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剑灵修-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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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丁在后头踢他一脚,虽骨瘦嶙峋,威风不减当日,发火道:“癞蛤蟆,你还不快跟进去,我家小姐要是少一根毫毛,非剥你皮不可!”
张剑殊愤然道:“我不是癞蛤蟆,我有名字,我是三仙……”
老丁朝他背上拍一掌,面目狰狞:“你再不去!”
张剑殊冷哼道:“去就去,谁怕谁?”他终是顾忌婧姑娘的安全,转念一想,将来自……己入赘到她家,就那老丁当下人使唤,杀杀他的威风。这样边得意边进去了。
二人隐在一块大石后面,偷偷观察异首炎龙,只见它褪尽火焰,全身蛇皮包裹,拉成一条笔直的线,横亘在这个巢穴中。气温湿润温暖,有一中浓烈难闻的暧昧腥味,令人欲呕。
婧姑娘面色恬静,是这些日子来少有的安详,淡笑道:“剑儿,你看它多温柔啊。”
伏龙潭深如死渊,无一丝波澜。
大巫师耐心地等待,久久不见龟灵浮出水面,星珠幻影也看倦了。他本是耐性十分强的人,只因苦等千年,终有一朝结果,未免心急。龟灵性子虽烈,这回却是学得乖巧,不肯露面。看来千年的岁月不但抹去了无痕的光阴,也把它的锐气磨掉了。
大巫师正踌躇间,听到细细碎碎的声音在下边响动,登时惊了一惊,火焰祭在手心,蜿蜒而下。在一个小小的洞里,小毛龟掏出一块大鹏肉来,靠墙啃食,憨态可掬。大巫师看得好笑,一千年来这些小生命也不见长,盖因既无光照,又无营养食物的结果,每日吃些浮藻,也难怪能活到今天。龟灵必是把自己的真气融进潭水,促进藻类生长来养活全家,如此循环。所以龟灵此刻即使不是虚弱之身,最多保持原来的体力。而大巫师则日进千里,终于超越了龟灵。这其中的艰辛和磨难又岂是常人所能想象,所能承受的?
“真是可怜的生命哟。”大巫师怪笑着,手掌向下一吸,黏住小毛龟的龟甲。小毛龟并不介意,捧着发硬的大鹏肉啃得不亦乐乎。
大巫师强行取走肉,小毛龟大怒,啄他手指,突然痛得摇头大叫,四肢乱颤。
燃烧的手指把小毛龟眼中的美味烧成焦炭,而后扔进潭水里,“刺溜”扬起一阵青烟。小小的涟漪荡漾开,潭底下有何响动?
“师兄,连自己的孩子都不顾,你也太无情了吧?”大巫师冷笑道,“不如把南珠和《四洲志》交出来,我便放了你孩子。顺便再为你除去异首炎龙,再毁掉这藏龙洞,然后你就能获得自由,重回大海,与龟子龟孙再度做一回海上枭雄,也好过你在这边受苦。再说师父的遗愿还要你去完成。早日寻得桑月女仙,使二人重逢,了却师父的遗愿,他在天英灵定是无比欣慰。我并非执意与你为敌,拿到我想要的,大家从此以后井水不犯河水,你做你的海上霸王,我做我的东洲第一巫师,如何?”
“怎么,没反应,你在考虑,你的大脑袋里装了什么东西,还没考虑好吗?”大巫师等得不耐烦,“那么,应该给你一点提示,尽管这是个简单的判断。”他把小毛龟举到前面,手掌包住它的龟甲,小毛龟扭头就咬,却怎么也够不到。
大巫师的手指变红,微红的烟燃烧起来。小毛龟焦躁着冲平静的伏龙潭大声叫唤,却如鹅毛沉水,没有呼应。
异首炎龙数只爪牙托住隆起的腹部,明显看到两只肉球的轮廓,它细心舔着腹部,完全不在意外面掩藏的危 3ǔωω。cōm险。它专注的神情足以盖过丑陋凶恶的嘴脸。
这种母性的呵护,触发了藏在张剑殊心底最温柔的部位。作为一个孤儿,看到如此温馨的一幕,既是高兴又是酸楚。婧姑娘的身世颇为相似,心有同感,高兴之中不免落下喜悦的泪花。
老丁在巢穴外等得着急,见并无声响,轻唤道:“怎么了?”
