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双龙传-第660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寇仲皱眉道:“李子通有什么资格和我讲条件?他不知我讨厌他吗?不干掉他是他家山有福。他娘的!哼!”
幸容堆起蓄意夸张的笑容,赔笑道:“少帅息怒,他的首要条件是放他一条生路。哈!他娘的!李子通当然没资格跟你说条件,你都不知现在你的朵儿多么响,我们只要抬出你寇少帅的招牌,大江一带谁不给足我们面子。晓得你没有给唐军宰掉,我和锡良高兴得哭起来。子陵呢?他不在这里吗?”
寇仲哑然失笑道:“你何时变得这么夸张失实的,子陵有事到别处去。闲话休提,李子通的条件是什么鬼屁东西?”
幸容道:“其他的都是枝节,最重要是你亲自护送他离开江都,他只带家小约二百人离开,江都城由你和平接收,保证没有人敢反抗。”
寇仲愕然道:“由我送他走,这是什么一回事?是否阴谋诡计?”
幸容叹道:“他还有什么手段可耍出来?难道敢和你来个单挑独斗?天下除宁道奇外恐怕没有人敢这么做。没有人比我更清楚江都城的情况,这是李子通一个最佳选择,且可携走大量财物。”
寇仲不解道:“那他何须劳烦我去护送他?”
幸容道:“因为他怕宋缺,你的未来岳父对敌人的狠辣天下闻名,只有你寇大哥亲自保证他的安全,李子通才会放心。”
寇仲笑道:“你这小子变得很使拍马屁,且拍得我老怀大慰。好吧!看在沈法兴份上,老子就放他一马。回去告诉邵令周,只要李子通乖乖的听话,我哪来杀他的兴趣。三天内我到达江都城外,叫他准备妥当,随时可以起行,我可没耐性在城外呆等。”
幸容不解道:“这关沈法兴的什么事?”
寇仲淡淡道:“当然关沈法兴的事,当沈法兴以为我们全面攻打江都之际,他的昆陵将被我们截断所有水陆交通,到我兵临城下之际,他仍不晓得正发生什么事呢?”
“砰”!
眼看李世民跨步门外之际,李世民重重一掌拍在门框处,登时木裂屑溅。
在外面守候的李靖骇然现身,李世民的额头贴上狠拍门框的手背上,痛苦的道:“我没有事!”
李靖瞧瞧李世民,又看看仍呆坐厅心桌旁的徐子陵,神色沉重的退开。
李世民急促的喘几口气,再以沉重的脚步回到徐子陵旁坐下,预热道:“父皇杀了刘文静。”
徐子陵失声道:“什么?”
刘文静是李唐起义的大功臣,曾参与李渊起兵的密谋,一直是李渊来信任的近臣之一,无论他做错什么事,也罪不致死。
李世民凄然道:“刘文静被尹祖文和裴寂诬告他谋反,父皇还故示公正,派萧捷和李刚调查,在两人均力证刘文静无罪下,仍处之以极刑,此事在我东征洛阳时发生,李刚因此心灰意冷辞官归隐。唉!父皇怎会变成这样子的?”
徐子陵低声问道:“刘文静是否常为世民兄说好话?”
李世民点头道:“正是如此,静叔对我大唐有功无过,唯一的过失,或者是浅水原之战吃败仗,可是裴寂对宋金刚何尝不惨败索原,丢掉晋州以北城镇,父皇不但不怪责他,还着他镇守河东。自起义后,父皇偏信裴寂,他的官位还在静叔之上,现今更至静叔于死地,若只为对付我李世民,父皇实太狠心!”
徐子陵沉声道:“令尊在迫你谋反,好治你以死罪。”
李世民一震抬头。
徐子陵道:“世民兄不是说过回长安后要和令尊摊开一切来说吗?有否这样做呢?”李世民两眼直勾勾的瞧着徐子陵,却似视如不见,缓缓摇头。
徐子陵道:“我今天来向世民兄作此似是大逆不道的提议,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免去中原重陷分裂、外寇入侵的大祸!世民兄若点首答应,为的也不是自己的荣辱生死,而是为天下万民的幸福。中原未来的命运,就在世民兄一念之间。”
李世民双目稍复神采,道:“宋缺的问题如何解决?”
