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水妖妃-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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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洞悉呢!”就连康熙,仍被哈布多尔济派去清朝的张猛给蒙蔽了,丹津多尔济丧失兵权,那是早晚的事,子青偶然拿到的要挟信件,仅是催化了进程而已。
但另我一直费神思量的问题是:张猛到底凭借何种手段,才能在康熙面前如此如鱼得水,要说勇猛,他的确可堪此二字,但大清勇猛之人尽是,康熙素来多疑,又怎会对这么一个根底有疑之人信赖若此呢?
“王爷,我恐怕没有时间再与你交谈了,你写好的陈情表,麻烦差遣信赖之人至我府上,我会连同自己的书信一起,上表皇上。”我仍是不太放心一蒙古壮汉写的陈情表是否会无疑中拂逆了康熙的意,所以还是想着再细瞧几遍。
回府之时,倒是未见有何异样,本以为扎纳扎特尔会刻意吩咐下人阻我在门外,没想下人们皆不知哈布多尔济王府发生之事,我进门之时仍恭敬的喊我福晋。
倒是在园中遇见的乌兰,目睹了王府那幕,我也知其怕是难免会讥诮我一番,权当她小人不知轻重,任她在身后如何尖酸刻薄,我仍是一步未停的直奔扎纳扎特尔住处。
焦急入内之时,他正将写好的信件装如信封,听见身后响动,似知道是谁一般淡淡的说道:“你来了…”
我轻轻走至他身后,那悬起的心终于落了地,还好,还好赶得及。
“是啊,我来了,你知我为何而来吗?”他背影一动,簌簌的站起身来,转过头时竟是脸带微笑,那种我初次在皇极殿见到笑容,那般充满生命力,那般青春爽朗的笑意。
“扎纳扎特尔…”我忍不住温柔的唤他,若非我心里装着割舍不下的四爷,或者我真会顺从命运的安排,安安分分的为他生儿育女,与他偕老。
纵然两人之间没有那灿若星辰的火光,至少,也能似图阿拉河清澈的流水一般,绵绵不休。
“我知你为何而来,心儿,我的生命,也能拥有一次你仅仅为我的狂奔,已经足矣…”那明媚无比的笑容,随着他越来越低的声响,而扭作一团,他的嘴角,渐渐漫出一股血来,那么触目惊心,那么锋若刀割的划碎了我的心。
“扎纳扎特尔!…”从未这般恐惧的唤过…从何时开始,我已经对他这般不舍…
第一百十九章:不能承受之重2
他本不是个如花的男子,那粗犷坚毅的身形,那纵马疾驰的飒然英姿,一如这草原上翱翔睿驰的飞鹰,但如今,却抖缩成了花儿的模样,顷刻间便灰败落土。
曾经我以为,他爽朗清澈的笑容,终能领着我逃离永夜,将我照的灿若白昼,那烁烁年月,总有花满春华,芳溢满园的时刻。
于是我在暗中站定守望,等到的却只是他不顾一切的同坠地狱,方才醒悟,我与他,我与周遭的一切为我而死的人们,终究敌不过阴谋二字。
“扎那扎特尔!”我轻拥着他颤抖不已的头颅,拥他入怀,方忆起,就连此等细小的温柔,都吝啬的不曾给予,他曾是那般希望同我相守一生,他曾如此信誓旦旦的许诺此生只拥我一人,他曾那般极尽哀求的要我为他生个孩子。
而我又如何回应他?迎亲帐内恶语相向,部落群里四散流言,为见四爷弃他如缕…不管这所有的一切是否有着百般无奈的情由;我却无可推卸的成为了他这一生,命中犯刹的灾星。
无措的接着他嘴角汩汩流出的鲜血,那温热滚烫的触觉,却如屋外的积雪一般;碰触之时;凉彻身骨,丝丝血迹在我苍白的指缝中漏过,带走了心内蕴藏的所有珍贵期许…空落落的恐惧漫卷全身
“来人那,快去请江大夫来,来人那…”我高声唤了许久,却一个人影都未见到。
扎纳扎特尔在我怀里挣扎了下,支吾着说道:“心儿…别…别喊了,我一心求死,已经将所有下人都支开了!”此刻他仍能说些“你为什么这么傻,为什么!”眼泪终于如决堤的洪水一般;一股又一股绵延着不肯停歇;滴滴落在他苍白的嘴角,而他原本干涸的双唇,似得到了甘露润泽一般,娇嫩的开出花来,不知道那开在地狱的的曼珠沙华,是否是这般苍白的颜色。