张剑殊答道:“没事,在看生孩子。”
老丁顿足道:“好时候,还不快动手!”二人均是理都不理。
老丁忖道:癞蛤蟆不顶用,小姐又太用感情,搞不好动了恻隐之心,错过最好时候,无法向宗主交代。自己目下只剩一张皮,自身不保,还是把大巫师叫来为妙。他便说道:“我再呆一会儿。”却是足尖轻点,迅疾若电,转瞬消失。
异首炎龙把腹部舔了一圈,腹部便长大了一圈,同时还有小生命的呼吸声,清晰可闻。那是欢快、急促、开朗的,叫人精神为之一振。婧姑娘尤其兴奋得张开嘴,露出皑皑米齿,煞是好看。张剑殊见此,忙把她搂在怀里,自己也快活之极。
大巫师手指发力,攥紧小毛龟,火气渗进龟甲,雪白的龟腹也烫得冒黑烟,小毛龟悲声更烈,四鳍撒奔。
“师兄,难道孩子的生命竟比不上没有生命的珠子和一本破书吗?”大巫师眼睛发红,两颗火红的瞳仁直欲迸出,“都说你是冷血,你当真是冷血吗?我的耐性可是有限的!你,知道吗?”他吼道,千年的辛苦等待和找寻足以抵消岁月的摧折,那颗激动的心脏从没有过冷却!
平静潭水的中心,冒出一个很小的洞眼,大巫师屏息凝视,表情飘忽不定,期待着什么。以洞眼为轴,水流环绕,一个旋涡诞生,越来越大,越来越急。
“哈哈,你终于出来了吗?师兄……”
异首炎龙平躺在地,尾巴伸直,蛇头张开,信子长吐,贴着地面,它开始生产了。
张剑殊抱紧婧姑娘,忐忑不安,期待这最为激动的时刻,他们的手又一次抓在了一起。
肉球并行向蛇头移去,顿时把下体撑得老大,异首炎龙呻吟哀号。婧姑娘甚觉揪心,道:“那么小的身子段,怎么能把两个大肉球生出来,不是要撑破了吗?”
张剑殊觉得有理,道:“可能还是双胞胎,不对,常言说龙生九子,它算半个龙,搞不好要生一群姊弟。”
“它会不会死?”
张剑殊挠头道:“这个嘛,不会吧。女人生孩子也这样的。”
“什么!”婧姑娘大惊,“将来我生小孩,它也要从我下面出来?”脸突然羞红,言语失误,又不敢承认,就愣愣看他。
张剑殊望着她裙子遮掩的下体,心头一突一跳,下半身莫名躁动,他悄悄掐自己屁股,心道:别乱想,你是正人君子!
婧姑娘嗔怒道:“剑儿,你乱看姐姐了!”
“啊?”张剑殊忙抬起头,痴痴道,“姐姐要是怕,我帮你生小孩,反正我不怕死,这条命就给姐姐了。只要姐姐不嫌我命贱……”他蓦然忆起伏龙潭求爱被拒,又知道她心有所属,内心绞痛。俗话说男追女隔重山,他追姐姐隔了岂止几万重大山?女追男隔层纱,万一对方回心转意,他可就没戏唱了。那时……
那时,我就忘却这尘世情爱,潜心修行,舍身三仙,终老一生吧。
异首炎龙大是痛楚,身子弓起,这样反不利于生产。张剑殊目射精光,叫道:“真是难产了!”
异首炎龙掉转头颅,循声看到她们二人,重喝一身,大嘴张开,凝聚一颗火球含着,眼珠里满是凶戾之气。
张剑殊荡开缚妖索,喝道:“我念及你是个女人,不与你争执,你也别放肆,专心生你孩子去!”
