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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9部分

大唐双龙传-第5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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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子陵道:“萧铣会否是魔门的人?”
侯希白摇头道:“我真的不晓得,为何有此猜疑?”
徐子陵道:“由于香玉山与赵德言的关系。你是魔门出身的人,该比我清楚魔门的事。”
侯希白思索片晌,肃容道:“你的猜疑不无道理,我们收徒比一般帮派严谨千百倍,甚至会不惜尽杀其亲人断其六亲,小弟可能正是这样一个受害者。不过萧铣乃梁朝遗胄,本身该非魔门中人,香贵则很难说,否则香玉山不会忽然变成赵德言的徒弟,可是香贵儿子成群,该不是魔门直属的人。”
又道:“若香家是魔门中人,或其中某左道的旁支,最有可能是灭情道,因为此派专攻阴阳采补媚惑女性之道。只要我们细查池生春的生活方式,或可寻出蛛丝马迹。”
徐子陵精神一振道:“希白兄的提议非常管用。”起立道:“我想到六福兜个转,看看会否凑巧碰上纪倩,那比到青楼找她妥当点,你亦不会被我牵连。”由于心神恍惚,他竟弄错纪倩要拜之为赌林师傅的是“雍秦”而非“弓辰舂”。

※※※
寇仲走出都督府,刚入城的窦建德正和刘黑闼在马上说话,只好硬着头皮朝他们举步。心忖若老窦坚持不肯放人,自己该怎么办?
窦、刘两人见他现身,停止交谈,目光落在他脸上。包围都督府的窦军达上万之众,却是人人屏息静气,严阵以待,像一根绷紧的弓弦。
城内各处火势已被扑灭,只余水气轻烟袅袅上升,提醒人们适才攻城曾发生的激烈战斗。
寇仲走到窦建德马前,振起精神,道:“窦爷可否容我说句话?”
窦建德哈哈笑道:“当然可以!”甩蹬下马,刘黑闼和左右知机的往四外移开,好让两人密谈。
寇仲移到窦建德身旁,苦笑道:“我有一个不情之请,万望窦爷答应。”
窦建德微笑道:“想不到小仲是这般风流多情的人,听黑闼说李秀宁是你的初恋情人,教人意想不到。”
寇仲叹道:“甚么初恋情人?只是一厢情愿的单恋死症,为此我可对李家任何人狠下心肠,她却是唯一例外。”
窦建德从容道:“我们是自家人,有甚么不可以开心见诚地说的?今趟能攻陷黎阳,小仲功劳居首,是否想我把李秀宁、李神通等通通放掉?”
寇仲愕然道:“没有问题吗?”。
窦建德探手搂着寇仲肩头,朝大街往东门一方走去,他看着手下纷纷让路,哑然失笑道:“我窦建德出身于山东武城农村,随清河高士达在高鸡泊起义,承高爷看得起我,交由我指挥义军,以七千装备不齐的义军,击败隋将郭绚的过万精兵,确立我窦建德之威名。后来高爷为隋朝名将杨义臣所杀,我只得百余人仓皇逃走,此后辛苦经营,到今天不但降服徐圆朗、灭宇文化及,更攻陷黎阳,凭的是甚么?就是‘仁义’两个字。对隋朝降将,愿留下来的都推心重用,不愿留下的任他自由来去。每次攻城掠地所得都均分给手下将士,自己则清茶淡饭,与士卒同生死共甘苦。攻陷黎阳前我还向你说善待降人,难道现在立即反口?人无信不立,何况是少帅的心愿。”
接着转头向手下喝道:“把李神通带来,要客客气气。”
手下领命去了。
寇仲心中涌起感激。比起王世充,窦建德真是个人才。
窦建德立定,放开搭在寇仲肩头的手,双目闪闪生威,沉声道:“今趟我们伤亡虽重,该仍有余力西攻虎牢,让王世充大吃一惊,小仲可肯助我?”
