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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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退出人群,钻到后面一座小竹楼里,石铃儿七手八脚地翻出一身衣服扔给沈云飞,自己又急急忙忙地去找芦笙。
沈云飞看了看手里的衣服,是一件紫蓝色的长袖麻衫,颈上搭着盘扣,衣领、袖口上各有一道花边,除此之外再无一点装饰。
三少这一路走来,一直都想试试这苗疆人的打扮,只是又觉得他们都穿得太花。这件衣服到是合适,是三苗式样,但又不至于太过花哨。
见石铃儿不在屋内,他赶紧脱下衣服换了苗装。刚换好,石铃儿就已经捧着芦笙进来了,也是换了一身衣服,头上也加了许多银饰。
一见沈云飞的打扮,她“咯咯咯”地笑了几声,说道:“换上这身衣服,到还真像我们苗人的俏米多。”
沈云飞一面捡起丢在地上的盘帽套在头上,一面问道:“米多是什么意思?”
石铃儿帮他弄好帽子,笑着说道:“米多就是小伙子的意思。”
“那小姑娘叫什么?”三少问道。
“姑娘么,叫咪彩。”
“那你可不就是一个漂亮的小咪彩?”沈云飞笑了起来,伸手去拨了拨石铃儿头上的银花。
那银花是用一根细银丝串上的,轻轻一拨,顿时颤动起来,整个花瓣、花心都在抖动,银光灿灿的,十分漂亮。
石铃儿拍了一下沈云飞的手,拉着他就往外走。沈云飞见她头颈一转,满头的银花都在跟着颤动,那些悬挂下来的银坠、银铃,也都“叮叮铃铃”地响了起来,实在是好看得不得了。
转眼间,两人又回到了场上,沈云飞一面摸着手里的芦笙,研究它到底该怎么吹奏,一面侧着眼睛去看其他人的爬花杆表演。
这时,刚好又有一位青年走到花杆底下,嘴里也叼着红绸花球。只见他两手一抱,脚下一蹬,整个人便腾空而起,居然是头朝下、脚朝上,就这么倒立着往杆子上爬。
一下子,四周的观众都静了下来,全都集中注意地看着那青年往上爬。那青年越爬越高,人们的脖子也越仰越高,不由得都跟着紧张起来。
虽然明知道这青年既然敢这么做,自然是有这个本事的,但是大家仍旧是不约而同地为他感到紧张、担忧。
那青年一步一腾,倒着爬上了杆顶,双手突然一松,两腿夹紧,整个人就如大雁展示一般横立于杆上。只见他轻轻松松地拿下嘴里的彩球,跟先前那只彩球绑在一起,这才得意洋洋地吹起了芦笙。
“苏姆——”
“苏姆——”
原本寂静的全场一下子暴发出整齐的吼叫声、掌声。
沈云飞赶紧问道:“这苏姆是什么意思?”
“就是好的意思。”石铃儿说道。
沈云飞也跟着举起芦笙,“苏姆!苏姆!”地叫了起来。
那青年滑下花杆,接受了石寨主的祝福,便一脸笑容地站到先前爬杆的那青年身侧,静静地等侯着。
此时,石寨主身后的小姑娘手里已经只剩下一个彩球了,石铃儿推了沈云飞说道:“赶快去,一定要拿个第一回来。”
“拿了第一有什么奖励吗?”沈云飞问道。他芦笙吹得还不是很熟练,没多大把握。
“拿了第一,就有寨子里最漂亮的姑娘陪你对歌、跳舞、打毽子。”石铃儿说着,见他走得慢,索性拉着他的手,一路将三少拖到了石寨主的跟前,甜甜腻腻地叫了声“阿爹。”
石寨主看到自己女儿,不由得微微一愣。只是他还不知道石铃儿曾经遇难的事情,所以也没在意,以为她只是从凤翔赶回来参加彩花山的。
他又看了沈云飞一见,觉得这小伙子身材挺拔,长相到是不错,就是看起来好像有些瘦弱。
不过,他现在可是花山老人,不是老丈人看女婿,也不好再耽误时间。此时人家既然已经站到了这儿,那就是要去彩花山的。石寨主按规律在沈云飞的额头上轻轻抹了几下,又说了几句祝福的话,他身后的姑娘便像红绸彩球递了过来。
沈云飞接过彩球,便直接绕到了手上。别人看着他这个动作,都是一愣——手上拿着彩球,还怎么爬花杆啊?
三少却不怎么在意,只是问了一句:“现在可以去了吧?”
石寨主冲他点了点头,石铃儿躲在她爹的身后,冲沈云飞一个劲儿地眨眼,意思是叫他快去。
沈云飞冲石寨主拱了拱手,转身便来到那花杆前面。
他抬头看了看花杆,略微计算了一下距离,便拿出芦笙,站在地上吹了起来。
别人见他居然不爬杆,就站在地上吹笙,不由得全都发出一阵哄笑。石铃儿这会儿也傻眼了,心想:你这个笨蛋,咋个不爬安?