徐子陵道:“我先说服寇仲,大家再想办法,世民已可否先表示决心。”
李世民呆看着他。
足音如起,李靖匆匆而至,施礼禀告道:“齐王、淮安王和李艺总管于风雪交加下与刘黑闼在饶阳展开激战,惨吃败仗,五万人只余万余人逃返幽州,皇上召秦王立即入宫见驾。”
李世民虎躯一震,探手抓着徐子陵肩膀,道:“有甚消息请来找我!”
说罢与李靖匆匆去了。
徐子陵放下一半心事,但肩负的担子和压力却有增无减。自己怎样向寇仲说出难以启齿,令他不要当皇帝这份苦差的大计呢?寇仲在书房审阅签押各式颁令、授命、任用等千门万类的文件案联,忙得天昏地暗,不禁向身旁侍候的虚行之苦笑道:“可否由行之冒我代签,那可省却我很多工夫,又或我只签押而不审阅,我宁愿去打一场硬仗,也没这么辛苦。”
虚行之微笑道:“少帅的签押龙腾凤舞,力透纸背,暗含别人无法模仿的法度,由我冒签怎行。要管好一个国家,虽可放手给下面的人去办,可是至少该了解明白,才知谁执行得妥当或办事不力。”
寇仲失笑道:“你在哄我,我的签押连自己也觉得眼,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虚行之坦然道:“这个不成问题,只要是出自少帅的手,便是我少帅国的最高命令。”寇仲苦笑道:“那我的签押肯定是见不得人的,行之倒坦白。”
虚行之莞尔道:“我并没有这个意思,少帅的签押自成一格,且因是少帅手笔,任何缺点反成为优点。”
接着又道:“行之有一事请少帅考虑,本实上行之是代表少帅国上下向少帅进言。”寇仲愕然道:“什么事这般严重?”
虚行之道:“现在时机成熟,少帅国全体将士,上下一心,恳请少帅立即称帝。”
寇仲打个寒噤,忙道:“此事待平定南方后再说。”
成行之还要说话,宋鲁来到,暂为寇仲解围。
寇仲起立欢迎,坐下后,宋鲁道:“刚接到北方来的消息,刘黑闼大破神通、元吉于饶阳,声威大振,响应者日益增多,观州、毛州均举城投降,本来投诚唐室的高开道,亦公开叛唐,复称燕王。各地建德旧部更争杀府官以响应黑闼,现在刘军直迫河北宗城,若宗城不保,李唐恐怕会失去相州、卫州等地,那刘黑闼可尽得建德大夏旧境。”
寇仲动容道:“李小子不在,唐军尚有何人撑得起大局?”
宋鲁了若指掌的答道:“神通、元吉已成败军之将不足言勇,目前河北只有李世勋一军尚有撷抗黑闼之力,不过宗城防御薄弱,且易被孤立,照我看李世勋肯定守不下去。”
寇仲点头道:“不但守不下去,还要吃大败仗,不单因我对刘大哥有信心,更因李世民被硬召回唐京,命运难卜,所以军心浮动将士无斗志,刘大哥方面却是敌汽同仇,此弱彼盛下,李世勋焉能不败?”
虚行之点头同意。
宋鲁叹道:“我们和刘黑闼究竟是怎样的关系呢?”
