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水三千-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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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性情坚韧的女子生前所住,甚至最后香消玉殒的地方!
也是他住了两年的地方!
我开始期待那个将我引来这里的人,心里隐约有个答案呼之欲出,有几分惊喜,也有几分不安……
我轻轻地走进了院门,一股淡淡的霉味便侵入鼻间,不是因为脏乱,而是因为久无人住,少了些烟火气,我闲适地在院落里走了一圈,最后在院中一角一个破旧的秋千架前站定。
“恻恻轻寒剪剪风,杏花飘雪小桃红。夜深斜搭秋千索,楼阁朦胧细雨中……”
只手抚上秋天粗糙的绳索,无意地轻喃着,柔柔的嗓音飘荡在空旷的院落中,犹如香魂的悲吟,温婉低唱,勾动人心。
“那是娘生前的最爱,她就是坐在那架秋千上,跟我一遍遍说着她和父皇的故事,用那些美好的回忆支撑着度过了那辛酸的两年……”低沉压抑着悲哀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我毫不讶异地对上一双朝思暮想的眼睛,清澈如水,清冽的白衣不染一丝尘埃,可此刻却带着无法掩盖的忧伤,刺痛了我的心。
“风……”
“呵呵,你看我多粗心,忘了你不熟这宫里的地形,竟对你说了那句莫名其妙的话,定是将月儿你弄糊涂了吧。”风强装无谓地笑了笑,企图掩饰刚刚的失态,却只引得我更加心疼。
“不!替你来看看你母亲,本就是我这个准儿媳妇应尽的本分,我早猜到了,只是——不方便打听。”我摇了摇头,眼里有着无声的包容和温暖,到了这里,风心中的伤痛怕是又被揭开了,我不想他忍着,想让他感受到我的支持。
“恩,我知道,我的月儿一直都是这么冰雪聪明,蕙质兰心。”他暖暖地笑着,象是被夏夜里被风吹开的第一朵清莲,隽秀高雅。
“你呢,平日的稳重去哪了?如何这般莽撞进得宫来,其中凶险你当心知!”我被他的无谓激出了一身的无名火,方才初见的惊喜过去,随之迩来的,便是后怕!
“莫怕,这冷宫素来‘闹鬼’,平日便少人问津,到了晚上,更是连影子也难见,不怕被人发现。况且这宫里的地形我熟,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的。”风闲适地说道,可我却怎么听,怎么觉得他说这话的语气和意思不大对!
“‘闹鬼’?”我狐疑地看着他,又警惕地观察了一下四周,复又对上他,“怎么回事?”
“许是自我娘死在这冷宫以后,宫里便传出‘冷宫闹鬼’一说,说是有几人晚上经过此处时,时有看见一抹白色影子在院里晃来晃去,不多久,事传开了,便无人再敢来这里了,这冷宫也真的冷清了。”
风说这话时,神思恍惚,我看见他眼里一闪而过的嘲讽,心下打了个咯噔。
风自小离宫,何以对这皇宫里的事情如此清楚?想来,这冷宫里曾经发生的事是皇室乃至天野朝的秘密,必不会外传,那么,唯一可以解释的理由就是……
我不由想到在无双宫门口见到的那抹白影,当时也曾笑着以为是'鬼影'之物,再看看风这身打扮,心里的疑惑也解了大半。
“那'鬼'是你。”我断言。
第二十七章 完
风轻点了点头,他压根儿也没想瞒我,或许他早知道瞒不过我:
“娘死后,义父把我带回了家,还让我拜了一位武林高手为师,授我武功。待我学有所成之后,有日晚上做梦,梦见娘一脸凄楚地看着我,对我说,她一个人呆在冷宫里很寂寞,醒来后便一直想着要来看看娘,哪知来了一次,便一发不可收拾。毕竟那时年少不当心,有几次进来,被几个路过的太监看到了,自以为是鬼魂作祟,一时在宫里传开了,不过倒也好,给了我一个机会,后来,我接手了家里的生意,去了南方,可每会从南方回来,我总是要来看看。”
他低低地说着,似倾诉,似回忆……
不过,我清楚,他心里很苦!可再苦,他也只能吞进肚里,一个人扛着!
“不过,今晚来找你,可是费了我好大的工夫,没想到,他居然会把你安置在‘无双宫’。”风的眼神里有着难掩的复杂。
“你不该来!”我疼惜这个如玉一般温润精致的男子。
“还有最后一次!”他莫名说出这句话,让我有些错愕。
“什么?”
“过了今天,三日后,我还会来一次,是最后一次!以后,我便再也不来了。”风坚定地说,我又看到他眼里那抹决然的神色,心中慌乱。
这种感觉就象有什么事正脱离我的控制,而我却无能为力!
