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妻要改嫁-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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揉着太阳穴起身,靳尊转身就向楼梯口走去。
“尊,你还没吃呢?”身后,白昕卉撑着餐桌起身,看着对面的那半碗米饭,都没动几口,怎么算吃饱了呢?
“饱了,”淡淡的两个字飘来,他的脚步没停。
白昕卉怨念一样的盯着那半碗米饭,终于拍桌而起,“张嫂,不吃了,都拿去扔了吧!”她大声吼道,并一股脑儿的把几碟菜都倒在了一起。
残汁溅落了一桌,她却是看也不看,气呼呼的推开椅子走了出去。
楼梯口,一个小小的脑袋探了出来,靳尊一把抱起,“哲哲,有乖乖吃饭吗?”
因为白昕卉不喜欢哲哲,所以干脆就把哲哲交给管家了,负责小家伙的一日三餐。
大概是弱智的原因,哲哲会吃饭也比同龄小孩晚,而且到现在为止,饭前一杯牛奶的习惯,还没有戒掉。
靳尊对此,很是无奈,也曾问过白昕卉一些问题,后者回答的却是支支吾吾,面有惨色。
后来,他干脆就不问了。因为他怎么都不能相信,他是个正常人,而且智商几乎在180以上,昕卉也是正常偏高智商,他们两的孩子,怎么是弱智呢?
每当他这么问的时候,白昕卉总会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当初她生哲哲的时候多么多么不容易,许是环境条件不好,她一个女人也没能力养个孩子,哲哲以前发过烧,也没好好医治。先前的营养不良加上后天的发烧,这就弱智了。
理由其实有些牵强,但是白昕卉不爱回答这个问题,他也就不问了,怕触及她伤痛的往事。
“先生!”管家从后头走来,看着靳尊怀里的哲哲,明显松了口气,顺便喘了口大气。
“爸爸,妈妈是不是很生气啊,因为哲哲不听话吗?”靳尊刚想说话,怀里的小家伙却开了口,那小嘴儿一扁,模样甚是可怜。
“哲哲没有不听话,哲哲有听管家阿姨的话好好吃饭,哲哲在学校里也很乖哦,哲哲没有不听话……”小家伙重复着一样的话语,黑溜溜的眼珠子像是要沁出泪雾来。
“哲哲,”靳尊放下怀里的小家伙,蹲下身揉了揉哲哲光滑的脸蛋。
黑亮的眼珠子,圆圆的小脸,不算很挺的小鼻梁,有些微塌,眉毛颜色很浅,粗细不均,怎么看,怎么都跟他不像。靳尊找不到,这个孩子有任何一点,跟自己像的地方。或许,是像昕卉多一点吧,他在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
“哲哲,妈妈没有生你气,所以以后不要这么害怕,好不好?”
他的指腹揉着那光滑稚嫩的脸蛋,看着哲哲怯怯的动了动小嘴,“爸爸,知道了。”
规规矩矩的话语,却从没有人教过他。
靳尊本来想揉揉他的脑袋瓜子,那手在半空,却是自动顿住了,收回。
这个孩子总是不跟他亲,他也跟这个孩子不亲,就像父子之间有些血缘的亲切感,于他,却是半分都感觉不到。
“好好照顾少爷!”他对着一旁站立的管家命令。
“是的,先生。”
早晨,八点,暖阳微照,晨光初醒。
某个阴暗的小巷口,拐角处,白昕卉刚走至一扇破门口,便被一双突来伸至的手掌给拉了进去。
人烟消,陈旧的破门再度合上,仿佛这一幕不存在过。
一双黄铜色的手掌却按在她的肩膀上,着急的命令,“怎么样,钱到手了没有!?别跟我说没钱,没钱信不信老子揭穿了你!”
