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家的少奶奶-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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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哭……别哭……”轻轻抚摸着子衿细滑的秀发，看着那个在他膝头抽泣不已的女子，无涯只觉得天地化为乌有，只余下他们二人，这一刻，横亘在两人之间的障碍已经全然无踪，什么自卑，什么差距，早已抛诸于九霄云外，他要的，只是这个女人而已。
好不容易止了泪水，子衿红着眼睛看向无涯漆黑的眸子，轻轻问道：“你好不好……”
正巧无涯也问出这句话来，几乎同时发声，不由得相视一笑，柔情万种已在目光交错之中纠缠。
“都怪你，弄得人家又哭又笑的……”子衿抹去眼角的泪痕，自嘲道：“原本以为自己已经长大了，不再那么爱哭，今日才知道，原来我根本没有想象中那么坚强！无非是没有遇到让我哭的人而已！”
无涯看着子衿，略带苦涩的一笑：“天笑去接我跟娘亲过来，说要我们一家团聚，我还在想，如今的你，已经真正蜕变成一只金凤凰，而我……呵呵，心中除了对你的牵挂之外，更多的是不安……”
“那现在呢？”子衿握住那双修长的手，“当你真正地看到我，碰到我，跟我双手紧握，可还有不安？”
无涯一笑，摇摇头：“看你一切安好，我就心满意足了。”
“你依旧在逃避！我不要你逃避！告诉我，你现在在想什么？是不是想和我在一起？是不是再也不要分开了？”子衿紧盯着那双眼睛，一心想要出真正的答案，如果答案不是肯定的，再怎么感动也是白费功夫。
“我……”无涯略有低落，不过暗下去的眸子很快又迸发出新的光彩：“再次来到双屏，再次与你重逢，我早已下定决心，今生今世，即便永远追不上你的脚步，那么，总在你身后默默地看着你，守着你，也是好的！”
这句话，从无涯口中说出，犹有千斤之重，代表着他的决心，听在子衿耳里，更是如同重锤，击中她心房中最柔软的一处，幽黑的双眸如同点亮了两团小火苗，子衿绽放出发自心底最深处的笑容：“我终于等到了！终于等到了！天哪……我以为还要等很久，我以为……无涯，我爱你，真的爱你，而且，越来越爱你！”
爱？的确是一个太美好的字眼！他似乎从小到大都没有得到过，而现在……看着那个欢呼雀跃的女子，无涯伸出手去将她拉到身边，“我……我也爱你！”尽管面色羞得通红，尽管声音低不可闻，但依旧是说出来了，总算是说出来了。
听着屋内发出的阵阵欢笑，贺氏不住的擦拭着泪水，拉着秋蝉的手不放：“听，他们依旧是要好的，是真心要在一块儿的，听到了吗？你听你听啊……”
“听到了听到了！”秋蝉姑姑也是眼圈湿湿的，笑道：“我早对夫人说过，少奶奶是最重情义的，与少爷是天生的一对儿，夫人不必多心的……”
“是是是，不多心不多心，呵呵……”贺氏不住的笑着，心底那一丝丝的疑虑如今已经打消了，传闻一个接一个，让她不得不胡思乱想，除了天笑之外，会有多少上等的人才出现在子衿身边，而哪一个不比无涯要好？如果子衿真的变了心……无涯会怎样她真的不敢想象！如今亲眼看了亲耳听了，才总算是放下心来！“对了，之前我瞎猜疑的那些，可别让子衿知道，我怕……我怕她会吃心。”
“我晓得的，夫人放心吧。”秋蝉拍拍贺氏的手背，轻轻叹了口气。
随着天渐渐转暖，子衿与无涯的春天似乎也已经来到，两人朝夕相处，感情甚笃，昔日的不愉快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日益加深的情分，几乎一刻也不分开。而无涯，也不再终日都要坐在轮椅上，也可以迈开双腿走上几步路，虽然还要人寸步不离的搀扶着，虽然走不了多远，也只不过是从屋子里到院子里而已，但是，带给大家的喜悦已经足够足够！
更有消息从江北传来，如曦与如是要再下江南了！这一次，倒有别的目的——如曦，看上了凌天笑！
“听主子说，公主殿下似乎很是上心，怕是有不得手决不罢休的念头！只是这凌公子似乎……”水含情和子衿躲在小亭子里叽叽咕咕的小声议论着，而所议论的主角就在不远的地方，正在为无涯施展针灸之术。
“他这人，生来一副多情种的模样，似乎对谁都一样，想来却也没见过他对谁格外用心！”子衿看着凌天笑的身影，摇摇头。
水含情暗暗看了子衿一眼：“除了你啊。”
