眷眷红尘-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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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桢不允:“不行,我要等皇祖父醒来以后,再带你一起走。”
“大哥。”我抬眼望向他:“只要将御林军军权握到手中,就可兵围东宫,拿获海山,晚了,只恐海山获知我们回京的消息,到时功亏一篑。悔之晚矣。”
铁桢表情犹豫,我用力推他:“快走,我在崇文宫等你。”
“好,你等着我,万事小心。”铁桢无奈起身,再三叮嘱我,见我连连点头,这才转身离去,到宫门处,又反复交待刘公公,看看时辰不早,急忙离开皇宫,骑上快马,向御林军军营而去。
后宫惊魂(一)
东宫。
海山怒气冲冲地立在书房中,阿桑和一干手下战战兢兢地跪在身后,以头贴地,不敢出声。
铁桢虽死,他麾下的二十万朝廷大军却至今不肯听朝廷宣召,一直驻扎在滁州,甚至还在暗中练兵,统领这支大军之人,现在是一个叫苏堂的年轻将领,只知与丽君关系密切,至于究竟是何来历,他并未细查,也无心细查。
想到丽君,心中忽然隐痛,自从知道她的死讯,自己便如变了一个人,无心政务,亦无心对付朝中诸皇兄,不过是区区一个女子,竟让他完全乱了分寸,还有失踪的太子,至今找不到他的下落,那些朝中官员,也对他阳奉阴违,就象暗处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操控朝政,与他作对。这只手的主人是谁。
勉强按捺住心中的烦恼,海山怒喝道:“都滚出去,掌嘴一百。”
众人慌忙退到宫门外,夜风中响起噼噼啪啪的掌声。不耐地哼了一声,海山步出东宫,沿着回廊,漫无目的地向前走。
身后两个侍卫远远地跟着他,知道主子正在暴怒之中,没有谁敢出声。海山一直走到一处宫院前,忽然停住脚步,这是父皇的崇文宫,如今时已快到三更,宫中竟然还有烛火,宫外也没有侍卫守候。心中登时升起疑惑,略一沉吟,大步向前,猛地推开虚掩着的宫门,一个身影慌忙遁去,心念一转,立刻纵身挡在他身前,看着他笑道:“刘公公,你这么着急,是要去哪啊?”
刘公公初时有些慌乱,很快镇定下来,向他施礼道:“给太子请安,方才皇上被恶梦惊了,要喝茶水,奴才正准备出宫准备,不意遇到太子。”
“茶水?恶梦?”海山冲他冷笑,心中根本不相信:“崇文宫中备有茶水,何须到宫外去取,而且……。”上下打量刘公公,只见他双手颤抖,脸色苍白:“刘公公的样子,倒象做了亏心事啊,不如说出来,本太子一定免你一死。”
刘公公沉默不语。
“不说,那我就亲自去看个究竟。”海山绕过他,大步向前,刘公公立刻扑过来,一把抱住他的双腿,向宫内呼道:“太子殿下驾到。”
海山知他出声示警,又疑又怒,示意身后侍卫掰开他的手,侍卫上前,使劲拖他。刘公公知皇上生死关头,拼死抱住,再不肯松开。海山怒气更甚,拔出腰间剑,一剑将他刺穿,刘公公浑身溢血,依然死死拉着他不放。
“好一个忠仆。”海山用力掰开他僵硬的手,示意侍卫将他拖出去,纵身跃过大殿,直入内室,内室中空无一人,伸手轻抚榻上,还有余温,显然离去不久。海山急步奔到宫后,后门大开,吹进阵阵冷风。海山立在原地,略一沉吟,唇角忽现出微笑。
我和昏迷中的皇上躲在榻下暗格中,耳听外面脚步声向着后门的方向渐去渐远,心中暗松一口气,将皇上身上的银针拔出,又扶着他躺在床上,估摸着再过一阵,他就会醒来,此地不宜再留,我快步转过龙床,改走崇文宫侧门。
来到门外,抬眼环视左右,并不见有人,大哥应该还没这么③üww。сōm快回来。我只恐被人看到我,从而推到大哥还活在人世,犹豫片刻,将面具取下,低着头,手执拂尘,沿着回廊向前走。路上遇到几起持着刀剑的御林军,见了我,以为是宫中太监,并未注意。如今刘公公已死,皇宫之路我并不熟悉,现在即不能出宫,亦不能呆在崇文宫,只有另觅偏僻的宫院暂避一时。
我一直走到一处宫院前,抬头看门上题着政和宫三字,宫内寂寂无声,也无灯火,不见有人守卫,心下暗喜。急忙跃过宫墙,在花丛中轻轻着地。正在四处查看,身后忽传来一声轻唤:“丽君。”
分明是海山的声音,我顿时骇得说不出话来。
“真的是你。”脚步声渐渐逼近,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惊讶,甚至还有……喜悦。
紧急关头,意识反倒更清醒,身为平民女子,私入宫院,已经犯下欺君大罪,海山将我爹娘下狱,分明是要置我于死地,落入他手中,断无生理。我立刻加快脚步,向前疾奔,但他比我更快。黑影一闪,已掠到我身前。
鹰一般的眸子,紧紧地盯着我,嘴角含着浓浓的笑意。
他的武功比我高过很多,这宫中又全是他的人,我发现自己已经走到悬崖边缘,不论进退,都是死路一条。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也许应该摆出一付视死如归的样子,可是在他面前,被他锐利的目光逼视着,我甚至无法思考。