威胁的话语刚过,白昕卉堪堪睁开眼,闭过那朝晨的微光,看到面前的男人,脸上那条隐隐的伤疤跟破烂的一身打扮。此刻,他正眼露阴狠的看向她,仿佛她只要说个‘不’字,他就能结果了她。
白昕卉万般不愿,却还是只得恨恨出口,“钱在我这里!”
“哪里哪里!”男人说着就要去翻她的衣袋,白昕卉打开他的手,快速的脱开身去,手里头捏着的,正是一张一百万的支票。
“钱在我这里,你要的一百万。”红唇微吐,白昕卉的脸上面无表情。
高大的树影晒落,只在晨光下,晃落一小圈阴影。微风轻抚,那薄薄一张,摇晃出诱人的弧度,男人的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伸手就要去抢。
白昕卉快速的藏进袖子里,插在上衣口袋里,冷冷开口,“要钱,可以!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臭娘们,你敢跟我谈条件!”男人愤怒的上前掐住她的脖子,硬生生把她逼在后面的青苔墙上,目露凶狠之下,脸颊上的刀疤更是明显,伸手就要去夺她衣袖里的支票。
“我、我来之前有报警……”白昕卉困难的开口,呼吸几乎都在他的大掌下,停滞了,“警察应该、应该就快到了!”她困难的说完一整句话,得意的看着面前突然放松力道的男人。
“你这个臭婊、子!”男人大怒之下就要一拳头抡过去,好在他先前放松了力道,白昕卉轻易的从他的臂膀下钻了过去。 在另一头冷笑着看他,“你可以选择答应我的条件,或者跟着警察走,”她弯起红唇。
男人大口喘了几口粗气,只着凶样的眼神不住的盯视着她,像要把她活活撕烂。
良久,才呼哧着妥协道:“好,你说!”流氓总是怕警察的,反正钱到手了,管那么多干嘛?
“拿着这笔钱,然后离开这里,不许再回来!”白昕卉掏出袖子里的那张支票,扬了扬,“一百万呢,够你活好些日子了,你要是还不知道好歹,咱们大不了鱼死网破!”
她的手指一紧,指甲掐住了那张支票,直让对面的男人开始心疼,“喂喂,你快放手,我的一百万!”
“答不答应?”白昕卉再次开口。
“答应答应!”男人胡乱的应,眼睛几乎都长在了支票上。
“给你!”白昕卉略一思索后,才把支票拍到了男人的身上,厉声呵斥,“拿了钱,就快点滚吧!记住,以后不许在出现在c市!”
“知道知道,”男人的眼睛贪婪的扫着支票上的零头,那一长串数字,“还不快滚!”白昕卉已经有几分不耐烦。
“走就走,他妈的臭婊、子,呸”男人朝着白昕卉吐了口口水,把支票往怀里宝贝的一塞,便匆匆推开门走了出去。
第二卷 家破人亡时 第二十六章 吃素
有一种习惯,可以深入骨髓,当你渐渐习惯一个人的存在,如果有一天开始剥离,那将是怎样的一种痛。
男人四下查探了下,发现四周没人,这才大摇大摆的走出了这条巷子。
苏抹筝从墙角探出眼来,眸光里闪过些许疑惑。这条路是每天上班的必经之路,哪晓得她刚走到这里,便看到白昕卉被一只手给拉了进去。这个男人是谁?跟白昕卉有什么关系?
那扇破门口探出一个脑袋来,苏抹筝连忙缩回了头去,只听着那头蹬蹬的脚步声过去,她在看时,白昕卉已经不知去向。摇了摇头,苏抹筝轻笑出声,白昕卉什么事,与她何干?
