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莱修仙小记-第1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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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玄如镜,据说也有五六十年不曾面前她老人家的尊颜。
宋雪晴心道,这话说的是好听,可谁看不出来呢?一定是当年由师尊继承了天绫峰,没挨上师祖她心爱的弟子,心里多少有些不高兴吧?所以便不待见玄如镜这一脉的。
目光落在那两位“有缘”的弟子身上,倒是哭得情真意切,只是身上穿戴的……全不像是有孝心的样子,这样的日子里,便是师尊也是一身素白,头簪白玉钗,她们虽不曾着红配绿,却也算不上素净。
“长卿,莫要对师祖不敬。”玄如镜将她眼底那一丝讽刺看得分明,不轻不重的敲打了一句。这孩子倒真是个爱恨分明的,但有时候做人不可以太剔透了,显得凉薄无情。
蜀山剑派修的可不是无情道。
宋雪晴受教,老老实实的跟着跪伏,虽无泪,到底也被气氛渲染的红了眼眶,勉强应景。
师祖没得突然,却不是寿终正寝,而是闭关修炼的走火入魔,却是连后事都没来得及嘱咐就挂了,也不知还有没有转世重修的机缘。掌门师伯顾念着门中长辈越发少有了,故此将外门小比挪后了些。大办了丧事——却原来,修士也是极看重身后事的。
宋雪晴暗想,这位老祖性子不够豁达,但命却极好,蜀山剑派这么大一宗门,也不知要绵延多少年,日后香火供应必然春秋鼎盛。
她前世死得落魄,却并不知道自己也有后人供奉。先前经宝尊提醒过后方才得知,此时不免想到了那个名字不太吉利的小孩子宋中,难免对他就又添了几分好感。
丧失过后。她去寻了老祖宗一趟。本觉着自己大概与宋中有缘。他虽资质不好,勉强或可做个外门弟子,有她照拂着,也算是一番机缘。
怎知宋立祖却并不肯。她诉之以情,却被告知宋中炼丹颇有天赋,他打算手把手的教他。
宋立祖机缘巧合结婴成功,往后还有几百年好活,可挑上这么一个灵根不佳的继承人,谁比谁活得更久还难说。他这般举动,分明就是不肯让她坏了规矩,叫她在蜀山剑派难做人。这一片拳拳维护之心,宋雪晴不好不领情。只得作罢。
悄悄找了他来问过,宋中也是满脸欢喜的说真心喜爱炼丹之术,看他的表情极为认真,没有半分勉强,隐隐还透着几分意外和惊喜。
宋雪晴便宽了心。只是往丹室送草药更勤了几分。
山下宋家的试验灵田已经颇有成效,梅若兰想通之后,主动寻到宋玉成商谈此事——彼时宋雪晴并不在蓬莱仙岛,不过宋玉成知道梅若兰是她特意带回来的,便也放心放手让她去侍弄。
以如今宋家的家底,几块灵田真不算什么,只是珍贵的草药种子难得。
宋雪晴想去死亡峡谷再跑一趟的念头便越发强烈了起来。
可惜这事没法往明面上说,师尊又点了她去银月城给司徒家当国师,一时半会恐怕不能成行。好在种子不着急,便是真的得了,只怕梅若兰此时也不敢下手去糟蹋,如今只拿些常见常用的练练手,总结前辈经验,摸索书本上没有的规律。
丹鼎门向来敝帚自珍,自然不会肯教授自家门人以外的修士。却不知宋雪晴前世就曾偷窥过他们的心得手札,整理了一下记忆,便复制了一份玉简交给梅若兰做试验。
第一批草药成熟过后,都送去了店铺兜售。这些低级药材虽然炼不出高品丹药,却很受蓬莱岛的散修丹师欢迎——毕竟蓬莱岛并不是什么洞天福地,能满地长满奇珍异草,他们要炼丹往往得从岛外进购一部分,这其中自然就提了几分价格。如今宋家有了灵田,自产自销,虽说目前规模还小,但日后总有扩大的时候,加之物美价廉,他们自然个个高兴。
趁着这股风头,宋玉成很是招揽了几个资质不错的炼丹师,偶尔请得闲了的老祖宗归家指点一二,便高兴的这些人不知东南西北,不说对宋家死心塌地,一时半会却是赶都赶不走了。
直到掌门所求的破厄丹渐渐提上日程,宋立祖不再经常下山,方才消停下来。
宋雪晴出关后,玄如镜又问她可要收几个弟子。
她琢磨着前些年才又收了三个,组成了四大金刚……额,四大美人,这会子不好再大肆收徒。毕竟弟子名额有限,她不想无端浪费了,便摇了摇头。
她这师父当的,还没红昭这个大师姐来的尽职尽责,再收几个,红昭岂不是要忙不过来?
