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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部分

谁主沉浮-第55部分

小说: 谁主沉浮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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弓箭手们根本没反应过来,只看一缕青烟似的人影闪动,同伴纷纷倒地,没有任何人有抗拒能力。

“娘啊!”

随着一名弓箭手抱头弃弓箭狂奔,所有人都争先恐后效仿。

去!

傅三江将腰刀远远弃入一名向弯道逃跑的箭手后心。

近五十名弓箭手能逃离血腥屠杀的不到十人。

阵阵兵器碰撞声和厮杀声传来,同兴的人和郑李三人会合,对伏击者展开了反击。

紧绷的神情一下松弛下来,傅三江一时感到无比倦怠,仿佛在刚才超强度搏杀中耗尽自己所有体力和精力。

缓缓向徐富所在处移动身体,傅三江想看看他的生死。

疲倦的感觉一阵阵冲击傅三江,让他头昏沉。

终于走到死角处,傅三江低头摸了一下徐富气息,感觉他气息很弱,性命堪忧。

从怀里胡乱掏出一枚丹药塞入他口里,傅三江支撑不住,坐了下来。

一股淡淡香味入鼻,傅三江嗅了一点,不好,是迷香…

一种极柔软温馨的热流在脸上流动,那种感觉美妙得让人消魂。

傅三江睁开了一丝眼,油灯的光茫射了过来。

眯了一下,傅三江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半裸着身体,各处箭伤都被包裹。

徐蔚在他身边忙碌。

“你没事。”傅三江声音有点低沉。

“你醒了。”徐蔚露出欣慰的笑容。

“嗯!”

傅三江想坐起来。

徐蔚下意识伸出一只手来扶,却快挨到他裸着的后背,触电般收回了手。

已做好在徐蔚搀扶下支起身子的傅三江,没料到她会临时收手,单手支撑力度不足,半支的身子一下倒回床上,触动了身体各处伤口,痛得他嘴牙咧嘴。

“你没事吧?”徐蔚慌神。

“没什么,脱力吧!”傅三江不满意,扶就扶,不扶就不扶,干嘛来个故做姿态。

久和倭寇厮杀的柳林范八荒傅礼教有些方面放得很宽,事实也没办法,经常男女齐上阵,死伤机会对谁都一样,什么男女授受不亲,战场上根本不兴那一套。

靠自己的力气,傅三江坐起来了。

红着脸,徐蔚有点拘束得站在一边。

半天功夫,两人之间似乎无形中有一道高墙砌起。

“她们都没事吧!”傅三江问。

“二姐七妹都没事。”徐蔚说:“郑公子两李大侠来得及时。不过,死伤很多,货物大半损失了。”

两人沉默下来,局面很尴尬,都有话说却都无法开口说。

“傅公子,是你出手对吗?”徐蔚说:“那些弓箭手。”

“是啊!”傅三江点下头:“对他们不要说是我。”

“可是…”徐蔚说。

“随他们怎么想好了。”傅三江说。

“傅公子,要我全听了你的就好了!”徐蔚眼睛里有泪花闪动说:“就不会死这么多人…”

“不要责怪自己,不是你的责任!”傅三江说:“对方精心策划做了充足准备,就算全力戒备,也没法不受损失对付。”

徐蔚摇摇头,神情仍是在自责。

傅三江下床,将衣服穿好说:“要说责任,我不一样,在前后观察不是什么都没发现吗?”

