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心烙-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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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纷纷扬扬落下。
由木竹织砌而成的小木屋淡雅宁静。
白衣男子狼狈地昏睡在门前不安稳。
雨水打在他的脸上,他似乎丝毫不察。
木屋四周种植着大量拥有浓密青翠枝叶的树木。
小桥流水,闲适舒爽。
这些树木,一年四季都是常青。
一屋之隔,在门内,有一个长相不俗,却稍显冷淡的紫衣男子。
赫凡沐浴完后,随手拿了本医经,斜躺在竹椅上翻看着。
他看了没一会儿,何沁舞就拂开了帘子走进他的小天地。
何沁舞看到他的紫衣敞开露出健壮的胸膛正闲适地躺在椅上看书,她的眉轻皱,“天转凉了,没瞧见雨越下越大么?你这样子着凉就糟糕了。”
何沁舞走到赫凡身旁,取了披挂在一旁的外衣。
她想为他披上,却被他一把拥入怀中。
不常笑的俊脸露出笑容,他轻轻挑起她的下巴,“会关心我,代表已经不生气了哦?那我要吻你。”
她的脸一红,拒绝才奔到咽喉,赫凡已经将头俯下,用与清冷的空气截然不同的火热薄唇轻轻啄吻她的唇瓣。
何沁舞的肚子,已经很沉、很重,每日都在疯狂的呕吐。
她吐得天昏地暗,他听得头皮发麻,恨自己徒有一身好医术,却改变不了这种情况。
她吐得似乎连胆汁都要凑热闹,那种气味他实在忍不下去,他心疼她的辛苦,自责于自己让她受这样的苦。
她却还敢说,想再生四个。
他当然铁青了脸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这一个都已经是他的失策,还想有下一次,想都别想。
她听后,气极,开始不理他。
无论他怎么说,怎么做,她都故意视而不见。
如今,她能够主动与他说话,说明她的气已经消了。
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
如果不是这样,此刻她就不会懒懒地躺在他的怀里,任他一下又一下的抚摸着她圆滚滚的肚皮。
“沁舞。”
“嗯?”
“为什么突然就不生我的气了?”他问。
她沉默了。
他厚颜无耻,“是不是衡量左右后,发现我比孩子重要得多,害怕失去我?”
她从鼻孔哼出一口气。
他笑起来,“没想到真的是这样啊……”
她吻上他,在他的嘴唇上咬了一下,“不许你笑我!”
“好,好,好,我不笑。”他却是笑得更大声。
“你还笑?”她扯他的脸,“我为你抛弃了四个未出世的可爱孩子,你有什么表示没有?”
抛弃?
有这么严重?
冷汗倏地从他的后背陡然冒出,一路往下。
“嗯。”他轻吻着她的脸颊,“你想我怎么补偿?”
她的眼闪亮闪亮的,“是不是任何要求都可以?”
“还好吧,离谱的就不行,会被驳回。”他的心,柔成一片。
这是赫凡,哪里还有一点何沁舞初见他时那冷淡傲慢无情的样子,那时候的她真的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男人会有属于自己的一天。
每每想到此,她都会感谢上苍。
感谢上苍把他送给她。
所以,他说得对,比起失去孩子,她更害怕失去他。
只要有他在她的身旁,无论怎么样都没有关系。
真的,没有关系。
她笑着提出要求,“以后,大小决定都听我的。”
“驳回。”他想都不想。
“每天都帮我喂鸡、除草、捉虫,还有洗衣服。”
“驳回。”这个女人明知道他最讨厌喂鸡、除草、捉虫,还有洗衣服。
“不准把‘柚’赶出去。”‘柚’是喜 欢'炫。书。网'缠着她的小猴子。
“驳回。”她存心刁难他。
“让我再生四个孩子!”
“驳回。”她耍他。
“你什么都驳回了,一点诚意都没有,还谈什么补偿?”她嗔道,“我要生气,我还在生气,我很生气。”
她的脸蛋,红艳艳的,红得那么漂亮,张了张唇,“可是,我还是那么,那么,那么地爱你……”
“傻女人。”他在心里暗自叹息,没有办法了,他就这样栽在这个连自己的名字都写不工整的女人手里了,一句爱语便任她搓扁搓圆,都不会反抗了,谁教他就是喜 欢'炫。书。网'看她陶醉在幸福中的样子,“除了最后一个要求,我都答应,开心了吗?”生孩子太过辛苦了,一次就够,多几次,他就会多心疼几次,绝对不妥协。
“嗯?”她不解地抬头,望着他,“真的吗?没骗我?”