寇仲信心十足的道:“我们很快可以弄清楚,当刘大哥尽复夏朝旧地,必遣人来和我们联络,表达他的心意。”
宋鲁沉声道:“我明白你们交情不浅,不过人心难测,刘黑闼再非别人手下一员大将,而是追随他者的最高领袖,他再不能凭一己好恶行事,而是必须对整体作出考虑。”
站在寇仲身后的虚行之道:“只须看刘黑闼击退李世勋后会否立即称王称帝,可推知他的心意。”
宋鲁赞道:“行之的话有道理。”
寇仲的心直沉下去,想起自己的处境,暗付着自己下令举军向刘黑闼投诚,少帅军不立即四分五裂才怪。
苦笑道:“这些事暂不去想,事实上刘大哥极可算救了李世民一命,因李渊再没有别的选择,只好派李世民出关迎战。”
虚行之道:“李渊强召李世民回长安,实属不智,不但低估刘黑闼,还影响军心。”宋鲁微笑道:“李渊只是恼羞成怒,他的贵妃们无不觊觎洛阳的奇珍异宝,央求李渊下敕分赏她们,岂知秦王早一步把财货赐给洛阳之战立下军功者,且主要是秦府中人,此事令李渊大为不满,弄出这件影响深远的事来。”
寇仲大讶道:“鲁叔怎可能如此地清楚唐宫内发生的事,即使有探子在长安,仍该探不到这方面的内情。”
宋鲁深深视虚行之好半晌,始道:“因为唐室大臣中,有我们的内应。”
寇仲一震道:“谁?”
虚行之知机的道:“行之有事告退。”
寇仲举手阻止道:“行之不用避席,我和鲁叔均绝对信任你。”
宋鲁道:“大家是自己人,有什么不可以推开来说的,此人就是封德彝封伦。”
寇仲听得目瞪口呆,同时心中恍然大悟,难怪封德彝的行为这么奇怪,既是站在李建成一方,又对徐子陵特别关照;杨文干作乱李建成受责,他又为李建成冒死求情。
宋鲁解释道:“封德彝与大哥有过命的交情,大家更是志同道合,有振兴汉统之心。”接着道:“李渊强令李世民回京,尚有其他不利李唐的后果,比如本属王世充系统投降唐室的将领,亦告人心不稳。现守寿安的大将张镇周,曾派人秘密来见跋野刚,说少帅进军洛阳时,他会起兵叛唐响应。照我看王世充旧部中有此心态者大不乏人。”
寇仲从张镇周想起杨公卿,忆起他临终前的遗愿,狠狠道:“我定要杀李建成!”
宋鲁和虚行之你眼望我眼,不明白定仲因何忽然爆出这样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寇仲见到两人神情,明白自己心神不属,忙收拾情怀,问道:“梁师都方面情况如何?”
来鲁从容道:“梁师都全仗突厥人撑腰,本身并不足惧。他曾先后多次南侵,都给唐军击退,最狼狈的一战是攻延州,被唐将延州总管段德操大破之,连二百余里,破师都的魏州,梁师都数月后反攻,再被德操大败,梁师都仅以百余人突围逃亡。不过有一则未经证实的消息,可能影响深远。”
寇仲讶道:“什么消息?”
来鲁道:“刘武周和宋金刚被颉利下毒手害死。”
寇仲失声道:“什么?”
想起与宋金刚的一段交往,心中不由难过。
宋鲁道:“鸟尽弓藏,古已有之。现时梁师都成为突厥人在中原最主要的走狗爪牙,而梁师都为保命,将会与突厥人关系更加密切,对颉利唯命是从,在这样的形势下,颉利的入侵指日可待。”
“砰”!
