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迷仙窍-第26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韩吟拿衣袖一抹眼里的血水,紧盯着他的眼道:“不信,你杀了我随便搜。”
她要不说这句话,苏星沉已经有按捺不住想要先动手杀她再搜尸的冲动了,可是她说出来,他反倒迟疑住了,无法在瞬间判断她这话到底是虚张声势,还是胸有成竹。
不,其实就算再多给他点时间,他也无法判断。
这就是二分之一的选择。
杀了她,搜出造化金钱来,万事大吉,但若是搜不出来,万般辛苦尽皆白费,还要掘地三尺的去找,能找到便罢,要找不到……
没有七分把握的事情,他不做何况他的目的是得到造化金钱,至于杀不杀韩吟,那是次要的事。
苏星沉缓了语气,一字一顿道:“你交出造化金钱,我容你活命,你若是不交,我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直到你交出来为止。该怎么做,你自己选。”
韩吟一扬眉:“后者我倒是相信,但前者口说无凭,我如何信你?”
“不如我俩都立个誓,若有违誓言,天打雷劈。”
渡劫就常挨天打雷劈,哪里作得数。
韩吟接口:“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苏星沉眸光一闪:“好。”
“你先”
……
苏星沉紧抿了唇,十分隐忍的看着她,过了一会,缓缓的抬起手来:“苍天在上,厚土在下,我苏星沉在此立誓,韩吟若是在一柱香的工夫内,将造化金钱交与我手,这一生一世,我绝不伤她性命,如有违此誓,教我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誓毕,他道:“该你了。”
韩吟只是拖延时间,当然不想跟着发誓,忙道:“不行,造化金钱我藏得远,一柱香的工夫内交不出来,这誓你要重发。”
苏星沉眸光一冷:“少跟我讨价还价”
韩吟望住他:“我也不想这样,可你知道,我要把造化金钱藏得近了,岂不是同没藏一样?凭你的能耐,很快就能找出来。”
她的话虚虚实实,苏星沉压根分辨不出真假,只好忍住气,去掉了时限,再次发誓。
韩吟却道:“还是不行,你只说不伤我性命,把我打得手残脚残那也是不伤性命,可对我来说,还不如干脆点死了好。”
苏星沉不愿罗嗦,想尽快得到造化金钱,才隐忍着对她立誓,可他耐心的底线怎经得起她接二连三的试探挑剔?当下就面寒如霜,眸带杀意:“你耍我?”
韩吟倒退一步:“我哪敢啊,我一向贪生怕死,只想确保自己的安全而已……”
“贪生怕死那最好了。”苏星沉右手里冰刃再现,朝她逼近两步:“造化金钱你藏在哪了?”
韩吟紧抿着唇,不说……
苏星沉可不是心慈手软之辈,手里冰刃一扬就在她的左脸颊上划了深深的一道口子,再问她:“造化金钱你藏在哪了?”
伤口很痛,最要命的是被毁容啊
韩吟心里倔意涌起,紧盯着他的眼,仍然沉默不语。
苏星沉唇角扬出微讽的笑:“看你能忍到几时。”
说着再一扬手,冰刃照着她脸上的伤口再划一道,伤叠着伤,深可见骨。
韩吟已是鲜血满面,形容看去可怖之极。
苏星沉却仿若无事,语气愈淡,问的仍是那句话:“造化金钱你藏在哪了?”
“我……”韩吟捂住脸颊终于出声了,还是凄厉之极的哭喊:“苏师兄,你……你别杀我灭口,我发誓,绝不将你杀了别门弟子的事情说出去……”
苏星沉微怔,随即身周立刻浮起一层淡薄的莹蓝水幕,恰在这时,一道雷咒和一道风剑打了过来,撞在那水幕之上,击得水幕荡漾着轻颤了两下,同那两道法术一块散作水雾,消弥在空气里。
柴房门外,公孙决明掠身进来,张口就骂:“好个心狠手辣之徒,原来是你杀了赵师弟,这会还要同门相残,杀人灭口。”
肖云跟在他身后,但没进柴房,而是持剑在外,封锁住了所有的出路。
苏星沉已是丹成修为,压根没将流仙派这两名才到聚灵修为的弟子放在眼里,他只是深深的看了韩吟一眼,觉得这女孩果真诡计多端,狡猾无比,最重要的是够忍够狠,也够能把握时机,若是任她继续修炼下去,说不准哪一天真能对他造成威胁。
当然,这种假设建立在她能继续活下去的基础上,目前的她,还不能对他造成任何威胁,他身后那两名流仙派弟子也同样不能苏星沉转过身去抽剑在手,剑尖旋即抖出三寸冰芒,对着那两名流仙派弟子冷哼道:“那又如何?”