玄如镜却道:“你名下侍奉的弟子还是少了,哪个金丹修士像你一样只有孤零零的几个独苗弟子的?还是挑几个吧,只做记名弟子就可。”
那三个还是记名弟子名分呢……宋雪晴心里想着,嘴上当然不敢这么说。
“我开春后就要去银月城,一走就是五年,收了弟子也无力教导,还是算了吧?”她做忧心状,就不要误人子弟了吧?
这丫头根本就是惫懒收徒,偏要扯出这么个由头!玄如镜被她气乐了,横了她一眼。美人眼波流转,便是翻白眼也是极好看的,只是语气里多了些严厉:“哪个金丹真人自个儿亲自教徒弟的?门中自有功法,自由教道师父,哪里用的上你?分明就是躲懒!往常不强着你收徒是看你修炼日短,怕还有几分孩子心性,哪想到惯得你散漫!无须多言,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宋雪晴被这么劈头盖脸的数落了一顿,忍不住摸了摸鼻翼,心中暗暗吐槽:分明是小师妹不在门中,师尊你闲得慌不习惯,所以就只好捉着我这个上面的逗趣吧!
于是待得小比完,又添数名记名弟子,一字排开站在眼前看的她头都有些发晕……果然高阶修士的排场不小,这么一群徒弟带出去,谁还敢小看她?
让几人按着规矩取了道号,还没享受到前呼后拥的待遇,就被师尊一脚踹去了银月城。
顺便还带上了一个拖油瓶,正是和她同年入门的师侄——红云。
起初她还有些莫名其妙,难不成去当国师还有带上一个道童的惯例?等到了宫中,拜见过了皇帝,听红云开口才恍然大悟。
“给皇伯父问安,皇伯父圣体躬安。”
是了,红云姓司徒的,司徒茂云,红云是去了凌谷峰后才取的道号。
“好孩子,回来了就好,见过你父王母妃没有?”庙堂之上的皇帝中年模样,红光满面体态康健,金丹修为已臻化境,显然资质不俗。
明知朝堂之上他最大,司徒茂云必然只能先来见皇帝,片还要做出一副关心爱护的模样来询问,虚伪!司徒茂云也不是好东西,回话回的什么“小侄是跟着师叔一道回来,乃是国事,并非家事,不好因私废公。”说归说,别往她身上扯行不?
在凡人界历练的时候她也去过宫里,还当过掌事姑姑,那的皇帝跟这个皇帝说话一个调调。
难不成皇族人说话都得这么来?
“昌伯养的好儿子,云儿真是出息了。不过你母妃定然念着你,等退了朝,你便回家看看吧,与家人好好团聚几日,再来陪你师叔吧!”司徒皇帝毫不吝啬的对着红云一通猛夸,“昌伯”估计是红云他爹。
什么叫陪她?宋雪晴默默白眼,她真是躺着也中枪。
“是,谢皇伯父恩赐。”红云面上感激涕霖,心里也不知道怎么想的。
这叔侄两当面打机锋,宋雪晴却听得云山雾绕,思想歪楼了。
据说皇族人资质一般都不错,因为不好的都被掐死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她心里不怀好意的腹诽,面上冷淡又略带恭敬,眼皮微垂,叫人看不出心思来。
司徒皇帝的眸光一直在往她身上探究,可惜始终看不出什么,心底大为警惕。
这个女修,不简单呐!
