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兰勾玉杏向晚-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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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晚抱着解疑的态度,反复捏了很久,直到玉央的脸整个的被捏红了,她才慌忙拿了扇子跑人。
折扇的玄机,向晚没琢磨出来。
稀疏平常的一把破扇子,他拿在手里的时候给人这样的感觉,她拿在手里也觉得一般一般。
而且,一把扇子的扇面怎么可以这么干净呢?
最重要的是,这么干净的扇子,似乎、仿佛、好像与扇主人的气质太不相衬。
向晚想到就行动。窝在她的小房间里开始替玉央的折扇加一些符合他气质的东西。棋,向晚学过;琴,向晚学过;书,向晚也学过,唯独漏了画。
画毕竟是不一样的,何况还是在扇面上。向晚刚一落笔,就败笔了。所幸仙胎的天资过人,她略一思索,本想画的圆珠,就歪歪扭扭改成了杏花。
还是出墙杏花。
“你在做什么?”
向晚非常平静,做贼被抓现场,诸如惊慌逃跑都是不明智的。因为她知道,她的修为远不能跟玉央比。
“画画。”她露出一个非常无辜的笑容。
“用什么画?”
“当然是笔了。”
“画在哪?”他换一种方式问。
“你的扇子上。”她笑着拿起扇子在他眼前晃了晃,将有画的那面对着自己,下一秒念动仙诀,她手中的扇子一瞬间向外疾飞而去。
他当然会追扇子而去,而且很快就会追到,她只有一两秒的时间逃跑。
她知道逃跑是不明智的,但这种时候不逃跑更不明智。
一道白影向外掠,一道杏影反方向破窗而出。
向晚卯足了劲,一瞬间后已至修仙殿最北角。那里平时无人到访,她就化作一朵杏花混在一堆落花落叶丛中,闭息,隐藏她仙胎的蛛丝马迹。
向晚很有种挫败感。因为很快她就被玉央用折扇从这一堆落叶落花堆中挑了出来。她趴在折扇尖,看他对她笑得无比优雅温柔。早在她还是杏花时,她就觉得他能透过她的杏花身形看到她的灵魂,一直如此。
“出来吧。”
她诈尸。
“再不出来……”
他拖了个长长的尾音,有所思的样子。向晚继续诈尸。
下一秒,她身下的折扇极缓极缓打开,他手腕轻轻一动,她便被震到了扇面正中。
“画的总归不及原样好,你既不是小晚,我便索性将你印在这扇面上,从此免你惊苦,免你无枝可依。”
言外之意,一旦印上,她就甭想从这扇面下来了。
她正在权衡,想着即便他修为高深,亦不可能有能力将她这仙胎镇在扇面上百年万年吧?就见他一手极缓极缓的朝她伸过来,他眼角眉梢俱微微上挑,竟有说不出的风流意味。
向晚囧了,他这是……想折扇藏杏?
这个念头闪现,她就一骨碌的飘下折扇,落地恢复女儿身。“大不了我赔你一把折扇。”不就一把破扇子嘛,不就在他扇面上画了朵出墙杏花嘛,他有必要将她这千年难遇的仙胎印在扇面上作装饰么?
一想到这,向晚忽觉委屈万分,脸也垮了下来。
“小晚……”
“我讨厌你!”她越想越委屈,越想越伤心,伸手使劲去推他。
他却忽然轻笑出声,若有所悟的感叹一句:“怪不得下手这么重,原来讨厌一个人,就要狠狠捏他的脸。”
“呃……”向晚被震住了。
难道他从一开始,就是装睡?
那个珈瑛大师是干什么用的?
“我一直以为,喜欢一个人才会如此。毕竟这小动作,很亲昵。”他好像为了证明他的话有理有据,还亲身示范,伸手轻捏了捏向晚的脸蛋。
向晚再次被震,感觉不止是她的脸,她的耳,她整个人都被炸红了。
她觉得她不是杏花,她现在应该是一串红。从头到脚,透红一串。
回神过来,她“呀”一声猛推开玉央,一下子跑得无影无踪,比刚才逃跑时快多了。
玉央打开折扇,细细打量了会,又悠哉哉摇了几下,这才收扇往向晚消失的方向走去。
番外:未须惆怅惜流光
珈瑛大师最近容光焕发,一副翻身农奴做主人的得意样,每天将眼睛笑成一条缝,看什么都觉得赏心悦目。
原因很简单,前段时间跟玉央成双成对的向晚,最近看到玉央就躲,所以他不仅可以日日与向晚对弈,还能冲着玉央幸灾乐祸,觉得好不惬意。
只是有一件事还是让珈瑛大师很有些郁闷。他本以为上回输棋是向晚运气好,没想到从那之后他就再没赢过,而且向晚开始不悔棋了。
这让他很郁闷很痛苦很受伤。
他这把年纪,怎么会连个小丫头片子也下不过?
好在他是个不服输的人,屡战屡败、又屡败屡战,让他平静而无聊的神仙生活终于有了点小目标。
这日向晚又与珈瑛大师在花园里下棋。
气氛正好,珈瑛大师却很不识相的问了个破坏大好气氛的问题:“丫头,和玉央吵嘴了?”
“不想下棋了?”
