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宫错爱-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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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美,初见她的人,不会看出来她已人到中年,无论是相貌还是身材,都如少女一般,只是多了少女所没有的华贵与韵味。淡白色的绸衫随风微微摆动,一对眸子莹然有光,神彩飞扬,眼里还隐隐有光彩流转,云鬓如雾,松松挽着一髻,插着一支桃花玉钏,上面镶着两粒小指头般大的明珠,莹然生光。
她抬头看着吹落的桃花,眼中带着淡淡的哀伤。眼前的这一幕,让刚走近的明帝看的出神,总管太监福年刚要传报,明帝摆手制止了他,福年垂手退守一旁,明帝慢慢的走近她。
良久,怕惊了她,轻声的唤着:“爱妃为何如此感伤?”
忍妃还是一惊,转头看到是皇上,缓缓跪下说:“臣妾叩见皇上。”
“爱妃请起。”明帝亲手托起她,视线在她的脸上稍作停留。
“皇上怎么有空来我这里了?”忍妃李氏直言不讳的问着,从她脸上的表情看,皇上的到来,并没有给她带来多大的惊喜。
明帝略有尴尬,但仍是微笑着说:“朕想来看看你。”
他走到旁边的石桌前坐下,示意福年带周围的太监和宫女们下去,花园里只留下了皇帝和忍妃。
忍妃从容的坐在了他对面,眼睛依就直视着他。
明帝端详着她的脸,缓慢的说:“听说谨妃前几日找过你的麻烦,是吗?”
忍妃嘴角轻轻勾起,似笑非笑地说:“这后宫小事,皇上怎么还有心操劳了呢。麻烦??这些年,臣妾的麻烦还少吗??皇上当初赐臣妾‘忍’字为妃,不就是让臣妾忍一切所不能忍的麻烦吗?”
最后几个字,加重了力道,明帝低叹一声说:“你一直都在怪朕。”
忍妃眼睛中蒙上一层水雾,微微一仰头说:“臣妾不敢。”
“现在朝中老臣都催朕快立新后,你也知道,自从康敬皇后过世这十多年,朕一直没有过这个心思,但是后宫不能无主。而在后宫这些妃嫔中,也只有你能让朕感到踏实放心。所以……朕有意立你为后。”明帝也毫不掩饰的说出来。
忍妃交握在膝上的双手微微颤抖了一下,面容马上又恢复冷静的表情说:“论出身和背景,谨妃都在臣妾之上;论才德品性,贤妃也在臣妾之上,皇上要立臣妾,有何名目呢?”
说完,她挑起眉尖,明帝并不在意她这种语气,相反的,他倒有些愧疚起来,低哑着声音说:“因为,你最适合,更因为,朕在雨漓的事上,一直觉得愧对于你。”
“原来,皇上是用后位来换取心安啊。”忍妃嘲笑着,手指又微微颤抖起来,二十年来积淤在心间的怨气,一点点的倾泄出来。
明帝急忙解释着说:“不,还因为……雨漓真的是个好孩子,立你为后,朕就封他为王,但是……”皇上话锋一转,忍妃心中冷笑,你还是有条件的。
“但他只是封王,仍要留在宫中,暂时不能有封地,等太子将来登基,由新皇另行封赏。”明帝说着,忍妃苦笑着说:“臣妾还真是谢谢皇上如此厚爱我们娘俩。”
“爱妃,你会体谅朕的苦心的,对吗?”明帝的手轻轻的握住她的手,忍妃微微一笑,但笑容却像刀子一样割着自己的心,到什么时候,他都是为了那个女人,为了那个女人和她的孩子,她和她的儿子只能一忍在忍,一让在让。
大月国丰瑞元年春,明帝颁布诏书,忍妃李氏贤良淑德、慧质兰心、深明大义,故册封为的淑善皇后,二皇子暮雨漓封为孝行王……
暮雨漓抬头望着天空中的阴云,为何皇城的春天永远要笼罩在乌云之下,他轻叹着,走上面前长长的台阶。
母妃已经从那个僻静的桃花园中搬到了象征着母仪天下威严的韶华宫,曾经修身养性的花草盆栽,变成了韶华宫里的雕梁画栋,这个韶华宫,给他的感觉是沉重的,那一阶阶象征着权位高升的石阶,让他的心越来越感到窒息。
宫女们打开宫门,那个平日喜爱素服的母亲,此时穿着皇后大红的宫装,正襟危坐着,在梳妆台前拿着步摇在高耸的发髻上试戴。
从镜子中看到他进来,曾经的忍妃,也是现在的淑善皇后露出了笑容,招唤着他说:“皇儿,过来帮母后看看,我戴哪个步摇好看。”
“母后国色天香,配哪个步摇,也是给其增辉。”暮雨漓站在她身后说着。
李皇后把手中的步摇插在发间,脸转向儿子,正色地说:“儿子,你看娘有皇后的威严吗?”
