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红又是一年春-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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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秀则官迁参议府正三品掌事,主管的是朝中官吏之事,这还罢了,不过也是正三品,同海帅之品级相同。但到底是京官,分量自比东南一隅格外不同。
这还罢了,又值彼时巡检司出事被贬,圣上因阿秀素来是武官,便又特加封了他代领巡检司,可自由调动各部的衙役,差人……相当于从二品大员,自不容小觑。阿秀身兼双职,这两个又都不是清水衙门,异常繁忙的。且阿秀又是刚回京来,未免诸事都有些生疏,一时之间忙的废寝忘食。
起初还想抽空去见幼春,不料一日比一日更忙,每每到了半夜凌晨,人才稍微得空,然而此刻幼春怕又早就安歇……阿秀有几次就想夜行去,但想想那是景风所住之地,何其敏感。景风刚回京,因他身份特殊,府内虽然看似平常,防备却是极其森严的,阿秀怕惊动些相关人等另生枝节,只好苦苦忍耐。
如此不知不觉竟过了半月,这短短半月之内,一来因为诸事纷扰,二来想念幼春,阿秀竟清减了许多,到好似大病了一场一般。幸而景风时常过来,同他说起幼春之事,只叫他勿念,又看他如此消瘦,便说道:“你暂忍一忍,只不过,实在不成就歇息些时候,不过……我看这是皇兄特意如此,以来试探你的能为。”
阿秀苦笑说道:“你倒是同我父亲所言相同。”
景风便笑,又道:“近来可有人对你动手么?”阿秀说道:“算来差不多每日都有一次,少了的话反而觉得诧异了,你那边呢?”景风说道:“下毒,行刺……热闹的很,真是无所不用其极……看样子你我果然成了谁人的眼中钉了。”两人相视而笑。
阿秀说道:“对了,你可听闻近来宫中之事?”景风说道:“哪里少得了,只不过她如今才着急起来,不觉得有些晚了么?”阿秀说道:“女人的心意,真叫人猜想不透,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景风哼了声,说道:“狗急跳墙,任由她去!”
阿秀看着他说道:“不可小觑啊……万一她真个儿那般强悍,得了点儿皇家血脉,那么你这储君之位怕是不保。”景风笑道:“倘若她真个儿有那福气,我也认了。只怕她太伤阴鸷,没有那做皇太后的命……”
原来这几日宫内连连有些动作传出,听闻皇后忽然一改常态,连连赐封了几个颇有姿色的妃子令她们承欢,皇后善妒,这几年来几乎只是专宠,如今忽然改了性子,此中之意,自不用言说。
阿秀同景风他们两个在内说话之时,外面自有人铁桶般护着,因此不妨。此刻阿秀看景风面露冷意,说道:“话说回来,倘若她真的有了身孕,你当真愿意不争?”景风想了会子,轻轻地吐了口气,转头看阿秀,说道:“倘若天命真正应我,我自然受之,倘若叫她在这时候有了皇家血脉,大概是天不许我,我又有何不愿意?”阿秀挑眉,说道:“你倒是想得开。”景风说道:“想不开又如何?我若是想争个什么,当初就不用黯黯地离京了……只恨当初走的慢了一步,倘若我先带着小九离开了,也不至于……”
阿秀见他回想往事,神态隐见伤感,便说道:“其实这世间之事,多半身不由己。你最好好好想想,到底要如何做主。倘若皇后真正得势,再想要全身而退怕是不能的了……偏偏圣上此刻也不肯定下你的储君之位,怕也是碍于皇后。”景风冷笑说道:“我知道,他到底是‘夫妻情深’,经不起那妇人哭哭啼啼。”阿秀一笑,景风又道:“故而我如今只是一赌,看看天意究竟在谁一边。”
阿秀想来想去,只好叹息。景风便自回转去。如此又过了半月,宫内传出消息来,说是一名妃子有了身孕。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早早开始,写了许多字,还好,提前了几个小时可发了……
么么(╯3╰)大概再有一两章就差不多解决这上位之事了,嗯嗯,谁也阻挡不住俺们景风叔滴脚步……
阿秀:某人你比景风更鸡冻,你想当皇后咩?00〃
某人:想让那谁谁当皇后(╯3╰)
阿秀:那谁谁肯定是我,嗯嗯!__
110、吹尽狂沙始到金
