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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2部分

大唐双龙传-第3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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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仲苦笑道:“尚有个许时辰便天亮,那时轮到他们入森林来痛快一番哩!”
徐子陵首先挨著树身坐下,两人才醒觉到争取休息的重要,学他般各自坐下。徐子陵道:“在追蹑搜索的过程中,鹰儿于甚么情况下会低飞。”
突利把伏鹰枪搁在伸直的腿上,沉吟道:“我们的鹰儿都受过追蹑敌人的训练,不会受诱降往地面,就算须低飞观察,也不会低于三十丈的高度。
且它们非常机伶,只要有少许弓弦颤动或掌音风声,会立即高飞躲避,杀它们绝不容易。”
寇仲狠狠道:“畜牲就是畜牲,无论多么聪明仍是畜牲,怎斗得过把它一手训练出来的人们呢?.办法肯定是有的。”
徐子陵道:“鹰儿肚子饿时怎办?”
突利摇头道:“鹰儿在执行主人指令时,只吃主人奖励它的美食。但在远程传讯的飞行中,它会自行觅食。”
寇仲拍腿道:“那就成哩!我们将它的侦察和觅食两方面合起来,就化北一条夺它小命的妙计。来吧!它虽无辜,但对不起也要做一次,希望它来世投个好胎!”
林内忽然传出追逐打斗的声音,接著是一声惨叫,血腥味冲天而起。当然不会是真有人受伤,血是给寇仲剁开一头在附近出没的不幸野狐。
徐子陵藏身林木高处,屏息静待。
鹞鹰果然通灵,听到追打的声音,立即迥旋而下,从百丈凶高空急降至五十丈,可能因嗅到皿腥的关系,出乎天性本能的再一个急旋,往下俯冲。
徐子陵心中叫好,举起手臂,暗捏印诀,聚集全身功力,蓄势以待。
他自学艺伊始,便爱上观察天上鸟儿飞行的轨□,从中领悟到不少武学的至理。想不到追刻却反过来用以对付鸟儿,心中大感无奈,却没有别的选睾。
细雨飘飘中,鹞鹰来至离他只十丈许处,只要进入五丈的距离,他肯定能隔空把它活生生震毙。
正庆得计时,蓦地鹞鹰一阵抖颤,于再冲下丈□后猛振双翼,锐利的鹰日朝藏在树顶枝丫的徐子陵如电射来。
徐子陵心知糟糕,想不到鹰儿灵锐至此,积聚至颠峰的一拳骤然击出。
鹞鹰展翼急拍,扶摇而上,拳劲差一点才可命中,只揩到它少许翼尖脚鹞鹰“呱”的惊叫,甩掉几片羽毛,不自然地在空中急飞片刻,才惊魂甫定的投南而去,消没不见。
徐子陵跃返林内地面,寇仲和突利都对他的功败垂成大感可惜。
徐子陵摇头道:“不!我们成功了。”
寇仲一呆道:“陵少的意思是否指鸟儿受到内伤,心脉断裂,回去后会吐血身亡。”
突利亦不解的听他解答。
徐子陵问突利道:“鸟儿受惊后,是否会回到主人身旁?”
突利明白过来,点头应是,旋又不解道:“即使子陵兄看到鹰儿的落点,推测到赵德言方人马藏身处,但找们对他们的实力强弱所知有限,这么摸上去动手,会很吃亏的。”
寇仲微笑道:“可汗忘记了除他们外,尚有另一批人在寻我们晦气。只要我们能令云帅、朱粲等以为赵德言来接应可汗的授兵,便有好戏看突利先是愕然,继而大喜道:“果是妙计,但该如何进行。”
徐子陵道:“你们东突厥人有甚么特别的远距离通讯方式?”
突利探手怀内,掏出铁制螺形的哨子,道:“就凭这个可吹奏出长短不同的讯号,云帅听到后会知是我方的人。”
寇仲探手接过,边研究边道:“这么精采的东西为何不早点拿出来?”
