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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部分

眷眷红尘-第38部分

小说: 眷眷红尘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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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山向后示意:“拿弓箭来。”

阿桑将一把大铁弓递到他手中。

海山对准远处的铁桢张弓搭箭。我大惊,失声唤道:“小心。”声音完全变了,尖利刺耳,夹着微微的颤抖,一点都不象我的声音。

铁桢似乎听到了我的惊呼声,抬起头,远远地望向我。隔得太远,我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知道他缓缓张开嘴,象是低声说了一句什么,箭已电射而出,夹着尖利的啸声,刺向他的胸口。而他却只是怔怔地立在原地,怔怔地望着我,甚至没有闪避。

心突然揪成一团,彻骨的疼痛慢慢散开,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无能为力的感觉。眼睁睁地看着那枝闪着寒光的箭,在半空中飞向他,只是短短的一瞬,于我却有半个世纪那么长。

风云初定

泪水模糊了我的眼睛。我不敢看宫墙外,不敢看火把,我扭过头,看着我身边那个阴沉的男人,海山,他也在看我,很仔细,很认真地盯着我看,也许是错觉,我看到他脸上掠过一抹苦涩的表情,很深很深的苦涩。然后他笑了,眉头轻挑,唇角上扬。我依然看着他,我的眼里肯定写满了恨,因为我从来没有这么恨一个人,恨不得亲手杀了他。恨不得他现在就死去,从我眼前消失,永远消失。

他微微一愣,忽然伸出手将我拥入怀中,另一只手捂住我的眼睛,在我耳边轻轻道:“他对你,就这么重要?”

我泪流满面,想推开他,却虚弱地没有一点力气。

“总有一天,我要杀了他。”他这句话几乎是咬牙切齿说的。

我重新有了力气,我一把推开他,望向宫墙外,铁桢已经跃身下马,扶着一个受伤的将军,焦急地说着什么。他们身旁围着一群执盾牌的御林军,将他们牢牢地护在中央。

“阿罕拼死为他挡了一箭,不然,他已经死在我箭下。”海山贴在我耳边说话,声音象梦呓。

我不语,用力推开他,转过身,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用最快的速度离开这里,我不能让大哥再看到我。方才那一箭,让我意识到,我的出现,对大哥意味着什么。我不想他因为我再受任何伤害。

能够感觉到海山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我身上,然后我听到他笑着说:“如果我把剑架在你的脖子上,你说,铁桢会不会为你退兵?”

我在拐角处扭过头,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低声骂道:“卑鄙……”

无耻两个字没有来得及吐出来,他脸色一变,扑身上前,将我用力拉到墙后的暗处,我正想推开他,他的嘴唇已经堵住我的嘴,近乎疯狂地吻我。

我很想再咬他一口,却没有勇气,我怕那股浓烈的血腥味,会让我想呕吐。

海山终于恋恋不舍地松开我的唇,手依然紧紧地捉着我的下巴,低头注视着我,口中喃喃低语:“江山,美人,多难的抉择。”

“你已经没有抉择的机会,因为你马上就要成为阶下囚了。”我怒声道。

“当真?”海山反问,唇角忽现出微笑:“铁桢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儿,论智谋,论心机,论武功,他有哪样比得上我,这京城,我想来便来,要走便走,又有谁能拦得住?”

东宫已被大哥的御林军围得水泄不通,他居然还能说出这样不容置疑的话。

“你不信?”看出我的疑惑,海山唇角笑意更浓。

我(炫)恍(书)然(网):“你已在皇宫中掘好暗道?”狡兔三窟,眼前这男人生性奸诈,为自己预先留好退路,也在情理之中。

“错了,不是我,是我皇兄。不过,他一定想不到,这暗道今日会为我所用。”海山眼中掠过一抹笑意。

“就算逃出京城又如何?你恶贯满盈,终有一日会得报应。”我愤愤道,一边悄悄地往后退。

海山步步逼近,眸色渐转深沉:“我很快就会东山再起,而铁桢终将死在我手中,你和江山,都是属于我的。”

“痴人说梦,可笑之极。”我一步步后退,只想离他越远越好。

海山似乎并未听到我的话,脚下不停,继续向我逼近,被他强大的气势压迫,我额上冷汗涔涔而下。

身后传来阿桑急迫的声音:“殿下,铁桢亲率御林军进攻,攻势太猛,东宫守卫死伤惨重,请殿下早做决断。”

海山轻轻挑眉,忽然凑到我耳边,低语道:“他想救你?”

“你错了,他想救的不是我,而是天下万民。”我语气平静,心却突然跳得厉害,大哥不顾自身安危,亲率御林军进攻,真的是因为我吗?