“当然有了。”暮雨漓点点头。
李皇后又转向铜镜,看着镜中的自己,她抬起手,摸着自己的脸说:“20年了,我隐忍了20年,终于换来了回报,可是……”她突然恨恨地说:“他封了我的后,却断了你的路。空有王位,没有封地,新皇登基,另行封赏。这还不是怕你心生谋反之意,夺了他那个儿子将来的皇位。”
“母后,即然你已得到了回报,就不要计较儿子的得失了。”
“雨漓,你甘心吗?你甘心你的父皇这样对你吗?别忘了,当初,是他让我们母子分隔两地,是他让你替太子去做质子,受了四年的囚禁之苦。你甘心吗?”李皇后转头看着儿子,悲愤的说着。
暮雨漓走近了几步,双手握住李皇后因为气愤而颤抖的双肩说:“母后,儿子自有儿子的想法,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请母后为儿子保重身体。”
“可是,我还要为你争啊,我当然会保护自己,我是开心,今天在接受后宫妃嫔敬贺,我看到那些女人,尤其是谨妃,那表面恭维心里却气的牙痒痒的样子,我真高兴啊。”李皇后眯起眼睛,咬了一下唇角:“这种快感,想宣泄一下。”
暮雨漓抬手,轻轻撩起她的一缕散发说:“母后,你知道吗?你做皇后的样子,更美。”
李皇后笑了,抚摸着戴在小手指上,象征着一国之母的金指套,戴上这个,竟用了20年的时间。
20年前,她是大月国大理寺卿的掌上明珠,更是大月国的第一美女。她带着满满的自信与殊荣进了宫,更胸有成竹的以为,年轻而热血方刚的皇帝会对她独宠其身。
没想到,明帝专宠与他青梅竹马的康敬皇后符氏,两人如寻常百姓夫妻一样,朝夕相处,根本容不得半点机会给其她的妃嫔接近。而她,自持有倾城天下的美貌,在明帝眼里,却只是一掠而过的惊艳。
她进宫一年,只见过皇帝一面。那一天一天,符皇后与皇帝发生矛盾,皇帝一怒之下,没有回皇后宫,而是宠幸了被顺手翻了牌子的她。
一夜雨露之欢,本以为就此套牢君心,但清晨,太监传符氏晕倒,皇帝连多看她一眼也没看,跑回了符氏的韶华宫,原来符氏怀了龙胎。
因为这个孩子,皇帝和符氏和解,而一夜承君欢的她,被皇帝遗忘。
老天怜惜她,一个月后,她也被太医诊出了喜脉,然而,皇帝的心全在符皇后怀的孩子身上,而她,一个人在桃花园中待产。
在符皇后生下了皇长子冰舜后,两个月后,她生下了二皇子雨漓,然而,她和孩子完全被忽略着,全天下都是在欢庆着皇太子的降生。
等皇帝想起她和孩子的时候,那是五年后,符皇后病逝,皇帝将五岁的太子冰舜送到她的宫中,让她代为抚养。虽然皇帝来她的宫中次数多了,但却是来看太子冰舜,而她的儿子雨漓,只能站在一边,呆呆的看着朝思暮想的父皇抱着哥哥在一旁玩耍。
第二年,以前的无名小国图殇突起,威胁到了大月国,为安抚战事,图殇国要太子冰舜做质子。明帝不舍得太子去送险,竟然让她的儿子雨漓,冒充太子去图殇,而她,则要带着太子移居百里之外的行宫。
明帝对外宣称,二皇子久病成疾,需要移居静养,临行前,明帝赐她‘忍’字为妃。她忍了,忍着自己的亲生儿子被送去做质子四年,而她,则抚养着别的女人的儿子,在行宫中度过了四年。
四年后,她终于与亲生的儿子团聚。但是,大月朝的黎民百姓,却都敬仰着送去做质子的太子,群臣也拥戴着曾身负重任的太子。太子坐收了渔翁之利,而她的儿子,却一无所有,还被群臣认为天生病弱,无能承社稷之力。
忍受着巨大的委屈过了这么多年,无论她的儿子多么优秀,朝中重臣还是拥立着曾经立下功劳的太子,可是那个功劳则归属于她的儿子,可是她却不能说。
忍了20年,终于换来了这个后位,可是这后位又有什么意义,她的儿子,还是什么都没有。李皇后的心中凄婉哀然的苦笑着,明帝啊明帝,你终究还是让我继续忍下去,是吗。
第1卷 情生 开始——转动吧,宿命的齿轮
半年后,初秋。
“驾……驾……”
六辆大马车相继行驶着蜿蜒的山路上,每辆车头都插着一只黄色的缎面的旗帜,上面绣着黑金色的‘御’字。每辆马车也都挡着厚重而严实的幕帘,而车里,却传出妙龄少女们的笑语莺声。
第二辆马车,车帘被轻轻的撩开了一角,露出一张轻施粉黛却足以颠倒众生的绝色面容,她望向远方,远远的看到了山巅上那绵延巍峨的宫殿,气势磅砣,雄伟壮丽。
终于要到了——大月国的皇宫,那是有暮冰舜的的地方。