人的确是他杀的,他也用不着否认,何况已经杀过一个,就不在乎再多杀两个。
第四十章 你们怎么不去死
苏星沉的气势摄人。
公孙决明不知怎的竟觉胆怯,下意识的倒退了一步:“为什么?流仙门与九玄素常交好,即便我师弟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你,你也不该下这样的狠手。”
苏星沉凤眸微挑,语带讽意:“大概就是因为流仙门与九玄关系太好了。”
这算什么答案……
公孙决明完全听不懂,茫然无措的望着他。
“师弟。”肖云忽然开口,声音里带着惊慌:“他……他是苏星沉……”
两派既然交好,那么九玄掌门罗瑾广传缉拿令时,自然送了一份到流仙门。苏星沉杀人的原因简单到了极点,被那姓赵的流仙门弟子认出了身份,杀人灭口,不让其回去通风报信而已,再者,大概也有嫁祸九玄顺便利用其他门派搜查凶手的力量,寻找韩吟下落的意图。
公孙决明原只觉得苏星沉有些眼熟,被肖云喝破后才恍然大悟,心里也跟着一沉。方才偷袭没有得手,他就知道自己与苏星沉实力相差悬殊,本想拖着尽量不要再次动手,然而此刻的事实告诉他,这已经不是他想不想动手的问题了,而是苏星沉摆明了不会放过他们。
与其束手待毙,不如拼死一搏
“师姐,我们跟他拼了”公孙决明一咬牙,左手捏了个诀,就有一道青气旋起,覆笼在他的剑上。这是施了风咒,能提升速度,因此他再次倏然出剑时,动作快到几不可见。
肖云跟着一道雷咒,朝苏星沉狠狠劈去。
这两人抱着拼命的架势,出招自然不遗余力,然而在苏星沉眼里,他们这些微末道行很不够瞧,他都懒待闪避,剑尖由下至上这么一划,立刻有一道冰幕拦在了他的身前,两人法术撞上去,瞬间灭于无形,连冰花都没擦起分毫。
苏星沉冷冷一笑,他面前的冰幕立刻碎成千万道冰矢,往流仙门两人面前疾射而去。
三人动起手来,小小的柴房里法术光华倏隐倏现。
韩吟哪里管他们谁胜谁负,谁死谁活,她等的就是苏星沉稍稍分神的这一刻,探手往乾坤囊里一摸,掏出一把足有枇杷般大小的黑丸,兜手就全往苏星沉脚下摔去,与此同时,她疾退两步,使了土遁之术,立刻地行而去,边逃还没忘了边给自己加持风咒和冰幕。
“轰”一声巨响,整间柴房被炸得四分五裂,冲天而起的火光中杂着凛冽的冰芒,紫青的雷光风影,当然还有此起彼伏的三两声惊呼。
谁都没想到,韩吟还留了这一手。
老实说,韩吟自己起初也没想到,她只是觉得在苏星沉面前动用法术,简直如同班门弄斧,何况她的法术威力实在糟糕,就算苏星沉不闪不避硬生生的承受她的攻击,会受到的最大伤害,可能也仅是擦破点皮而已,因此她急中生智,想起前几个月修炼未成时,她让胡侃重金收购回来防身的霹雳弹。
不管怎么说,这种身价堪比黄金,极其珍贵的江湖独门暗器,总比她的法术威力大些,攻击的范围广些,而且用起来也比法术更隐蔽而不易觉察,就算伤不了苏星沉,也能阻他一阻,给自己留点逃跑的时间。
她赌对了
苏星沉虽然修到了丹成境界,身体比普通人要强韧许多,但到底还未飞仙,毫无防备之下,饶是他反应迅速,立刻用水幕挡得一挡,仍然被炸得浑身气血翻腾外兼皮绽骨裂,喘得两下,连吐了几口血,连忙捡个地方盘膝坐下,养气调息。
他都如此,肖云和公孙决明当然不会安然无恙,他俩先被冰矢击中,浑身千穿百孔,再被霹雳弹掀起的气流轰飞,都受了极重的伤,唯一幸运的是此刻苏星沉顾不上再来追杀他们,各吞了一丸流仙门的疗伤药后,两人勉强御起飞剑,仓惶的逃离而去。
至于韩吟,她修为最差,离苏星沉还最近,尽管有所防备,但也伤重到有可能毙命,只是她不敢停下来疗伤,强撑着一边吐血一边遁逃。
当然,她不是头脑一热就冲动的傻瓜,敢用这种两败俱伤的拼命法子,自然就有相应的盘算,因此她遁行没多远,就有土灵猪叼着一颗灵果迎了上来。她二话不说,接了灵果就吃,等到感觉一股清凉之意透腹直下,她就用灵气带着药力周转全身内脏经脉,于是身受的内伤外伤骨伤包括脸上被苏星沉用冰刃划破的毁容伤,都迅速的愈合起来,疼痛立消。
韩吟轻吁出一口气,幸好她留了个心眼,听见胡侃说有人寻上门,赶出去查看时就将造化金钱藏到了土灵猪的阔大猪耳里,若非如此,恐怕她早同土灵猪一起死在这里,连尸体都凉透了。
造化金钱在她吃灵果的时候就很不高兴,这会仍在颠来倒去的反复咒骂:“你们怎么不去死长了三百年的回春果啊,一共就三颗,给你们吃真是浪费了,我觉得你们的命都没这灵果值钱……”
“闭嘴”韩吟很干脆的打断它:“你再吵我想问题,等会被追上,我就立刻把你扔给苏星沉,先保了我自己的命再说”
造化金钱:……
韩吟不再理它,找准方向同土灵猪一起往暗道的尽头遁行,因为暗道的出口是在村里一座新搭起的民宅里,当然是她让胡侃雇人买地搭建的,里头备着两匹好马,足够她替换着骑行千里。
然而即便如此,她担心的问题还是没有解决。
因为马行再快也快不过御剑,苏星沉调息内伤用不了多久就会追来,到时她可能还没逃出这村子的方圆百里,很快就会被搜见。
要不然,干脆别逃太远,找个临近的村镇先躲起来?
