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喜事-第2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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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苏可言离开的背影，莲子嘴角扬起一个弧度。这几天，她的确是表现得太过于淡然了，但是自己的心，也只有自己知道罢了。心里的冰冷，苦楚，她没人说，只能一个人压抑在心里。
苏可言走了之后，莲子也没有了睡意，在丫头的伺候下，起身穿衣梳妆，之后吃了几口早饭。
不管她怎么样，孩子总归是无辜的，她必须要照顾好自己，不能让孩子出事。
然而，就在她刚刚放下碗筷的时候，突然见有丫头过来传话，说是李淑萱来了。
忍冬和半夏一听说她来了，脸上立刻拉了下来。
“她来做什么？耀武扬威来了吗？”半夏忍不住说道，被忍冬瞪了一眼，委屈地撅起了小嘴。
莲子面上仍然无波，吩咐说道：“让她进来吧。”
都是无法避免的事了，逃避也没用。
但是莲子心中早已做好了打算，婚姻里多了一个人，她无法接受，既然不能让别人离开，那就她自己离开。
等到她进门之后，她就以出去静养为由，离开这里。至于苏可言如何选择，就看他自己了。
丫头刚刚收拾了碗筷，李淑萱便进来了。
“姐姐。”李淑萱向莲子施了一礼。
半夏忍不住撇嘴，这还没进门呢，姐姐都叫上了。
“李小姐，我们奶奶可当不得您一声姐姐。”半夏忍不住说道。
李淑萱听她说这话，也不着恼，见没人让她坐，便自己在下首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我想着姐姐该是快生了，特意过来看一看。”李淑萱说道。
莲子端起桌上的茶碗喝了一口茶，微微笑道：“有劳李小姐挂念了。”
“咱们很快就要成为一家人了，姐姐实在是无需见外。”李淑萱说道。
半夏又一撇嘴，她自己倒是真不见外呢，还以为别人都是和她一样没脸没皮。
李淑萱见莲子不再说话，又接着说道：“其实今日我来拜见姐姐，就是想让姐姐安心的。”
莲子继续不说话，又抿了一口茶。
“以后但凡事情，我都会以姐姐惟命是从，断然不会和姐姐作对，所以，姐姐尽管放心就好了。”
她说完这话，以为莲子还是不会搭理她，正当她又要再说些话的时候，却突然听见莲子说道：“李小姐想多了。”
她的确是想多了，自己不与她争，又有什么好相让的？她还是那句话，至于苏可言怎么选择，就看他自己的了。
李淑萱闻言，接过话说道：“既然姐姐能这么想，那我就放心多了。”
她又和莲子说了一会儿别的话，但是见她依然是淡淡的，时而搭理，时而不搭理，也是自觉没趣，横竖该说的话也都说了，没必要再在这里了。
于是李淑萱起身说道：“来了有时候，怕打扰了姐姐休息，我便就此告辞了。”
莲子眼皮抬也没抬，直接说道：“李小姐走好。”
对她，她就算是想装出几分热情，也装不出来。
莲子也没让人送她，李淑萱自己一个人走了出去。
半夏冲着她离去的身影哼了一声，说道：“当真是不要脸至极！”
忍冬见莲子面色一直不太好，于是上前问道：“奶奶您没事吧？可有哪里不舒服？”
莲子摇头，道了一句“无碍。”
但是不知怎么的，心里就是感觉堵的难受。
“要不奴婢扶您去床上躺一会儿？”忍冬说道。
“不必了，你扶我去花园走走吧。”莲子说道，心里着实是闷得慌。
忍冬心想这时候正是清晨，太阳并不毒辣，因此便道了一声好，扶着她起来。
出了房间之后，莲子才感觉到心里轻松了一些，但是没走上几步，肚子竟然有些疼了起来。
忍冬见她面色苍白，忙问道：“奶奶，您哪里不舒服？要不奴婢让人去叫大夫吧？”
莲子摆手，说道：“没事儿。”
刚刚只是疼了一下，这下又好了，应该是没什么大碍。
她又走了一会儿，感觉有些累了，便让忍冬扶着她在荷花池边上坐着歇息一下。
但是谁料，才迈动了一步，那阵疼痛的感觉再次袭来。
并且，这次来的一场凶猛，让她忍不住弯下了腰，要不是有忍冬扶着，只怕早已倒在了地上。
“奶奶，您怎么了？”忍冬吓得大声问道，见莲子一脸痛苦的样子，又忙让后面跟着的小丫头去叫大夫。