异首炎龙引头向天,浓浓烈火直喷向天,久久方歇,尔后低头哀叫,也不伤害他们。
张剑殊全身发麻,拉姐姐就走,岂料异首炎龙急扑在前,巨大头颅塞住洞口,脖子扭转低呼。
第四章:大巫师 第五十三节:接生
张剑殊没好气道:“你干吗不要我们走?”
蛇头信子上卷,轻拍腹部,又无力垂下。
张剑殊“哦”的一声,对婧姑娘道,“姐姐,它要叫你做产婆哩。”
婧姑娘吓得直摇头:“我不生,死也不生!”
“姐姐,它是叫我们给它接生。”
异首炎龙不能点头,嘴巴一张一合,以示正确。
婧姑娘道:“剑儿,我们就帮它吧。”
张剑殊冷笑道:“姐姐尽说些编排人的话,它当日对我们怎样?你动善心也要看看对方是谁,识不识你的抬举。再说,它要真生下来,肚子是空的,饥不择食,准拿我们果腹。送死的交易我不做,退一步讲,我好歹也是修真道上的,不杀它就算便宜了,还要帮它引产,说出去不是大笑话吗?退一万步讲,我们也不是这一行的,万一弄个母子双亡,可就把好事弄拙了。”
“闭嘴!”婧姑娘劈头就骂,“剑儿说话不中听,孩子是无辜的,看在孩子面儿上,怎么也得帮它。”
张剑殊皱眉道:“异首炎龙的小崽子是什么好东西?”
这又揭了婧姑娘的痛处,当即就骂:“你们三仙道士全一样,老的不讲情分,小的也是糊涂虫!”
张剑殊也较真起来:“姐姐骂可可以,别侮辱我师父!”
婧姑娘看他凶相,语气顿时小了,泪珠子扑落下来,比下雨还落得勤快,一言不发。张剑殊心头一痛,遂柔声道:“姐姐别哭,我知道自己错了,你就饶我一回吧。”
婧姑娘却不说话,径自走过去,张剑殊将要跟进,缚妖索红芒大盛,刺得它热血沸腾,杀意萌生,气海澎湃。异首炎龙惊呼戒备。
婧姑娘回头怒道:“你做了什么!要吓死它吗?”
张剑殊满肚子委屈,不敢争辩,把缚妖索缩成发绳结发,心道:等你娶我过门,我非叫你夜夜死去活来。
异首炎龙缩回头,仍睡成线状,既不安也无奈,婧姑娘小心摸它的脸,安慰道:“别担心,我们一定帮你把孩子生出来。但是你要保证,生完孩子后别吃我们。”异首炎龙点头不止。
张剑殊则拍拍它隆起的肚子,心想姐姐太好笑了,一面高声道:“还有,你得把可可弟放了。”他转念一想,又重重拍一下,“不行,你先放人!”
异首炎龙猛得振起身来,和张剑殊大眼瞪小眼,并无恶意,反叫张剑殊觉得蹊跷,愣道:“你装疯卖傻哩,把人放了再说!”
婧姑娘甚觉不妙,嗔道:“剑儿,你怕它不放吗?”
