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家娘子-第1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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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受了那么多委屈。沈氏看他的目光却是透亮的,直到他和父亲一样冤枉沈氏害得沉香一尸两命。沈氏再看他时,就是面如死寂,知道他要休了她,她用那双红肿的眼睛,对他轻蔑地一笑。
多少年的夫妻情分从此断了。
姚宜闻半晌问过去,“你母亲现在还好吗?”
看着父亲满脸的愁苦。
婉宁反而笑起来,“挺好的,父亲有没有闻到院子里有一股的牡丹花香?是从胡同那边传过来的。”
沈氏格外喜欢种牡丹,从前到了冬天,只有他家暖房的牡丹长得最好。
婉宁这样说起,姚宜闻仿佛闻到了一股花香。
就这样飘到他鼻端,若有若无,让人想捉却又捉不到。
沈氏被休了之后,还一样来到京城,住在大院子里,种她的牡丹花。
父亲还说,沈家从此要落魄了。
真正落魄的人是谁?
敢怒不敢言,身为一家之主却不能开口说话,颜面尽失的人又是谁?
不是沈氏,不是沈家。
而是他。
万万没有想到,会是他。
姚宜闻想着站起身,慢慢地走了出去。
……
婉宁隔了两日才去了永安侯府。
裴太夫人亲自在垂花门呢接了她,眼睛里满是笑意,“才几日没见好像更俊俏了。”这是真话,第一次见姚七小姐只觉得还算漂亮,后来就觉得越来越入眼,今天乍看那张小脸,觉得比哪家的闺秀都美似的。
两个人在堂屋里坐下,婉宁笑着道:“*的病怎么样了?”
裴太夫人点点头,“好多了,还说再养两日就去看你,”说着顿了顿,“只是邓家的那门亲事退了。”
婉宁道:“二小姐年纪还小……”
裴太夫人笑容更深了些,“真会安慰人,我就喜欢这样的姑娘。”
裴太夫人比往常时候要亲和很多。
裴太夫人笑着道,“姚七小姐好像比*还小了两岁吧?”
突然之间问起她的年纪来。
婉宁点点头。
“那也该及笄了,”裴太夫人很是关切,“可准备要行及笄礼?”
婉宁道:“还没有准备,也是才过的生辰,家里还不着急。”
裴太夫人道:“这件事可马虎不得,听说你母亲病了,家中恐怕是没人操持,若是不嫌弃我倒是能帮忙。”
旁边的管事妈妈听得这话憋不住笑出来,“七小姐不知道,我们太夫人只做过一次赞者,回来说比自己及笄还要累,别人再相请我们太夫人说什么也不去了,没想到这次太夫人倒主动提起来。”
婉宁站起身向裴太夫人行礼,“多谢太夫人。”
“快起来,快起来,”裴太夫人道,“看看这模样,多叫人喜欢。”
两个人说了一会儿话,裴太夫人吩咐下人准备饭食,“就开在二小姐屋子里,让她们年轻人在一起吃饭也免得不舒坦。”
从堂屋里出来,婉宁去看裴*。
裴*已经等得不耐烦,正准备走出院子去迎婉宁,见到婉宁过来才算作罢,“母亲让我在屋子里养病,等到十天之后才能出门,要不然我早就去接你。”
“怎么样,”婉宁和裴*挽着手进屋,“身子可好些了?”