海山锐利的眸光在我脸上停留了一阵,一挥手:“传我的令,留下五百人死守宫门,其余人后撤待命。”

阿桑看了我一眼,迅速退下。

“想不到堂堂皇太子殿下,今日竟然落到如此狼狈的地步。”我冷笑两声。

听出我的讽意,海山眸光冰冷,面带不悦:“离开京城只是权宜之计,我在江北有三州数十县的封地,驻兵十余万,假以时日,定可挥师南指,一举夺取江山。”

他的语气十分笃定,引起我心中的怒意,忍不住出言讥讽:“江北地域辽阔,江岸线绵延数百公里,区区十几万士卒,便想守住这块土地,未免太过可笑,还想挥师南指,更是痴心妄想。”

海山眸色骤寒,大步靠近。

看出他的企图,我慌忙后退,脚下踏空,身子直直地向后倒去,未及惊呼出声,腰上一紧,被他猛地拉入怀中,低沉的声音在我耳边喃喃:“丽君,你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啊,怎么办,江山和你,对我来说,都一样重要了。”

“放开我。”我在他怀中奋力挣扎。

“我要带你走,我要让你做我的女人。”海山对我的挣扎毫不在意,低下头,在我唇上轻轻碰了碰。加快脚步,向外就走。

“不……。”我拼全力挣扎,终敌不过他的力量优势。被他使劲抱着下了楼阁,在出门之前,我忍不住大声唤道:“海山。”

对我直呼其名,他似乎很讶异,却并不生气,停住脚,俯身看着我,语气很平静:“什么?”

“你还记得你方才说的话吗?”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这时硬拼毫无胜算,只有智取,利用这个男人高傲的性子,或许还有机会可以脱身。

海山上下打量了我一番。轻轻挑眉:“我方才说了什么?”

“你说我想要什么,你都可以给我,只要我开心。”我仰起头直视他的眼睛。

海山微微一怔,不过他没有否认,缓缓道:“我说过。”

“你现在能给我什么?”我轻笑。

海山脸色一沉,默然无语。

“我想要的,你一样都不能给我。我为什么要跟你走?”我冷哼,佯作并未看到他铁青的脸色。

海山立在原地,紧紧地抱着我,沉默了很久,终于开口道:“因为这样,所以你不想跟我走?”他的语气很平和,没有一丝怒意,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若是有一天,我能给你想要的,你可会心甘情愿做我的女人?”海山俯身望着我,目光深遂。

“那一天,永远都不会来。”我避开他的目光,冷冷地开口。

“我若不能给你,铁桢也别想给你。”海山停顿了一下,用斩钉截铁的语气说道。又继续抱着我向前走。

“你若逼我,我唯有一死。”眼见他的手已经触到门上的栓子,我大急,失声叫了起来。

海山再次停下脚步,沉默下来,直到外面传来阿桑急切的呼唤:“殿下。”

“江山,权势,财宝,还有你。所有失去的,我都会夺回来。”海山没有理会他的话,缓缓俯下身凝视着我。

我用冷笑回答他。

他顿了顿,把我从怀中放下来,松开紧握着我的手,转身推开门,门外依然是震耳的喊杀声,他的背影在门口停下来,扭头看着我,一字一顿道:“你等着吧,属于我的,谁也别想夺去。”他的声音透着森森寒意,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喊杀声渐渐弱了下来,留下来死守东宫的侍卫几乎死伤殆尽,海山带着人从皇太子留下的暗道逃走了,只剩下我,待在空荡荡的太子东宫。

我回到内室中,随手拾了一个别人掉落的太监帽,顶在头上,整好身上有些凌乱的衣饰,从怀里掏出张好古的面具,小心地戴好,镇定地推开门,大步走出去。

方才在殿阁上,我没有戴面具,立在海山身边,那一幕,大哥都看在眼里,我不知道他会怎么想,也不知道他低声说了句什么。我没有别的选择,只有等待,不管他会怎么对待我,我都只有等待。

立在空旷的大院里,举目望着前方那扇离我最近的宫门,沉重的巨木一下一下擂在暗红色的宫门上,铁制的门拴已渐渐松脱,我知道宫门外就是大哥,我也知道我就要见到他。充塞在心里的是满满的喜悦,还有不安。

我不敢向下看,地上躺满了死去的东宫守卫,血流满地,一片静谥,远处传来四声更鼓,黎明就要来临,即将逝去的这一夜,太古怪,太惊悚,太迷离,太可怕,也许我这一生都忘不了。

风云初定(二)

一声巨响,门砰的一声被撞开了,一大群人涌了进来,明亮的火把中,铁桢立在众人之前,看到我,轻呼一声:“三弟。”我刚想弯腰施礼,已经被他有力的双手整个拥入怀中。

就象从地狱中重生,这一夜给我带来的震惊一个接一个,被他紧紧地搂着,我的意识再次混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大哥他怎么……。

“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铁桢在我耳边喃喃低语。他搂得太紧,就象寻到了一件失去的珍宝,搂得我的肩膀隐隐生疼。

“殿下,方才……。”我顿住话头,犹豫着,不知该怎么解释,铁桢轻轻伸出手,捂住我的嘴,“什么都不用说,都过去了。”他的声音暖暖的,透着担忧、欣喜,还有关切。却没有疑惑。