“不是不是……”
珈瑛大师囧囧地看着向晚,觉得自己就是一条蛇,被人牢牢捏住了七寸,动弹不得。
于是继续下棋。
珈瑛大师是憋不住话的人,下着下着,决定换个话题:“丫头,说起来玉央比你大了几万岁,你却一直直呼他名字,这样似乎不太妥吧。”
神仙的日子闲散,但该有的规矩还是有的。向晚虽然是仙胎,毕竟没名没份,大约在别人眼里也只是他的小跟班,这样子与玉央平起平坐平等称呼,总是不妥。
向晚白他一眼,落子。
“你说对吧,玉央?”得不到向晚回应的珈瑛大师只能转问悠悠踱步而来的玉央。
“大师说得有理。”玉央破天荒站在了珈瑛大师的阵线上,让珈瑛大师颇有种老泪纵横的久违感觉。
向晚心里一虚,脸就有些发烫,本想借故离席,又觉棋方下了一半,太过无礼,只能将他二人无视。
“你说丫头得叫你什么?”
“大师意下如何?”
“哎……好像挺有难度。”
“我也这么觉得。”
“你没想过这个问题么?”
“没。”
“这样……”
很显然,向晚无视他们,他们也彻底无视了她,两个人讨论得热火,向晚霎时成了透明。
又一番讨论,最后得出的结果是:应该和师徒沾边。
“丫头,你觉得呢?”
“一心二用,怪不得未至中盘就已输了棋,大师,如此你也应该拜我为师才是。”
珈瑛大师老脸泛红,郁闷了。
向晚抬眼看他一眼,起身便去修炼。
玉央一直站在修仙室外看向晚。
有心耗着似的,向晚迟迟不肯出来,他便迟迟不肯离去。
他已经很久没这样看她修炼了。她落地后刚进修仙室修炼那会子,他日日都来看她,珈瑛大师就跟在他后头,看久了觉得没什么好看的,一般早早离去,他却总是留下来,有时候天黑了也不回去。
这样的情形一直维持到她长大。她长大之后,每天还是会进修仙室修炼,时间不长,但他就没再来看她过了。
天黑了,两个人还是这样坚持着。珈瑛大师中途来过一次,看一会儿便又走了。
“画的总归不及原样好,你既不是小晚,我便索性将你印在这扇面上,从此免你惊苦,免你无枝可依。”
她其实早已无心修炼,耳畔一直回想着他说过的那句话。
“从此免你惊苦,免你无枝可依……”
“从此免你惊苦,免你无枝可依……”
她蓦然睁眼,果见他还站在那,一片黑暗中他身上的白衣尤其显眼,依然悠哉哉摇着他那把破扇子,双眸灿若夜星。
“今日修炼得久了。”他的声音犹如清风拂面,温柔温暖却不腻。
他先开口,她倒有气无处撒了,只得起身恨恨:“你不知道你这样会打扰别人清修么?”
“以前也曾这样,难道你还不如当初?”
向晚郁闷。以前她很淡定的,不知为什么,那天他捏了她脸逗了她之后,她反而不能淡定了,情绪总是轻易被他影响,掩饰的再好也欺骗不了自己。
“小晚。”
声音近在耳旁,向晚惊抬眼,却见他不知何时竟已进了修仙室。
“做……什么?”她脸又发烫了,5555,真没用!
“刚才心里在想什么?”他低头,她感觉他身上的气息他说话的气息扑面而来,空气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明明暗暗的浮动着。
向晚摇头,怕一开口就会受不住的承认刚才她心里全是他,想他说的那些话,想他捏她脸的亲昵举动。
他笑,非常欠揍的笑:“小晚,你不知道吧,我会读心术。”
向晚悲摧了,彻底爆发了,手脚并用去推去踢他:“你太讨厌太讨厌了!我讨厌你!”
他怎么可以会读心术?那她的心思不是全落在他眼里了?5555
“说笑的。”
向晚不是悲摧,而是崩溃了,这一刻她真的非常非常讨厌他!
他却很开心的样子,伸手又捏了捏她的脸,折扇一收,蓦地遮住她双眸,低头在她唇上印下一吻。
向晚一连几天脸都红得不行,然后珈瑛大师发现自己又被遗弃了。玉央与向晚又开始了成双成对的日子,他又失去了对弈的资格。
渐渐地他发现连旁观他们下棋的时间也越来越少了,因为他们下棋的时间越来越少,最后经常连人影都看不到了。
这日珈瑛大师又没看到玉央与向晚,就在公园里各处晃荡。
晃荡着晃荡着忽然听到最北角似乎有异响。
公园最北角向来没人气,除了花草树木,别说人了,平时连小动物都不爱往那路过。
珈瑛大师心里一阵激动,想着莫不是他这修仙殿又要出个仙胎来,忙遁着声音赶过去。
不看还好,一看吓了他好大一跳。
这……这不是玉央和向晚么?
虽然玉央背对着他,虽然向晚应该埋在玉央怀里,只露出一小片杏色裙摆,但肯定是他们没错。
“你们……”
珈瑛大师惊得说不出话来,可是玉央懒懒转过身,却是气定神闲:“小晚眼里进了砂子,我帮她吹吹。”
玉央的神色太过坦然,珈瑛大师又见向晚的眼圈果然微红,心里在疑惑与相信之间,最终选择了后者。
(番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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