本来,她可以不用进宫的,为了不让她做宫奴子,养父母决定花钱买个平民家的女子替代她,但是她却主动要求进宫。9岁那年,图殇国浩劫,清姑姑带她下山时被那个男孩的哥哥所伤,用尽最后的真气将她带到了百里之外的一座富庶小镇,奄奄一息时将她托付给一对纯朴的乡绅夫妇。那对夫妇膝下无女,老来得女,对她的感情胜似亲生,她从来没有受过一点委屈。
虽然被养父母及哥哥给予无尽的关爱呵护,但是在她的心里,即始终没有忘过,她自己的身份,图殇国的公主——紫幽月。
宫奴子是大月皇宫中最最下等的宫女,却要在各地的乡绅女儿中甄选,别人家都是花钱买穷人家的女儿充当入宫。她做下这个决定,也深深伤害了养父母的心。她矛盾了很久,到底是隐姓埋名,忘记从前,在那个富饶美丽的小镇做一辈子的寻常女子;还是为了10年前的亡国之仇以及与冰舜的城外之约,进入皇宫。
辗转良久,她选择了后者,跪别了恩重如山的养父母,额头几乎都要在地面上磕出血来,养父母搂着她哭了很久,她告别了平静的生活,义无返顾的来了。
“轻罗姐姐,你在想什么?”一个清丽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重新整(。。)理心情,步轻罗宛尔一笑,对这个从上车就粘着自己的小妹妹说:“没想什么啊。”
扇儿惊呼着:“哇,姐姐,你笑起来好美哦。”
步轻罗抬手轻抚上她的圆脸说:“扇儿也很美啊。”
“那也没有姐姐美啊。”扇儿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她的脸,她在踏上这个马车的第一眼,就看到了轻罗姐姐,那样安静沉稳面带微笑的坐在一角,犹如天上的仙子一般,心底就开始莫名的喜欢上这个姐姐。
“再美也没用,进宫做宫奴子,这一辈子别说皇上面,连妃嫔以上的主子都见不到的。”在她们对面的一个青衣少女愤愤的说着。
她怨怼的话语,惹来了同车其他女孩起此彼伏的叹息,扇儿在这里年龄是最小的,有很多的事,她并不太懂,思想也是犹为的单纯,撇了一下嘴,咕哝地说:“这有什么可叹气的,做满了10年的宫奴子,我们不就可以回家了么。”
“10年哎,到时候我们都人老珠黄了,还有谁敢娶我们啊。”又一个女孩悲戚地说着,这使马车内的气氛更加悲戚,甚至,弥漫了一层绝望。
扇儿挠挠头,依就可爱的笑着问步轻罗:“轻罗姐姐,我们要在宫里10年,你会想家吗?”
想家?步轻罗那美丽的眼睛暗淡起来,就像宝石失去了光芒一样,扇儿的心不由的紧了一下,难得聪明的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了话。
步轻罗一声叹息,视线在马车里找不到一个让她安心的落点,她的家早就被当今皇上一手给毁掉了,不禁的想起,那个狂风大作的夜晚,图殇国变成一座火海……
太多太多厮杀决斗的血腥画面,太多太多陌生的、无情的、狰狞的脸。
她低下头,不敢在想下去了,扇儿握着她的手,凉凉的,像犯了错的孩子一样,头靠在步轻罗的肩上,不在说话。
马车行进了一段路程,到了夜晚,又停了下来。负责管事的行使大人让女孩们下来走动走动,而扇儿又是跟在步轻罗的后面,说着笑话逗弄着她的心情。
舟车劳顿,苦了这些本来在家也是身娇肉贵的小姐们,一个个都叫苦不迭,四散开来坐在树下,步轻罗站在马车旁,眼睛还是看向远方。
离皇城越近,她的心里两股力量就强烈的冲突着,一股是见到有亡国之仇的君王的仇恨。一股,对分别十年的暮冰舜的思念。
而他们,却又是父子。
该怎么面对呢,他还会记得当初的承诺吗?
近在眼前的宫城,记忆中那个玉瓷般精致的容颜也近了,她的心却没底了。
依然望向远方,已经很晚了,乌云从近处的山尖弥漫过来,那云黑的很诡异,看着那云,步轻罗眉头微皱。
黑云已经飘了过来,在空中,慢慢的化成了一个狰狞的面孔,一团黑气向少女们靠近。
“啊……那是什么啊!”眼尖的少女惊呼起来。
“天啊,我们不会遇到魔了吧。”又一个女子喊,她一喊,所有人都仓惶的向马车上跑去,对于她们这些普通人来说,只是听说过与人界共存的魔界,但是肉眼凡胎并不能见得。只有步轻罗能看到那黑云中的魔影。
“扇儿,快过来!”步轻罗急忙转身去喊扇儿,手伸向她,但扇儿在把手也伸向她的时候,一束黑气扑来,将毫无防备的扇儿吸浮在半空之中,扇儿惊恐的尖叫着,挣扎几下,便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