她正想提醒一下沈云飞,这吹笙是要到了顶上才吹的。可话还没有出口,就像沈云飞已绕着花杆跳起舞来。
他吹一声,踏一步,身体旋转跳跃、起落下蹲,到是有点模仿先前见过的芦笙舞。只是现在可不是吹笙跳舞的时候啊,围观的群众笑声更大了。
石铃儿跺了跺脚,暗暗着急,却见沈云飞越走步子越大,绕着那花杆转了几圈,突然一个纵身,窜起有一丈来高。
这一窜,可是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笑声停了,说话声停了,就连呼吸声,也在整齐划一的一声倒抽冷气之后便停了下来。整个场地上,就只能听到沈云飞还在“嗦——咪——嗦——嗦——”地吹着芦笙。
沈三少太清楚自己那点腕力了,真要叫他爬杆,他顶多窜上一下,便得吊在杆上不上不下。于是,他索性不用双手,仅以飞燕凌波的功夫窜上去。
就在他的身体达到力量的顶峰,即将下落之时,他又在那红白相间的花杆上轻轻一蹬,使出一招惊风展翅,整个人再度腾了起来。
只是这一腾,便远离了花杆。可沈云飞也不急,在空中一个疾转,使出一招飞燕回翔,又飘飘然地回到了花杆附近。只是这一去一回之间,又往上窜出了老长一截。
他就这么一踏一蹬,一个飞转回翔,从头到尾双手都没有碰到过花杆。而他手里缠着花球,又捧着芦笙,却是一路飞跃,一路吹笙,曲调虽然还不熟练,但却一直就没停过。
如此绝技,竹湖寨的人们可是连见都没有见过。
要说轻功,这里不少人也会,但是要施展轻功,必须要提气凝神,别说吹笙了,就是连话都不能说。一但张口说话,气息泄漏,那就跳不起来,也跑不起来了。
更何况就算有轻功,那花杆直上直下,光滑溜溜,也没什么地方可以借力,轻功再好也不可能窜得上去啊。谁能想到沈云飞用的飞燕凌波,本来就是模仿燕子踏枝掠水,只需要稍有一点东西垫脚,哪怕只是一片飘落的树叶,也能立刻施展起来。杆子虽滑,但多少还有些摩擦力,沈云飞借着这一点点的摩擦力,便已足够他用出那招惊风展翅了。
最让人感到惊讶的,还要属沈云飞吹的芦笙。
之前他冲石寨主那一拱手,众人便都已经知道他不是苗人了,只是他这芦笙吹的,一开始还有些不熟练,但越到后来却是越为顺畅。而且音调婉转,连绵不息,中途居然连半刻停歇都没有,难道他居然不用换气吗?
没错,沈云飞还真的用不着换气。他只要一将体内调动起来,开始呼吸,那就是全身每一个毛孔都在呼吸。既然有了那么多地方可以呼吸,那他自然可以一直吹响芦笙,而不需要再用嘴或鼻子去换气了。
第一卷龙之传人41.林闸斗鸡毽子舞 沈云飞一路吹着芦笙跃上杆顶,一招柳梢停羽,已稳稳当当地站到了花杆顶上。
直到此时,围观的众人才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呼吸,一个个仰头观望,想看他怎么把花球挂上去。
想要系上花球,就必须得用双手,如此一来,他吹笙就必须得停下来了。
可是再看沈云飞的动作,他居然单手拿笙,腾出一只手将花球上的红绸绕了个结,轻轻向前一抛,那花球居然凌空飞起,端端正正地卡到了先前系上的那两个花球之间。绸结在两个花球中间卡住,无论怎么摇晃却也掉不下来。沈云飞露了这一手,场下顿时欢声雷动,尖叫四起,直可以把天都给掀开来。
沈云飞卡好了花球,又吹着芦笙翩然落下,到他双脚落地之时,刚好是吹完了一首完整的曲子。
一时之间,所有的人都朝着沈云飞冲了过来,将他高高地举起,一路抬到石寨主的跟前。众人纷纷赞扬了一阵,才又如潮水般地退去。
沈云飞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心中也是惴惴不安。他第一次尝试吹奏芦笙,同时又要施展轻功,这的确是一件很费神费气的事情。好在这阵子被阴山五鬼绑在船上,他没事就学着练气打坐,体内到是积蓄了不少真气魂力,不然的话,跳到一半,就非掉下来不可。
看到沈云飞被众人抬到面前,石寨主也是满脸的笑容,端端正正地递过去一碗酒。沈云飞看了看那碗里的酒,是加了蜜的米酒,不会太醉人。他此时心情正在大好,当即恭恭敬敬地接了过来,仰头一饮而尽。
那米酒甘甜润喉,喝进肚里也不觉得呛人烧灼,一些酒水顺着他的嘴边流到了衣襟上,反到是清清凉凉的,格外舒服。
沈云飞喝完酒,学着那些苗人豪爽的样子抹了抹嘴,又将酒碗递回给石寨主身旁的小姑娘。那小姑娘拿着碗向外一翻,朝着众人展示了一下,众人见碗中的酒一滴不剩,又是一阵欢呼。