寇仲才是真正的大吃一惊,失声道:“什么?此事万万不可,虎牢乃洛阳东方重镇,王世充必救之地,若我们不能在数天内攻陷虎牢,将被虎牢守军和王世充的援军前后夹击。这些还不是问题,最大的问题是李世民会趁虚而入,一旦重夺黎阳,我们将后无退路,窦爷请三思。”
窦建德哈哈芙道:“只要你肯助我,我们可以雷霆万钧之势,突袭虎牢,如不成功,可在王军抵达前退回黎阳;如若成功,王世充在李阀大军威胁下,只有向我称臣一途。”
寇仲首次发觉窦建德的弱点,就是因从未遇过像李世民那种劲敌,近来又连战皆捷,致生出骄纵的心态。叹道:“要攻陷虎牢,必须先取它附近三城的管州、汴州和荥阳,如此繁复的军事行动,不可能在王世充大军来到之前办到,只会是徒劳无功。”
当年与李密之战,令他对洛阳四周形势了如指掌,故能提出有力的事实,劝窦建德打消攻打虎牢之意。
窦建德沉吟不语。
寇仲鼓其如簧之舌续道:“李世绩成功逃往卫辉,虽暂时无力反攻,但必虎视眈眈,伺机而动。窦爷今趟攻城工具损折过半,没可能在短期内对虎牢进行黎阳式的攻击。眼前当务之急是巩固战果,集结军力,那时进可攻退可守,悉随窦爷意旨。”
窦建德终被说服,点头道:“你的话不无道理。”
寇仲正容道:“我还有一个提议,只怕窦爷听不入耳。”
窦建德目光闪闪对他打量,摇头道:“只要是你寇仲说的,谁敢轻忽视之?”
寇仲叹道:“因为我知道窦爷鄙视王世充的为人,不过在现今的形势下,最上之策莫如与王世充联手,击退李世民的大军,窦爷可乘势夺取唐军在关外所有城池,然后向王世充开刀,那时天下将是窦爷囊中之物。”
窦建德沉声道:“我不喜欢王世充,他何尝看得起我,这些旧隋的皇亲贵胄,与我们从农村起家的义军一向话不投机,很难衷诚合作。”
寇仲压低声音道:“这正是问题所在,若王世充感到必败无胜,你道他会向李家臣服还是向窦爷你投降?”
窦建德动容这:“这确是个问题。”
寇仲道:“所以窦爷应该修书一封,让我亲自送往王世充,安他的心,使他感到有把握对抗李阀东来的大军,窦爷才能争取宝贵的时间,从容布置,先来个隔山观虎斗,再坐收渔人之利。”
窦建德终于意动,哈哈笑道:“我是给胜利蒙蔽心智,幸好得你提醒,就如你所言!。”

※※※
徐子陵在六福赌馆的平民化主大厅趁热闹般小赔两手后,颇为犹豫自己应否设法到较高级的赌厅去寻纪倩。
以往入赔场总有雷九指打点一切,此人像鲁妙子般博学多才,兴趣广泛,事事均有研究,又熟赌场门道规矩。现在他孤身一人,且不可惹人注目,盘算得失下,决定到此为止,离开挤得水泄不通的赌馆。
刚回到街上,见对面明堂窝有个女子背影,婀娜多姿的没进大堂内,身型似是纪倩,心中涌起熟悉喜悦的感觉,遂以平常步伐横过车马道,进入明堂窝。
外堂人多热闹的情景一点不逊于六福赌馆,疑是纪倩的女子却不知去向。徐子陵心中叫苦,遇上在六福赌馆同样的难题,是否应换一个铜牌好进入贵宾厅去,还是在大门外等待,若作后一个选择,将不知待至何时。
正犹豫间,一群人进入赌厅,徐子陵退往一旁瞧去,七、八名一看便知是高手、好手的大汉,众星拱月般簇拥着一个华服中年大汉,趾高气扬的跨步入厅。
此人中等身材,神态从容的手提烟管,由随从殷勤伺候,他则轻松的边行边吞云吐雾,神态悠闲,极有气派。不过他的容色有点酒色过度的苍白,乍看模样没有任何特殊之处,倘去掉华服和从人,混进赌厅内任何一堆赌徒中,保证不引人注目。但徐子陵眼力高明,观其神察其态,敢肯定此人非是一般等闲之辈,可以深不可测四宇来形容。
长安城乃关中平原文化荟萃之地,一向卧虎藏龙,见到这样一个人并不出奇,徐子陵心中有事,无暇理会,正要先到兑换房换一批筹码,探听领取贵宾章的手续,蓦地一把声音传来道:“今天是甚么好日子,两所赌场都是人山人海?”