那种剧痛，让莲子疼的不但直不起腰，而且感觉整个身子都要裂开了一样，额头上冒出大颗大颗的汗滴，眼前一片漆黑，耳中嗡嗡作响，根本听不到任何声音。
她费力地喘着气儿，此时不止心中，连喉间也是憋闷难受，仿佛整个世界的空气都不复存在了一样。
忍冬见她这样子，着实吓坏了，忙让人过来一起扶着她。
但是就在她手触摸到莲子下裙的时候，感觉触手湿腻，拿起一看，竟然沾了满手殷红。
“快去告诉夫人，说奶奶要生了。”忍冬大声喊道。
这一下，所有人都慌了神，场面立时混乱了起来。
忍冬和另外几个丫头，费了好大一番劲，这才将莲子给抬到了房里，将她安置在床上。
而另一边，苏夫人听到消息，也赶忙过来。
“这是怎么回事？”她着实问道。
进门见莲子躺在床上，双目紧闭，口中不停地喘着粗气，面色惨白得吓人。
当她看见莲子身下的襦裙和被褥已经被血浸红了一大片，瞬间失了主意。
“这，这，怎么了？”
此时情况危急，忍冬只好简言说道：“看这样子，奶奶是要生了。”
“生了，要生了。”苏夫人这才稍稍回过神来，忙让人去叫产婆。
“夫人，奴婢已经让人去叫了，现在还是赶紧通知爷快回来吧。“忍冬着急说道。
但是苏可言此时上早朝还没回来，哪里能赶得回来？
“好，好，我这就让人去宫门等着去。”苏夫人说着这话，吩咐身边的丫头，让她赶紧找人去办。
苏夫人又看了躺在床上的莲子一眼，突然上前去，拉着她的手，说道：“莲子，你可一定要好好的啊，你别害怕，会没事儿的，你一定会没事儿的。”
此时虽然仍然疼痛难忍，但是莲子也算是恢复了一点意识。
她听到苏夫人在一旁说话，于是睁开了眼睛，虚弱地点了点头。
没一会儿，大夫便来了，先是看了一下，把了脉，还不待苏夫人问话，便说道：“要生了，赶紧准备吧。”
他说着这话，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早产，提前了不少时间，恐怕等会儿会比较困难，我这里先开个方子，煎了药喂下，会顺利一点。”
苏夫人一听这话，心里更是没了底，她也着实没有想到，这才刚刚八个月，怎么这么快就要生了？
大夫开完方子，忍冬让人去叫的产婆也来了。
她上前一番查看，呀的一声，说道：“赶紧的。”
之后，整个苏府便忙碌开了。滚烫的水一盆接着一盆地端进去，鲜红的血水一盆接着一盆地端出来。
但是纵然如此，莲子只感觉自己快撑不住了，孩子却仍然生不下来。
“奶奶，您可一定要挺住啊，千万不能睡过去。”产婆大声说道。
比预产期提前这么多时间生产的，她还是头一回见，心里也是直打鼓。不过怎么样，尽力而为吧。
莲子感觉自己身上的力气全都耗尽了一样，她很累，很困，很想睡一睡，但是理智又告诉她，绝对不能睡。就在她感觉自己快撑不住的时候，门被“哐”的一声撞开，有人冲了进来。
日子总会越过越好 第四百八十三章 生了
莲子躺在床上，身下触目惊心一片红，产婆高声焦急地喊着让她用力，旁边丫头端水忙个不停。
但是莲子喉中发出的喊声已经嘶哑，想必是没了力气。
他不管不顾，一个箭步冲了过去，看着她额前的发全被汗水打湿，贴在脸上。苏可言说不出的心疼，但是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你怎么进来了？快出去！”苏夫人被他这一进来惊了一跳，忙将他往外推。
但是苏可言就是不走，说道：“让我陪着她！”
苏夫人又急又气，说道：“你快出去，别在这里添乱！”
“是啊，快出去，这里有我们呢，一定能让奶奶顺利生出来，您快出去吧，你在这里就转不开了。”产婆一边在莲子的肚子上用力抚摸，一边说道。
苏可言无奈，想留下，但是又怕不但帮不上忙，反而添乱，只能先出去等着。
他出去之后，在门口焦急地踱着步，仔细地听着里面的动静。
不是才八个月吗？怎么突然就要生了？
他刚刚下朝回来，刚出宫门，便听等在宫门口的小厮说莲子要生了。他心中焦急，忙让车夫快马加鞭，匆匆赶了回来。
听着产房里传出的一声接着一声的嘶喊，苏可言只感觉自己的心被生生地撕裂了一样，和莲子一起疼痛。
苏可言在外面焦急地等着，一颗心简直就要跳了出来。
此时产房里，也是一样地焦急。
“这怎么还不出来？”苏夫人问道。
她之前生孩子的时候，三个孩子都是很顺利，从没像莲子这样。
产婆皱着眉头说道：“夫人，奶奶这是头一胎，又是不足月生产，必定会十分艰难。”
但是再怎么艰难，也不至于这样吧，都大半天了，一点动静没有。
