆战心惊,只愿她平安离开,没有被方士设计,没有提前病发,没有解开封印,没有惹起小侯爷的色心,没有被糟蹋……

如果……如果要做最坏的打算,只要没有提前觉醒,其他的便什么都不在乎了。只要她还活着,活着就有希望,他就能一点点把她的过去补全,未来铺平。

——所以,怀葑,你千万不能出事。

额上渗出细密的薄汗,他的心越发焦躁,不知不觉折断了手边的梅花树枝,发出轻微的“喀啦”声。远处的树丛中传来细微响动,只一下又恢复了寂静,重鸾差点以为是幻听,却不愿放弃这最后的一丝希望,跃下梅树,无声无息地走入梅林之中。

那阵响动,如同受了过度惊吓的小兽慌忙掩藏自己的行迹,让他不由自主地联想到云中村春猎那一日,她奔跑着撞入自己的怀中,那般惊弓之鸟的惧怕面容。心被猛地揪紧,他再也顾不了那许多,轻轻唤出:“怀葑,是你么?”

良久没有动静,他屏息着,一动也不动站在原地,生怕错过任何细节。他强压下心中忐忑,柔声再唤,却依然没有反应。就当他要放弃的时候,右边的树丛中传出了一阵细微响动,他蓦地转身,放缓了脚步朝那声音来源寻去。

一棵极为茂密的梅树下露出一截衣袍,他认出是怀葑就寝时所穿的中衣下摆。“是大哥么?”声音微弱至极,他却觉得美妙地胜过天籁,大大地吸了口气,忽略这种让他差点虚脱的失而复得的激动。'…。。'

轻风掠过,疏影摇曳,那抹白色若隐若现。“大哥身上有好闻的龙涎香,你为何没有?”他闻言一怔,望着树丛后面触手可碰的影子,伸出去想要拉开枝叶的手顿在空中。地上那截中衣下摆缓缓地缩回了树丛,他看得眼睛发酸,心中却早已明了,柔声回道:“怀葑,大哥身上从来只有草药的味道,哪里来的龙涎香味?你不是说最喜欢茯苓的甘苦,大哥还常常为你带回自己做的茯苓香囊呢。”

树丛里一阵沉默,重鸾虽然心急如焚,却依旧耐心地等待着。他的怀葑,竟然破阵而出,又知晓孤身一人绝难逃身,遂藏匿在此处等待他的救援;而她竟然还知道以这种方法来再三确认他的身份,今晚的怀葑,哪里不一样了,她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傻里傻气憨憨厚厚的小女孩了。

在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脑中霎时的空白,多少年的沉稳冷静在今晚付之一炬……他暗暗调整了一下气息,神志这才渐渐清明。

重鸾在树丛前蹲了下来,轻缓而又坚定地朝着里头那个若隐若现的身影道:“大哥有个非常善良的义妹,与她同吃同住,同乐同悲,再也找不到如此融洽的感情了。在世人眼里她生性鲁顿痴愚,对她有诸多误会侮辱,但我却知道她是一颗蒙尘的明珠,等待着有一天有个人能发掘她的潜质,使她散发夺目的光辉。大哥和她相约每一年的除夕,这是我俩的约定,以后年年如此,大哥要让她赖一辈子,一起过每个除夕,一起看花灯,逛大街,放鞭炮,守岁……”

他从衣兜里摸出一根绿檀木簪子,指腹缓缓抚过中间那道若有似无的裂痕,继续道:“她说过不要别的发簪,只喜欢在及笄的时候大哥为她挽发所用的这根。那日病发时发簪挣断,落在集市中。大哥今日归家路上把它寻回来了,又小心把它接上,不细细端详是很难发现那道痕迹的。怀葑,出来吧,让大哥为你重新挽发,好不好?”

他沉默下来,静静凝视着树丛后的她,良久,树影攒动,一个披着及腰长发的身影踉跄走了出来,一头撞进了重鸾的怀中。重鸾抱着她,双手有些微抖,原来他竟激动在乎到这个地步了。

她浑身湿漉漉的,白色的中衣都粘在了身上,若隐若现地勾勒出身体的线条。他不经意地一瞥,眼睛却定在一处,脸色陡然变成苍白。好看的剑眉蹙成了结,他用颤抖的双手托起了怀葑的脸,乌黑如缎的长发分开,在月色下露出一张不再陌生的绝色容颜。重鸾脸色铁青,不发一语地脱下外衣为她披上、拉好、系上带子,直到她冰凉凉的手握上了他的。

“大哥,我看得好模糊,你在生气么?”她身体一软,斜斜靠在他的肩上,声音有些变调。怪不得她感觉与平日不一样了,如今容貌、身体、乃至心智都已恢复到了十七岁的样子,加上目力已减退到如此地步,若体内的力量再得以解放,天眼即开,恐怕有十个谢重鸾在这里也不够了。

心头泛起一片怜惜,重鸾抚过她的长发,小心翼翼地拍着她的背:“大哥是不忍。”他说过的,外人莫敢欺她,侮她,伤她,杀她,无理而为必惩之!

