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神颠倒-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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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若薇看着我在毯子上劈腿。讶异地张大嘴道:“小姐。你这是做什么?”
“锻炼啊。若薇一起来吧。人多才动力地。”我看着她坏笑。
本以为若薇会大惊小怪。却见她俩突然都肃容立了起来。若薇怯怯地对着我身后道:“堡主……。”
不用回头看我也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个人走起路来完全没有声音地吗?
我慢吞吞地收起腿。起身回头看他。只见他一脸地风尘仆仆。眉宇间却不见倦色。高大挺拔地身影立在树冠下头那端。应该是刚跨进内院地门。身上地青衫略见有尘。估计是刚赶回来。
他皱着眉从头到脚的打量我,眼中的不满开始逐渐凝聚。
早料到他会是这反应了,我好整以暇地笑了笑,淡然道:“你回来了。”
他没有答我,只是慢慢地走过来,视线落在我的卷发上,神色变得莫测难明。
“若薇,你去唤人来,准备伺候堡主沐浴更衣,还有,让膳房准备食物。”我转头吩咐若薇。
若薇连忙应声离开,锦娘也知趣地主动告退。我回过头,不卑不亢地迎着他,准备迎接他的雷霆震怒。
他出奇地一直没作声,默默看了我半晌,才踱到树下的石凳上坐下。我静静地站在一边看着他。
自从和他有过几次交谈后,我开始逐渐摸清他的脾性。他并不如我初入这时空时所想象的是个心肠冷硬的人,至少在我感受到他对顾清影的深情后,我觉得这个男人内心深处藏着很深的悲哀,这悲哀将他和平日里那冷峻威严的堡主形象一分为二。一个能够对感情如斯眷恋的人,他的本性不该是邪恶的。有一点他和我很像,那就是我们同样都是非常倔强的人,却又同样都是吃软不吃硬。为了顾清影,他对我极度的忍耐,但也正是因为我反复的挑衅和不妥协,让他对我另眼相看,甚至还对我带有一丝愧疚。但是这种另眼相看并不见得就能让他放过我,但却对我非常有利。在搞清楚这点以后,我很清楚的明白了自己该怎样和他相处。
我淡淡一笑,走到石几边坐下,拿起桌上的早泡好的茶斟上,递到他面前,这才柔声道:“路上都还顺利吧?”
他一怔抬头,定定地看着我,眼里有疑惑,有讶异,还有一丝欣然,这些情绪代替了他原本的不满,渐渐地又归于平静,隐入他如深潭般的眸子里,良久他才垂下眼,轻声道:“还好。”
我淡淡一笑:“那就去沐浴更衣吧,好好休息一下,如果对我有什么不满,晚一点再说,好吗?”
他再次抬眼看我,眸中的惊讶更甚,嘴里犹豫道:“你……。”
我点点头,缓缓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这个不着急,不是吗?刚回来,就别和自己过不去了。”
他没有再说下去,抿了抿唇,站起来,朝书房对面的屋子走去。
我看着他走远的背影,心里突然就浮起一丝悲哀,一个富甲天下,动则可以翻云覆雨的男人,竟然在爱情面前如此——卑微。
我轻叹摇头,下意识地抬手抚着自己的脸,如今我在他眼里,顾清影的形象该是早已面目全非了吧,也许今后,他都再看不到顾清影用她原本的模样看他了。
有我没见过的小厮模样的人进来,顿时打断了我的思绪,我心里一愣,却见若薇也跟了进来,几个人手上空空如也,忍不住问道:“不是让你去准备水和食物吗?怎么就这样回来了?”
若薇奇怪地看着我道:“小姐,食物已经吩咐膳房去做了,那个,那个后院是有浴房的呀,堡主从来都是去那里沐浴的。”
“呃”,我窘在那里,一直以来我沐浴都是几个嬷嬷将木桶和水送到房中,就固执地认为古人都是这么沐浴的,没想到还有浴房。
我尴尬的笑了笑,“是我糊涂,没事了,若薇你去吧。”
说完逃也似的奔回房,关上门才定下神来。方宁夕,你这是在做什么?同情他,怜悯他吗?就因为他对你的迁就和容忍?是他将你的魂拘过来的,是他改变了你生命的轨迹,是他将你陷入这进退两难的境地,难道你都忘了吗?我拼命摇头,不,我不能领这个情,我虽然不怨恨他,那是因为我不想让这个已成的事实成为我的负担,但我却绝不会轻易原谅和包容,不会!
我念经一般地对自己重复了几遍,才觉得没那么懊丧了,洗了一把脸,将身上的衣服换了,规规矩矩地扮回堡主夫人的形象。我的准备还没做好,最好还是别太逆他的意。
还没等我收拾妥当,门就被推开了,我诧异回头,见凌奕走了进来,洗过的头发用一根带子系起来,一身丝薄的黑衫罩在身上,随着关门带起的风轻轻拂动。
我皱起眉,他几时变得如此随意了,门也不敲就进来?话却没说出口,我沉默回头,难道他这么③üww。сōm快就想来追究我这几日的行径吗?
