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看天下,怜君泪-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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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无凡一愣,慢慢也升起了一抹欣慰地笑容。心中暗语:无痕,就算你已经到了天上,也舍不得她难过是不是?
左沐清气息紊乱地奔回了客栈,途中又吐了好几次血。她没敢回自己的屋子,而是让墨涵寻了一间客房,洗了个热水澡,将身上的血腥味洗去,换了新的衣衫,漱了口,才回自己的房间。
床上的箫魅脸色还有些苍白,睡得很不安稳,眼睫毛一直不停的眨。她看了一小会儿,将手轻轻覆上了他的眼睛。手心里的眨动越来越慢,最后终于渐渐平息,他的呼吸也渐渐平稳下来。
她凝视着他的脸,一眨不眨。他似乎睡得越来越熟,脸上的神情完全放松了下来,她忽然好害怕他也这样一睡不起,猛地推了他一把。被推醒的箫魅眨巴着眼睛有些茫然地望着她。左沐清猛地将他拥进怀里,哽咽着在他耳边喃喃:“不要离开我,不要丢下我一个。”
她的语气带着明显的颤抖,她将自己抱的好紧好紧,紧得自己本就浑身疼痛的身体更加疼,他能感觉到她是在害怕,在不安。是楚若谦的离开给了她这般沉重的打击吧,箫魅心揪的疼,慢慢放松自己在她怀里,手轻轻拍着她的背,低声安慰道:“我不走,以后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半响,她没有言语,抱着自己的手却渐渐松开垂到了自己的身侧。他心下一紧,扳过她的身体一看,她眼睛闭得很紧,脸色苍白。他紧张地搭她的脉,内息不稳,脉象紊乱,怕是进过宫,见过楚若谦了。他赶紧差人去请大夫,可是人还没出门,却迎来了意外的两个人。
第88章 多情自古伤别离
“你就是箫魅?”南云转着圈打量了他一番,妖媚娇气,哪有自己徒弟那么清爽讨人喜欢。
“是,晚辈箫魅见过南云前辈、谷前辈。”箫魅丝毫不在意那看起来不善的眼神,大方地行了个礼。
“清儿呢?”谷风子凤雪倒是不介意清儿有几个男人,一进来就急着探望自己的徒儿。
“她在里屋,前辈来的正好,她的情况不太好。”箫魅说着,便在前面带路。
凤雪微微笑了笑,说道:“既然委屈跟了清儿,也就不用见外。我虽是清儿的师傅,却也是清儿的舅公,你唤我舅公好了。”
箫魅有些受宠若惊地福了福身子,“箫魅见过舅公、舅婆。”
凤雪扶他起身,慈祥地说道:“不要这么客气了,先让我去看看我徒儿吧。”
“嗯。”
虽然这个徒儿经常把自己气个半死,但如今她真的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的样子,还真是心疼得不得了。这个孩子,很少因为动武受伤,每次重伤都是因为心神受创,分明就是个多情种子。凤雪叹口气搭上了她的脉,半响摇摇头。
箫魅见他摇头吓了一跳,焦急开口:“舅公,她怎么样?”
“倒是没什么大碍,但是若是她一直耗费心神的话,就很难说了。”凤雪叹口气道。
箫魅沉思了片刻,说道:“舅公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凤雪欣慰地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为他配制的药放到他手里,“那就好,清儿就交给你了。”
箫魅犹豫着望了南云一眼,还是开口问道:“舅公,楚公子是真的去世了吗?”
凤雪沉默着望着南云,南云难过地撇过脸,这辈子就收了这么一个徒弟,从小像自己孩子般把他照顾长大,看着他幸福的嫁人,也已经满怀欣慰了。可是,他才十八岁啊,人生大好年华才刚刚开始,怎么能……
看两人的神情也知道答案是什么,箫魅忍不住开口:“可是舅公、舅婆不觉得这件事情很诡异,很难令人相信吗?”
南云转过头,眼睛红红的,“我们也觉得很蹊跷,总感觉哪里有问题,可又找不出来。”
“晚辈有一个建议,我银月宫内有一个千寒洞,能让人千年如常。不知能不能把楚公子接过去?”
南云欣喜地望着他,“此话当真?”
“嗯,银月宫历代宫主仙游后便安顿在此,前辈可以一同前去,确保将楚公子安顿好。”
“如此甚好。那我们现在去收拾收拾,明日就启程吧。”
“不要!”一声撕心裂肺地呼喊将正在商议的众人吓了一跳,箫魅虹影闪过已经闪入了房内。
箫魅紧紧抓住她伸在半空不知在抓什么的手握在手心里,她睫毛不停眨呀眨却睁不开,箫魅将人抱起,拥在怀里,轻声安慰:“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奇迹般的,他怀里不停挣扎的人渐渐平息了下来,呼吸沉了下来。南云和凤雪对视一眼,心中说不出的苦涩。看了一眼屋内相拥的两个人,两个人轻轻退了出来。
左沐清醒来的时候,脑袋里混沌不清楚。自己似乎做了很长很长的一个梦,梦里看不到尽头的黑,若谦笑靥如花地站在唯一的光亮处向自己招手,可是他像是被某种神秘的力量束缚中,怎么也不能向自己靠近,自己也是怎么跑都跑不到他身边,眼看着他渐渐消失在黑暗里,依稀还听到他说:清儿,我在另一个地方等你,你一定要赶快来找我啊。不要!