“谎言,我最不屑。”他说,“我也最不能原谅欺骗这种行为。”
她,小心翼翼,“你还不能原谅殷桃?”
温柔褪去,他的手离开了她的肚子。
他说,“欺骗就是欺骗,再冠冕堂皇,再华美都好,都不可原谅。”
她顿了好一会,“是这样吗?”她眼里的光亮一点一点地暗淡下去,“不是因为你还不能忘情?”
他瞪她,不敢相信。
站起来,他的动作不大,怕伤到她。
他冷漠,“你怀疑我对你说谎?还是你打从心底根本就没有相信我对你说过的话?”
温暖一离开,她就觉得冷了。
“我……”她说,“我没有不相信你。”他误会了。
他不发一语,进了睡房。
倏然的安静突袭而来,除了雨声,她还听到屋外有‘柚’的声音。
有些吃力的站起来,她挺着肚子,缓缓走到门边,把门打开。
一只猴子在门外手舞足蹈。
何沁舞的落寞一扫而空,笑道,“柚,你别吵,小心凡又把你撵到八卦林里去禁闭。”
那只名为柚的小猴子一直用猴爪指着同一个方向。
何沁舞顺着视线望过去。
“啊——”
尖叫声划破夜空。
一瞬之间,她便嗅闻到熟悉的药香。
她被卷进一个宽阔的胸膛。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赫凡听到她的叫声后,心胆俱裂,“该死的!是不是孩子又欺负你了?!很痛吗?!”
他的焦急,她全看在眼里,心里是难以言喻的欢喜,“有事的不是我。”她指了指不远处蜷缩成团的耿诺,“是他。”
赫凡看清何沁舞所指的人之后,微微一愣,“耿诺?……”
何沁舞想过去帮忙,被赫凡威胁制止。
冲入雨中,赫凡扶抱起耿诺,把他带进屋。
湿气进了屋,耿诺和赫凡经过的地方都蔓延开一条水痕。
把耿诺放在椅子上,赫凡对何沁舞说,“我去生点火,再烧点热水,你哪也别走,哪也别去,什么都不能做,乖乖地呆着。”
何沁舞怔了怔,没答。
“回答我!”
“嗯。”
得到肯定的答复,赫凡才走出去。
何沁舞难以置信地看着狼狈至极的耿诺。
她的印象中,耿诺一直是笑容满面的翩翩公子。
没想到,他也有这么一天。
有头发散乱,衣着凌乱,面色苍白,嘴唇泛紫的这么一天。
耿诺这个样子,何沁舞倒是有点幸灾乐祸。
耿诺也是后来,知道她与赫凡在一起了之后,才告诉她,他当时是真的很生气,却也不至于因为一个孩子的无心之语便要将对方置之死地。
耿诺说,铭生之所以会中毒,是因为铭生去碰了那些他撒了毒粉的花草。
无论如何,错还是在耿诺。
不是他,铭生怎会受兽灵散之苦?
可是,没有他,她又不可能与赫凡有交集。
所以,对于耿诺,她虽没有好脸色,但也没有特别讨厌与憎恨。
曾经,她为温思璇感到不值。
她在温府帮佣,做丫环,把温思璇的爱恋,执着,耿诺的拒绝,冷眼统统收纳眼底。
温思璇不累,她也觉得累了。
终于,忍不住,她问温思璇,“小姐,你人美,心善,喜 欢'炫。书。网'小姐的男人何其多,为何偏要去爱一个不爱你的男人呢?这样真的会得到幸福吗?”
她知道自己越矩了。
温思璇没有责备她,她也是了解温思璇必不会责备她,她才敢问的。
温思璇当时反问她,“你觉得很不值得,对不对?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把自己弄得伤痕累累,你是不是觉得这样做是一种很傻的行为?”
她没有回答,因为答案是很明显的。
冬天快到了。
温思璇怕冷,她为温思璇披上外套。
她以为这个话题结束了,温思璇不会再同她继续这个话题。
实则不然,温思璇说,“每个人都知道人活在世上,困难总是不可避免的,甚至接踵而至,道理人都懂,只要去面对它,跨越它就好了啊,很简单啊,然而,一旦碰到问题,人还是会焦虑,还是会埋怨,还是会恐惧,还是会不知所措。为什么呢?或许你觉得我这样比喻不太恰当,可,除了这样比喻,我不知道要怎么说给你听,才能让你明白,你还没有碰到爱情,所以,你能如此理性,等你碰到了,应该就比较能懂我说的话。我也很困惑,为什么?我明明决定不要爱那样的男人,我的心却是一次次疯狂地叫嚣着靠近他,只要靠近他就好,如果心是我的,为什么我不能控制我的心?那是不是说,我是我,心是心?既然我是我,心是心,那我又是谁,心又是谁?一直深入下去,人一定会疯掉的,沁舞,你懂吗?”