宫院里静的可怕,除了我和他,再无第三人。空气中传来他急促的呼吸声,一声重似一声。我说不出话,也动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离我越来越近。他腰上的剑,长长的剑穗,随着他的脚步轻轻摆动。想不到我孟丽君今日竟死于此。
海山终于在我面前停下脚步,伸出手,没有拔剑,却无限温柔地抚向我的脸,口中喃喃道:“丽君,告诉我,我是不是在做梦?”被他明显透着狂喜和苦涩的语气惊呆了,我怔怔地看着他,无法回答。
“你不知道,你折磨得我有多苦。”海山的声音渐渐低沉,手依然在我脸上轻抚着,嘴唇缓缓靠近我,他呼出的气息灼热的可怕,手上的热度象是要把我熔化。
我看着他在我眼前渐渐放大的脸,混乱的意识终于恢复正常,立刻退后一步离开他,转身就跑。刚刚迈动步子,就被他猛地抓住,用力一带,身不由己,整个人扑入他怀中,我拼命挣扎,他死死地抱着我,嘴里还在断续着低语:“你是我的……不许离开我……再也不许离开我……。”
我惊骇地说不出话,这个男人今日定是疯了。说出来的话,让人根本无法理解。
星光下他的目光满是痴迷,眼神也迷乱的可怕。我背上渐渐涌出冷汗。这个近似疯狂的男人,比那个一心要取我性命的男人更可怕,更让人无法应对。
后宫惊魂(二)
我停顿片刻,又开始奋力挣扎,他一手紧紧禁锢住我,另一手托起我的下巴,低头深深地凝望我。
“放手,恶贼。”我又急又怒,顾不得害怕,出声喝道。
“你终于说话了,你终于肯对我说话。”海山脸上露出莫名的笑容。在我惊愕之时,贴到我耳边轻柔地低语:“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只要你开心。”
“放开我……别碰我……。”明知无用,我还是忍不住再次挣扎。被这个男人抱在怀里,那种感觉,实在太痛苦了。更何况他一直都在说莫名其妙的话,那些话让我不寒而栗。
海山固执地抱紧我,低下头,吻向我的脸颊,额头,耳畔,我觉到他唇上迸发出的热力,如火焰一般,惊慌失措的躲避,“不要拒绝我,丽君。”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听起来含糊不清,低沉的语气,透着急迫而强烈的欲望。
“不,不,不……。”我使出浑身的力气,想从他怀中挣脱出去,他回答我的是更紧的拥抱,还有更急促的热吻。“不……。”嘴唇被他牢牢封住,热如熔岩的舌尖,在我嘴里肆意地挑逗、纠缠。无论怎样挣扎,都躲不开他疯狂的肆虐,背上全是冷汗,嘴里苦涩的厉害,他却似毫无所觉。
逼人的气势,巨大的压迫感,将我完全笼罩其中,思维似乎停滞了,只隐约觉得他抱起我,飞快地奔进宫院的内室,密密的珠帘在身后发出沙沙的响声,一刻不停的热吻,无法呼吸,无处躲避,还有隔着外衣的爱抚,让我心胆俱裂,痛不欲生。
不能这样,不能。一个声音在我心里不停地呐喊,我猛地张开嘴,狠狠咬住他的嘴唇,一股浓烈的血腥味袭来,海山终于松开我,抬起头,黑暗中他的眸子如草原上的猛兽一般,闪着幽幽蓝光。嘴里的血腥味让我忍不住想呕吐。身上的衣衫已经完全湿透了,沁入心腑的寒意,还有他身上涌出来的杀气,密密地笼罩着我。我缓缓闭上眼,徐徐吐出几个字:“杀了我吧。”与其被这个男人侮辱,我宁愿死。
似乎被我语气中的决然惊呆了,他沉默下来,许久没有说话,夜风吹起低垂的窗幔,漏进几点星光,照着他的脸,紧皱的眉,紧抿的薄唇,唇上还有一抹刺目的伤痕。
被他冰冷的眸子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我的勇气渐渐消失,真的面对死亡,又有谁能做到泰然处之。但是要我屈就他,比死还要痛苦万倍。
就在我以为他会一直这样沉默下去的时候,他突然俯下身,凑到我耳边,温热的气息吹拂我耳畔的发丝:“我已经错了一次,不会再错第二次。”
我一下愣住了,错了一次?他指什么?是指那次雪岭上的暗杀吗?难道,他已经知道我女扮男装的身份?那么,已经恢复冷静的他,岂不是马上就会推到大哥还活在人世。
似乎想证实我的猜想,他忽然起身离开我,阴沉着脸,在房中飞快地走了几步,停下来,猛地一掌击在雪白的宫墙上,砰的一声闷响,粉尘飞扬,坚硬的墙体裂开一条极深的大缝。
我缓缓坐起身,青丝披散,满身冷汗,冷冷地看着他,冷冷地开口:“他还活着,而你却离死期不远了。”
海山扭过头,静静地望着我,朦胧的夜色中,他的眸子如燃烧的火炭,衬着苍白的脸色,紧咬的下唇,就象一座快要爆发的火山。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王爷若是弃械投降,皇上仁慈,或可饶你不死。”我语气平静道,其实底气不足,大哥军营之行,是否顺利,无法预知。而且以海山的性子,又怎么可能投降,但现在除了和他周旋,拖延时间,我想不出别的办法。
海山紧紧地盯着我,鹰目微眯,透着阴鸷和犀利,轻轻扬唇:“你以为我输了?”