徐子陵心中剧震,认出这声音正是上趟在长安城外,躲暗处听到那对雷九指施展七针制神者的声音。
他迅速转头,及时捕捉到正是那华服中年汉在对左右说话,外堂虽是喧闹震天,却没有一个字能漏过他的灵耳。
那人确是高手,徐子陵这么转头望他,立生感应,灼灼的目光往徐子陵射来。
徐子陵心叫糟糕,幸好人急智生,目光不停留的掠过那华服中年汉,还举手装作与另一边的人打招呼,然后大步在华服汉身前横过,装作找到熟人往另一边走去。
一名赌场主管级的人物迎往华服汉,与徐子陵擦身而过,向华服汉施礼道:“尹国公大驾光临,是我们明堂窝的荣耀,大仙在天皇厅,请让小人引路。”
徐子陵此时挤进人堆去,心中翻起滔天巨浪。他已知此人是谁,正是李渊爱妃尹德妃之父尹祖文,此人在长安恃势横行,他曾听过尹祖文曾唆使人打断秦王李世民天策府首席谋臣杜如晦一个指头,后又诬告是杜如晦先动手,令李渊怒责李世民,怪他纵容手下凌辱他爱妃的家人,因而与李世民更为疏远。他当时听过便算,没作深思,现在当然晓得事情大不简单。至少肯定除杨虚彦外,魔门的势方己深进李阀的皇室内,后果难测。
他又从人堆穿出,心想找纪倩并不急在一时,不如先去与李靖碰个头,告知他尹祖文的秘密。
忙朝大门走去,尚未跨过门槛,香风扑脸而来,徐子陵一眼瞧去,心知要糟,却是避无可避,只好垂头急步,希望对方一时疏忽下没注意自己,又或因假须髯遮掩而看不破他是“弓辰春”。
来者正是胡小仙。
两人错身而过时,徐子陵衣袖一紧,给她扯个结责。
接着耳边响起她银铃般的声音道:“为何要扮神扮鬼,识相的马上随我来。”
徐子陵终于后悔没接受侯希白的提议,即使是到上林苑喝闷酒,总胜过被胡小仙揭破“身分”。

第四十六卷 第二章 告别恶梦

在大仙堂没有其他人打扰的幽静贵宾休息室里,胡小仙与徐子陵在桌子对坐,前者“噗哧”娇笑,美目透出胜利的神色,神态悠闲的道:“你究竟是徐子陵还是寇仲?”
徐子陵暗里大吃一惊,旋又回复镇定,因猜出对方并非真的要拆穿他的身分,只是作为试探的性质,皱眉道:“你爱认为我是谁便是谁吧!”
胡小仙摇头笑道:“还要在本姑娘面前装蒜,你可以骗过别人,却休想骗我。无论你扮弓辰春又或雍秦,我承认你确扮得维肖维妙,活像不同的两个人,可是赌钱的风格和方式却把你出卖,令我晓得你不但是雍秦,更是弓辰春,又是那在朝廷上大显威风的甚么叫莫为的家伙,既然三者都是你,那亦是三个人都不是你。快快招认,你究竟是徐子陵还是寇仲?回长安干啥?不怕给人围捕活捉吗?”
徐子陵心中叫苦,甫抵长安,便先后给□□和胡小仙拆穿身分,以后怎样混下去?叹道:“胡小姐是否有点托大?若我是徐子陵或寇仲,为隐瞒身分,只好硬着心肠把你灭口,胡小姐不害怕吗?”
