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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晨曦之雾-第2部分

小说: 晨曦之雾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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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离城伸手用食指中指将烟盒夹起,一扬手,便将烟盒丢到更远处。”女人抽烟很难看。”

陈子柚撤回身子,但顺手抽走他手里的烟,使劲吸了两口后,重新夹回他的指中。

她悠悠地吐出烟圈后慢慢说:“这个样子很难看?以前你不是说,最喜欢看到我'难看'的样子?哦,我弄错了,是'难堪'。”

江离城向后挪了下身子,微眯着眼睛看她,似在看一个陌生人。

陈子柚无惧地看向他,眼神澄澈。

他俩如高手内力对拼一般僵持了一阵子,表面无波,暗流涌动,陈子柚首先服输,先败了气势。

于是她站起来打算脱身,江离城没阻止她。

可是当陈子柚刚站直,便发现她的浴巾下摆被人扯住,已经松开,她再向前走一步,浴巾就会被他扯落。

她抓住襟口处试着挣开他顺利退场,但被他使劲一带,整个人都狼狈地跌进他的怀里。

他翻身将她压倒,扯掉她蔽体的浴巾。他的唇再一次咬向她胸口已经受伤的那一处肌肤,她疼得轻轻叫了一声。

那张单人沙发的空间很有限,又特别的软,她像陷入蛛网的小飞虫,无处挣扎。她伸手指向床的位置,弱弱地说“到那边“,江离城根本不理会她的请求。

他特别清楚怎样会令她备感屈辱,怎样又会令她尊严扫地,并且以此为乐。

……*……*……*……*……*……

江离城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时,陈子柚已经穿戴妥贴。

她穿了浅色的棉质衬衣和牛仔裤,把头发扎成马尾,没施脂粉,看起来像学生。

这套衣服她也忘记是何时留在这儿的了,刚从他柜子的角落里翻出来。

她很少在这里过夜,也极少把自己的私人物品留在这里,离开时要么打包带走,要么丢掉。偶尔留一宿,她用的东西向来也都派送新的。

她一向知道江离城有别的女人,他甚至与她在床上时也接过别的女人的电话。虽然他的响应一惯地冷淡不耐烦,但从他的应答与电话里隐约的声响,也知对方正在撒娇卖俏。

不过刚才很幸运,她没发现其它女人的东西。

虽然她不打算介意,但到底眼不见心不烦。

衣服应该是几年前的,她一向不穿紧身的衣服,但这一件将她的胸绷得很紧。

她记得某一年自己特别瘦,江离城那时常捏着她的脚踝说她瘦得像小鸡,也不管她吃惯了清淡,每次与她共餐时都弄了满桌子的大鱼大肉要她增肥。

后来她如他所愿地胖了许多,但就此倒了胃口。现在她一见油腻东西就反胃,几乎成为素食者。

陈子柚看见江离城走近她时,身子不经意地直了许多。

江离城打量了她几眼,眼底似乎有了笑意:“你这副模样可真青春洋溢,就像我刚认识你的时候。”

陈子柚的脸色微微地变了,但迅速恢复了镇定。她弯腰从地上捡起那件来时穿的乳白色裙子,对着光线又查看了一下被他撕裂的领口与裙摆,然后揉成一团,丢到他刚才扔文件的杂物箱中。

“奢侈。”江离城淡淡悠悠地说。

“又不是我撕碎的。”

江离城不阴不阳地说:“今晚要回去?你最近体力不错。”

敏感话题。陈子柚小心地回答:“有份明天一早要用的材料,我还没准备好。”

“让江流送你。”

“找车把我送到半山就好。”

“让江流送你回家。”

……*……*……*……*……

江流是江离城的保镖兼司机,比陈子柚还要年轻几岁,容貌清秀,身材高瘦,气质冷淡,表情单薄,明显是被江离城同化的人种。

江流并不是本名。据说他是孤儿,江供他读书,给他母亲付药费,后来他改名,连姓都随了他。

陈子柚习惯坐后座,身子绷得很直。她说了一句“送我回半山“后就一直沉默。

江流则如往常一般目不斜视,开得极稳,也不说话。

车子停好后,江流替陈子柚打开车门。她的车就停在旁边,向前挪一步便可打开车门。

陈子柚说:“我去做水疗。你可以走了。”随后绕过车子径自回到会所建筑里,很快又是满眼的灯火通明。

她是这里的常客。前台立即唤了她最熟的服务员来帮她,但她拒绝了按摩理疗服务,只请她们放好水离开。

陈子柚泡了近一小时,在香氛与音乐中,她的精神与肌肉都渐渐放松,迷迷糊糊几乎睡着。

她找出留在这里的衣服换上,回去开自己的车时,发现江流竟然还坐在车里等她。见她开了车锁,立即开门出来。

陈子柚说:“如果我今晚睡在这儿,你打算在这里等一夜?”

“江先生让我把您送回家。”江流不卑不亢,“您需要我来开车吗?”