转向徐子陵道:“一向你的脑筋比我清醒,为今计将安出。”
徐子陵泛起一个顽皮的笑容,道:“以赵德言的才智,闻得哨声,会有甚么反应。-突利道:“若我是他,当立即撤离,因为云帅对他绝无好感。”
寇仲道:“今次好该轮到我们去追杀他吧!”
三人你眼望我眼,均看到对方眼内和脸上逐渐扩盈的笑意,然后齐声怪叫,像三个童心未□的孩子般,在徐子陵的领头下,穿林过树的往南方疾掠而去。

第二十七卷 第十一章 骤生突变

徐子陵来到密林边缘一座山的高处,从一堆乱石草丛后探头外望,树林外结草原和疏林覆盖著的山野在细雨纷纷中黑沉沉一片,没有丝毫异样。
突利和寇仲在遍搜两侧,肯定没有敌人,此时才到达他两旁。
三人均为中外武林出类拔萃的高手,耳目之灵胜逾常人百倍,兼之谙熟江湖门道,休想有人能藏在近处而瞒过他们。
寇仲问道:“如何?”
徐子陵摇头道:“他们应在附近,但我却不能肯定他们的位置。”
寇仲道:“若连你都不能肯定,可知他们距离颇远。”
探手一把搂著突利的肩头,笑道:“吹法螺的时间到啦!”突利那想得到寇仲这么热情老友,既有点受宠若惊,亦有些啼笑皆非的感觉,担心的道:“若云帅方面的人不争气,根本听不到哨声,那我们岂非暴露行藏?一是被迫和跟赵德言他们硬拚,一是被追个喘不过气来。”
寇仲差点想告诉他连席应都给徐子陵宰掉,所以排名稍高的赵德言亦非是那么可怕,幸好及时忍住不说,低声道:“这吹法螺的地点亦大有学问,可汗你往后潜行一里,然后才吹响哨子,而我和陵少则在此伏击敌人,宰他们几个后再与你会合。”
突利心中叹服,寇仲若非如此胆大包天,这天下也不会因他而改变了命运。
徐子陵低声道:“可汗吹响哨子后,会有三种可能性:第一种是毫无动静,即是赵德言方面仍按兵不动,而云帅亦没有追在附近。第二种情况是赵德言隔岸观火,而云帅的人却向可汗吹哨子处杀过去。第三种情况最理想,就是双方人马同时向哨音起处扑去。我们先要决定每种情况下应采甚么行动。最好还约定一些哨号,若失散时亦可通讯。”
寇仲道:“陵少你来说,时间无多,天明后便不灵光啦!”徐子陵扼要的把计划说出,听得两人点头称善。最后更约定失散后重聚的位置地点,突利才悄无声息的去了。
寇仲凑到徐子陵耳旁道:“照我看两方人马都在林外等天明,趟德言因知道云帅的人在附近,肯定不会轻举妄动。不若我们主动找上他们玩玩,练成井中八法后,我从未真的和人动过手,等得老子手痒难禁。”
徐子陵警告道:“我们根本没有冒险的本钱,一旦受伤,又或真元损耗得太厉害,等於被废去武功,任人宰割,你想想那后果。”
寇仲凝望天际和荒野被夜雨融浑为一体的迷蒙处,岔开话题道:“适才在汉水被袭那种情况是我最害怕的,突变在你完全料想不到中发生,真像梦魇般可怕,朱桀怎会忽然变得这么厉害?”徐子陵道:“我也有你的怀疑,怎么说那里该算是老爹的势力范围,朱桀又正与萧铣斗个你死我活,顺手帮云帅一个忙没问题,但若劳师动众到这里来,就非常干合情理。而最惹我怀疑的地方,是以云帅的轻功,绝无可能就那么容易给撇下和甩掉,以他独战阴癸派白妖女和三大元老高手的胆色,怎都该尾随来试试我们的斤两。”
寇仲色变道:“若非朱桀、云帅,又非赵德言、康鞘利,那岂非是李元吉?我的娘!他们怎会来得这么快的。”
徐子陵尚未来得及应他,凄厉若夜枭的哨子声在后方里许处响起,把他们的胆子吓得差点从喉咙跳出来,但已来不及阻止,只能将错就错。
没有云帅一方的人马在附近,此哨声若同时惹来李元吉和赵德言两方高手,后者更有能从高空追敌的通灵鹞鹰,则哨子声跟催命符并没多大分别。
两人你服望我眼,都是头皮发麻。
“砰!砰!”