但越不简单他越高兴,毕竟是来给他的国家当国师的,太好骗了也伤脑筋,被人勾着犯了错,又不能得罪蜀山剑派,到时候头疼的还是他。
皇帝很高兴。
司徒茂云大抵是能回家看爹娘了,心情也不错。
宋雪晴很郁卒。
她实在不想跟姜贤愚碰面,倒不是到了这辈子还记恨他,只是人吧……总归不想见到那个看过她最狼狈模样的人。
她前世最狼狈的时候,肯定是死的时候。
哪怕他今生与她不过是陌路人。
她连今生筑基后本该能去的一次历练也推了不去,心里的理由哪怕再冠冕堂皇,其实也就是怕再遇上他,再有牵扯。
那一回,她的确避过了。
可是这世上,总归是天意弄人,越不想遇见的人,总是拐着弯儿要碰上。
307 入皇宫
还未待辞过司徒皇帝离开金銮宝殿,就听内侍通报冲虚国师已经到了殿前。
“来的倒是正好,长卿国师与冲虚国师可曾熟稔?倒是正好可叙叙旧。”皇帝拍掌大笑道,准了姜贤愚入殿拜见帝王尊位。
这满眼的算计防备,当谁看不出来呢?
宋雪晴不置可否,这国师之位并不是传统,而是当初帮助司徒家夺取帝位的修士逼着司徒家的祖先立下的“承诺”,据说是为了“视察帝之行止,以防昏庸暴君再世”。
两个用来监视帝王的棋子,皇帝自然不会有多喜闻乐见。
“曾在玄天宗见过几面,倒是说不上熟。”宋雪晴淡然而笑,即使知道并不能减轻他的怀疑。
这话皇帝倒是信的,虽说当年玄天宗曾为姜贤愚求娶宋雪晴,但这二人之间似乎并无交集,只是寻常的联姻举动罢了,而且还没有成事。玄天宗被扫了颜面,只怕对蜀山剑派也多存不满,如今正好又是这曾经处在“绯闻”之中的二人共为国师,说不定会有好戏可看。
话音方落,姜贤愚已入殿内,自然听到了宋雪晴说的话,目光在她身上逗留了片刻,略带诧异。他自是没有想到这一回与他共事的会是她,不过心底却并不排斥。
比起旁人,同有天才之名的宋雪晴更令他欣赏,而且她与自家师弟关系亲密,便不会像别的女子那样见了他就跟饿狼见了肉一样两眼放光,这让他十分安心。
“玄天宗冲虚拜见皇帝陛下。”他对她扯出一抹淡笑,却见她并未将目光放在自己身上,便有些尴尬。依例行了礼,并没有跪拜,先前宋雪晴拜见时也是一样。同为金丹修士,司徒皇帝不值得他们行如此大礼。
“冲虚国师免礼,”皇帝面上露出了一丝真诚笑意,高兴的说道:“当年朕登基之时,恰好也是你担任国师之职。经年未见,国师仍是如旧风采,令人瞩目,朕都要退避三射了。”
姜贤愚忙拱手谦让道:“陛下谬赞了,陛下乃是一国之主,风仪岂是冲虚可比。”
“国师不必谦虚。”皇帝摆摆手,矜持着笑了笑,复才指着宋雪晴道:“这位长卿国师正是此次蜀山剑派派来的人选,二位应是相识的,朕就不多此一举再做介绍了。以后国祚就由二位国师护持。还请多多帮扶着朕。一同治理这偌大江山。”
这是客套话。他们要是真当真了,只怕会恶了皇帝。
宋雪晴和姜贤愚连忙上前一同致礼:“臣下惶恐,这是我等该做的。”
授了国师权柄,便不能再以“我”自称。从此五年之后,便是司徒皇帝的臣子了。