自景风回京以来,因知道此刻宫内情形,众大臣虽然不敢明言,私底下却心知肚明,知道皇帝是有意传位给六王,毕竟皇后跟一干妃子一无所出,因此有些大臣便有意偏向六王。
然而与此同时,皇后同太师一党,却也纠结了不少党羽,自对景风跟阿秀虎视眈眈,针锋相对。这几年来景风在外,皇帝又格外优待皇后,外戚势力不免强大,因此太师等人也颇笼络了不少朝中大臣。
除此之外,另有一干中立之人,只等着局势明朗再做打算。但众人因知道阿秀为皇帝重用,极大可能便会继任相位,因此渐渐地多数之人都偏向景风同阿秀两个。偏偏此刻,唐相却始终都不肯表态……而且皇帝又并没真个定下皇位承继之人,因此此刻朝中大抵分作两派,六王党跟皇后党。
然而自宫内传出一名妃子有了身孕之后,原本投靠景风这边的几个大臣,顿时便转了风向。重回皇后一党,有人就借故中立起来。拥戴景风的大臣们便不免十分鄙夷,将那几个骑墙党骂的狗血淋头,景风却并不在意,反而云淡风轻安抚了众大臣几句,宽容风度尽显。
另外,因宫内妃子有孕,验明无误之后,那女子便立刻被封为贵妃,皇后撒娇撒痴,趁机在皇帝跟前请了一句话下来,倘若生下皇家骨血,不论是皇子公主,一概立为皇储。
此话传出之后,景风一边的人顿时又走了几个。渐渐地剩下了些铁了心要同六王共存亡的大臣,众人私下里聚会,有的便义愤填膺,说道:“皇后野心昭彰,纵然是贵妃生下皇子,要长成却须几年时间,到时候皇权不免会有落入外姓手中之虞,叫人于心何忍。”又有些人相劝景风说道:“王爷不如同圣上细细说说其中利害,王爷的话,圣上或者肯听。”
景风起初并不表态,直被众位大臣逼得急了,才说道:“各位大人稍安勿躁,贵妃有孕,此乃喜事,倘若真个有了皇子,我们当欢喜才是。毕竟也是皇家骨血。而皇兄所做的决定,便是圣意,若真个立了将来的皇子承继皇位,我也只能尽心竭力,辅佐新君而已。众位大人若是有心相助本王,则当同我一体同心才是。”
此话被传出,众人都叹六王宽容仁厚,只可惜天不假愿,如此睿智大度之人,竟不能为君,实在可惜可惜。
阿秀百忙之中,便去相见景风,闻到人正在书房之内,相见之时,却见景风正望着墙壁上新贴的一副字,阿秀凝眸看过去,见写得是:
莫道谗言如浪深,莫言逐客似沙沉。
千淘万漉虽辛苦,吹尽狂沙始到金。
阿秀心中一动,笑道:“外头的人都吵得翻了天了,你却还在此处悠哉游哉。”景风回头,也笑道:“你总算是有空来了。”阿秀道:“怎地,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么?”景风笑着摇头,说道:“你今日来却是有何事?”
阿秀问道:“我只是来同你说,如今我只管外头的官事,帮不到里头,然我总觉得此事怪异,圣上病体欠安,怎地妃嫔说有孕就有了孕?你在里头,当细细地查查看,小心有诈,留神被人设计了也不知。”
景风犹豫说道:“这种事怕是不好作假罢?毕竟那么多人,还有太医看着,何况皇兄心里也该有数的。”
阿秀叹道:“看你这副模样,我都有心要逃了……你虽宽厚,但却少了些当君王的野心,这样不好,很是不好。”
景风噗地笑起来,说道:“如今我身边儿可没几个人了,留下的那十几个,有大半是看在你的面儿上才留下的,你若要走,我怕是一个也不会留下。”
阿秀望着他,说道:“你这是在夸我么?‘千淘万漉虽辛苦,吹尽狂沙始到金’,这句话写得好啊,岂不正是你此刻的情形?嗯……你能这样淡泊些想是好的,免了许多烦恼,只不过我很是忧心呀,如今人人都说我是你的人,倘若你真个被那个突如其来的皇子斗了下去,将来皇后娘娘挟太子号令诸侯的,可就没有你我的容身之处了。”
景风微微一笑,正了面色,说道:“你这话却夸大其词了,是故意来激我的么?谁不知道你唐家只以辅佐帝王为己任,只要是皇家血脉为帝,治世安稳,百姓无忧便可,倘若真个有了太子,我不信唐相会袖手旁观让皇后独大的,这么多年来若非唐相,怕皇后早就将皇兄……咳,总之,纵然不是我,只要有个太子,你们唐家的相位仍旧是不会改的,故而现在唐相始终都不肯表态,怕也正是在等待时机罢?说穿了,只要不是外戚掌权,血统不乱,对唐相来说,谁为帝王,其实并不紧要。”
阿秀见他明白的这样透彻,便说道:“没想到你竟知道的如此清楚,我虽然不曾问,不过……父亲大人怕真是如此想的。”
景风看他面露忧色,说道:“可是,我知道秀之你心头并非如此想的,对么?”