胡小仙花枝乱颤的娇笑,摇头道:“不怕!真的不怕!因为徐子陵和寇仲从来不是心狠手辣的人,乖乖识相点吧!阁下是哪一位?”
徐子陵颓然道:“我是徐子陵,小姐满意吗?幸好我来此只是打个转,待会离城算了。”
胡小仙娇镇道:“奴家那么可怕吗,要走该待明早城门开才走!哼!一派胡言乱语,当人家是第一天在江湖混。快给我脱掉面具,听说徐子陵长得儒雅风流,是有名的俊俏郎君。”
徐子陵给她弄得啼笑皆非,幸好感到她没有敌意,把心一横,低头扯下面具,露出真脸目,微笑道:“小姐的评语用在侯希白身上是无比恰当,我徐子陵则名不符实,只是粗人一个。”
胡小仙凝望他的美目明亮起来,像听不到他的话似的喜孜孜道:“徐子陵啊!做小仙的情郎好吗?几天也好!”
徐子陵为之瞠目结舌,这么言词大胆作风放浪的美人,连纪倩亦有所不及。苦笑道:“胡小姐不要说笑哩!”
胡小仙抿嘴娇笑,神情得意,白他一眼道:“我想你仗义帮人家一个忙,奴家正苦恼得紧呢!”
徐子陵感到事情大有转机,哪敢开罪她,顺着她语气道:“小姐有甚么烦恼?”
胡小仙露出愁容,轻叹道:“正是因找不到如意郎君,谁家姑娘不为此烦恼?嘻!奴家是说笑,我真正的烦恼是有人自认为是我的如意郎君,而我则见到他就心中厌恶,你可为我想办法解决吗?”
徐子陵大讶道:“谁敢迫胡小姐做不情愿的事?”
胡小仙像个小女孩般竖起手指,逐个指头的数道:“首先是那个自以为赌术比我更好、最有资格作我爹快婿的混蛋;第二个是齐王李元吉,提亲的人便是他;第三个人最可恶,我还以为他对我们胡家特别照顾,谁知竟是适得其反,而除此之外,还有第四个是我老爹,唉!他却是迫于无奈,谁叫他看中长安这个地盘,梦想异日李家得天下,他可以大力发展赌业。你给我说吧!我现在的情况是否四面楚歌,身不由己。”
徐子陵心中一动道:“那第三个迫小姐的人是否尹德妃之父尹祖文?”
胡小仙愕然道:“你怎能一猜即中?”
徐子陵明白过来,迫胡小仙下嫁者正是他今趟到长安来要对付的池生春,此更是香家扩展赌业的一着奇兵。要知香家恶名远播,为白道武林不容,如若李唐一统天下,必会对香家的生意展开扫荡,但若香家能通过婚姻合并大仙胡佛的赌业,可借尸还魂似的名正言顺于此情况下大展拳脚,以另一种形式名义继续香家的事业。
如此来看,尹祖文与香家应是暗中勾结,支持明堂窝是另有居心。
徐子陵道:“我可以怎样助你?”
胡小仙喜道:“早知你是个见义勇为的侠士嘛!帮人家还不简单?只要你将六福赌馆赢过来便成。”
徐子陵失声道:“甚么?那怎么可能?”
胡小仙蹶扁嘴儿哂道:“有甚么是不可能的。池生春犯了开赌场业的一个大忌,就是本身嗜赌,常忍不住亲自下场,赌得又大又狠,只不过因没有人赌得过他,故至今尚未出事。你徐大侠既精赌术,又不怕他使卑鄙手段,今趟他是遇上克星哩!。”
徐子陵皱眉逍:“你爹究竟是否己答应李元吉的提亲?”
胡小仙俏皮的道:“奴家反对嘛!爹当然要拖延时间,花点唇舌来说服我。唉!。可惜时间无多,齐王下个月摆寿宴时,爹怎都要给齐王一个答覆,你若不救人家,小仙只好自尽。”
徐子陵大感头痛,若他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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