秘书办公室内,键盘上,一双素手如飞。等下开会要用的文件,还有半个小时就打完了。她的眼神专注的看着屏幕上,不断的扫上扫下。她的办公室跟总裁办公室只隔了一扇不透明玻璃,说是不透明,却还是能隐隐照出人的形状。天色晴朗,心情也多了几分欢快,医生说父亲的病情最近几天有所好转,不再如以前那般痴呆,这多亏了靳尊请的外国医生。想到此,她的眼眸黯淡了下。靳尊,她最不想欠他人情,偏偏,越欠越多。
内线电话被拨响,她拿起话筒,搁在耳侧,用肩夹着,“给我泡杯咖啡进来!”那头,他的声音清晰有力。
大早上喝什么咖啡!苏抹筝的眉头只皱了一下,便应声道:“好!”话筒被搁下,苏抹筝皱眉看着打了快差不多的文件,存了档,这才出去。
端着手中的咖啡杯,她的食指弯曲,这才叩响了办公室门,“总裁,您的咖啡!”身后的几只美人在,苏抹筝只好硬着头皮这样喊。
“进来!”低沉有力的声音从里头传来,她这才推开门走进去。
他的一只手正在翻阅着文件,一只手仍在键盘上敲打如飞,墨色的双眉间,弯出一弧沟壑的曲线,看得出来,他的心情并不太好。
苏抹筝弯身放下咖啡杯,也没说一句,转身就走。
“慢着!”他在身后喝止了她,那只手放下文件,径直端起了咖啡杯,微抿了一口,墨色的长眸微折,“你在逃避我!”不是怀疑,而是肯定。
苏抹筝吸气,“没有。”“既然没有,晚上一起吃个饭吧。”他收回落在电脑屏上的目光,薄唇又是轻抿了口咖啡,“西海路最近新开了家餐厅,听说那边的牛排不错。一起去。”
苏抹筝吐了口浊气,“靳总,我不爱吃牛排,我最近吃素。”
“吃素?”他的喉间溢出轻笑声,长指扣在办公桌上,“什么时候的习惯?我怎么不知道?”
“我想,我不需要事事都向你报备。难道”她转过身,冷眸剔向他,“靳总对所有的员工,都这么关心吗?那干脆一起请好了。”
她似乎看到他的嘴角抽了抽,“不然去你家里吃,我已经很久没吃你煮的牛排了。”一计不行,靳总又另想了一计。
苏抹筝轻笑,那低低的笑声里,有几分轻嘲,“靳总,我已经很久没煮牛排了,也再也不会煮牛排!”从前他把她做的食物当垃圾一样丢进垃圾桶,那会怎么没觉得好吃呢?
“苏抹筝,”他似乎有几分无奈,牙齿咬得很紧,“你非得跟防个仇人一样的防我么?”
“哦~~”她意味深长的挑高柳眉,“难道靳总不认为我们是仇人么?”“我以为,靳总比我还清楚,我们之间正确的关系,才对!”
“你……”他的黑眸转瞬就要凝聚起怒气,
“抱歉靳总,我还有份文件没有打完,既然靳总没事的话,我就先下去了。”不给他开口发火的机会,苏抹筝推开办公室门走了出去。
傍晚五点,苏抹筝整理了下办公桌上的资料,这才推开门打卡下班。
苏氏门口,黑色奔驰张扬滑来,阻挡她的脚步的同时,引起周围下班员工的轰然。
“上车!”车窗滑下一半,他大理石般冰冷的容颜在后,难以捉摸。
苏抹筝淡淡的扫了他一眼,便绕过车头往前走。
“苏抹筝!”车门打开,他的长腿跨出,转瞬被追上了她的脚步,拉住了她的皓腕。她抽了下,不动,只好暗暗叹了口气,回身睨他,“靳尊,你到底想干嘛!?”下班高峰期,这家伙这么明目张胆的拉住她,是准备让她成为所有女员工的头号攻击对象么?她已经开始想象,明天的流言蜚语,会不会变成她是靳尊的某某地下情人。她在苏氏好不容易站稳了一点脚跟,可不想被他全盘破坏。“放手!”她压低了声音喊。
“上车!”他不为所动,甚至连唇角都没扯动一下,“你要真的不介意成为观众的免费欣赏对象,我也不介意。”
苏抹筝终于妥协,“去哪里!”