阿秀听了,便似笑非笑看向景风,说道:“我只是觉得,相比较去辅佐一个什么也不知……身子来历都成问题的小皇子,还是辅佐你这样儿知根知底德才兼备的王爷好些。”
景风忍笑说道:“过奖过奖。”
两人相顾,终于哈哈大笑。
阿秀同景风说完了正事。景风便道:“亏得你今日来了,不然的话,我非要带幼春去见你不可……嗯,我们的闲话休提,你速速进去探一探她罢,我知道你也想的厉害了。”
阿秀笑道:“真是知我者,六王爷是也。”景风笑着摇头,阿秀便抽身出外,跟这一个仆人前去后院里见幼春。
阿秀拐到后院里头,沿着廊下向前而行,快要到幼春住处,忽然听到“扑啦啦”一声响,接着有个声音怪异叫道:“有人来了,有人来了!”阿秀觉得古怪,这声音不男不女,扭捏作态,实在难听,正在诧异,又听那声音叫道:“大人呀,你现在好好么?唉……”隐隐地竟好似还叹了一声。
阿秀吃了一惊,正摸不着头脑,却听到有人骂道:“阿白,你再学我说话,小心我今天不喂你吃东西了!”
阿秀听出是幼春声音,十分欣喜,正待一步窜出去,却又听得先头那声音叫道:“吃吃吃!快给食饵来!”幼春便噗嗤而笑,说道:“真是个呆子!你乖乖地别叫,我喂你吃米。”
阿秀加快脚步,探头一看,不由地哑然而笑,却见前头廊下,挂着个鹦鹉笼子,里头有个白头红嘴的鹦哥,正在噗啦翅膀乱飞。下面有个纤瘦影子,背对着阿秀站着,正拿了跟细黄的草去逗弄那鹦哥。
阿秀想也不想,盯着那人,脱口叫道:“春儿!”那人身子一震,手中的黄草便落了,飘然坠地,缓缓地转过身来,阿秀见她一身灰色男装,然而眉如远山,双眸清亮,唇不点而朱,清丽殊绝之态,更胜从前,不是幼春更是何人?心中不由地一阵震颤。
幼春乍听一声,如同梦幻,转身一看,却见面前那人,虽然是阿秀,可相比较先前却瘦削许多,不由怔住,呆呆叫一声:“大人!”太过惊诧,一时竟不能动。
阿秀急急迈前几步,直奔幼春身边,不由分说,将人抱入怀中,叫道:“春儿!”也是激奋莫名,竟不知说什么好,只觉得莫大欢悦。
幼春被阿秀抱住,他身上是昔日熟悉的气息,不由地热泪盈眶,哑声叫道:“大人!”缓缓反应过来,伸手将阿秀的腰抱了,又道:“大人怎地瘦了这么多!”
阿秀正要说话,却听得扑啦啦一声响,身后那鹦哥叫道:“大人,大人,今儿天又凉了,你多穿些衣裳!”
阿秀一怔,幼春的脸腾地红了,急忙回头来,冲着那鹦哥啐了一口,羞得说道:“快些收声!”
鹦哥歪头看了幼春一会,却又高声叫道:“大人,穿些衣裳,小心着凉了,春儿会心疼的!”
阿秀本正目瞪口呆,听到此处,那颗心仿佛冰雪向着炉火,顿时化了半边儿,又见幼春羞得满脸通红,自自己怀中挣出来想要去打那鹦哥,他便伸手将幼春重又牢牢抱入怀中,鼻子一阵酸楚,说道:“春儿……很想我是么?”
这鹦哥说的那些话,原来是幼春私下里闲着自言自语无聊的,她又不能对那些伺候的丫鬟说阿秀,就趁着人都不在的时候,一个人暗自嘀咕,对空说些想念担忧的话,不料那窗口的鹦哥不声不响,静静地给听了去,时常就学了来。如今幼春被这鹦哥揭破了心事,又羞又恼,只觉得在阿秀跟前无地自容。
阿秀抱着幼春,又爱又怜,说不出该如何疼爱她才好,连连地在幼春鬓角亲了几下。
幼春心中惦念里头有丫鬟在,便将他推开,说道:“大人……你休要听他胡说……”
阿秀望着她羞红的脸,说道:“是不是胡说,我自心中有数。”实在忍不住,便欲低头亲吻她的唇。幼春脸红心跳,习惯地便要闭了眼睛……却忽然心头一震,迅速想到一事,顿时变了脸色。
幼春急忙后退一步避开阿秀,叫道:“大人!”
阿秀亲了个空,便怔地看幼春,问道:“怎么了?”幼春心头乱跳,却又有些慌乱,只好随意找个借口,说道:“嗯……里头有人。”
阿秀愣了楞,便一笑,说道:“是谁在里面?”幼春低声说道:“是些丫鬟姐姐,……一会儿就出来了,大人别……”阿秀凑过来,低声说道:“春儿叫她们先出去。”
幼春脸上涨红,嗫嚅说道:“不……不太好罢。”阿秀说道:“怕什么,我好久不见春儿了,想念的很,有几句体己的话要说呢,叫人听到了,却不太妙。”幼春又是渴望,又要抑着,心里百般煎熬,也不知是答应好,还是不应好。
阿秀见她垂着头不答应,又觑着她害羞丽色,越发怦然心动,便腻上来,将幼春抱了,在她耳畔吹了口气,温声说道:“隔了这么多日不见,难道春儿是不想我的?”
幼春心里很是难过,急得要哭出来,忍着说道:“我自是想念大人的。”阿秀说道:“我这几日忙的不可开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