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翎雪--易钗-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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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玄矶灼烫的唇压过来,将她剩下的话全堵了回去,唇舌纠缠一处,二人地呼吸都渐渐急促。洛小丁想到隔壁还住着那店家。生怕会被人听到,也不敢过分推拒弄出响动来,只由着李玄矶亲吻。先时脑子还清明,不多时脑中便有些混沌。师父身上烫得厉害。活像一个火炉,将她身上也烤得滚烫。颈间背心渗出汗来,软绵绵使不出力气。
正迷糊间,忽听李玄矶喉咙里低低呻吟一声,喘着气道:“糟了!”
洛小丁傻乎乎问道:“什么糟了?”一语甫落,才觉出大腿上被什么硬物抵着,自云阳王府那一夜后,她多少也明白了一些男人身上会有的反应,顿时便吓得呆了,躺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望着李玄矶,满眼都是惶恐之色。
李玄矶见她如此,便有些心疼,原本只是想亲亲她,谁知这一亲便上了火,心里便有些后悔,如今二人虽在一处,毕竟没有行过大婚仪式,算不得夫妻,前次在云阳王府是他喝醉了酒,一时糊涂,可如今他却是极清醒的一个人,倘若只顾逞自己淫欲,未免也太过猥琐。只是眼下要他压下那股子火,却也是极难,他僵在那里,一时进退两难,虽极想去解她衣衫,却还是强自忍住,凑近她耳边柔声问道:“那晚上……可弄疼了你?”
洛小丁羞不可抑,闭上眼微微点头。
李玄矶又道:“我那天喝多了,忽然看见你……还以为是做梦,谁知竟是真地。”虽是极力克制,可一双手却好似生了根一般,舍不得离开那柔软的身子,隔着薄薄地衣服,只觉她腰间肌肤柔滑无比,隐隐渗出醉人的清香,令他情难自已,不知觉间手已滑入她衣底,慢慢朝她胸前探去。
他的指尖像有电流,令洛小丁浑身颤栗酥麻,这感觉让她恐惧,由不住瑟缩起来,忙不迭伸手压住他向上游移的大手。
“别怕……”李玄矶的声音被情火烧得有些喑哑,眸中光芒热切急迫,分明已再按耐不住。
洛小丁颤声道:“不……别在这里……”
李玄矶轻怔,紧接着便明白了她地意思,这么说,她是愿意了。他心里欢喜已极,顿时便将方才的顾虑抛到了九霄云外,眼见她面色如桃花般娇艳,那含羞带怯的模样,却又哪里还忍得住,只觉一腔邪火直冲上天灵,已是浑然忘我,一手紧搂住她,另一只手便去解她衣带,才解开一个结,便听门咚咚地响了起来,随后便听那店家在外面叫道:“客人……客人,出来吃早饭了。”
李玄矶懊恼无比,又不好意思不答应,撑起身子坐起,皱眉闷闷应了一声。洛小丁早翻身躲到床里侧去了,拿被子捂着脸半晌都不肯露头,只肩头在轻轻颤动。
吃饭的时候,洛小丁一直都不敢正眼看他,两人眼光偶尔相碰,她的脸便立刻红透。李玄矶反觉有趣,时不时挟一筷菜给她,那店家夫妻见二人如此,不免要赞赏几句,洛小丁听了,只恨不能挖个地洞钻进去,瞥眼瞧见师父脸上那促狭的笑意,羞恼不已,不由自主便给他一个白眼。
李玄矶低头闷笑,等早饭用完,便与店家辞别,到村头雇了一辆看着还算干净的马车,携了洛小丁往大骊关而去。
马车里简陋的很,既没有软垫靠椅,也没有锦衾暖被,好在四壁还是实在的木板,倒替他们挡了不少冷风。洛小丁靠了一侧车壁坐着,隔了李玄矶老远,撩了车帘偏头看路旁风景。
李玄矶将自己身上地厚斗篷铺在车上,叫道:“小丁……过来坐。”
“嗯!”洛小丁虽在答应,却并不转过头去。
李玄矶本想唤她过去坐,见她聚精会神望着外面,便缓缓挪了过去,紧挨着她也往窗外看:“看什么呢?这么专心……”
“没……没看什么。”他温热的胸膛贴上洛小丁后背,洛小丁的手就抖了一下,连手上地帘子一并都抖了下来。
李玄矶就手搂住她的细腰,一抱便抱到了铺好地斗篷上面,轻声问:“还在生我地气?”