所有的委屈、恐惧,不安,无助一起涌上心头,我很想控制住自己,却控制不住,喊了一声:“大哥。”就痛哭失声。

身后走来一个人,用我十分熟悉的声音,犹豫着唤道:“殿下,时间紧迫……”后面的话欲言又止。

铁桢不理他,依旧抱着我,柔声劝慰:“三弟,别哭了,没事了……。”

“殿下……。”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是贾恢,是他的声音。我这才惊觉到自己失态,急忙从铁桢怀中挣出来,不敢看他,弯腰施了一礼,转身想走,被他一把拉住,道:“跟我来。”

我有些犹豫,这是他们这些皇族的事,关系到皇位更替,我一个女子,不想被牵扯太深,否则一旦陷进去,就很难脱身了。

铁桢手上用力,由不得我拒绝,一径拉着我,进了崇文宫的大殿。贾恢带着荷枪执剑的皇城禁军,跟在我们身后。

此时殿中灯火通明,身着明黄色锦服的太子也在座,年迈的皇上端坐在龙椅上。还有几个熟悉的面孔,都是太子和铁桢的亲信和近臣。铁桢紧紧地握着我的手,示意贾恢到宫门外,敲响摆放在那里的一座巨大的金钟,这是召唤朝中百官的钟声,只有国家发生大事时才能敲响。

就在这一夜,皇上下旨,将皇后许氏缢死于凤安宫,海山则率领一干忠心于他的将领,从秘道离开京城,乘船至江北,在那里他有十五万对他忠心耿耿的军队,还有三州数十县的封地,要除去他,必须付出血腥的代价,还会殃及无数无辜的百姓。

更何况朝廷经此一乱,元气大伤,根本无瑕顾及他。他成了龙椅上悬着的剑,也成了我朝最大的隐患。一番努力,最后竟是这样的结果,我不甘,铁桢亦不甘。却只能暂时接受。

我始终不明白他为何不杀我,也不理解他说的那句“我若不能给你,铁桢也别想给你。”他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吗?不是权势,也不是财富,更不是古代女子梦想的夫荣妻贵,封妻荫子。而是天空任鸟飞的自由,是最真实随性的自我。而他,根本不可能给我,大哥,他又能给我吗?

就在这一夜,木颜和许知远两府上下两百多口人,被人杀死灭口了,连扫地的仆役也没放过,最后歹人又纵火焚烧,将美轮美奂的相府和王府付之一炬。不过,在遇难者中并未找到许知远和木秀珠的踪影,玉真郡主因为身在滁州,也幸免于难。我知道这一切一定是海山留在京城的党羽所为,因为我和大哥没有死,他迁怒于人。

就在这一夜,年迈的皇上油尽灯枯,临终前当着众臣的面,口述遗旨,将皇位传给皇太子,含笑逝去。

我跟在铁桢身后,和朝中忠心于皇上的大臣,一起跪在御榻前,皇太子脱下孝服,就在先帝灵柩前登基称帝,尊称孝宗,改年号至仁。

此时天已渐近黎明,一夜风云,一切已成定局,铁桢自进入大殿起,一直紧紧地握着我的手,甚至跪下行叩拜之礼的时候,都没有松开,仿佛一松手,我就会离他而去,我不敢想他为什么这样。我心里很乱,也很累,只想离开这纷乱的朝堂,带爹娘一起走,天下之大,总有我们容身之地。

坐在龙椅上的皇上,轻轻抬手,命太监宣旨。

太监展开圣旨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皇长子铁桢,忠孝仁义,才智双全,册封为皇太子,授皇太子宝,掌京城禁卫军,兼中书令之职。”

铁桢跪下谢恩。太监继续念道:“淮阳候张好古,才能出众,谋略超群……封为右丞相之职。掌六部。……”

我听到这里,大惊失色,急步出列,跪下道:“皇上,臣才疏学浅,难当大任,恳请辞去官职,回归故里,请皇上恩准。”

皇上面露异色,开口道:“张爱卿,你年纪尚轻,又有才识,为何萌生退意,莫非觉得朕并非良主,不愿辅佐朕?”

这话可重了。我额上顿时滚出冷汗,慌忙跪地叩头道:“微臣绝无此意,只是自觉才能不足以胜任右相之职,请皇上另择贤德有能之士。”

铁桢从一旁扭过头看我,他的表情似乎很沉重,但我现在无瑕顾及,只一心想辞去官职,离开这充满是非的朝堂,还我天空任鸟飞的自由。

座上的皇上笑了笑,正想说什么,口鼻中忽然溢出鲜血,大殿上登时一片混乱。铁桢见状大惊,抢步龙榻前,扶起皇上,向后连声呼道:“快传御医。”

我急忙奔过去,以手搭脉,又看了看皇上的脸色,向铁桢附耳低声道:“大哥,皇上的症状象是中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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