闻言怀葑轻轻笑了起来,咯咯地格外好听。“他们喂我吃药,那间屋子冷得难受,怀葑好害怕,只觉得意志越发薄弱,好像快死时魂魄离体了一样。怀葑无法,只得以冷水淋身来保持清醒,控制自己不睡着……”重鸾听得怒意陡生,呼吸变得有些粗重。怀葑疑惑,抬起头来看着他,原本清澈无瑕的眼神有些迷离,在雪白的月华下幽幽地透着一股媚色。重鸾皱眉,这才发现她的样子有些奇怪,唇色鲜红欲滴,双颊晕红,似乎有些……

他强忍住询问的冲动,一把抱起她,足尖一点跃上了梅花林,一刻也不敢耽搁地飞身出了侯府。

第十章 交颈

重鸾带着怀葑到达环渠谷的时候已将近卯时,阿全早已按着吩咐将所交待下的物品细软带了过来,做了一番整理。记忆中的怀葑是那样幼弱地不起眼,所以当他见到重鸾怀中的女子时,竟是吃惊地瞠目结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阿全,麻烦你跟我烧些热水,把隔壁房间的浴桶装满。”重鸾把怀葑扶坐在软榻上,拿出一条厚重的毯子把她严严实实地裹了起来。他蹲下身体平视着那双有些迷蒙的眼睛,伸出手捋过她额前的碎发,轻轻道:“怀葑,还记得么,这里是我们平常炼药的环渠谷,这里很安全,就我们三个人,不会再有旁人。告诉大哥他们给你吃了什么药?等你沐浴完毕大哥就为你清毒,可好?”

怀葑眯了眯眼,把头偏向一边却不说话。重鸾无法,只得安慰地揉了揉她的长发,起身准备和阿全去厨房烧水。谁知袖口一紧,他低头瞧去,却是被怀葑紧紧捏着,而她正仰着头依依地看他,显得那么无助可怜。

重鸾心中一动,面上的神情都柔软了下来。不管他的怀葑变成什么模样,她总还是他的怀葑,心中永远不变的那个对他傻笑、毫无心机的小姑娘。初时他对于眼前这个陌生的女孩有些彷徨,甚至不知所措,虽然他没有表现出来,怀葑却毫无疑问地感受到了。其实她还是她,一直都没有变,只要没有觉醒……

“大哥,陪在怀葑身边罢,哪儿都不要去。”她涩涩地说着,又低下头去。

重鸾转头,房中哪里还有阿全的影子,料想是早已识趣地走开了。他撩袍坐下,让怀葑靠着他的肩膀,两人静静在一处,听着更漏中的滴答声。

“大哥,那个侯爷周身一股邪气,我都不敢看他,只要他一近身我就全身发痛,恶心的想要呕吐。”怀葑缓缓开口,重鸾一震,用自己的手裹住她的柔荑,以自己的温暖让她安心。“他看了我一眼就立即大发雷霆,说定是那日眼花未看清楚,竟抢了一个这般平庸的女子。我心中高兴,若他能如此放过我,将我扔出侯府便是最好。可他身边有个方士,我看不清他的样子,只觉得没来由地熟悉……他盯着我看了好久好久,然后对侯爷说,我不是一般人,身体里有被封印的灵力,一旦解开,有毁天灭地之能……

侯爷不信,说我这类被称为有异能的人比比皆是,而唯一让他有兴趣的是十几年前盛传的先知,据说此等先知百年一出,皆从曲氏一族产生,还说她们会在发育之后天眼顿开,性情大变,却能知前后百年之事。此番天赋异禀绝无仅有,遂他们的身份都被每朝的皇族隐藏,直到十几年前,曲家秘密泄露,全族一夜之间灭门,小辈中最有可能成为先知的两个女孩也被迫坠崖……如今唯一活着的曲家后人便是当年坠崖孩童中的一个,后来成为了玄教右护法的孙苒卿,她早已把他叔父,也就是当年曲家灭门血案的主使人千刀万剐,而她自己也销声匿迹已久,如今早已不存在什么真正的先知异人了。”

重鸾听到这里已是一身冷汗,怀葑说话的时候声音懒懒的,根本听不出什么端倪来,她到底知道了什么?还是仅仅在陈述一个几个时辰前听到的惨案?

“先生,水已经烧好了,快让……快让怀葑沐浴休息罢。”

阿全的声音适时地在门外响起,重鸾暗地里舒了口气,瞧着怀葑没有动静,便径自抱起了她走去隔壁的房间。环渠谷位处清源镇以东几百里,乃重鸾两年多前带着怀葑周游各州的时候机缘巧合发现的世外桃源,他见此地环境清幽,人迹罕至,且气候非常适合一些珍贵草药,遂辟地建了几间屋舍和药房,思忖着若有需要可再回此处长住。谁道如今竟是在这种情况下返回……

怀葑的房间紧挨着他的,摆设布置都是她亲自着手,阿全到来的时候已经简单打扫过,现下看来就好似有人一直住着,从来没有走开过一般,这又让重鸾想起和怀葑的种种往事,越发让他抱紧怀中的女子。

阿全担心地看了怀葑一眼,迟疑着问:“先生,这真的是怀葑么,为何……为何变成了这副样子?”