破风声起,接著几朵烟花在两人头顶稍后的高空处爆开,化成千多点光照山林的金黄耀芒,非常好看。
敌人的反应完全出乎两人意料之外,弄不清敌人是要借此烟花讯号指示己方人的行动,或是只作为照明的用途,一时间都不知该掉头去与突利会合,还是继续埋伏於的顶,陷入进退维谷的两难之局。
徐子陵低声道:“走吧!”寇仲一把扯著他道:“千万不可,那可能谁都溜不掉。不管对方实力如何强大,死里逃生的方法惟有从险中求得。来啦!”
徐子陵定睛瞧去,虽仍未见到敌人的综影,但耳鼓却收到敌人从半里许外疾掠过来的衣袂飘动声。
寇仲骇然道:“至少有一百人。”
百多点火头,同时亮起,在烟雨下的火把光芒,带上蒙蒙水气,诡异非常。火把光十多点为一组,分布在两人视野可及的各个山的一类的制高点,形成一个广大的包围网,可以想见在他们视野之外,应当尚有比眼见更多由敌人布下的监视哨岗,动员的人该不少於千人之众。
天上的烟花光焰消敛,天地回复漆黑一片。
两人初时均感大惑不解,因以为鹞鹰投向处理该是赵德言一方的人,所以他们宜至前一刻,仍以为来者是东突厥的人马,此时才知猜错。
寇仲倒抽一口凉气道:“赵德言和李元吉的人已结成联军,我的娘。”
徐子陵一把扯下面具,双目精芒烁动,沉声道:“此事再没有犹豫馀地,我们惟有全力出手,大开杀戒,利用天明前的黑暗和对我们有利的形势,试试突围,看他们凭甚么本领拦截我们。”
寇仲亦学他收起面具,此时已可隐见以百计的敌人,分成七至八组,有组织地以扇形的阵势,漫山遍野地往他们的方向掩杀过来,声势惊人。
徐子陵以手肘轻撞寇仲一记,仰首上空,道:“看!鹰儿出动啦!”
寇仲举头上望,刚好捕捉到代表鹰儿的小黑点,虎目闪过杀机,平静至近乎冷酷的道:“杀人的事交给我,你负责去保护突利小子,给这头可恶的鹞鹰盯紧后,他势将成为众矢之的,我们怎都不能让他结人杀死,事情更非是我们想像般简单。”
徐子陵明白他的意思,因为照理李元吉无论在任何情况下亦不应与赵德言合成一夥,尤其牵涉到东突厥国的内部权力斗争,而眼前事实却是如此,内中当然另有别情。
在离天明前尚有大半个时辰的暗黑中,三组人除其中一组宜往的顶掠来,其他两组分别在的坡左右掠过。
他们屏息静气的藏在乱石旁的矮树丛内,透过枝叶细察向的坡全速赶来的十多名敌人。
这批人清一色夜行劲装,武器由刀、剑到重型的矛、枪、斧等应有尽有,身法快慢有异,该是李元合帐下的汉人高手,任何一人放在江湖里,均有资格列入名家之林。
十多人旋风般在他们身旁丈许处掠过,寇仲扯一下徐子陵,两人无声无息的从藏身处掠出,咬住敌人的尾巴追去。
当敌人跑下的玻之际,寇仲拔身而起,掣出背上井中月,发出一下震动远近山林的长啸,井中月化作黄芒,凌空往押后的两名敌人劈去。
那两人骇然回首;双目尽被黄芒所慑,扑面盖天而来的刀气,更令两人心胆欲裂。一方面是蓄满势子全力出刀,一方面则是摔不及防下临危反抗,相距之远,不可以道里计。
“当”!