他在我身后落座,也是半响没说话,气氛怪怪的,搞得我浑身不自在,只好转过来道:“堡主可有什么事?”
他正看着不知道什么在出神,听我这么一问,才一怔抬眼看我:“你这几日总是去归无院?”
谁的嘴这么③üww。сōm快?我呆了呆,该不会是锦娘吧?
他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淡淡道:“是平阳真人告诉我的。”
“呃?”那个老道士不是总待在祭坛吗,怎么会对我的行踪了如指掌?还这么③üww。сōm快就告诉凌奕了?转头又想,也难怪,凌奕出门几日,回来第一件事肯定是去查看顾清影的聚魂情况,那老道,倒是对他忠心耿耿。不过不是锦娘告诉他的,我倒是松了口气。
“是啊,有什么不妥吗?”我镇定道。
他皱眉凝视我:“你,这么喜欢和他们待在一起?”
“谈得来,就是朋友啰。”我无所谓地耸耸肩。
“谈得来?”凌奕微嘲地笑了笑,看得我莫名其妙。
“你怕我泄露身份?”我试探地问他。
“你倒是将人想得很简单。”他看着我,嘴角有一丝无奈。
“他们不都是这芙蓉堡的人吗,难道有什么问题?”我纳闷地看着他,这人话中有话啊,但是归无院我所熟识的那几个人,我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啊,难道是那个杜纳海?我第一反应就想到他,这个人神神秘秘的,城府极深,如果有问题,那一定就是他。
“以后别再去那里了。”凌奕淡淡地道。
“为什么?”我瞪着他,“有什么问题告诉我。”我最讨厌的就是这种糊里糊涂的局面,没有合理的理由,我绝不随意听信别人的。
凌奕嘴角勾了勾,正要说话,窗外有人轻声唤道:“回禀堡主,人都到齐了。”
凌奕闻言将话收了回去,起身道:“知道了,我随后就来?”
我泄气的翻了个白眼,为什么我每次谈话都是到关键时候有人打断呢?锦娘也好,凌奕也好,都是这样,见鬼了!
我的神态被他捕捉在眼里,他一怔,随即轻笑起来:“跟我来吧,很快你就知道为什么了,不过别出声。”
第三十章 有人劫货
我还是第一次到这芙蓉堡的议事厅,它就在我住的这个园子隔邻不远的一个院子里,从外园的一道侧门出去,绕过一道隐秘的小径,就进了这个院子的后门,这里空间不大,不如其它园子一般有山水布景,只是规规矩矩的两个四合院,俨然一个办公的地方,估计这里就是芙蓉堡处理各种大小事务的中枢机构。
我现在跟在凌奕身后,从后门进去,穿过后院,便是连接前后院的偌大穿廊,过了穿廊跨进一扇门,门内是一扇巨大的屏风,将房间从顶到地切割成了两半,凌奕立在屏风后,也没说话,我听到屏风背后有窃窃私语的声音,在我们的脚步声到达的一刻,立即变得鸦雀无声。
凌奕将我领到屏风边上,那里有两把背对屏风的太师椅,他示意我坐下,透过太师椅背后镂空的屏风部分看出去,外面有一座巨大的花架,正好挡住了外面的视线,我却可以透过空隙看到外面的情况。
他对我点了一下头,便绕过屏风到屏风外面去了。
他想让我看什么?我纳闷地探头朝外看,外面巨大的议事厅黑压压地坐了好几十人。我现在所处的位置,正在议事厅的西面,对面是和我这边一样的巨大屏风,议事厅靠北的一端,靠墙摆着一张巨大的方桌,方桌两侧是两张形制巨大的太师椅,凌奕此时正坐在那里,神情淡然。
议事厅的东西两侧摆开了两排太师椅,东侧上首坐着的赫然是鲁齐风,第二位便是神医杜纳海,再下首的我便不认识了。太师椅的后方也站了一派人,估计是身份地位较低一些的芙蓉堡管事。
在我这一侧屏风外的一排太师椅上也坐满了人,立在我前面的一排人挡住了我的视线,从我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不知道第几个位置上的费青云,他身侧竟然是跟凌奕出门送货的胖子,我没有看到红姑,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别人挡住了视线,正在探头寻找,就听凌奕清了请嗓子,缓缓道:“既然人都到齐了,我们就开始吧。”
他们要开什么会,干嘛要让我来旁听?我心里奇怪,连忙收拾心神,仔细凝听。
哪知他却没再继续说话,只是默默的扫视了厅内众人一圈,面上神色看不出喜怒,透着高深莫测。
厅内是一片沉寂,没有任何人说话,我仔细地看了看对面的几个人,鲁齐风是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杜纳海也是好整以暇,其余我不认识的人脸上神情各异,有小心盯着地面的,有奇怪看着凌奕的,还有面无表情眼神溜向虚空的……