她不懂,她识字不多,知识不够,那时,她还不能理解温思璇的话。
直到爱上赫凡,直到为了赫凡痛苦得心都碎了,也不能轻易摆脱那份爱恋,她才隐约懂了一些。
不由自主,不能自控,没有逻辑,没有道理,不知道下文,去分析它,去剖解它,也得不到一个让所有人都满意的正解,这就是爱情的样子吧。
何沁舞看着耿诺,思索着,是什么使得这个白衣总是洁净到不染一丝尘埃的男子如此狼狈。
“看够了吧?”赫凡端着一个火盆进来了,“他有那么好看吗?”
何沁舞这才回过神来,“他长得是蛮好看的。”如果不是这么憔悴跟狼狈的话。
赫凡重重地放下火盆,“女人都是见异思迁!”
何沁舞反应过来,赫凡已经出去了。
赫凡再进来的时候,提着热水。
“我去把浴桶——”何沁舞边说边走。
赫凡赶紧抱住了她,“真不乖,大着个肚子也不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他说,“全部交给我,如果觉得无聊,你就继续看耿诺吧。”
他的温柔让她感觉到从未有过的满足,“嗯。”
“你竟然说‘嗯’?”他皱眉,“你真那么无聊?”无聊到盯着别的男人目不转睛!
她蓦然推开他,嚷嚷道,“现在不是打情骂俏的时候啦,耿诺再这样下去真的会不得了,你快给他洗澡,换衣服吧!”
他悻然然放了手。
去挪浴桶的时候,她叫住他,“凡!”
“怎么?”他回过头来。
她说,“就刚刚,我没有不相信你,我只是对自己没有什么自信,所以,总会犯那样不可原谅的错误,总会做那样无聊的刺探,你……不要生我的气。”
他愣了一愣,笑了笑,点了点头。
虽然他没有回答,但是,何沁舞知道,他是了解的。
赫凡为耿诺洗澡。
就刚刚,我没有不相信你,我只是对自己没有什么自信,所以,总会犯那样不可原谅的错误,总会做那样无聊的刺探,你……不要生我的气。
他喃喃自语,有一下没一下的为耿诺擦拭身体,“我只是生我自己的气,为什么自己会让你那么没有安全感。”
五日后。
雨过天晴。
阳光照射进来。
“他怎么还不醒?”何沁舞的幸灾乐祸变成担忧,“会不会要死了?”
赫凡白了何沁舞一眼。
何沁舞闭嘴。
她转而看着床上的男人。
耿诺穿着赫凡的衣裳。
她以为耿诺只适合白色,没想到紫色也很适合他。
何沁舞问赫凡,“穿紫色衣服的耿诺比较像个人了,你觉得呢?”
赫凡不解。
何沁舞自问自答,“以前,在温府,我看到他,都觉得,这个男人不是归属于凡间的,而是天上的。”
赫凡的脸色一变,“你暗恋过他?”
暗恋?
不知道为何会扯到这个词。
何沁舞看到赫凡的脸色,笑了。
吃醋了。
这个意外的发现教何沁舞开心极了,她坏心眼地故意道,“你不觉得他是极品吗?”
极品?
赫凡的脸色更难看了,“这样的男人是极品?又滥情,又爱拈花惹草,是女人都不会选这样的男人!你竟然真的暗恋过他,说明你挑男人的品味有问题。”
“有吗?”
“绝对有。”
“那,你是我挑的男人耶……难怪,原来是我挑男人的品味有问题才会挑上你啊,我还在想,自己为什么会喜 欢'炫。书。网'上你,然后又爱上你——”
“何!沁!舞!”
难得,他也有发飙的时候。
她不逗他了,偎进他的怀里,“想想都知道,我怎么可能暗恋耿诺这样的渣男?!”
何沁舞的话一说完,头一转,便对上耿诺黑漆的双眸。
“你……你醒了?”她战战兢兢,摆出笑容,“醒来之前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渣男?!”声音从耿诺口中一字一字吐出。
“呃?”何沁舞躲到赫凡身后,她说,“我先警告,我怀孕了,你要敢在这屋子里乱撒毒,我……我……”
“你,怎样?”耿诺笑出桃花脸。
恐怖,好恐怖。
何沁舞声有余,势不足,“我的男人不会放过你。”
“你的男人?”耿诺看了赫凡一眼,“凡,你真丢脸,被女人隶属。”
赫凡冷着脸,聪明的直接跳过这个两面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