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心烙-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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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一阵子没说话。
温思璇心跳加速,在等他反驳,在等他澄清。
他却没有,而是说,“你要不要一齐回中原?大漠的天气本就不太好,你又受了伤——”
铁南芯打断,“别赶我走!不要用任何借口赶我走!就快要结束了,你忍心剥夺我看到我军胜利的耀眼时刻吗?”
铁南芯似乎因为很激动而很痛苦,他说,“对不起,我忘了你的伤口被扯裂了,我去把凡找来。”
铁南芯却抓住他的手,不让他走。
他便主动抱起铁南芯去找赫凡。
在经过温思璇身旁时,他都不忘提醒她,“你,好好反省!”
她的心,凉了。
不知道站了多久,他也没回来。
唐旭泉来唤她,“爵妃,已经准备好了,我们走吧。”
走吧。
她木然地上车,木然地回到中原,木然地回到诺爵府……她在这里做什么呢?
等他吗?
他要回来了。
马上就要回来了。
然后呢?
他回来以后呢?
他没有否认。
他当时没有否认……铁南芯真的是他的初恋,那她呢?
铁南芯说要留在大漠,他便轻易答应了。
她却是百般哀求,最后还是落得被遣回。
她真的守得住他给她的心吗?
还是一切,真如铁南芯所说,只是因为她有一个叫温洛锋的父亲。
不要想了……越想越糟,越想越复杂。
温思璇,不要想了……不是说好,什么都不想了的吗?
怎么又想起?
轻抚腹部,她有些欣慰地笑了。
她已经不再是一个人。
命运有时候真是讽刺得可笑。
可人却永远也无法违拒它的安排。
孩子两个多月了。
大漠草原上那疯狂的一夜让她拥有了一个新生命。
初知再孕,她哭泣着,只是感激。
她终于又怀上了。
抑下想要呕吐的恶心感,她含入一粒酸杨梅。
几只鸟儿扑翅的声响引她抬头仰望。
晴空万里,白云朵朵。
那些鸟儿,她认识,是云雀。
她似乎还听到了军队的气势之声,雄浑气魄。
如果他回来,她就道歉吧。
她要跟他和好,她要小心珍藏他的心,不要弄丢了……千万不能弄丢了。
chapter 12一句对不起。
只要声音稍低一点。
只要话语客气一点。
只要委屈求全一点。
一句简单的道歉,不难的。
敲锣打鼓,举国欢庆。
耳旁充斥着闹哄哄的声响,想听的,不想听的。
在诺爵府外,圣皇亲自恭迎耿诺。
温思璇就站在万泓的后右侧。
她是耿诺明媒正娶的侧妃,理应在场。
在一片喧哗之声中,在心跳激狂的等待中,温思璇终于看到了那个足以绞凝所有人视线的男子。
铁南芯用手挽扶着他,下轿。
铁南芯小声地对耿诺抱怨嘀咕,“我说了在大漠养了伤,等伤好些再回来,你偏不听,这么急是赶着回来投胎?命可不是这么玩的!”
耿诺懒懒地任铁南芯扶着,容色苍白,精神萎靡,但经过整(。。)理的外表看不出任何受伤的痕迹。
他对铁南芯轻轻一笑。
那笑,刺痛了一无所知的温思璇。
耿诺和铁南芯那么和谐,那么默契,两人的亲昵那么理所当然。
她被迷惑了,彻底迷惑了,心酸酸楚楚地痛。
万泓上前,侍守上前,佣仆上前,很多人迎接耿诺和铁南芯。
耿诺是英雄,铁南芯是女侠。
万泓打算破例封铁南芯为天下第一女豪杰。
铁南芯的轶事,传得绘声绘色。
温思璇没有上前,此刻,她那双灵动的美眸正直视着耿诺。
她的目光定定地凝注在他的脸上,一眨也不眨地望着。
她和他所隔的距离不是太远。
却不只是那句简单的对不起。
那么,是什么?是什么把她和他无情的隔开了?