“傅公子,小心你的身体!”徐蔚急说。

“没什么。”傅三江一笑说:“身上伤不碍事,就是有点用力过猛。”

徐蔚咋舌。

根据断后的伤员们描述。从背面赶来夹击的近五十名弓箭手只有机会齐射出一排箭,一个幽灵般的人物就轻烟般出现在散兵队形的弓箭手中,用肉眼难以捕捉的迅疾行动,顷刻间杀掉了四十名弓箭手,并导致余下弓箭手精神崩溃。

令郑广明李逍李遥徐萍关海扬等人不可思议的是,无论是断后的同兴伤员和逃过杀劫被生擒的弓箭手,竟无一个看清了神秘人的的高矮胖瘦。

徐萍下达封口令,令看到神秘人的同兴伤员一律禁口,被擒了弓箭手一律处理掉。

神秘人在最关键时刻的出手相助,证明他对同兴是友非敌,武功绝世而又不肯显踪,说明他有所顾忌考虑,同兴会将他深深记入心中而不向外泄露他一丝一毫痕迹。

徐萍内心已肯定神秘人是仓云,道理简单之极,他既然肯为自己晚辈傅三江手书书信向同兴求婚,多半亦会尾随而来看结果。限于身份地位,仓云道长出手必不会显示踪迹。说实话,光天化日之下,一瞬间杀死四十人却不露身形,除了仓云外还有天下有几个人能办到。

出于私心,徐萍并没有将自己看法告诉丈夫关海扬而只是暗示了徐蔚一下,真和仓云结上亲,有他暗中支持,收益远超此次损失百倍。

凭直觉,徐蔚就认定是傅三江干的,被伏击时,她始终坚信傅三江不会轻易被杀死,一定会想办法救她们,这种信念深深刻在她内心,不可动摇。

仓云为傅三江向同兴徐家求婚,欲娶徐翡,这让徐蔚高兴欣喜之外,有那么一点失落嫉妒伤感等等奇怪的感觉。

原本与傅三江间的亲近友好和谐的关系,一下子有了间阂和距离,徐蔚心里不是滋味极了,他将是自己妹夫了。

一口气杀掉四十人,没什么事,只有点脱力,对傅三江实力有所了解的徐蔚不由内心再度震惊。

“我们在哪?”傅三江随口问。

“李镇。”徐蔚说:“郑公子两位李大侠堵住了来路口,你杀了四十名弓箭手后没多久,二姐夫带人赶来了,伏击的人一个都没逃掉,重要点的都被杀了,抓住了全是爪牙。”

“是什么人这么好的箭术?还有无敌火箭?”傅三江饶有兴趣。

“主使人是什么人,我不太清楚,不过跑不出那三家人范围。”徐蔚叹气说:“动手的主力是驻保定的卫所的射云弓箭营,他们以演习之名,在这一带埋伏了三天。”

倒!正规军队弓箭营,难怪这么厉害!傅三江心叹。

“保定卫所的军爷一向来和同兴关系很好,每年孝敬他们不少。”徐蔚恨恨说:“谁也没料到,有人偷偷买通了射云弓箭营的人,玩了这一手。”

“除了几个射云弓箭营的头头和潜伏在营内的高手外,大多数人都以为是演习,攻击开始后,才明白是真的。”徐蔚说:“可都没法停止,只有干到底。”

明白了一切,傅三江没什么话好话,检讨反思是同兴人的事,和他没什么关系。

徐蔚静下来了。

活动了一下身体,各部分十分正常,傅三江满意。

“仓云道长的信拆开了。”徐蔚忽说。

“哦,那我能得到回信了。”傅三江高兴说。

“没有什么回信。”徐蔚脱口而出。

傅三江诧异看着她,怎么,会没有回复。

“你很快会明白的。”徐蔚压住冲动说:“你休息吧,我出去了。”

什么意思,傅三江不解。

走到门口,徐蔚没头没脑扔下一句说:“傅公子,七妹年少气盛不过心地很好,请你以后多关照。”