皇帝微微一点头,不再与他们多做交谈,挥挥手道:“二位且先下去休息,来人,带两位国师去青云殿。茂云,你这就回王府去看你父王母妃吧,回头再来宫里寻你师叔便是。”
宋雪晴三人谢过皇帝,她与姜贤愚相携。跟着两个宫人去了青云殿。
司徒茂云自回王府不提。
两人虽是臣子名义,却要与皇帝同居皇宫之中,而青云殿便是历代国师的居所。
当然,青云殿位于外宫,不再内宫范围之内。宋雪晴也就罢了。到底是个女子,可历代国师却是男子居多,终究要与皇帝的宫妃隔开……虽然这宫墙对于他们来说,并没有什么意义。
外宫本就是围着内宫而造,比内宫大了数倍不止。宫道森森,绵延不绝,就算有人带路,也是走了好一会才到了地方。
“两位国师可自选南北两殿居所,只要吩咐宫中殿仪一声,便会有人安排起居琐事,奴婢这就先退下了。”带路的宫女生的只是清秀,许是在宫中呆的久了,自有规矩管束着,从头到尾都不敢抬头看他们一眼。倒是入殿之后,这青云殿的宫人内侍忍不住偷偷瞧着这两位国师,满眼尽是好奇惊艳。
好奇是对宋雪晴,惊艳则是对姜贤愚,且大多数的目光都胶着在他身上。
姜贤愚这般的男子,走到哪里都是众人的焦点,宋雪晴并不以为意,随手招过一个宫女子,询问南北殿有何不同。
宫女子还未开口,就听姜贤愚率先说道:“南殿临湖,风景倒是好些,长卿师妹不如住南殿如何?”笑意莹莹的对上她的眼眸。
“冲虚师兄说好,自然就是好的,多谢师兄想让。”宋雪晴微怔之后便说道,既然他选了,她也没什么异议。银月国国师本无谁尊谁贵之分,只不过历来以北为尊,但放到他们身上,却并不适用,也没觉得他是在刻意抬高自己的身份。
看着眼前显得有些无措的宫女子,宋雪晴淡淡一笑,柔声道:“劳烦姑娘带我去南殿吧!”
“奴婢不敢,国师称奴婢玉色便是。”那宫女子福了一福,她看起来很年轻,甚至有些稚嫩,大抵只有十四五岁的样子,行动之间,身子略略有些颤抖。
宋雪晴无可无不可,在宫中自称“奴婢”的大都只是凡人,对修士天生有些惧怕,也不怪她如此作态。
示意玉色前头带路,也不管姜贤愚如何,径自跟了去南殿。
而就这么被晾在青云大殿中的姜贤愚,不免就有些觉得疑惑,她怎么好像有些刻意回避自己似的,难道他长得很讨人厌吗?
冲着余下的宫人微微一笑,见她们眼里下意识露出痴色,姜贤愚越发迷惑起来。
宋雪晴并不知姜贤愚因她的言行而对自己失了几分自信,跟着玉色到了青云南殿,入眼便是一大片碧绿清澈的湖面——就如同姜贤愚说的那般,景色极好。
如今正是三月里春色最浓的日子,湖边绿草莹莹,翠树似玉,间或其中开着点点七彩小花,很是有几分江南水乡的感觉。如此风景,倒让宋雪晴忍不住微怔,隐隐陷入其中。
她前身便是江南女子,家乡四周并无山,却是水色环绕,小时候最喜欢在湖泊旁玩耍,泛舟弄鱼,好不自在。每每弄得一身湿气回家,总要挨老妈一顿好打。
“国师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