其中一人的长矛被寇仲硬生生斩断,馀劲把他震得狂喷鲜血滚下的玻,另一人则被寇仲于劈断长矛后,砍个正著,那人可算身手不凡,虽能勉强凭重斧挡住井中月,却无法挡得住寇仲狂潮暴浪般的刀气和无可抗御的真气,连人带斧给劈得横飞寻丈,跌入坡旁一堆矮树里,纵然千方毙当场,亦怕是出气多入气少。
在前面的十一人亦算反应迅快,就在寇仲长啸起时,纷纷返身应战。一时刀光剑影,为血战拉开序幕。
其中三人正要围攻寇仲,寇仲脚点实地,二次腾身斜起,巨鹰般越过三人,投往最前方的敌手。
徐子陵趁三人的注意力全集中在空中声势惊人的寇仲的当儿,以新领悟回来的身法,闪电般进入三人间空隙处,挥动双拳在敌人的兵器中如入无人之境,呼吸间三人分别被他以重手法击中,敌人连半招都未有机会使出,便摧枯拉朽的击得左仆右跌,伤重不起。
这是施展突击的最轻易的部份,接著就是最难应付的以寡敌众的群战。
剩下的八名李阀好手虽是形势大乱,五人却分出去对付寇仲,另三人则往徐子陵攻来。两翼的敌人亦叱喝连声,赶来援手。
号角响起。
寇仲抱著杀一个得一个的心态,在落地前施出迅急移形换气的本领,猛然移位,敌人的兵器全体落空。
触地后,他一个旋身,横过斜坡丈许的空间,刀芒电闪,扫在攻来的敌人长剑处。
那人本来是挥剑刺来,可是寇仲的一刀带起合他感到躲无可躲的凌厉刀氨,且变化无方,身法又迅快至使他无法把握,更感觉到寇仲的杀意全集??到他身士,故左右虽有同夥,他仍是心寒胆丧,无奈地收回攻出的一剑,只求保命,再不敢有任何奢求。
“当”!
那人虎口震裂,长剑堕地,寇仲潇洒地飞起一脚,正中他小腹。那人往后抛飞,撞在己方另一人身上,两人变作滚地葫芦,往坡底滚下去,同告重伤,若非寇仲脚下留情,那人必难保命。
五去其二,寇仲大发神威,井中月洒出数十道黄芒,把早已胆怯的敌人全卷进刀影内,一时兵刀交击之音不绝如缕。
另一方的徐子陵当然明白寇仲的心意,知他希望趁突袭的有利形势,把这组好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击溃,然后在敌方援军或像李元吉那般级数的高手赶来前,逃入密林深处,且战且逃以游战的唯一有利方式与敌周旋。
思索间,他往左晃错,避过敌人攻来声势十足的一枪,同时施展手法,闪电抓上对方长枪,略使巧劲,长枪立时分中折断。
徐子陵脚踏奇步、左手断枪疾扫,重击在迎头劈来的大刀近刀把处,右手撮指成刀,砍在另一人横扫腰肢的重铁棍上。
在刹那间,三人同时与徐子陵硬拚一招,被他传来的螺旋劲冲击,再组不成先前互有联系的阵势。
此时两翼的敌人潮水般拥至。
前方惨叫声起,与寇仲交手的三人被他无刁捉摸,劲气强绝的刀法分别击中,身体打著转往外倒跌,情况惨烈至极。
寇仲拔身而起时,与徐子陵交手的三人亦招架不住,给他以贴身搏击的凌厉手法,击得伤重堕坡。
徐子陵倏地横移三丈,来到一处的顶上,才大鸟腾空般投往林木深处,避过给赶来援手的敌人缠上的危机。
由这刻开始,他要与寇仲各自作战了。
徐子陵把整个头浸进冰寒的溪水中,精神大振。
他身上的十多处伤口已停止淌血,但油尽灯枯的虚耗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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