“风你要做什么?”我心里的不安正以难以计量的速度疯长着。
“月儿,我今日来就是要告诉你,三日后的此时,你再到这来,我会设法带你离开!”他拉着我的手,手心依旧是冰冰的,可语气里却含着隐隐的期待和喜悦。
我愣愣地看着他,脑子里一片混沌,根本无法将他刚才说的话彻底消化……
带我离开?!风是想——把我带出皇宫,离开天昊!
“不!风,你这样做太危 3ǔωω。cōm险了,不说我不忍你受难,难道你真的可以放下和天昊这段兄弟之情么?”
“放心,我何时让你失望过!既然这么说,定是做了万全准备,爹娘那边我已经安排好,你只需安心地在宫里住三日等着我来接你即可。至于昊,这份兄弟情,我自是不愿舍弃,但是,你——月儿,我是不会让给任何人的!”
风一字一顿地说出最后一句话,说不感动是假的。
早知道他对我全心全意地付出,可是,我却让他陷入了两难,我早就后悔那次茶肆之行,要是没遇到天昊多好!
可如今,一切都是空谈,未来的命运只有靠自己来改变。
“你这么做,就不怕你娘为你担心么?”那个坚强的女人是那么疼爱他这个儿子,守护着他,可此刻,风却要因我犯险,站在这个院落里,我反而有些心虚无措,无颜面对这里的那抹幽魂。
“不会,要是娘在世,她也一定会支持我这么做,因为她也希望我得到幸福!娘说过,人生难得百般如意,更难得一知己,如能遇见,定要好生珍惜,莫要流下遗憾。娘,你说对么?”风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环视着整个院落,飘忽不定,就象是在与母亲的灵魂交谈。
“风……”我眼睛湿润地看着他,心里满满地酸痛,涨涨的。
“娘,你看见了么?我找到自己的幸福了,我把她带来看你了,你看,满意么?”风犹自向着微凉的空气轻喃,“娘,以后——宇可能不会再来看你了,我会带着月儿去南方开始新的生活,娘也走吧,不要再留在这个冰冷的地方,去找一个你一直向往的地方,自由地生活,自由地……”
我们都要自由地、幸福地、快乐地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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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三天!
我从没想过,三天的时间竟然也可以是那么漫长,从昨晚见过风回来以后,我便象是在数着分秒地过日子,度分秒如年!
回来后,我想了很多,想着我和风过去的点点滴滴,想着天昊和我之间的纠缠,想着我、风和天昊三人的纠葛……想着那句如梦一般的批言,或许,现在的一切羁绊真的是命中注定的。
三天以后,我真的可以离开这里,远离这些是非挣扎么?真的可以和风一起到一个新的地方重新开始新的生活么?
一切都是未知数!
天昊近来时不时地会到宫里坐会儿,看我的眼神越来越难懂,但每次见我说不上几句话便怏怏然地走了,想来他也觉得我俩之间没法心平气和地坐下谈谈,而我呢,虽不上愧疚,但面对着他,想着即将要做的事,心里还是有些虚的,所以,能不见最好。
好不容易,挨到了第三天,眼看着夕阳在天边落下最后一道光华,我的心开始激烈跳动起来,恨不得那梆子声一下就敲响三下,我便能与风远走高飞,携手天涯了。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该来的躲也躲不了!
终究是有人看不惯我在这宫里不尴不尬的身份了!
我怎么就忘了,自打我来到这个世界以后,就很少有事情能如意的,否则,也不会呆在这沉闷的宫里,翘首看天地数日子了。
“水小姐,太后懿旨,宣你进‘慈宁宫’用膳。”
我从没有任何时刻比现在更痛恨着尖锐刺耳的声音,本就焦躁的心被这么一来,更是慌乱不堪,几欲脱口而出的拒绝被硬生生压了下来,若是我此刻做出任何冲动的言行,都将影响到今晚风的行动,我不能冒险,此刻唯一能做的便是,希望太后这顿'晚膳'能进早散席了!
硬着头皮,我回头望了眼冷宫的方向,随着那位老太监朝太后的寝宫而去……
‘慈宁宫’地处皇宫的深处,离我住的那‘无双宫’有半柱香的路程,环境讲究的是清静平和,自我一踏进慈宁宫那会儿,便见着好多宫女太监们来来回回地张罗着,手里端的全是珍馐美味,各色新鲜地贡果,让我一阵咋舌,不过吃顿饭有至于这么劳师动众,劳民伤财的么?明摆着是想让我食不下咽么!
来不及感叹,那个太监已经进去通报了,没多久就见着他急匆匆地走出来,恭敬地把我迎了进去,那态度让我感到颇有些古怪。
“民女水尹月见过太后!”