话完,徐蔚立刻离开了。

傅三江越发糊涂了。

心思重重,傅三江休息不了,稍坐了下,走出房间,到院子里来。

今夜月光并不明亮,院子墙头上挂着许多火把,将一切照得明亮。

同兴人奔来跑去,一副极为忙碌的样子。

鼻子里闻到浓浓草药味和血腥味,傅三江看到相邻几个房房里挤满了同兴的伤员。

墙角里有数十个上面蒙着白布的担架,那些白布大多染满所遮人的鲜血,周围有许多妇孺在低低哭泣。

时不时有人从伤员房间里抬出新的担架,引来妇孺们的骚动。

死亡,有时竟是如此的可怕,它毁灭得是一个人的生命,而且还是一个家庭的幸福和希望。

安慰徐蔚是一回事,傅三江内心有深深歉意,仓云道长有意让他好好保护同兴一行人,然而他做的结果是这样。

想起自己身上还有丽水江上得来的不少灵丹妙药,傅三江决定了,尽力挽救每一个同兴人的生命,以减轻内心的歉意。

进入病房,第一眼印入傅三江眼帘的人物是徐翡,她在为一名重伤者换药。

从未想娇横蛮野的徐翡会做这样的事,傅三江一时怔了。

“你来干什么?”一脸疲色的徐翡不客气问。

“来看看,有什么帮得上手的。”傅三江声音很低。

“不用你假惺惺,走开!”徐翡态度恶劣。

内心没和她计较,傅三江喃喃说:“你不要这样,事发突然,都没想到。”

傅三江的意思是,他已尽力防范观察了,因能力不足而有所歉意。

徐翡听到耳朵里,理解为另外一层意思,是在为他怯弱行为辩护。

“你滚!滚开!同兴不需要你的怜悯,不需要你这样的懦夫的假道义!”徐翡新仇旧恨一齐涌上心头,怒火不可压抑火山般爆发说:“你贪生怕死好吃嗜睡,毫无本事,只会倚仗仓云道长狐假虎威,你根本就不配做一个男人!瞧瞧你的样子,蛤蟆眼睛,南瓜脑袋,大蒜鼻子,招风耳朵,冬瓜身体!别以为有仓云道长做媒,我就会嫁给你!姓傅的,你好好给我听着!

我嫁猪嫁狗都不嫁给你,你死了这条心吧!“

徐翡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深深刺入了傅三江的心,他张开口想解释什么,却说不出一个字。

周围无数鄙视可怜憎厌目光聚起一股无比强大的压力,一霎间压得傅三江喘不过气来。

“不!”傅三江低吼一声,离开了病房,消失在天边无际的黑暗之中。

“傅公子!”

徐萍惊叫,她迟到一步,只能看见傅三江离开。

徐富河丁九阳关中庆三人一字排开坐在太师椅上。

徐萍徐翡三人跪在下方。

徐萍缓慢而又条理清楚的陈述整个洛阳来回发生的一切事情,每一个细节都如实。

徐定河丁九阳关中庆三人涵养功夫都到家,整个过程脸色基本没什么变化,就丁九阳听到徐蔚击败了蔡岭脸上有一丝惊异,关中庆听到徐翡气走了仓云亲戚傅三江时神情一时苦涩。

“萍儿此行,因疏忽大意管教不力,致使此行遭袭损失惨重,且傅公子误会气走。”徐萍伏在地下说:“望父亲伯伯们严加惩罚,萍儿绝无怨言。”

“萍儿,你此次去洛阳功不可没。与群雄会加强联系是一功;在天下武林人氏面前,展现同兴人风采又是一功;巧妙应付蔡氏兄弟更是大功;甚至受伏击之事,过错不过在你,连我们都未察觉射云弓箭营被收买,你在遭到伏击情况下能保住半数以上人员,无过有功。更何况尽歼伏击者和联系上郑广明公子李逍李遥两位大侠。”丁九阳客观冷静评价说:“你最大的错,就错在对傅三江公子态度上,你内心把他当成仓云平庸子侄辈,因而放纵了翡儿,导致了翡儿气走傅公子。”

“是,九阳伯教训的是。”徐萍心悦诚服。

徐翡不屈得扬起了头说:“父亲两位伯父。傅三江之事,与二姐五姐无关,全是我的错,一切责罚由我一人承担。而且,我发誓,不管什么情况下,我绝不会嫁给傅三江这种怕死鬼窝襄。要我嫁,我宁可死!”