下腹一阵紧缩,她的眉一拧。
轻抚腹部,她的脸蛋散发母性光辉。
再抬眸,一个熟悉的俊雅面容掠过眼瞳,她的心脏停了一停。
她上前一步,再上前一步,然后她拨开人群,循着那抹熟悉而去。
可是,那抹影子很快被人群冲淡。
她像迷路的孩子,站在人群中央任由男女推挤。
在见到温思璇的那一刻,耿诺心中一热,感觉全身的力量都活了过来。
距离上一次与她不欢而散,仅仅只是五十二天,现今还是夜幕初降,还没有到五十二天,可他却像已与她分开好 久:http://。,好 久:http://。。
以往,分开再久,唐旭泉都会跟他汇报她的点点滴滴。
然而,这五十二天,她的生活是如何,他一无所知,刻意不听,不闻,不问。
这是,他给她的惩罚。
惩罚她心里有事,有疑问,不直接问他,而是向无辜开炮。
见到她,他发现他的手指竟在颤抖。
原来,他是这么害怕,害怕她不出现。
如果有一天,她真的不再耍任性,第一个心疼的,应该就是他。
他丢开身旁的好意,大步向她走过去,她却无视他。
她在追什么?她在赶什么?她在找什么?
不是他,那是谁?
胸口猛然传来一阵尖锐的痛楚。
阳光昏黄,并不耀眼。
耿诺白了的脸色却更白了,眼前一花,仿佛有些站不住。
铁南芯急急奔过来扶住了耿诺。
耿诺将铁南芯的手臂紧紧掐住,才勉强撑住自己摇摇欲坠的身子。
万泓关切的询问之声,耿诺听不见。
耿诺喃喃叨念,“思璇……”
温思璇似是感应到了,她回过头来,她与他对望。
就在两人的视线对上的这么一瞬间,耿诺的身子直接偏向铁南芯。
惊惶声,匆忙的脚步声,不绝于耳。
温思璇愣在原地,忘了出声,无法出声,甚至已经不知该如何出声了。
他受伤了!
他昏倒了!
好一会儿,她才能够活动。
不安的情绪在心底酝酿,如漩涡般吞噬了她。
未想,脚才抬起,她的手腕便被人扣住。
诧异转望,她看到一名玉带缠腰的俊秀男子正对她微笑。
男子静静地、深深地与她的幽眸相望。
未置片语,她的泪已顷刻决堤。
伸手,拭掉她的泪,男子的声音是久违的雅然,“好 久:http://。不见了,思璇。”
耿诺突然昏迷,一片混乱,没有人去注意温思璇。
但,铁南芯正要尾随入府,正好望见温思璇跟着一男子走离的背影。
妖艳笑容缓缓绽现,铁南芯这才旋身走进诺爵府。
大门在铁南芯入内后,缓缓合上。
铁南芯找到唐旭泉。
唐旭泉有些意外。
“我没有见到思璇,你知道她在哪儿吗?”铁南芯状似担心。
唐旭泉一惊,“爵妃不在璇舞阁?”
耿诺和温思璇之间有暗樵未解决,他以为温思璇是故意避开耿诺。
“不在。”铁南芯皱眉,“会不会出了什么危险,你快派人去寻寻。”
唐旭泉不疑有它,即刻派人找寻。
天黑以后,铁南芯掌起灯,照亮屋内那一壁的书与纸砚。
她走到耿诺的床前,静静地锁着他紧闭的双眼。
想到他腰上插着一把飞镖也不说,非要马上回来不可,她就恼。
想到他流了不少血,血染红了他的白衣,他还笑着说终于可以回家了,她就恨。
他的命是赫凡从死神手里抢回来了没错,但这也不代表他还能一次又一次拿自己的伤不当一回事。
他是为了温思璇才这么急着回来吗?
气,从鼻间哼出。
温思璇的风评不好,她早有耳闻。
若非她亲眼见着温思璇趁耿诺昏倒就跟着别的男人走了,她还不愿信。
她以为温思璇不过就是一个不知人间疾苦,被众人捧在掌心的明珠。
这样的娇弱,这样的无能,怎比得过她?
没想到,温思璇竟还是一个水性扬花的女人。
也对,她生在铁家,早就见惯不惯了,像温思璇这样的女人看似柔弱,其实很会装,更是懂得如何勾人的骚狐狸。
铁南芯轻抚耿诺的俊颜,细绘他的曲线。
他的伤口虽已处理过,却因为劳累奔波,饮食不定,天气种种因素有发炎的现象,化了脓。
刚刚大夫才将他腰部已经化脓溃烂的肉剔除,为他上了新药,大夫说,如此才能让新肉长出来,愈合伤口。
肉体上的溃腐已经剔除,接下来,就是精神上的了。
但是,她知道,急不得。
在攻占大漠北岭之时,她要进,他要等,两人为此起了争执。
他说,“南芯,你与思璇,实际上,一开始你占了很大很大的优势。但是,你知道你最后输在了什么地方吗?”
她故作无所谓,“我输在什么地方?”