第二卷120。交心
洛小丁仰头望进李玄矶眼底,那墨黑的眼眸中只见无限深情疼惜之色,叫她心头由不住一暖,于是也就不再挣扎,软软偎入他怀中不动。
李玄矶自背后环抱住她,捉过她的手来,捏着玉白纤指把玩,一边柔声问道:“怎么不说话,在想什么?”
洛小丁道:“并没有想什么,只是,师父这一走,浮云城也不知会乱成什么样子?”
李玄矶微微皱了下眉,道:“既已离开了,还想那么多做什么?”
洛小丁低声道:“其实……师父可以不用管我……”
李玄矶握住她玉腕的手缓缓收紧,眼光忽闪,眉间微有薄恼之色,却仍笑道:“你不是舍不得我?”
洛小丁脸上一红,嗫嚅道:“我只是……只是……”只是怕师父再度泅水会生病,怕师父遭大师伯他们暗算,更怕师父身败名裂,所以不想他回去,可是师父真为了她放弃浮云城的一切,她却又觉得于心不安。
李玄矶忽然放开她,坐正身子轻声叹道:“到了如今这地步,你认为我还回得了头么?”
“师父……”洛小丁抬眼看他,语声呐呐,不知该怎样回答。
“我已经不可能回头……即便是你舍我而去,我也不会回头。”李玄矶很快地跟了一句,笑意渐渐敛去,他的面容一霎时变得郑重无比。
洛小丁心头大震,师父为她舍弃了那么多,她又如何能在这个时候舍师父而去?只是……她说不上有什么顾虑,愣了半晌,忽然缓缓朝李玄矶靠过去。伸出双手抱住了他。
这可是破天荒头一次的事情,以往她对着李玄矶,总是拘谨的很。…手机小说站http://从来不曾主动对他表示亲密,李玄矶只觉激动不已。反手也将她紧紧抱住。
直到傍晚时分,马车才赶到离那村落最近的一个镇子上,天色已晚,又是人困马乏,于是便在镇子上寻了一家客栈住宿。
那赶车地马夫惦念家人。又嫌两人去得太远,再不肯送二人前行,只在客栈住了一晚,第二日一早便与二人辞别。李玄矶无奈,只得请客栈老板帮忙做中买了一辆马车,也不雇车夫,只将车上需用的物品买齐,又准备了许多食水,自驾车与洛小丁继续赶路。
那一段路极为荒僻。走了整整一日也不见路上有村落人烟,不觉已是月上中天,马车驶到一处山林中。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偏那马也跑乏了。立在路上再不往前走。
李玄矶拿马鞭抽了几下。那马就是倔着不动,倒像是跟车主人杠上了。不禁失笑,转过头去看洛小丁。洛小丁在旁边看着想笑又不敢笑,忽然撞上师父颇有些无奈的目光,忍不住便是一笑。李玄矶伸手在她脑门上弹个爆栗,笑道:“小丫头……”
他跳下车,叹气道:“看来今晚走不了了……咱们找个背风处歇一晚再走吧!”