陈子柚没理会他,坐进驾驶室,发动了车子。

她有一点点洁癖,不喜欢别人碰她的东西。所以,她的车很少载人,她的家,连江离城都没去过。

但江流仍然开着车,不紧不慢地在她后面跟着,隔着几十米的距离。

很快便到了她家。陈子柚熟练地倒车进库。

江流也不作声,只是默默下车,点燃一支烟,静静地抽着,等她将车停好,便将烟熄了,跟在她身后陪她上楼,直到她进了门,(炫UМDтχт。còm书+网)开了灯,才安静离去。

陈子柚许久没有听见楼下引擎声,好奇地从窗口探头张望一眼。江流还没走,倚着车门继续抽着烟,似在低头看自己的影子。

陈子柚一探身,他便立刻警觉地抬起头来,看到她,向她招招手,随即弯腰进车走人。

陈子柚撤回探出的身子,意识到半夜三更,这样的举止很不文雅。

她一一检查了门窗,准备好第二天的用品,习惯性地又去洗睡前澡。

当温热的水再次漫延她的全身时,她想起今天已经洗了很多遍的澡,皮肤都洗成皱纹纸状。

她自小喜欢玩水,在游泳池里一泡半天,洗个澡也总要一两小时。而这些年来,游泳与洗澡之于她,则越来越像某种仪式。

3…雾

3…雾

陈子柚有健康的生活习惯,除了吸烟与喝酒。

她很少熬夜。吃素,只上很淡的妆,每天晨跑。

虽然昨夜回家很晚,但是当窗外有鸟鸣声响起时,她仍像平时一样早早醒来,洗漱一番,换上运动装沿着花园式小区的绿色小路慢跑二十分钟,顺路买份早餐,然后回家洗澡,吃饭,化妆,换衣服,开车上班。

这个季节的清晨,这座城市常常雾气蔼蔼,小区花园里的花木,雕塑,都笼在轻纱一般的缥缈的轻雾里,看不分明。

陈子柚喜欢早晨。

当她年少的时候,那时外婆在世,外公身体也健康,他们住在半山腰的别墅。

她早睡早起,如果天气晴朗,起床后拉开窗帘,跪在窗台上便看得到日出。

起初外面是暗沉沉的,东方的天空一片苍茫,不时何时便有了一线光亮,渐渐变幻着色泽,那小球一般太阳,经历了艰难地挣扎,突然便跃了出来,迸出万丈光芒,燃亮了整片天空。

以前,她每每为那样的景色感动得泪盈眼眶。回身时,眼前乌黑一片,很久后才看得清东西。

以前的空气没什么污染,只要肯早起,日出便像朋友一般准时等候。

而如今,这样寻常的事物,反倒成了一种奢侈。高楼大厦鳞次栉比,连蓝天都遮住,更不要提找到一小块宁净的地平线。

陈子柚其实是随遇而安的人。当她再度想拾回儿时看日出的感动,却发现这样小小的愿意已难实现时,她便渐渐喜欢上清晨的大雾天。

最初迷迷芒芒,连自己的手掌都看不到,后来便依稀看得到朦朦胧胧的楼影与树影,再然后,渐渐透明,变成薄纱状,越来越轻淡,终于消散不见。

或许这也是心境的改变。年少时渴望如日出般的瑰丽而热烈的情感,而如今,她只盼人生如同这雾中的晨曦,虽然短暂迷茫,但终能在平淡中便重见晴日,而不必经历涅盘才可浴火重生。

返回时雾气几乎散去,路旁一簇簇花开得甚好,沿途皆是,色彩明艳,清香宜人。

她提着早餐走到楼前时,见到了对门的邻居老夫妻从另一条路走来。老太太手中提着满满的菜篮,另一只手则牵着老伴。

老大爷前几个月刚做了心脏搭桥,做不得重活。老太太将他当作瓷器般对待。

陈子柚甚是羡慕这一对老人。七十多岁的年纪,子女皆不在身边,两人如影随形,寸步不离,出门时携着手,互相说话时细语轻声,仿佛恋爱中的少男少女。

陈子柚微笑着与老人打招呼,顺手接过老人手中的菜篮,陪在他俩身边,慢慢地上楼。

赵姓的老大爷扭头看看子柚,皱纹都在笑:“我见过的年轻人里,就属小柚的习惯最好,每天早起,锻炼身体,吃中式早餐,多好的孩子。”

子柚赧然一笑。

王姓老太太则神秘兮兮地说:“我俩昨天晚上回来,见着你男朋友了。真俊的小伙子,跟你很衬。”

“啊?”