莲子早已痛得晕过去好几回，她知道生孩子会很痛，但是从来没有想到，竟然会是这么痛，比用刀子在身上割还痛。
生产之前喝下的红糖水和药早已经消耗殆尽，她只生生地自己熬着，连喊叫的力气似乎都没有了。
苏夫人听她一直不出声，心中担忧不已，不停说道：“喊出来，一定要喊出来。”
但是莲子真的是连喊的力气都没了，她只微微地睁了一下眼，示意苏夫人她还活着。
从上午一直等到午后，又一直等到暮色降临，但是仍然没有生下来。
苏可言的心越发的凉了，别说吃东西，就连坐下，都坐不安。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心一点点地往下沉，如果他和莲子从此阴阳两隔，他必定会痛恨自己一辈子。
产房里，莲子再一次从昏迷中醒过来，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她还没死，到底是什么支撑着她一次次昏过去后，又一次次地醒过来。
她想过自己会死去，来到这个世界十几年了，这十几年了，是她赚来的，所以倍加珍惜。只是，美好的生活才刚刚要开始，她不能就这么死。
这个孩子投了她的胎，她就要让他平安地出世，她一定要让生下他，将他养大成人。
就在这时，产婆一声惊呼：“露出头了，用力，快用力！”
苏夫人惊喜不已，忙在莲子耳边说道：“快出来了，再坚持一下。”
莲子此时意识清醒，突然之间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伴随着一阵让她简直不堪忍受的剧烈疼痛，一声微弱的婴儿啼哭想起。
这是生出来了吧？莲子心中自问。
但是不好，孩子的哭声不响亮。
莲子想着这个，忽然眼前一黑，周围的一切声音都模糊了起来，她也再无知觉。
苏可言在外面等着，此时天边已经挂上了弯弯的上弦月。他一个忍不住，差点撞开门进去，但是就在这时，忽然听见里面传来一声婴孩的啼哭。
这哭声起初绵软，但是不久之后，变响亮了起来。
这是，生出来了吧？
苏可言再也忍不住，大力将门撞开，冲了进去。
“怎么样了？”他着急问道。
但是见莲子紧闭双目躺在满是血的床上，面色苍白如纸。
看到她这个样子，苏可言有一种错觉，仿佛眨眼之间，她就会化作一缕青烟，飘离他的身边。让他抓不住，也摸不着。
苏可言心中恐慌，忙冲到莲子的床前，但是心中担忧，腿上一个无力，直接跪在了床前。
苏夫人见状，说道：“她太累了，睡着了。”
但是苏可言仍然放心不下，他紧紧地握着莲子冰冷的手，似乎怕自己手上一松，她就会飘走一样。
“快去看看吧，是个男孩。”苏夫人笑道。
不足月的孩子，瘦瘦弱弱的，看着就让人心疼。
苏可言心里满满的全是心疼和担忧，哪里还有空再去管孩子？
他紧握着莲子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捂着，一整天都在眼眶里打着转儿的泪水，这会儿总算是落了下来。
苏夫人见劝说他不动，于是让他给莲子换上干净的衣裳，也好让他分散一下注意力。
给孩子洗完澡之后，产婆将孩子送到苏夫人手上，说道：“不足月的孩子，可得当心点。”
苏夫人皱眉点头，之后向产婆说道：“辛苦你了。”
产婆忙摇头，之后又将胎衣装进陶罐，拿了苏夫人给的钱，便离开了。
这一夜，苏夫人一直将孩子抱在怀里，八月的天，但是屋里仍然点起了炭火。这孩子不是一般得瘦弱，胎里就不足，可一定要仔细养育。
这一夜，苏可言一直陪在莲子身边，不曾合眼。
他一直盯着她，留意着她的反应，但是她却一直这么睡着，连翻身都不曾。
苏可言心中不免越发焦急了起来，他好几次试图叫一叫她，但是都没能成功。
第二日清晨，苏可言再去叫她，但是依然没醒。
这要是一直睡下去，不吃东西，这怎么能行？
莲子这样，他自然是没有心情再去上朝，直接告假。其他的人愿意怎么说怎么想，都随他们去吧。
丫头端来早饭让他吃一点的时候，叫来的大夫也来了。大夫给莲子把了把脉，又翻开眼皮看了看，说道：“最迟要是明天早晨能醒来，就没事了。”
日子总会越过越好 第四百八十四章 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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