洛小丁捂额点头,随后也下了马车,两人连拉带拽终于将那匹耍无赖地马拉到了林子深处的一片空地上,就地卸下马车。林子里多地是枯枝败叶,拿来做干柴最好不过,于是在马车边扫出一片地来,架起木柴点了个火堆,将食水袋里的馒头取了两个出来就着火烤热了勉强果腹。
等吃完后,李玄矶便催洛小丁进车内去睡,他自己又在附近看了一圈,顺便又抱了许多柴禾放于火堆旁。有外面的火烤着,车内又是置齐被褥的,倒也不觉得如何寒冷,洛小丁和衣倒在车内,迷迷糊糊间觉得车在动,心知是师父进来,便有些紧张,好在李玄矶并没有动手动脚,只伸手帮她掖掖被子便倒在另外一边睡了。
她睡得极不安稳,恍惚间也知道夜里师父起身出去加了几次柴,心里越发感动。一觉醒来,天已大亮,李玄矶大概累着了,这时却睡得很沉,连着几日的奔波,师父容色却依旧清俊,只下巴上冒出些青青地胡茬,颇有些沧桑之色。洛小丁心中微有些异样,看了一时,想起那一日晨起时的事情,由不住面红耳赤,再不敢在车内呆着,轻手轻脚起身走到车外,看见那火堆的火焰已弱下来,便又去捡了些枯枝丢入火堆。
空气格外清新,细碎的光影从枝叶间投射下来,洛小丁伸伸胳膊,深深吸了口气,抬头望着天空微笑,天很蓝,云层很薄,轻飘飘浮在空中,连带着将她的心绪也变得轻松了起来。
她觉得有些奇怪,却又不知这奇怪的心绪从何而来,愣愣地发了一阵呆,忽听见不远处有细微的动静传来,转目看时,却是一只肥滚滚的野兔,正在一块大石头底下啃草根吃。
洛小丁心头一动,俯身缓缓弯下腰去,伸手在雪地上捏了枚雪丸,弹指间雪丸已飞射而出,野兔应声倒地,软软瘫下去。洛小丁拍拍手几步走过去,拎起兔子掂了掂,沉甸甸地颇有些分量。
当下自车后拿出瓦罐,一边融雪烧水,一边开膛剖肚,将那野兔洗剥干净了,拿一枝细木棍穿好,架在火上等它烤熟。不多时肉香四溢,李玄矶也被香味诱醒,自车内出来道:“你这丫头,一大早忙什么呢?”
待走到火堆旁看到那只香喷喷往下滴油的烤兔,不由笑叹道:“这兔子真不走运,怎么就撞到了你手里?”
洛小丁虽听出他这是玩笑话,却还是有些发窘,低声嘀咕道:“肚子饿自然要找吃地,师父又没教我不杀生……”
李玄矶在她身边坐下,伸手将架上的烤兔翻一个面,不满道:“还叫我师父?我们如今已不是师徒了……”话说到此处,神情忽然一肃,手下早已抄了两个雪团朝左前方的一棵大树上掷去。
风声飒响,一道黑影立时便从那树梢上飞掠而下,有人朗声笑道:“好本事,我便知瞒不过你。”
李玄矶面不改色,意态闲闲地自烤兔身上撕下一只腿递给洛小丁,淡淡道:“你来地可真快,我原以为你还要再等个三四日才追得上我。”
洛小丁心神不宁地接过兔腿,朝来人方向看去,一时坐立不安。
来得是江蓠,他大步流星走至火堆旁,在李玄矶对面坐下,捞过一个雪团蹭了蹭手,便毫无顾忌地去撕火上烤的兔肉,一边继续接李玄矶地话茬:“总要替你料理后事,难免要慢上一两天。”
李玄矶脸上笑容僵了一僵,待要去问问浮云城地情况,一转头看见洛小丁便又忍了回去。
江蓠斜眼瞟了瞟洛小丁,轻声哼道:“你这丫头,我同你师父说话,你在这里做什么?还不避开着点……”
洛小丁咬了咬唇,起身欲走时却被李玄矶一把拉住。李玄矶含笑看着她,语气十分平静:“用不着避开……”他望向江蓠,神情无比凝重,道,“她已经不是我的弟子……我要娶她。”
第二卷121。生路
江蓠的眼光落在二人交握的手上,略一停顿,便又落回李玄矶脸上,神色间倒并不见有多吃惊,道:“虽说你已将她逐出师门,可在外人眼里,洛小丁始终都是你的弟子……”自腰里解下一个酒葫芦,拔开塞子喝了一口,顺手递到李玄矶面前。
李玄矶听他这话已知他下面要说什么,伸手接过那酒葫芦,低头嗅了一嗅,有意扯开话题:“这花雕存的日子怕是不短,是从哪里弄来的?”