“经常送你回家的那个啊。以前只认得车,没见着人,昨儿遇个正着,看见我们朝他笑,还有点害羞呢。对了,又帅又酷。”

原来是江流。陈子柚羞涩地笑笑,觉得自己应该解释一下:“他只是一位朋友。”

……*……*……*……*……

陈子柚中午尚未下班时便收到了一份礼物,两名保全人员小心翼翼地亲自交到她的手中。

她打开一层层的包装与精致盒子,便被突来的光芒晃花了眼。

深蓝色丝绒之上,静静躺着一颗硕大的祖母绿链坠,复古式的底座,嵌满钻石,链子很长,正是昨日在广告图里看到的那一只。

陈子柚觉得非常可笑。与其说这是江离城为了逗她开心,倒不如说这是他又在与她银货两讫。

他总是这样,他俩过夜的隔日,她定然会收到他的礼物。

从他一惯的态度上,她很难把这想象成情人之间的小伎俩,她只能当作他在付她渡夜资。

她不花他的钱,不接受他的房子,令他很没有满足感。所以他需要想别的方法来平衡这件事。

不过这么贵的渡夜资,他也太抬举她了。

陈子柚将那串链子随手挂到脖子上,把原先挂在胸前的装饰项链摘了下来。如此名贵的项链配几百块的衣服,她觉得很解气。

中午吃饭时,谢欢盯着她看。”国人造假功力真绝,这链子几乎可以乱真了。”

陈子柚点头。

“越看越像真的了,瞧这成色与工艺。”谢欢拈起那坠子仔细看,“这个也不便宜吧。”

“还好。”陈子柚语意模糊。

“你什么东西都是三天就烦了,随便一扔。这回等你再烦了,还是割爱给我吧。”

陈子柚摇头:“这回不行,这是朋友送的。”

旁边的工会大姐立即搭腔:“男朋友?”

“很熟的……男性朋友。”陈子柚斟酌着字眼。

大姐自动忽略她的解释:“原来小柚真的有男朋友啊?我一直以为你是不想去相亲的托辞呢。”

陈子柚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只好浅笑,希望她们视为默认。

谢欢说:“得,别忽悠了,什么时候你带出来看看,我才能相信哪。”

恰在此时有人将餐厅的电视换了台,娱乐台正在回放选美比赛。冠军只有18岁,含苞待放花朵一般的年纪与面容,身材却如成熟的果实。

她笑靥入花,驾轻就熟地对着话筒依次感谢父母,老师,朋友,评委,观众,最后她感谢提供活动的主办方盛世集团,以及盛世的江离城先生。为了响应江先生捐助巨资建孤儿院的善举,她也要将奖金的一半捐出来。

提到盛世江先生时,那张年轻美丽的面孔泛起一点嫣红。

谢欢说:“切,小小年纪这么会作秀,她也不怕别人都认为她被江离城给潜规则了。”

工会大姐说:“说不定她就是故意误导大家,有江离城做靠山,以后她的路子就顺多了。说不定是真的呢,主办方跟模特那些事啊,大家都心知肚明。”

谢欢说:“江离城真是神秘,只贡献名字和金钱,人影都不露一个。我敢说如果他本人愿意露面,那可是比什么宣传效果都好啊。哎这个小丫头片子,越看她越是故意的。江先生若是真看上她,我倒觉得江先生才吃亏了呢。”

“这话怎么讲啊小欢?”

“姐姐,你不知道江离城有多帅。太帅了啊简直。你说是不是啊子柚?”

陈子柚嗯嗯啊啊地吱唔过去。

午休时间很长,恰有一家新的大型商场开业,有特惠活动,女人们招呼着结伴去购物。

别人都去看衣服,只有陈子柚始终在香水摊位前流连,仔细欣赏每一个瓶子。

谢欢拖她走:“真受不了你。你一年要买多少香水?都可以开香水店了。”

陈子柚在被她拖走前指着其中一款对服务员说:“请给我开单,谢谢。”

谢欢翻白眼:“那是男士香水好不好,造型跟品牌都这么怪。你要送谁?”

“瓶子好看啊,我喜欢收集香水瓶子。”

“败家子!”谢欢说完这句话,突然后悔,又连声说,“对不起小柚,我开玩笑的。”

陈子柚捏捏她的手,示意她不介意。想来八卦的谢欢从昨晚开始早已将她的家底调查得彻底。

下午陈子柚被领导找去谈话,说最近有个外资项目需要技术翻译人员,局里要调用她一个月。

她点头。她们公司是省属某局的下属单位,组织的命令,岂能不服从。

晚上她在灯下细细欣赏那瓶香水。厚重的透明的瓶子,像一瓶威士忌的造型,蓝色的液体,在灯下闪着妖异的光。

她拉开玻璃柜门,那里摆了各种形状的香水瓶子,玻璃的,陶瓷的,金属的,应有尽有,已经排满三排架子。有些香水已经飞到一半,有些则从来没有打开过。

她打开香水瓶盖,在屋里四下喷了一阵子。

虽然她买了这样多的香水,却对它们没什么研究,她有一点点鼻炎,所以自己也很少用香水,前调后调,她也分不太清,只知道哪种味道她喜欢,哪种味道令她难受而已。

屋里的香味渐渐蔓延开,她呛得自己直咳嗽,去把窗子全打开。又将那串祖母绿项链丢进保险箱里。那里有外婆与妈妈留给她的传家宝贝,更多的是江离城送的。到底有多少东西,她从没仔细清点过。她不爱珠宝,而且极少参加宴会或者正式场合,也没什么机会戴。

江离城今晚没再找她。她想起今天电视上的那个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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