她迷茫地眸子渐渐清晰,箫魅担忧地脸出现在视线里,他笑得温柔,声音也温柔:“不过是个梦,你还有我啊!”
左沐清愣愣地看了他片刻,抱紧了他的腰,慢慢闭上了眼睛埋在他的小腹处。箫魅感觉腰腹间慢慢被浸湿,他松了口气,只要她能哭出来,发泄出来,就是很好的开始。他也不言语,抱紧她,手带着安抚的力量轻拍她的背。
良久之后,左沐清哭够了,慢慢从他怀里抬起头,开口道:“以前我一直认为我什么都不怕,怎样的打击和痛苦都能承受,我一直笑着看着那些对我不好的人,笑着看着倒在我剑下的一具具尸体。”她慢慢抬起手轻抚箫魅的脸庞,继续说:“可是,遇到你们以后我才知道,我也会哭,也会害怕,看到你们受伤、难过,我宁愿你们受的这些苦统统发生在我身上。”她又想到了若谦,想到了那个还来不及看一看这世间美景的孩子,神情一黯。
“我认识若谦的时候只有七岁,我们可以说一路相知相伴着长大。我承认,我对若谦的感情无可替代,所以一时难以接受他去世的消息,那一刻就像把我的灵魂抽离了身体。”
箫魅不说话,脸在她手心里蹭了蹭,微笑着看着她。
“所以,对不起。”左沐清坐直了身体,捧起他的脸一字一句地说道。
箫魅猛地一怔,复又笑了开来,带着了然地宠溺,柔声道:“这些我都知道。”尽管心里已经醋意横生。
“魅,若是没有你,我肯定会随他一起走。可是,我现在放不下你,所以我只能死后再祈求他的原谅了。”左沐清黯然地垂下头。
箫魅心中一暖,抬起她的下巴,在她唇上亲了亲,柔声道:“或许楚公子在天有灵才会让我们在一起,来阻止你轻生,我想他肯定希望你幸福地过完剩下的人生。”
左沐清深深凝视他,良久无言。许久之后,她将他拥进自己怀里,声音沙哑地厉害:“我们明日就启程去北疆。”
“好,等明日安顿好楚公子我们就上路。”箫魅用简短的话将方才和谷风子两人说过的话重复了一遍。他听到头顶传来她闷闷的声音:“魅,谢谢你。”
望着水晶棺里睡得很安稳的那个人,一如她揭开盖头时他倾城的容颜,左沐清在棺上吻了吻,轻声道别:“若谦,等我回来。”
“走吧。”箫魅牵过她的手,望着棺内的人,心里默念:楚若谦,放心将她交给我吧,我会替你陪伴她。
“嗯。”左沐清依依不舍地从洞内走出来,就看到等在洞口的师傅和师母。她满怀愧疚地走到南云面前,她还未开口,南云便按上了她的肩膀,“什么都不要说了,保重身子,说不定会有奇迹出现的。”
谷风子也上前帮她整了整衣服,柔声道:“清儿,莫要因为逝者忽略了眼前人。保重身体,魅儿的身体还需要你帮他解毒。”
左沐清的视线从师傅的肩膀看过去,记忆中妖媚而张扬的人此刻乖乖地站在那里对自己微笑,红衣曳地,却容颜憔悴,她心中一痛,重重地点头。
“那我和你师母就不耽误你们上路了,我将配方留给你,到时要是赶不及回来,普通的大夫也能够配出来。”谷风子将配制解药的药方递给左沐清。
左沐清和箫魅这次没有带很多人,只带了墨涵和凌负责日常事情的安排。
左沐清皱着眉低头看着怀里披风下的箫魅,随着上路时间越长,他身子越来越虚弱,脸色越来越苍白。一路上都没敢太赶,几乎到一个镇子就宿一晚。本想着雇马车,箫魅嫌太慢不肯,还是好说歹说才答应和左沐清共乘一骑,在她怀里休息。
“主子,前面有一个镇子。”去探路的墨涵回来禀报。
“嗯,休息一晚吧。墨涵,明日买一辆马车上路,弄得舒服些。”
凌回头,用清泠的声音说道:“已经吩咐分部的人备好了。”他皱着眉看她,她的脸比她怀里的男人的脸还苍白。
“嗯。”左沐清收手披风,抱紧他,拉着缰绳让马走得更平稳些。
夜晚,箫魅沉沉地睡去,左沐清心疼地看着他已经瘦了一大圈的身体,心中钝钝的疼。苍白的脸色,睡着后还疼得抽泣声,深深牵动着她的每一根神经。左沐清一路为他提心吊胆,倒是冲淡了许多楚若谦去世的打击。
照这个速度来看,已经赶了一半路程了,明日就能走出星楚。若是明日改换马车的话,最多一个月也该到了。左沐清摊开手里的地图,出了星楚国境,穿过白云山脉和白离草原就是北疆。
她还记得初雪曾经说过,北疆是一片常年冰雪不化之地,可是却遍布从不冰冻的沼泽。十年一开花的血芙蓉就长在那里。由于它的药用价值极高,曾有好多人为了求得它丧了性命。可想而知,这个地方肯定凶险遍布。