寇仲一掌拍在台上,双目神光电射,道:“我敢包保颉利不会错过这冰封之期,通过香家,他对中原的形势发展了若指掌,若错过此千载一时的良机,颉利定要后悔。”
虚行之道:“有李世民在,岂到突厥人横行。”
寇仲摇头道:“勿要低估颉利,若我是他,可趁冰封期刚告结束,我们挥军北上,李世民固守洛阳之际,挥军入侵,视中土为大草原,避重就轻,不攻击任何城池,只抢掠没有抵抗力的乡县,以战养战,然后直扑长安。捧梁师都之辈建立伪朝,乱我中土。”
宋鲁点头道:“这确是可虑。”
寇仲道:“另一法是分兵数路南下,席卷大河两岸,此法的先决条件是先害死李世民,可惜刘大哥的起义,破坏颉利的如意算盘。”
宋鲁皱眉道:“无论颉利用哪一个方法,我们均很难应付。”
寇仲想起突利,颓然道:“我们只好见步行步,不可自乱阵脚。我有项长处,是想不通的事暂不去想,一切待平定南方后再说。”
狼军铁蹄踏地震天撼岳的声音,仿似正在耳鼓中轰然响起,铁蹄践踏处,再无半寸乐土。
第五十六卷 第十三章 大治三要
徐子陵举手正欲敲阿,一把平和的女声在耳鼓内响起道:“门是没有上闩的,贵客请进。”
徐子陵给吓了一跳,他完全感应不到玉鹤庵外院竟有人在,而这把声音肯定非是主持常善尼的声音,究竟会是何人?当然绝非等闲之辈。他到玉鹤庵来,最大的心愿是可立即见到师妃暄,纵使此可能性极为渺茫,仍可打听师妃暄的行踪。找到她,可告诉她自己正尽力玉成她的心愿。
举手推门,跨进玉鹤庵,院内铺雪给扫作七、八堆,院内树木积雪压枝、银霜披挂、素雅宁静。
在其中一个像小山般的雪堆旁,一名眉清目秀乍看似没什么特别,身穿灰棉袍的女尼正手持雪铲盈盈而立,容色平静的默默瞧着他。
徐子陵与她目光相触,心中涌起难以形容的奇异感觉,就像接触到一个广阔至无边无际神圣而莫可量度的心灵天地。
她看来在三十许岁间,可是素淡的玉容却予人看尽世俗,再没有和不可能有任何事物令她动心的沧桑感觉。
青丝尽去的光头特别强调她睑部清楚分明如灵秀山川起伏般的清丽轮廓,使人浑忘凡俗,似若再想起院落外世俗的事物,对她是一种大不敬的行为。
徐子陵心中一动,恭敬施礼间道:“师傅怎么称呼?”
女尼轻轻放下雪铲,合什还礼道:“若贫尼没有猜错,这位定是徐子陵施主,到这里来是要找小徒妃暄。”
徐子陵一震道:“果然是梵斋主。”
梵清惠低喧一声佛号,道:“子陵请随贫尼来!”
无名穿窗而入,降落寇仲肩上,接着仍是男装打扮的小鹤儿旋风般冲进来,不依地撒娇道:“小鹤儿要随大哥到江都去。”
寇仲暂停审阅敕令等文牍的苦差,叹道:“你当我是去游山玩水吗?”
小鹤儿毫不客气在他对面坐下,俏皮的道:“大哥正是去游山玩水,人家又不是第一天上战场,上趟的表现算不俗吧!至少没使你碍手碍脚,还为你负起照顾宝贝无名的责任。”
寇仲耸肩笑道:“那你要去便去个够,去个饱吧。”
小鹤儿欢喜得跳起来高嚷道:“成功啦,打赢仗啦,我要去告诉玄恕公子。”
在她离开前,寇仲唤住她笑道:“你为何会唤自己作小鹤儿的?”
小鹤儿娇躯一颤,轻轻道:“大哥不欢喜这名字吗?”
寇仲道:“小妹子的腿比男孩子长得还要长,似足傲然立在鸡群内的鹤儿,我不但喜欢唤你作小鹤儿,还为有这位妹子自豪呢。”
小鹤儿始终没转身。低声道:“大哥是这世上最好心肠的人。”
说罢奔跑去了。
寇仲心中涌起自己没法解释的感觉,似是捕捉到某点东西,却无法具体说出来。
转瞬他又被桌上堆积如山的功课弄得无暇细想深思。
梵清惠瞧着徐子陵呷过一口热茶,淡淡道:“我这作师傅的并不晓得徒儿到哪里去,除玉鹤庵外,最有可能找到她的地方,是洛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