他说,“耐心,你输在没有等待我爱上你的耐心。”
她无言以对。
他说,“人的性格决定了面对相同境遇时会做的每一个不同的抉择,每一个抉择又引导人走向不同的命运,你因为没有耐心,所以失去了一个让我可以爱上你的机会,所以,现在,你又要因为你没有耐心,而失去一个让我军取得胜利的机会吗?”
她被他说服,结果也证明,他是对的。
差一点,因为她的急躁就踉成了一场大祸。
那一刻,她便要自己学着培养耐心。
她已经在学着让自己有耐心。
她自信有耐心,有时间,能够用一辈子的时间来玩这个征服他,让他爱上她的游戏。
既然,一开始她是输在这里,她就要在这里爬起来,在失败的地方爬起来。
铁南芯伏低身子,倾身吻上耿诺的唇。
“你是我的!铁南芯的!”
天大亮,耿诺清醒的时候,第一个看见的,是趴在他床边的人。
那是一张美艳娇丽的脸蛋。
不过,却不是他心之所想。
动了动,他想下床唤人,铁南芯便醒了。
耿诺淡然一笑,“是你照顾了我一夜?”
铁南芯起身,要为他倒一杯水,身子因长久僵坐而使了个踉跄。
心一动,耿诺的声音有了情感,“你去休息,我已经没事了。”
铁南芯活动了下筋骨,有她的坚持,“我不照顾你,谁来照顾你?”
她把水端到他跟前。
随即她又唤来下人,准备让耿诺洗漱。
耿诺掀了被,要下床。
铁南芯见状,忙去搀扶,“你别下床,要是又拉伤,就不好了。”
耿诺却笑道,“我又不是腿受伤,还能走。”
铁南芯拗不过耿诺,只得从他。
耿诺洗漱完毕,用过早膳。
耿诺让人唤唐旭泉来,他要知道温思璇的近况,更重要的是……他都受伤了,为什么她还未出现?
她该知道,她若真不想说那句对不起,只要先来求个和,他也不会强究的!
可是,她竟然真跟他扛上了!
这,他要是顺了她,以后,他的颜面,他的面子,他的里子,都该往哪放?
砰!——耿诺倏地拍桌,紧缩的下颌显示他忍着巨大的怒气,声调却徐淡,“你说什么?!”
耿诺显少会这样发怒。
幸好唐旭泉的定力还算不错,否则被那双凤眸一瞪,早就吓昏过去了。
唐旭泉擦了擦额上的冷汗,“爷,爵妃不见了,但是,爷,您别动怒,身体要紧,爵妃不会有事的,她身上随时都携带着您随手丢给她的那些瓶瓶毒罐。可能爵妃只是心情不好,出去散散心……”
“散心?!”越说越离谱,耿诺沉声道,“一个时辰之内,我看不到人,你也不用再来见我了!”
唐旭泉匆匆退出。
铁南芯把一切看在眼里。
耿诺要出去,铁南芯唤住他,“诺,我不知道我该不该说。”
“你想说就直说,别这么拐弯抹角的!”温思璇不见了,他的语气很差。
那糟糕的态度不是针对铁南芯的,在看到铁南芯受伤的表情后,他懊恼不已。
铁南芯照顾了他一整夜,他却这么恶劣,“南芯,我——”
铁南芯打断他,“我想跟你说的就是关于思璇的事,我不是要拐弯抹角,而是,我想问你,你有没有心理准备接受一个打击!愿意的话,我就说,不愿意的话,我就不说。免得我到时落个说人事非,道人长短的骂名。”
耿诺咧嘴,眼中却无笑意,“这倒奇了,有什么事会给我打击,你倒说说。”
“这可是你让我说的。”
“你说。”
他坐下,他倒要听听她口中的打击所为何物。
铁南芯一直注视着他的表情变化,“昨日,你昏倒之时,思璇趁乱,跟一个男人走了。”
男人?!
“是谁?”挑眼,他漫声问,“你确定是男人?”
铁南芯点头,很确定,“我没看到男人的正面,只看到男人的背影,我本来是要跟上去的,可我发现得太晚了,你也知道,昨日围观的百姓众多,他们一下子就被百姓淹没,不见了。”
很难消化。
温思璇坐在这厢,目光保持平视,眼神悠忽致远。
接踵而至的事实,让人无法一下子消化接受。
她问,“这……都是真的?”
一切只是一个早就布好的局。
圣皇知道这个局,杜予纬知道这个局,那耿诺呢?他知不知道?
“真的。”杜予纬坐于她对面,等待她消化,接受。
“耿诺知道吗?”温思璇的手紧握成拳,“他知不知道你是当今的沧骊王?他知不知道你与圣皇签下了永不进犯中原并年年进贡奉迎的条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