“皇太孙殿下是堂堂正正,忠孝仁义的君子。而你却是一个阴暗卑鄙的小人,小人永远都斗不过君子。所以,你注定要失败,而且一败涂地,永远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我抬起眼皮,直视着他。如今皇上还在昏迷之中,若他当真泯灭人性,派人挟持皇上要挟大哥,后果难以预料,我只有用言语激怒眼前这个阴郁的男人,让他盛怒之下,无法冷静思考。
海山显然被我激怒了,大步走近,目光危 3ǔωω。cōm险。我从榻上下来,迎着他走过去。见我如此,他似乎很吃惊,在离我一步远的地方停下脚步,讶异地看着我。
我轻轻绽开一抹微笑,缓缓抬起头,“动手吧。”
他愣了愣,一时竟没有说话。我再靠前一步,仰起头望着他:“动手啊,还犹豫什么?你手上沾满无辜者的鲜血,人心尽失,众叛亲离,再多杀一个,又算得了什么?”继续激怒他,是我唯一的选择,倘若他真得要杀我,又如何逃得过。
海山低下头,死死地盯着我,脸上的表情,不知有多难看。我知道他心中的怒气已到无可遏制的地步,因为他握着剑柄的手青筋暴露,甚至在微微颤抖。但他一直没有拔剑,也没有回答,象是在拼全力控制自己。
房间里的空气沉闷得可怕,就象暴风雨前的宁静,我感觉我的勇气快要消失了,背上全是冷汗,我忽然想后退,想离开他,离得越远越好。可是身形刚一动,已经跌入他怀中。
被他紧紧地拥着,听他阴沉压抑的声音在我耳边低喃:“你想死?我不会让你如愿。”我再次愣住,甚至忘了挣扎,这样阴狠暴虐的男人,他为何不杀我?
“我要你做我的女人,一生一世都只属于我一个人。除了我,谁也别想得到你。”他在我耳边一字一顿道,深沉的语气,就象在立誓。
我怔怔地立在原地,望着他的眼睛,想看出他的真实想法,他的眼底幽深一片,什么都看不到。这时,远处传来三声更鼓,还有隔得很远传来的刀戈声,喊杀声。
我顿时露出喜色,一定是大哥来了。只是失神的瞬间,身子忽然悬空,已经被他拦腰抱起,飞身跃出宫院,上了琉璃瓦的屋檐。我立刻清醒过来,在他怀中奋力挣扎:“放开我。”
他根本不予理会,伸手将我抱得更紧,在屋檐上几个起落,到了一座灯火通明的宫院前。才把我放下来,我脚一落地,立刻退后几步离开他,抬手将披散的青丝束成发髻。阿桑带着一群执着刀剑的禁军,正在院子里慌慌张张地跑来跑去,见到他回来,如见了救星一般,飞奔过来,叩头拜道:“殿下,大事不好,铁桢率领御林军,攻入皇宫东门,直向东宫而来。”
我眼中不禁露出笑意,阿桑抬起头,看到我,一脸的错愕。
海山冷冷地瞪了他一眼,扬声吩咐:“率领所有东宫守卫,严守宫门,退后者杀无赦。”语气隐含赫赫威严。阿桑慌忙率人离去。
“你以为,你还有机会吗?”我冷笑道。
听出我语气中的不屑,海山凑到我耳边,压低声音道:“不到最后,又怎知鹿死谁手,就算今日他夺走了,他日我还会从他手中夺回来。”
他的语气透着浓浓的野心,我一愣,很快扭过头,不理他。
喊杀声渐至宫外,“跟我来。”海山上前来拉我的手,语气不容置疑。
我慌忙躲开他,愤愤道:“我自己会走。”
海山看着我,眼中神色莫名,半晌,收回手,大步离开,冲着他背影哼一声,我加快脚步,一直跟着他登上东宫最高的殿阁,高耸的宫墙外,燃烧的火把映着黑压压的御林军,人人手执刀枪,严阵以待。铁桢骑着一匹神骏的战马,立在众人之前,向身后挥手,源源不断的御林军执着武器,前赴后继地进攻,东宫的宫墙上站满了密密麻麻的弓箭手,箭如飞蝗,攻势一再受阻。
海山向后示意:“拿弓箭来。”
阿桑将一把大铁弓递到他手中。
海山对准远处的铁桢张弓搭箭。我大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