裴*脸颊一红,“多亏了你的药,已经好了。”
两个人坐下,裴*仔仔细细地将那天的事说给婉宁听,“我才知道原来哥哥早就有了安排。”
永安侯不是那种不顾手足的人。
“孙家婚事也退了,家里长辈气得不行,”裴*边说边看婉宁,婉宁脸上没有特别的神情,裴*有些失望,却一把拉住婉宁的手,“我家中的姐妹少,平日里也不得和别人说话,你说我们若是能天天见到该多好。”
裴*话音刚落,外面的丫鬟进来道:“侯爷带着人去打猎回来,还捉了几只小兔子,问您要不要去院子里看。”
裴*看着婉宁,“我们过去吧,若是好看我们就一人养一只。”
两个人穿了氅衣去院子里,看过了兔子又去花房里看花。
婉宁来了,裴*才能借口在家中走动,大约是憋了好几日,好不容易出来,裴*显得十分的高兴,一直在婉宁耳边说个不停,两个人正看牡丹花。
耳边忽然传来下人的声音,“侯爷来了。”
裴*一把握住婉宁的手,“我哥哥来了。”
“在看牡丹花?”裴明诏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婉宁转身行了礼。
裴*笑着道:“我们家里的牡丹没有婉宁那边的好。”
第一百八十五章 争
花房里的花影影绰绰地映着她的脸,让她的目光看起来也比平日里温软很多。
他见过她站在马车上,见过她出主意救忠义侯,还没见过她这样轻松地和人说笑,之前是什么样的境遇,要费多大的力气才能换来如今的处境。
裴明诏没想过女子能如此,能管内宅的女子不少,真正开账房,理家事,拿主意的人却少之又少。
裴*上前去轻扯了哥哥的袖子,“哥,你怎么过来了。”
裴明诏声音平稳,“族里的几个子侄过来了,闹腾着要放爆竹,我刚好在门外,顺便进来说一声,让你们过一会儿再出去。”
裴*转头看婉宁,“是我们家里那几个调皮捣蛋的,只要过来就倒腾那些东西,上次差点将丫鬟的裙角烧了,听说过去被罚跪了一晚上,今天却还敢过来。”
外面果然响起清脆的爆竹声响。
裴*笑着道:“我出去看看。”
婉宁看向裴*,“你养病在屋里不好露面,等到他们走开了我们回你屋子里说话。”
眼看着裴*听了婉宁的话,裴明诏放下心来。
这样站了一会儿,裴*就又将话引到牡丹花上。
说了一会儿裴明诏仍旧没有走,婉宁有些惊讶,裴明诏这样的武将也能耐着脾气在旁边听她们说这些。
闹腾的声音过去了。
婉宁要和裴*回去屋子里。
裴明诏道:“*的事,谢谢姚七小姐帮忙,要不是姚七小姐,*不知道要做出什么事,到时候我们就算发觉也已经来不及。”
裴*垂下头来。
裴明诏声音温和许多,“你多和姚七小姐学学。遇到事不要太逞强。”
裴*忙颌首。
他站在那里有几分家长的模样,眼睛里又有威严又有爱护的神情,老永安侯去世。早早承爵,可能已经习惯了撑着整个侯府。
裴*开始有些不好意思。央求地望着裴明诏,“婉宁好不容易过来,有什么话我们改日再说。”
裴明诏望了婉宁一眼,“我先出去,你们等一会儿再走。”
是要将外面安排妥当,看看还有没有吵闹的裴家晚辈。
等了一盏茶的功夫,有妈妈过来禀告,“侯爷将刚打来的鹿肉送二小姐屋里去了。两位小姐过去正好吃。”
两个人说说笑笑地去了屋子里,吃过饭又坐在暖炕上做荷包。
外面下起了大雪,裴*拉着婉宁向窗外望,裴家下人开始忙碌,一会儿说裴太夫人送了昭君套来,一会儿又拿了手炉。
裴*道:“下次也将余卿眉叫过来,我们呆在一起才有意思。”
时辰不早了,婉宁起身告辞,裴太夫人却来留婉宁,“吃了点心再走。”
婉宁行礼道:“一会儿雪大了就不好走了。改日再过来。”
将婉宁送走,裴太夫人走进屋叹了口气,“毕竟是年纪小。也不知道能不能明白我的意思,我是想直接去姚家,可是姚三太太病着,姚家又有事……这时候我过去总是时机不对。”
吴妈妈点点头,“您思量的有道理,再说,侯爷……的婚事总是急不得,就算相中了也得慢慢来,您有意亲近就算姚七小姐不明白。姚家的管事妈妈也能看出端倪。”
吴妈妈话音刚落,就听下人来道:“邓七爷那边来请侯爷去宴席。”
裴太夫人顿时皱起眉头。“他怎么还要纠缠……”
已经定下来的事不可能再更改。
吴妈妈道:“兴许闹一闹也就罢了,不过眼看就要过年了。邓七爷这时候赶不回福建,恐怕就要留在京里。”
这个年不知还能不能过消停。
裴太夫人道:“明诏怎么说?”