她的视线突然被一道不起眼的横线吸引,当下赶紧将墨涵叫来,“你去叫人查一查这个地方的地形。”如果她预计的不错,这条路直接从白云山脉和白离草原中间穿过,能生生省一大半的距离。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块地图上此地被打了一个叉。
“不用去了,这个地方不能走。”凌清泠的声音从身后传过来。
左沐清诧异地回头,只见凌眸子里闪过一丝痛苦,声音愈加的冷:“离那里不远处有一个神秘的民族‘臻乐族’,以乐和幻术闻名。那个地方不仅仅是一条通往北疆的路,还是‘臻乐族’的入口,所以布满了幻术,人一旦进去便分不清什么是真实的,什么是虚幻的。当日我母亲误闯进了此地,要不是遇到的是个心地很好的臻乐人,就不仅仅是被困三天那么简单了。”
左沐清知道他想到了他的家人,安慰地拍拍他的肩膀。幻术吗?左沐清唇边浮出一抹微笑,幻术迷得是人心,她倒要去闯一闯。
“我们闯一闯吧。”箫魅不知何时醒来的,站在她身后说道。
左沐清看着他单衣、赤足地走了出来,眉头瞬间拧起,瞬间闪到他身边,将人抱起向屋里走去。
“主子,那我们再去查一查。”墨涵见状,赶紧拉着凌从出了屋。
箫魅脸埋在她怀里,眯着眼睛笑得很开心。
第89章 幻由心生浮生梦
左沐清将人安置在床上,用被子裹好。犹豫了片刻,还是拿过了桌上的包袱。箫魅愣愣地看着她拿出来的物什,是一双红锦缎面绣着粉嫩桃花精致的绣花鞋。
只见左沐清蹲跪在床下,从被里将他的脚轻轻拿出来,一边将它轻轻放进鞋里,一边仰着头说道:“我知道你习惯赤足,我也不想改变原来的你,但是你现在身子弱,不比曾经练过武的身子。如今天寒地冻,容易着凉。”
箫魅恍然间想到了战场上那次,自己故意装作无意识地露出赤足,挑拨她。却听她意外地说天凉了,自己还调侃她忘了自己是练武之人,然后看着她落荒而逃。如今,蹲在身前的人从里到外散发着一种柔和,却又不容拒绝地为自己穿上了鞋子,正如当日自己脑海里期待的那一幕,他眸光带泪地望着她。
“正好呢!”左沐清笑得很开心,抬头触到他眼中的湿意,心中一紧,搭着他的脉,焦急地问道:“毒又发作了吗?很疼?”
箫魅猛地扑进她的怀里,在她脖间低泣:“不疼,一定也不疼。有你这么疼着我,怎么会疼?”
左沐清闻言宠溺地亲了亲他的额头,他却猛地抬头吻住了她的唇,带着烈火燎原般的热情。他想找个地方宣泄自己满心的欢喜和感动,而只有抱紧她,吻着她,感受她的手爱怜地抚摸,承受着和她一次次融为一体的满足。
云停雨歇后,箫魅窝在她怀里,盯着小杌子上的两只绣花鞋,笑得很开心。左沐清擦去他额上的汗水,他抬起头望着她,眼睛里像盛满了一汪碧湖闪着潋滟的光芒,“我会乖乖穿着的。”
左沐清闻言满意地亲了亲他的额头,柔声应道:“嗯。”
第二日天方亮,左沐清便抱着箫魅上了马车,手里拿着落白传来的资料和墨涵昨日调查的内容衡量着。
横嵌入白云山和白离草原的那条隐秘山路被当地人称为“迷途”,倒是有几分贴切,左沐清心道。
“你想到应付幻觉的法子了吗?”窝在他怀里的箫魅精神还算好,看着她对着地图研究了好久,不由开口问道。
“幻由心生,但是眼睛是媒介,只要闭上眼睛不看,便断了它的来源。”左沐清再次将地图拿出来仔细研究它周围的地势,一个个应对之策在脑海里飞快地成型又飞快地被推翻,最后只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
箫魅桃花眼里泛出一种无力感,翻着白眼道:“闭上眼睛,连出路也找不到。”
左沐清叹口气,扶了扶额,“是啊,或许我们该对自己的意志自信一点。”昨日听凌说完,好奇心和挑战欲,那些骨子里种种不安分因素被成功地勾了出来,再加上箫魅的赞同,一时冲动就奔着这个地方来了。当然,也不乏对自己自制力和毅力的一种考验和急切想赶往目的地的心情。
“大不了到时候什么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