进屋对上端坐在贵妃椅上风韵犹存的妇人,我赶紧欠身见礼,免得又招人口舌,引来事端。
“快起身吧,月儿,来哀家这里无须那些礼节,随意就是,来,到哀家身边坐。”
太后一见我,脸上慈爱的笑意更浓了,忙着拉我过去身边坐下,可我坐下了,她倒不说话了,只细细地从上到下打量着我,一如那晚御花园初见时,这次却比上次更甚,这种沉默的注视让我如坐针毡,却又不好发作。
“上次夜黑,没瞧得仔细,今日可是要让哀家好好看看。”太后笑吟吟地说道,“月儿真是生得好啊,这宫里也算是美女如云,不乏绝世佳人,可真有月儿这般姿色气质的,还真没数不上几个,就哀家所知,也只有一人。”
“是谁?”
我直觉地问出口,可一出口便后悔了,迟疑地看了一下太后的脸色,发现除了有些惊愕以外,一切都算正常,我悄悄舒了口气。
“你真想知道?”太后朝我投来深意的眼神,让我心里一阵发毛,点了点头,想想不对,赶紧又摇摇头,一时失了平日的分寸。
“也没什么!此人说起来月儿应该是熟闻的。”太后不在意地笑了笑,“她就是当年名动一时,从宇烈远嫁给先皇的琉璃公主,也就是你未婚夫——水凌风的生母!”
一记响雷在我心底炸开,将毫无防备的我击得粉碎,下意识地,我快速扫视了一下整个房间,不知何时,屋内已悄无声息地只剩太后和我二人,我放下了一颗悬在喉咙的心,抬眉瞪着双眼看着眼前这个笑得一脸亲切的尊贵妇人,心中复杂莫名。
这皇宫里、朝堂下究竟有多少人知晓了风的身份?
爹娘处处小心地保护,在别人眼中,或许根本就是一场自欺欺人的闹剧!
“是不是哀家的话吓到你了?”太后轻问,平静的脸上看不出情绪的起伏,“你但可放心,哀家之所以会知晓,并非昊或他人所说,全因受人所托,要哀家好生照料他,琉璃妹妹只得这一子,宇儿是个好孩子,哀家见他这十年来生活得平安自在,也深感欣慰,便一直未去打扰他,而这朝堂内,应该是无他人知晓的”
我听她这么一说,心里也有数了,安然地放回肚里,手下意识地抚了抚胸口,平复一下饱受惊吓的心脏。
不过,暗地里,我倒是对她口中那个托她照料风的人产生了好奇。
“看你这么紧张,你很喜欢宇吧!”太后将我的一举一动都尽收眼底,目露了然地说。
“我喜欢叫他——'风'!”
我没有直接回答她,但这句话也等于用另一种形式告诉她我和风之间的关系,我从不掩饰和风之间的情意,因为能在偌大的世界里寻找到一段幸福是如此不易,为何要回避?
我希望太后也能明白我的这种心情,不过,眼睛却仍是小心地观察着太后的脸色,果见她脸上浮现一丝隐忧。
“宇自小便是个可人心的孩子,温柔、乖巧、懂事,难怪你会喜欢!那——昊儿呢,昊儿,月儿你又是怎样看待他的?”
“太后……我……”
我为难地看着她,嘴角掀了几下,却是迟疑不决,语不成句。
这个问题又是让我如何回答她?天昊,身为一国之君,无论好坏,他都不是我这一介女流可以随意评断的,又何况如今是在他的生母、后宫之主面前,我便是再任性大胆,也不敢在她面前放肆,更何况还有我身后水府一家数十口的性命,可不能当玩笑。
“你瞧,哀家又说胡话了,怎得又问了这么扫兴的问题,月儿,你无须在意。”太后体贴地缓解了我的忧虑,“自己的孩子做娘的心里最清楚,昊这孩子从小便好胜要强,做任何事都要做到最好,可因为哀家这个做娘的生性软弱,让他受了不少委屈,他虽嘴上不说,但哀家知道他心里有怨怼,便是如今他当了皇帝,与哀家也不甚亲近。
而今他身系天下福祉,所有大事小事都需他金口玉言,再加上下面那些臣子们总是顺着他,脾性难免养得霸道了些。这次贸然将你召进宫,他却有不对之处,但哀家看得出来,他对你可是用了心的,‘无双宫’的事张泰估计也跟你说了。有时候,有些话那孩子放不下面子说,别看他嘴上硬得很,可心里在意着呢!”
太后倚在贵妃椅上,平静地说着,那模样在我看来,就象个和人拉家常的寻常妇人,淡淡的口吻,说着的自己的儿子,尽管对他的冷淡不满,尽管数着他的诸多不是,可一心仍是向着他的,眉宇间不掩那份为人母的骄傲。
难怪,世间有几位母亲有一个当皇帝的儿子,不会感到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