下人道:“侯爷已经让人回了邓七爷,说是有公务在身,不能出去。”
话说的很婉转,是给邓家留着脸面,明诏在外做事总是稳当又恰到好处。
这样就对了,就算退了亲,也没必要闹得像仇敌般,想想皇上身边的新贵崔奕廷,小霸王一样不管不顾地闹着,自己声名狼藉不说,还将整个崔家搅合的乱成一团。
……
婉宁到了沈家,雪刚好停了。
听说婉宁回来了,昆哥差点跳起来,欢欢喜喜地就要去接婉宁。
“七小姐从永安侯府回来,还给六爷带了一条新马鞭。”
昆哥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些,他和赵琦跟永安侯求了两条马鞭,没想到这么快就要拿到了手里。
正好今天的书已经背完。
昆哥看向端坐在椅子上的崔奕廷,“师兄,我先去跟七姐姐说说话。”
崔奕廷不动声色,将手里的书翻了几页递给昆哥,“将书看到这里才能出去。”
明明说好今天就到这里,怎么突然就改了章程。
“师兄……”昆哥有些按捺不住想要去看婉宁从永安侯府拿回来的马鞭。
“想要去看马鞭?”崔奕廷头也不抬,“若是想要去跟永安侯骑马,明日我就不来了。”说着整理手里的书籍。
已经落下几天的课,杨敬先生那里一直都没有消息,家里请来了两个先生,讲的内容都枯燥乏味,他稍稍有些疑义,那些先生就用满嘴的圣人之道来堵他的嘴,辩不过他还要说他顽劣。
他想要学经史,却被说成小小年纪不知道打好根基,就看那些教人心思狡诈的书。
换成杨敬先生定然不会这样说。
他在杨敬先生门外等了整整一天,也不见先生回家,最后还是师兄愿意来教教他。
昆哥乖顺地坐下来,“师兄说,我好好学就是。”
“你想要学骑射?”崔奕廷忽然抬起头。
昆哥点了点头,“正好永安侯教忠义侯骑马。我在忠义侯府也就跟着学了起来。”
原来和永安侯是这样认识的。
别人听说他要学骑射,都会诧异地问他将来不是要考童生,师兄却好像没有惊讶。
“想不想看大周朝的舆图?”
舆图?昆哥听得这话点头。“我只在忠义侯府看过一些。”
忠义侯府有一张大大的舆图,赵琦拿出来让他看了一角。
“我可以教你画舆图。”崔奕廷说着用手指了指桌子上的书,“先将书看完,若是余下时间,我就教你认舆图。”
看完书,再认舆图,那就没有时间去找赵琦跟着永安侯学骑射了。
昆哥想了想舆图再想想马厩里的那匹温顺的小马,他还是更喜欢舆图,想要知道姐姐看的那些地方志说得都是哪里。在大周朝的哪个地方。
“师兄怎么会喜欢舆图?”