江蓠眯眼微笑,也不急着回答,慢条斯理咬了口兔肉吃下,才道:“有肉岂能无酒?好肉自然要配美酒,便同英雄配美人是一个道理……也难怪城主要舍浮云城而去,只是……”话锋一转,又道,“须知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城主要怎样娶她?”
洛小丁的脸由红变白,几次欲将手抽出来,李玄矶却只是不放。
江蓠看看洛小丁,道:“城主也知我说话刻薄,只怕有人会受不住,还是避一避的好。”
李玄矶听闻此话,手上便是一松,洛小丁趁机挣脱开站起身道:“师父,我去车里再拿点吃的过来。”
这话说得婉转,李玄矶倒也不好阻止于她,只得任她自去,江蓠眼望洛小丁进入车内,轻轻摇头道:“她还叫你师父不是么?可见此事连她自己也不能释怀。”李玄矶面上神色并无多变,仰头喝了口酒,淡淡道:“她只是习惯了,一时改不了口。”
江蓠道:“当真是改不了口?还是心里另有计较……这些年,你在人前虽谨言慎行。骨子里却是不羁放旷的,纵使你性子傲世轻物,不顾世俗眼光。可洛小丁呢?”
他抢过酒葫芦灌下一口后,又还给李玄矶。…轻哼一声:“她还年轻,又不是个安份的人,便是同你一起归隐,又当真能够甘心?毕竟是遮遮掩掩地过日子。”
李玄矶似被触动心事,眉间有阴云掠过。沉默半晌道:“你对小丁的成见太深……”
江蓠皱眉道:“成见?我对她没什么成见,只看事实说话……不说她这一两年做的事,只欺瞒师尊,陷你于不仁不义一条便已足够。”
李玄矶道:“她有她地难处……”便是再大的错,在受过这许多的磨难之后,该抵地也都抵了。
江蓠叹道:“你如今心里爱她,自是处处护着她,可她……有没有真心爱你呢?”
李玄矶被他问得一怔,小丁她到底有没有真心爱过他?其实他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他自然不想一厢情愿的付出,每当独处时,总盼着她能多回应自己一些。果然是人心不足。只是,他们毕竟曾是师徒。一时之间如何扭得过来?何况小丁她一直喜欢悲云。又岂能这么容易就忘了?所以他便有意无意将此事抛在脑后,不是不着急。而是不想逼她,他在慢慢得等,等她抛掉脑中地包袱,明白自己的真心,她该是对他有了一些感情吧?若不然也不会主动抱他,他忍不住摸摸腰间,那里似乎还有她手臂留下的温度,她靠过来,轻轻抱住了他。
他有些神思恍惚,一壶酒不知不觉间已喝去大半,洛小丁还在马车里没有出来,李玄矶这时竟有些盼她出来,最好听到江蓠方才那句话,便是她不肯回答,总也能猜到她的一些心思。
洛小丁坐在车内不动,一双耳却还是由不住去倾听车外的动静,师父同江蓠说得话大多她都听到了,心内五味陈杂,极不是滋味。
可是后来两个人忽然不说话了,她等了一阵,不免有些着慌,总觉哪里不妥,再忍不住,掀开车帘往外看时,却见江蓠正倾身对师父附耳低语,也不知说些什么,她一个字也没听见,等江蓠说完退开,师父却忽然就仰面朝后倒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