此念一出,立刻就被她打消了,她觉得修仙者身上一定带有某种特别气息,或者说有修仙者待的地方,四周的天地灵气一定会有不寻常的波动,否则已同九玄相隔千里,苏星沉怎么仍能找上门来,就连那两名流仙门弟子,在他们的师弟遇害后,也没费什么劲就找到了她。
韩吟郁郁的叹一口气,还是逃一步算一步吧,如果老天爷注定要让她死在苏星沉手里,她也没什么办法,唯一能做的只有在临死前加把劲的使坏,想法子把造化金钱藏得谁都找不到,这样即便她死了,躲在黄泉之下看着苏星沉焦头烂额的四处找寻,也有一种聊胜于无的复仇快感和损人不利己的乐趣。
第四十一章 千里鹤
韩吟灰头土脸,满身血污的从暗道里遁出来时,胡侃先焦急关切的迎了上去。
“大仙,您没事吧?”他唠唠叨叨说个不停:“我怎么瞧见大宅那边起了火,黑烟冒个不停,那……那两个恶人太可恨了,要不要我找人去救火,顺便把他们赶出村去?”
他还不知道苏星沉的事,只当是流仙门那两名弟子与韩吟斗法,显而易见,韩吟吃了大亏。这要搁在数月之前,头一个拍手叫好,大喊邪不胜正,妖孽必死的就是他,然而与韩吟相处了半年后,此时此刻心态已变,他不由自主的就替这“妖孽”担心起来。
韩吟疲惫一笑:“不用了,我立刻就要离开,你最好也走……”
话犹未完,外头大门被人轻敲了三下,紧接着有个对韩吟来说十分耳熟的声音喊了一句:“有人在么?”
他怎么会来?
韩吟讶然的对着胡侃使了一个眼色。
胡侃立刻跑去开门,片刻后领进来一名布衫老者,正是村里那年老鳏居的私塾先生。
“楚夫子……”对于他的到来,韩吟一肚子疑问,甚至还有几分尴尬,因为早几个月前,她就同他辞过行了。
楚夫子微眯着他那皮肤松驰的昏花老眼,看了看她的狼狈模样:“遇到麻烦了?”
韩吟闹不清他的来意,也不知道他怎能找到这里,但听他言语一如既往的温和,没带丝毫恶意,就苦笑着点了点头。
想是觉察到了她的不安,楚夫子自己解释了:“老夫瞧见柳家老宅上空有人御剑来去,方才还失了火就猜着了。”
韩吟稍稍安心,然而此刻正值她性命攸关之际,她真没什么闲工夫同这位老先生温酒闲谈,只好直言道:“夫子,不瞒您说,我这会要赶着逃命……”
她话未说完就被楚夫子抬手打断:“你还不会御剑吧?”
没错,可是……
他怎么知道
韩吟心里疑惑更深,眼睁睁的看着他递了一只木匣到她手里,她打开一看,里头搁着一只纸鹤,很明显是被施过法术的,有数道流幻的光泽在上面倏隐倏现,除此之外,匣子里还放着一块白玉佩,样式同她腰间悬的那块一模一样。
瞧见白玉佩的那一瞬间,她心里掠过一些猜测,然而楚夫子身上没带半点修仙之人该有的灵气,与普通人一般无二,她还是想不通,迷乱的感觉愈发深了。
“老夫知道你大概有不少疑问,但事情说来话长,这会没工夫提了,你回头看看这封书信就知道了。”楚夫子说着又递了一封厚厚的书信给她:“信末还附着老夫一个小小的请托,若是不为难的话,就请你替老夫留意着查查。”
他话说得明白,韩吟自然也干脆,接了信就道:“夫子放心,若是力所能及之事,我一定替您办到。”
楚夫子甚是感慨的看了她一眼,又道:“这纸鹤老夫藏了多年,一直没用,不想今日倒派上了用场,你就骑着它去吧,听说可御至千里之外。”
韩吟正愁自己躲不开苏星沉的御剑追踪,一听此言自然大喜,连忙恭恭敬敬的朝楚夫子施礼道谢,随后依着他传的用法,将那纸鹤托在掌心里,吹渡了一口气过去——
那纸鹤忽然昂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