怀葑闻言抬起头来,明灭的烛火闪动,把那般绝俗的容颜镀上一层极致艳丽的朦胧氤氲,看得阿全猛地摒住了呼吸。她嫣然一笑,虚弱地答道:“阿全,你连我都不认识了么,霜佳这次可又逃过一劫,而你,不是还等着我为你的亡子引路么?”

此言一出,两人震惊之情溢于言表。怀葑不再发话,只把头转了回去,深深埋入重鸾的胸口,似已十分疲倦。重鸾阴沉着脸,同阿全交待了几句,便抱着怀葑转身进了屋。

“怀葑,你自己来可以么?”他把她放下,取下层层包裹的毛毯。

“大哥,你留在我房里好么?我不想你离开。”她低低地喃着,垂下的睫毛微微颤动,几欲泫然。

重鸾看得不忍,连声抚慰道:“傻丫头,你不想我走我便坐在这屏风后面,你沐浴,我陪你说话,这样可好?”怀葑猛地抬起头来,眼睛亮亮的,露出欣喜若狂的神情。这样的神情是以前的怀葑才会有的,他的怀葑根本没有变哪。

她被一股霸道却温柔的力量拽向前,跌入一个充满甘苦的草药味的胸膛。她有些不知所措,瞠目茫然地望着前方,却转念突然明白了过来,眼睛一热,落下滚烫的泪。“大哥,我变了样子,我以为你不要怀葑了。”

“等你沐浴完毕,大哥便给你运气解毒,容貌恢复如初,又有什么可担心的。何况,无论你变成何种模样,你总是我的怀葑,大哥怎么可能不要你。就算你变成了小猫小狗,或是镇上的叔叔婶婶,我都能一眼认出你来。”他似乎也哽咽了一下,顿了顿勉强挤出个笑,这才又继续说下去,“好了,现在你快去沐浴罢,否则时间越长对你伤害就越大。我让阿全在水中加了几味药,能帮助你压抑体内气息,我能做的暂时就是这些了,若能再拖延一些时日,等到师尊他们的讯息便可了。”

“他们便一定有解决方法么?”怀葑扭过头去,阴影掩住了她的神情。重鸾张口想说什么,却连一句安慰的话也说不出来。是啊,若连他们这最后一丝希望都断了,便真的……怀葑缓缓走到浴桶边,径自想要褪下湿漉漉的衣物,双手却软绵绵不听使唤,衣服上的结扣如何也打不开。

重鸾见状皱起了眉头,颇有些紧张,急忙再次问道:“他们到底给你吃了什么药?”

怀葑眼神有些不太能集中,缓缓地眨着眸子回答:“那个方士拿来的药汤,我大致能闻出里面放了些什么,酣草、轩菊、泣血子、菟桑槐籽……”

他越听脸色越难看,微微眯起的眸中隐藏着冰寒。这几味药皆属大热或大寒,如此用药便是要引出她体内的不平衡,在加上景云阁阴冷无比,此方士当真歹毒至极!他来到她面前道:“大哥帮你。”

他闭上双眼,伸手摸索着脱去了她的单衣衬裙亵裤,扶她跨进了浴桶。明显感觉到掌下的身体比起从前大不相同,他不由得暗暗红了脸,赶紧转身去了屏风的后面。

室内除了哗哗的水声外别无其他声音,两人静默许久,直到怀葑再次幽幽开口:“大哥,很多事情,我一开始不甚明白,或者根本没有想过有一天要弄明白,直到……”她深深叹了一口气,“人生或许便是如此离奇,总是与你的意愿相悖。我曾想,若是痴愚一辈子倒也无所谓了,只要有个疼我惜我的大哥,世上还有个人不介意这样的我便是极好了。知道的越多,责任便越重,苦楚便更甚。大哥……”

重鸾无语屏息,她的话中之话呼之欲出。他直觉地想要捂上双耳,却本能地去聆听他的怀葑的每一句话。一字字飘出她的唇,如此不真切,却狠狠揪住了他的神经。她一字一顿:“我便是曲家尚存于世的子息,坠崖时另一个生还之人,曲怀璧的亲妹妹,还有我的最后一重身份……曲氏百年一出的先知!”

平地惊雷起,重鸾凤眸陡张,死死盯着屏风后若隐若现的身影,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每一个字:“你是否已经动用了觉醒的力量?”

“呵呵呵……”她的笑无奈,淡淡的有股愤懑,听得他心惊胆战,“大哥,若我能压抑这股让我生不如死的力量,便根本不会再想去使用它。因为它我曲氏全族惨遭灭门,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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