“什么？”子衿猛地回过头来，问道，“我？什么除了我？”
“他对你，似乎格外用心啊！俗话说当局者迷，但你也是个聪明人，总不至于当真一星半点都看不出来吧？若说凌天笑与你关系密切，似乎也说得过去！但是我总觉得，他对你那种万死不辞的劲儿，要说是朋友，好像稍微过头了那么一点点，更像是……别有用心呢！”水含情也不瞒她，索性直说。
“没有吧……”子衿想了想，笑着摆摆手：“没有，绝对没有！我认识他的时候，已经是他好兄弟的媳妇了，他又怎么会有别的念头呢？无非是我们俩比较投缘些罢了！即便是之前他最不情愿的慕容珍璃，也是和颜悦色的对待，绝不会说出半句重话来！我跟他脾气相投，相处的又久了，对我好……也没什么奇 怪｛炫；书；网的啊！”
“是吗？”水含情反问道，“也许吧，我没见过当日的情景，只是想着慕容珍璃的模样……模样是不错啦，只是这脾气秉性还真的配不上凌公子！若说是如曦公主么……啧啧，要是真的能成，说不定还算得上是一段佳话呢！”
“呵呵，我们倒是都想，可是人家当事人不同意怎么办？回头佳偶不成，再铸成一对怨偶，那咱们不是罪过大了？”子衿耸耸肩，“依我看，还是顺其自然吧！强扭的瓜也不甜啊！不过，公主毕竟是公主，皇上想必是不会有反对意见了，但是太后能同意么？我可是没忘了当日太后的疾言厉色，只为了公主与江湖人士并肩而立就大发雷霆，要是知道他们成婚……那还不把咱们都生吞活剥了？”
水含情低头想了想，道：“所以，我想这一次他们兄妹要过来，无非是要探探凌公子的口风，这种事儿，得俩人都有意思才行，就算是日后违抗懿旨，也得劲儿往一处使啊，总不能剃头挑子一头热吧？太后那关，恐怕还早着呢！眼前这关，就够麻烦的了！”眼光一指远处的天笑，水含情撇撇嘴，“若他没这个心思，呵呵，白耽误工夫！”
“眼下无涯总算是打起了十足的精神，也大有好转，若是天笑真的与公主去谈情说爱，必然会牵扯部分精力，我倒是真的有点私心，不想耽误了给无涯治疗呢……”子衿苦着脸，人啊，都是自私的，她也不例外。
似乎能感觉得到子衿在想他的事儿，无涯忽然抬眼看向这边，对子衿微微一笑。
子衿只觉得脸颊呼的一热，鼓着腮嗔怪的回瞪了他一眼，不过转瞬还是甜甜笑开来。
水含情打量着这两个人相隔这么远还可以眉目传情，不由得啧啧称叹：“我可算是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子衿不解，问道。
“知道当初为什么主子得不到你的心啊！原来你的心啊，早就丢给别人了！”水含情嘲笑的刮刮子衿的脸颊，“小妮子，不知羞啊你！”
“好你个水含情，敢笑话我，哪里跑——”子衿跳起来便追着水含情打。
两人嘻嘻哈哈的声音，给这个原本就不安宁的春季，更添几分活力！
第四章 慕容恪的悲凉
相对于霍子衿那边的幸福点点，慕容家的日子，着实的不好过起来。
首要的自然是前面生意十分不景气，从霍子衿到了双屏，开了新店以来，短短数日已大有两方平分秋色之势，假以时日，恐怕慕容家的生意真的会被打得溃不成军！任凭慕容老爷挖空了心思想破了脑袋，也敌不过霍子衿那些稀奇古怪的花招，只能跟在人家屁股后面走又有何用？只好尽心尽力的从自家掌握的技术花色品种上动脑筋，可是当真是这些年已经下足了工夫，即便是再研究也终究毫无进展，而如今又听说轩辕家有意加大生产力度，这是摆明了连吃老本的机会都不给他们留了。
除去外头的烦恼，家里也是不得安宁。先不说得知霍子衿来到双屏之后，胡氏上蹿下跳的出点子想让她难堪，后来又听说凌天笑将云无涯及贺氏母子俩送了来，那边终得一家团聚，还喜气洋洋，胡氏更是沉不住气，却偏又找不到什么好办法，急的上火，整日里头疼不已，嘴上的泡也起了一圈又一圈！心烦意恼，就屡屡去向慕容恪进言，终于惹恼了一家之主！
“如今那都已是别家的人，你何必去多管闲事？有这工夫，不如想想如何伺候老夫人！”自从去年冬天开始，老夫人便一直病体沉重，拖了好几个月都不见起色，这才是更让慕容恪担心的事情，“唉，原本还有天笑贤侄为老夫人看顾身子，可如今……”
“亏你还记得那位好贤侄？”胡氏声音猛的抬了起来：“我们慕容家对他姓凌的哪点亏待了？要他这样对我们？先是迷惑了咱们珍璃，弄得珍璃名声大跌，至今街头巷尾仍有谣言纷纷，之后又跟霍子衿那个小蹄子不清不楚的，如今竟然到了咱们眼皮子底下来卖弄！奸夫淫妇，一对狗男女，我呸！呵，那云无涯还真是有本事，眼看着自己的媳妇给他送了那么大顶绿帽子，竟然还能乐在其中，不知道同一个屋檐下这三个人的日子该是怎么过的，当初我真是低估了他呢……”