这时,先前爬杆的两位青年也都走上前来,同向沈云飞祝贺。他这次拿个第一,显然是当之无愧的。那两人虽然输了,但也一点没有不服气的样子,全都笑呵呵地跟沈云飞打着招呼。
一旁有姑娘拿出三朵大红绸花,给三个人每人胸前挂上一朵。而这时芦笙乐队再次响起,竹湖寨的彩花山,到此时才算正式拉开帷幕。
石铃儿奔到沈云飞跟前,对他说道:“我要去跟阿爹说点事情,你就先四处逛逛。咱们这里的花山节,可好耍得很。”
她又拉过刚才爬杆的两个青年,替沈云飞介绍道:“这是阿火,这是石头,都是我们寨子里的好米朵。一会儿你要是有啥子不晓得的就问他们,他们会跟你说的。”
沈云飞连连点头,心里却早就被各处响起的笑声、掌声给撩得心里痒痒的,早就想去看看还有什么新鲜玩艺儿了。
这阿火跟石头一个十八,一个二十二,都跟沈云飞差不多大,三个年轻人凑到一起,那自然是无话不谈,格外亲热。
再加上沈云飞刚刚又露了这么一手“绝活”,两人对他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待他自然又更是一番热情。三少也喜欢这苗人的亲切诚恳,自然也跟阿火和石头谈得来,才没几句话,三个人已经大哥前兄弟后地叫起来了。
石铃儿前脚刚一走,沈云飞就被阿火跟石头拖着去看“耍林闸”。
所谓耍林闸,也就是看耍把式。这些东西沈云飞从小在望龙镇看得就多了,眼下长了见识,也知道那些都是花架子,用来打架没什么用的。只不过看阿火跟石头十分激动,他也想看看这三苗人的“耍林闸”跟中原的打把式有什么区别。
挤进人群里一看,只见一个六十开外的老者,手里持着一人高的长柄大刀,迈步走在场地中央。他仰头、挺胸、一跺脚跟,那大刀便“呼呼”地舞动起来。这时,旁边有人端着酒碗往他身上倒酒,那老者一把长刀挥舞下来,竟然是将那倒来的酒水全部扫出,身上半点不沾,真的是泼水不入、虎虎生威。
沈云飞跟着众人叫了一通“苏姆”,又见场地中间一个年轻男子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两把不满一尺的匕首,双手在胸前一交,好像是在邀请着对手下场。
这时阿火似乎有点不安份,跃跃欲试。石头索性推了他一把,笑着说道:“想去就去嘛,婆婆妈妈地做啥子。”
阿火嘿嘿一笑,果然也从身后摸出两把匕首,上场冲那青年行了个礼,接着便有板有眼地对拆起来。
沈云飞见他们二人一进一退,武得煞有介事,也十分精彩,但要跟他见过的石铃儿的刀法、皇甫华的刀法比起来,却又差了很多。
他是除却巫山不是云,好东西见多了,就见不得次的,此时别人打得再精彩,也提不起多大兴趣。就在这时,石头推了推他的肩膀,小声说道:“让那家伙在这儿打,没半个时辰打不下来呢。我们去看别的。”
这正合云飞之意,两人当即挤出人群,又转到了别处。
边上有两个三苗青年正在舞着霸王鞭,那霸王鞭是用竹子制成的,有点像笛子的模样,但是中间嵌装了不少的铜饰金钱,一舞起来顿时便是“铃铃”作响,十分悦耳。
只见他们边舞边跳地挥摆着霸王鞭,动作整齐,姿势优美,鞭稍不住地敲击着身体的各个部位,时不时地还彼此相碰一下,又好看,又好听,迎得阵阵地欢呼与掌声。
沈云飞看了一会儿,又被石头拖着去看“斗鸡脚”。
这斗鸡脚可不是用鸡脚去斗,而是两排十个三苗青年,各自分成五对,每人都将自己的一条腿抬起,用双手抱住,只用单腿跳动。彼此看着对方的大腿和屁股,用力地蹬过去,要把对方撞倒。
两边的人一个起高,一个立刻低伏,一个跳近,一个便马上退远,气氛非常紧张。
正看着,场上有一个青年已经被一连撞倒好几次,石头看得连连摇头叹气。沈云飞见他这神态,笑着说道:“石头大哥,不如你上啊。”
石头先是一愣,随即笑道:“好,我就上!你在一边儿看着!”
说着,他便脱了外面的背心,随手抛给一个认识的人,扎起袖子便去换下了那个一连被撞翻好几次的年轻人。
只见他先攻后退,有意卖了个破绽,引得对方那青年一脚蹬来。石头一个转身,不但避开了对方的一脚,同时还给对方来了个“回马枪”。果然,这一撞正正撞到对方的屁股上,对方一下跌倒在地,摔了个狗啃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