我隐约猜到点什么,刚外出送回归来,便召开这样的会议,联系刚才凌奕说的话,该是和这次送货有关系,难道货物被劫了?不像啊,如果真是货物被劫,凌奕怎会如此沉得住气?我看在座的很多人都该和我现在一般,摸不着头绪吧,
不过凌奕这一招倒是不错。无形之间先给所有人施加压力。将气场都纳到他这边来。我在心里暗叹。当领导看来还是得有点手段才行。
好半晌。凌奕才收回目光。云淡风轻道:“这次送货。路上出了些状况。”
我一震。立即听到有人抽气地声音。忙往对面看过去。只见鲁齐风脸上略有动容。而杜纳海眉头轻皱了一下便立即恢复面无表情地状态。坐在西边上首地中年男子大惊起身:“出了何等状况?”话音刚落。立即又觉得自己失态。悻悻地退了半步。顿在那里。
凌奕瞥了他一眼。淡然道:“吴宗兄。你来说吧。”
厅内地几十双眼顿时及刷刷地看向坐在西席末端地吴宗。只见吴宗肥胖地身躯灵巧起立。他那短肥得快环不住身体地胖手合起向凌奕一揖道:“是。堡主。”
他走到厅心。目光环视了周围一圈。脸上竟然是出奇地轻松自如。只听他娓娓道来:“在下此次有幸得堡主赏识。参与芙蓉膏地运送。却不想在途中遇到逮人劫货。”
此话一出,顿时满室皆惊,嗡嗡的议论声不绝于耳,却仍是刚才那中年男子发话:“货物可有闪失?”
吴宗微笑摇头道:“我们芙蓉堡每年送货均有专门的铁甲护卫负责,多年来从未出过任何差错。但随着芙蓉膏的名气越来越大,不管是江湖众人还是世间官商,都不满足于朝廷每次供应量足后所余下的一点分量,再加芙蓉膏一直只有我们芙蓉堡独家出产,所以各种江湖门派及各种帮派组织最近对我们是越来越虎视眈眈。说到有人打芙蓉膏的主意,其实早在几年前堡主就已经心里有数了。”
这是唱的哪一出?感情这是通报大会啊,为什么让我来旁听?我立即想起了早前凌奕说的话,心里一下就涌起无数的问号,他说让我别再去归无院,难道他跟归无院的人有关?劫货和归无院怎么联系?“内奸“二字”从我脑中冒出来。
我满腹狐疑的朝凌奕看过去,他却好像与他无关似的,悠闲地端着一杯茶慢慢品。
吴宗清了清嗓子,众人这才收了声,气氛又开始凝重起来。他顿了顿,继续道:“由于我们每次护送路线都是秘密安排,再加铁甲卫队无一不是能堪比江湖出众高手的人物,所以几年来虽然一直有人在打主意,却没有人敢轻易下手。但今年不同,早在三月我们便收到消息,说是有人对今年我们这批货是志在必得。”
刚才发话的中年男人沉声道:“是什么人在打这批货的主意?”
吴宗笑了笑,对那中年男人点头道:“魏首座,这个其实不难猜测。”
原来那个中年男人是什么首座,看样子在这芙蓉堡身份地位不低,怪不得能随意发话。我默默的听着,仔细分析着这些信息。
那魏首座略一沉吟,“你是说,打这批货主意的是赤鹰庄或者千寂门?”
吴宗点了点头:“这是最大的两个可能,如今在江湖上,以‘一堡一庄一门’声势最盛,我们芙蓉堡成立时间虽不如其它两派,却因芙蓉膏的原因有雄厚的财力基础,再加各方能人异士的投奔,声望绝不在一庄一门之下,如今能对我们芙蓉堡产生威胁或者抗衡的,便只有赤鹰庄和千寂门了。”
魏首座摇头道:“但这并不能肯定一定就是赤鹰庄或者千寂门干的。”
“这是当然,不能光凭名气和实力我们便将其它江湖门派排除在外。但是想要成功完成这件事,却非赤鹰庄和千寂门不可。首先芙蓉膏乃皇家供奉,一般的江湖门派根本就不敢轻易动之,再加慑于我芙蓉堡的威名,他们岂敢虎口拔牙。第二,芙蓉膏不是一般的金银财物,劫了以后便可销声匿迹,如此庞大数量的芙蓉膏,即便是劫到手,没有深厚的背景和渠道去消化,根本无人能吞得下去,时间一长反而会变成一个烫手的山芋。”
我点点头,同意吴宗的分析,因为在之前我便听费青云提起过关于赤鹰庄和千寂门的情况,也只有他们有能力去劫货,然后在货到手后将其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化掉。赤鹰庄有朝廷的背景,如果是他们干的,此次行动是朝廷哪位幕后高人指使的也说不定,拿到这批货后,再通过手中权利转手一洗,便由黑变白,光明正大的享用了。而千寂门,这个拥有庞大组织机构的隐秘门派,号称没有他们办不到的事情,那对这销赃来说,该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更有可能是有哪个幕后老板,出高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