“好了！”慕容恪一拍桌子，打断了胡氏的话，紧皱着眉头吼道：“越说越不中听了！你好歹也是慕容家的夫人，说出这些话来不怕自伤了身份么！若是换做婉……”声音戛然而止，慕容恪讪讪地停住了口，很是尴尬。
“婉？婉什么？”胡氏却不肯善罢甘休，追问道，“既然想起来了，干嘛不说啊？婉什么？你倒是说下去啊……”
“说便说！有何不能说的吗？！”慕容恪脖子一梗，胸口伴随着粗重的气息猛然起伏着：“若是换做婉华，定不会说出这些个污言秽语来，不堪入耳！若换做婉华，定不会跟你这般整日里胡搅蛮缠于这些无聊之事！若换做婉华，定将慕容府打点的头头是道，定会将老夫人照顾的妥妥当当！若换做婉华——”慕容恪步步逼近胡氏，简直要逼到她脸上去，冷冷道：“即便不能助我一臂之力，也一定会让我毫无后顾之忧！”
“你……你……”胡氏自进门起，向来得宠，从来没听到过慕容恪这样对她说话，一时间竟有些不可思议的神情流露出来，半响，道：“原来她在你心里，是这样的好？原来……原来你一直觉得我不如她！枉我为你为了这个家操劳多年，枉我一片苦心里外忙碌……你后悔了是不是？是不是？”
“没有！”慕容恪眉头稍松，神情依然凝重，“我知道你持家多年，也是煞费苦心，所以，有些事情，我可以不问，可以不管，可以装作不知道！到现在为止，我还没有后悔，可是如果你继续闹下去，恐怕……我终有后悔之日。”说完，头也不回，慕容恪大步走出房去。
在这寂静的夜里，静园更显得沉寂、落寞，自从贺氏离去，这里便荒废了。虽说已经是初春时节，树梢上新生出的嫩芽，地上冒出的小草，暗含着无限的生机，却远远抵不过空气中腐败的气味，行至屋内，看到桌椅之上的蒙尘，窗楹处的破损，连墙角更是冒出了些许的青苔……慕容恪深深的一叹，更给这个幽静的屋子添了一笔萧索。
想要抹净座椅上的灰尘，抹来抹去却更觉得心烦，慕容恪索性就那么坐了下去，就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在朦胧之中看着屋子里的一切，有多久没来这里坐坐了？自从贺氏离开之后……不，她离开之前，他也不曾来此坐过，若真的计算起来，似乎已经是很久远的事情，已经远远走出了记忆，记不清了。
回想起来，竟不记得他们之间曾有过多少欢乐的时光，若真论起来，仿佛还是在无涯那孩子生病之前，他们也曾是郎才女貌，鹣鲽情深，被人称赞为天生一对！再加上无涯刚刚出生的时候，别提有多么的可爱，白嫩的小手、小脚，继承了父母亲的容貌，从小就看得出一表人才，相貌堂堂！
慕容恪依稀记得，那时他把无涯抱在怀里，不住的称赞着，那是他一生最大的骄傲，将来定会成为慕容家下一代家主，振兴慕容世家！而那时的婉华呢？只是低着头抿着嘴的笑，笑他这个做父亲的得意忘形，这么小的孩子能看得出什么来。他却不以为然，乐呵呵地说：慕容恪与贺婉华的儿子，怎会有差……
是啊，慕容恪与贺婉华的儿子，定是最出色的，一定不会有任何差错！也许，是期望值太高，所以才招致了日后的大祸，无涯成了一个废人。
慕容恪永远也不能忘记，当日大夫下了最终诊断时他的伤痛欲绝，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他似乎已经绘制好几十年的蓝图，已经计划好许多许多的事情，怎么可能就这样宣告结束！他责骂老天不公，懊恼命运不济，仿佛一生之中所有的快乐与幸福，都毁于一旦。
实际上，也当真如此，从那之后，他，与她，便再也没有了欢笑的时候。
再后来，她久而无孕，再后来，月霞进了门，再后来……记忆里没有了贺婉华这个人，隐约记起的点点滴滴，已经全部都是仇恨与怨愤，更甚至是恶毒的相互攻击，相互伤害。
爱吗？似乎是爱过。恨吗？仿佛也恨过。但在爱恨之后呢？他却依旧想念那个人，想念那很久很久之前的时光，想念那些尽管遥远却当真存在过的笑声。
悔么……月霞这样问他，后悔了么……他说，没有，但是……
慕容恪单手撑着额头，一滴晶莹的泪水静悄悄的从眼角滑落，滴在那灰尘上，烙下了一个深深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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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萦的话：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