“姐姐……”
婧姑娘只是摇头,张剑殊也不好坚持,暗想姐弟两个都是怪人,彼此情分也淡漠些。
异首炎龙重新睡好,腹中胎儿开始不听话,肉球蠕动,异首炎龙虽然痛,到底还是闭住嘴,大约是怕把他们吓跑了,只在鼻子里喷着粗粗的气。至于蛇头也跟死了似的毫无精神可言,一味张大嘴,信子直直拖在地上,鼓成一个洞穴。
异首炎龙的身围四人合抱尚且不及,婧姑娘又是柔弱之人,张剑殊只会使蛮力,疏导之法略懂一些,可恨肉球过于调皮,反是向后蠕动,而且紧紧黏合并行。张剑殊几次用内力去修正位置,把肉球由并行改成前后,以利生产。但这肉球不通人情,把张剑殊的内力化解。
张剑殊大不服气,哼道:“小畜生,敢跟我玩?”他单手提气,掌面斜削,奇书。贴住异首炎龙一侧的肉球,徐徐注力。那个不乖巧的肉球终于向前挪动,两球位置也渐渐削成前后,异首炎龙的身躯也瘦下去,情形好转,不禁轻哼了几声。婧姑娘夸赞他很有本事,张剑殊心底美滋滋的比吃了蜜还香甜。
突然,肉球向前一带,角度偏大,居然转了一百八十度,另一颗肉球猝然滑来,隔皮撞击张剑殊身侧。他还没反应,已震飞出去,狼狈滚地。肉球发出模糊的“嘿嘿”的声音,像是嘲笑。
“剑儿,你没受伤吗?”婧姑娘关切问道。
“没有。”张剑殊朗声道,婧姐姐的关怀好比是灵丹妙药,他心头发热,早忘却了身上痛楚,抹脸道,“老泥鳅都拿我没办法,何况是没出生的小辈?外面不行,得进它肚子整治不听话的孩子,日后也叫他们学乖,莫做伤天害理的事。”
异首炎龙果真通晓人语,扭转龙头,张开嘴来,门齿洞开,露出一条黝黑的密道,不复先前的金光灿烂。
婧姑娘忧道:“剑儿,你果真要进去?”
张剑殊呵呵笑道:“姐姐只管放心,它吃过我的苦头,它要再骗我,我就卸下它舌头,炒了下酒吃。”
异首炎龙害怕得要紧,触角蜿蜒而下,眼珠盯着他的莫邪剑。
张剑殊把佩剑交给婧姑娘:“姐姐,你帮我拿着,泥鳅小人之心,还怕我害它呢。”
婧姑娘点头道:“也好。我在外面看着,它要是恩将仇报,我就救你!”言语中透露依依不舍,生死与共的意味。
张剑殊大是动情,索性把乌金匕也给她:“莫邪剑重,姐姐使不上手。乌金匕锋利得很,姐姐好用。”
婧姑娘还要推挠,异首炎龙的眼珠在后频频转动,像是劝婧姑娘收下。她拗不过,终是收下。张剑殊把发绳也解了,抖作缚妖索交给她。
“剑儿,你这是……”
“我关心你。”张剑殊放底声音,不似伏龙潭那时的勇敢,生怕姐姐又说出伤他心的话。其实他对自己的生死并不在意,倒是最关心姐姐。异首炎龙的狡诈,姐姐的善良,叫他放心不下。
婧姑娘顿时无语,张剑殊默默脱掉她为他做的毛衣,小心放在一处。摸到了南珠,忆起前事,伤感一阵,放在毛衣里。婧姑娘目瞪口呆看着的举止,因为习惯,也不回避。张剑殊背过身子道:“我怕姐姐的衣服化了,那多可惜啊。”
他走进龙嘴,空无一物,全身赤裸,进去的时候,龙嘴闭合,向上仰起,张剑殊便滑进去了。
伏龙潭水汽腾腾,巨大的旋涡拔地而起,形成一个阔大内敛的水柱,比大巫师高了数十丈。在水柱上,龟灵庞大的身躯若隐若现,星珠幻影十分明亮,外沿处还流动着荧荧的光晕,几若星辰。龟灵雄居其上,气宇昂扬,望下睥睨,颇有王者风范。
大巫师全身大震,放声笑道:“这才是当年不可一世的海上霸王!”
龟灵四肢长趋,首尾下摆,把水柱划成六道,齐齐刷下,洞壁四围也被划出六道深沟。其中两道水柱压向大巫师。
大巫师巍然如山,把小毛龟举过头顶,龟灵定住身形,愤怒呼号,水柱和小毛龟仅有寸余距离。它惊恐无比,乱叫乱动,身上数片焦黑,尤其是大巫师手指拿捏的地方,有焦臭味。
“师兄,《四洲志》和南珠呢?”
龟灵张嘴,从暗红涌动的口中,飞出一本书和一颗明灿灿的珠子,洞中照得大亮,龟灵体内则黯淡了。
大巫师心花怒放,不禁哈哈大笑:“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苍天有眼,终于如愿!”他一手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