“那你去死好了!”暴怒得徐富河面色铁青拍案而起,看他神情,一怒之下杀了徐翡并非无此可能。

“来人带翡儿下去!”示意丁九阳拦住徐富河,关中庆厉声说。

两名健妇应声出来,拖着徐翡出去了。

被丁九阳拦住,徐富河无法痛扁女儿,唯有怒吼:“关她进思过阁,不准给她饮食,让她好好反省。”

“富河,冷静一点!”关中庆说:“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我们最紧要的是弄清几个问题。”

“如此之女,让同兴蒙羞。”徐富河重重叹了一口气坐下说:“都怪我平时过于宠爱,管教不严。”

“中庆。”丁九阳说:“我知此事让你为难,不过仓云道长那,你还得尽力斡旋。”

“都是同兴的人,都在一条船上,生气归生气,都得撑起这份家业,同划这条船。”关中庆沉思说:“表面上看,同兴失去了一个与仓云联系姻的机会。不过,我不这么看,以我对仓云的了解,若傅三江真是他的子侄辈,他绝不会为此向同兴求婚,其中必有其它缘故。”

“哦!”徐富河一惊。

“有理!”丁九阳点头说:“仓云道长独来独往,从来没听说过他有亲人。”

“蔚儿。”关中庆发问:“此次你为同兴立下大功,应重重奖赏你。不过,伯父想先问清一个问题,你似乎对傅三江傅公子身份有所了解?”

“是的,父亲两位伯父,蔚儿知道傅公子身份,只是未经充许,不敢相告。”徐蔚恭敬说:“傅公子绝非贪生怕死懦弱无能之辈,他出身名门大智若愚武功高强机智过人忠义双全,深受仓云抱石飞升真人受护。”

“什么!”徐富河丁九阳关中庆三人异口同声叫。

“请怒蔚儿隐瞒之罪,然未获准许前,蔚儿实不敢言。”徐蔚说。

岂有此理,有什么事情父亲也不能说,一向以冷静著称的徐富河火气又上来了。

丁九阳立刻用眼神制止他,徐蔚做法并非没有道理,别忘了三个人中还有半个同兴人抱石。

“启禀父亲两位伯父!”徐萍说:“仓云道长信内,还有二件信物。”

一个是一个精制的玉板指,在内侧刻有“淡志”两字。

另一个是一个乳白色石头。上面有青色丝条,很象一个“石”字。

抱石!

齐梦石!

徐富河丁九阳关中庆三人同时发出不堪忍受的呻吟声。

仓云抱石奇梦石三大道家顶级高手共同做媒,这原本是一件轰动武林足以让人传颂百年的盛事,可徐翡就那么几句许就搞砸了。他们现在面对的是如何给三位交待的严酷问题。

想想仓云道长向来从不求人,更信奉受人滴水恩涌泉相报信条。更有侠义天下马为曾资助年少时他,仓云一成名立有“欲伤马为,先杀仓云!”的江湖誓言,关中庆只觉身上一阵阵做冷,仓云生平难得一回做媒,却让同兴扫尽他这天下第一高手颜面,他会有什么感慨呢?

丁九阳全身奇寒彻骨,他非常了解奇梦石,更时时不忘他一句有意有心的戏言。九阳,老道平生不图什么,只图个面子,日后若求到你门上,千万给个面子,不然我可保不定会杀人放火的。

徐富河脸色发紫,他什么也没说,一脚将徐萍踢翻,破口骂:“你这个蠢货,为什么不早说!”

“禀报三位老爷!”一位模样机灵的家人快步赶进来。

“什么事!”

徐富河怒吼声差点震碎屋顶瓦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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