“既然你不爱吃牛排,那我们去吃中餐好了。”他拉开车门,把她塞了进去。
“我不去!”苏抹筝几乎是咬牙切齿的低吼了。“反抗无效!”‘嘭’的一声,车门被甩上,她的反抗,消在车窗玻璃后。
落日,夕阳,残缺了谁的美。
奔驰车身一路平缓的开,她沉默了一路,他找不到话题开口。似乎,从很久很久以前,他们就已经站在了相对立的位置,彼此对视,直到受伤。苏家信佛,苏永康曾经找过算命瞎子,给这两人的命格算过。早说了,是天生相克的命格,她的那颗星,与他是极端。是她不相信,是他怀揣阴谋,硬生生的配在了一起。
三年婚姻,于他,没有爱,只有义务,或者连义务都不曾履行。只是,真的没有爱吗?
在那段婚姻宣告结束的时候,他真的没有痛过吗?也许只有他自己了解。
有一种习惯,可以深入骨髓,当你渐渐习惯一个人的存在,如果有一天开始剥离,那会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痛。爱情之所以称为爱情,只是在你不知不觉的时候,才发现已经长进了心里。
第二卷 家破人亡时 第二十七章 如果,我说我爱你
爱了,那便是爱了。爱情里没有对错,错的只是,发现爱上了不该爱上的人。
于靳尊而言,这条道理,在她的身边出现各色男人的时候,才慢慢开始了解,有一天,他有一种称之为‘嫉妒’的情绪,居然可以按在苏抹筝的身上。
下班高峰期,路上都是行人跟车辆。
红灯,靳尊停下车,眼角的余光看到旁边的人儿,正撇过脸去,甚至连看都不想再看他一眼。
他苦笑间,一个电话打进,他顺手接起,“曲墨,”
“老板,你确定要这样做吗?”曲墨小心翼翼的问。
他睥了下身旁的苏抹筝,见她正专心致志的看向车窗外头,“嗯”了一下。
“我必须知道,她以前都跟哪些人,有过交往。”
“老板,知道了,”曲墨有些吞吞吐吐,“那老板,小少爷……”
靳尊沉默,抿着唇不发一语。“好,老板,那我知道了。”曲墨无声的懂了他的意思,“嗯,”通话挂断。他看向红灯,还有十秒。
苏抹筝的脸正探向外头,那精致的橱窗里,那一身洁白的婚纱,落日夕阳,掩不住她白净的美,像是这个世界的中心,此刻只围绕在这一团白色上。
她想起了那日,抹琴穿着洁白的婚纱,从几十米上的高楼坠下,毫不留恋,再难挽回。抹琴,心中喊着这个名字,心脏便沉痛了几分。
“苏抹筝,”耳边,突兀的传来他的声音,人来人往的街头,各色的喇叭声,人声的交织声中,他就那样突兀开了口,“如果,我说我爱你,”他的喉咙吞咽了下,“那么你会,原谅我吗?”原谅我所对你做过的一切,原谅我曾经对你的伤害。如果,你会吗?
她的脊背一僵,呼吸都停滞了片刻,“靳尊,你在开玩笑。”平静的话语,从不起一分波澜。
“如果那一切都不曾发生过,你会吗?”他固执的问,轻薄的话语像是淡淡的呼吸,含满氤氲的期待。
苏抹筝的眼落在那洁白的婚纱上,洁白的婚纱,几乎刺痛了她的眼。
红灯灭,绿灯亮,靳尊仍然没有开车,身后的喇叭声一道道传来,几乎刺穿耳朵。
她紧了紧双拳,笑的十分开心。良久的良久,她才平静下来,“靳尊,世界上从没有如果。我只知道,我的妹妹死了,我的家庭都是因为你,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这,就是事实。”
她没有给出果断的答案,却以更完整的方式,在他的心头重新烙下一刀。
这一刀,是从前他给她的,而现在,她同样分毫不差的,还给了他。
终于有人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