崔奕廷合上手里的书,从前他的愿望是读读书,然后走遍整个大周朝,无拘无束地过一辈子。
前世他就是这般,直到瓦剌频频得胜,他在宣府投了兵,遇到陈老将军的老部下……
一梦醒来,身边还是熟悉的一切,他的心境却已经变了。
不认人的毛病连族中的长辈都不识得,父亲开始以为他顽劣。后来知晓就一心想要弟弟出人头地。
谁也没想到,从来不提入仕的他会离开崔家,径直去了京城。打通了所有关系,递送了奏折在皇上面前。
所有人正在惊讶,开始知晓他崔奕廷的时候。
夜深人静,他想着眼前那一张张面容模糊的脸,不知什么时候能辨出那个烙在他心底的人。
他开始四处寻找却一无所获。
那时候他也想过,那个人到底有没有出现过,他的那些关于前世的记忆,或许只是一场梦,他根本不曾遇到过她。
否则他怎么会没来得及向她问清楚。她的出身,她的家事。
在那样的地方。在那样的时候,他们好像都忘记了用寻常的礼仪来让对方了解自己。只是忙于奔波和躲避。
他只想找到她,在没有战火纷飞的时候,将她牢牢地记在心里,于是他要站在一个醒目的地方,他要站得高,还要站得远,这样才能在茫茫人群中望见她,就算不能望见她也能遇见她。
崔奕廷脸上浮起了笑容。
无论谁跟他争,都是争不过的。
“想不想在骑射上胜过忠义侯?”崔奕廷目光清澈,绮丽的神情让人向往。
昆哥点了点头。
“跟我学,我教你。”
……
“裴太夫人真的这样说?”沈氏剪断手里的针线,将新缝好的暖套放进笸箩里。
童妈妈点点头。
沈氏想了想,“这么说永安侯府是看上了我们婉宁。”
不会有谁随随便便就问起未出阁小姐的年纪,还一心想要做及笄礼上的赞者。
好女千家求,难得的是婉宁还没有及笄就已经有人来打听。
裴家是勋贵,永安侯和婉宁早在泰兴就见过,这样算算裴家也是思量好的了,沈氏低声道:“小姐怎么想?”
童妈妈摇摇头,“小姐没有特别反感,裴家二小姐和小姐说了大半天的话,两个人在屋子里笑成一团。”
能有个说上话的小姑子,就更加好了。
沈氏道:“慢慢来,我们不催她。”
婉宁和沈四太太说着话进了屋,童妈妈慢慢退站到一旁。
“昆哥怎么还没来?”
看到屋子里只有沈氏,沈四太太有些惊讶,往常听说婉宁过来了,昆哥总是一溜烟地跑过来。
沈氏笑道:“崔二爷好不容易来教他读书,自然是放不下书本。”
崔奕廷在家里?
婉宁看向门外。
第一百八十六章 缠
大雪又缓缓飘下来。
书房里依旧没有动静。
沈四太太吩咐下人去做饭,婉宁想起来,“我让人在窖里冻了玉米,不知道现在还能不能吃。”
沈氏笑道:“你就喜欢弄这些,现在昆哥听说你回来,就吵吵嚷嚷地要吃你做的东西,快去吧,大厨房里的厨娘都等着呢。”
婉宁带着童妈妈出去,沈四太太坐下来跟沈氏说话,“姚家那边的事童妈妈都跟你说了?”
沈氏点了点头。
就算童妈妈不说,京里高宅大户里面的消息也像是一阵风似的能散到每个角落里。
沈四太太道:“你怎么想?”
“我能怎么想,”沈氏眼睛里带着几分轻蔑,“听到姚家那边的坏消息,心里痛快,可是又怕张家反过来对付婉宁。”
沈四太太道:“姚家当年嫌弃我们是商贾出身,如今娶了个官小姐如何?还不是让姚宜闻丢尽了脸面,要我说老天有眼,就该让姚宜闻尝尝个中滋味。”
沈氏和沈四太太相视一笑。
……
张氏默不作声地躺在床上,如妈妈端了汤过来,张氏摇了摇头。
如妈妈坐在床边抹眼泪,“太太,您就吃点吧,身子也能早点好起来。”
张氏却不说话。
如妈妈道:“老爷也是钻了牛角尖,才会对太太这样,”说着顿了顿,“太太还是看看自己和八爷,您没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