“心儿,莫要自责。这一切都是我甘心情愿的!”话未说完,又是大口的鲜血倾吐而出,我也曾是身染中毒,九死一生之人,看着他灼尽心肺之痛,绝望着不知该如何稳住心神。
“什么自愿的,有什么东西,能比自己生命重要!”况且现在所遇事情已经有了脉络,大家聚在一起想解决之法不是更好,为何要选这条懦弱的弃生之路。
“有…比我生命更重要的;是你…”他毫不犹疑的说道。
又是一阵锥心痛楚,他吃力的抬起手来,温柔的摩挲着我脸颊,笑着安慰道:“在有生之年,能见你为我垂泪,也不枉我爱你一场,来世,把你的来世许给我罢,我不要再做迟到的男子,我要做最先也是唯一一个走进你心里的男人,来生,我们在喀尔喀大草原上…纵马奔驰。”我拼命的点头应他,直到头脑昏胀:“若有来生,我定能爱你如你今生爱我这般无二。我们不要再做这帝王子女…只愿为平凡的一对牧民夫妻…白日里我们可以去肯特山脚牧马放羊,晚上便在蒙古包内观星饮酒…我们会有许多许多孩子;个个像你一般英勇魁梧…”
到孩子;他眼神蓦的黯然无比:“唯一的遗憾,我未有留下任何子嗣,不过也好,省的…长大又卷入这些纷争。”我却有些不明白此话
他吃力的从胸前掏出一包东西,里面是两封信件,一封是我入门那时见他收入怀中的,而另一封却像是早就预备好的一般。
“扑!”又是一滩鲜血猛冲出口,我赶忙拍着他的胸口说道:“王爷,不要再说了,我去找太医,你等我,等我回来!”
他却坚定的摇了摇头,毒药此刻怕是已经烧哑了他的喉咙,他仍是想说些什么,却已经发不出半点声响了。
就这般四目相对;静迎着死亡的到来;而他嘴边的那一抹微笑;至死仍是淡淡的挂着。
“扎纳扎特尔!”纵然再凄厉的唤声,已得不到他半点回应了。
又一鲜活的生命,就这般轻易的陨落了。
经不住这沉痛打击,身体状况急速的恶劣了起来,次日清晨便咳嗽不止,虚汗直流。如今紧迫的情势;再加上我这病怏身子,仅能勉强支撑着操持家中丧礼,扎纳扎特尔王爷殁了,府里来往之人不绝,而丹津多尔济王府,此刻也正办着他福晋的丧礼,往来拜祭之人,皆是行色匆匆,拜完这家换另家,而如此巧合的身亡,再加上哈布多尔济在外的刻意宣扬,他们的死,又惹起了不小流言,雪莲从外回来之时告诉我,街上许多女子都在传闻我这个歹毒女子,与丹津多尔济狼狈苟合,又对休妻的王爷怀恨在心,于是下毒杀害。
而丹津多尔济,也是在我的唆使之下,暗中杀了自己福晋!
这般恶毒的指责,再一次让我与丹津多尔济声名狼藉。
这仅仅是外部的压力,对内,子青挺着个肚子出来“伸张家法”,乌兰也在一旁火上浇油。
“你已是王爷公然休了的前福晋,如今王爷为何殁了的事情还没查清楚,你倒好意思腆着个脸滞留在王府内!”子青虽然即将临盆,却仍是中气十足的说道。
“对!我在哈布多尔济王府之时,亲耳听到王爷说要休了她的!”乌兰在一旁帮衬着说道。
我虽身体虚弱,但也容不得她这般嚣张,且我与她的新仇旧账,也即要有个了结!遂打起精神,缓缓走至子青跟前:“你是个什么身份,说的好听些,是王爷的侧福晋,说的难听些,不过是我替王爷招来的侍寝丫头!我再怎么说也是大清的格格,你以为单凭王爷一句话,一封休书便可遣了我这个皇上钦赐之人么!”
她脸色难堪,绷着个脸说道:“你又不是真的…”
“不是什么?”我表情挑衅的望向她,借她十个脑袋也不敢把此秘密说出口。若她敢,则是公然挑战康熙,能有全尸怕也是不可能了。
果然,她经我一吓,不甘的封住了口。
“如今王爷仙去,到底是否要寻人殉葬,皆是未定之事,你们两,还是消停一些罢!”乌兰面色一白,如今子青怀着身孕,要殉葬自然是非她莫属了,怎能不惊心。
“如…如今蒙古还有这等蛮夷风俗么…”乌兰吓的口齿结巴。
“有没有是本格格说了算,只我一封奏折,你觉得皇上会否顾念你们这两个一文不名的丫头?”我紧捏着丝帕,硬憋着气将这些狠辣的话说了个连贯,其实早已血气亏损,几欲咳嗽了,好在被我这般一唬,她们的气焰倒是暂时消沉了起来。
但她们断然不会就此罢休的,好在丹津多尔济思虑周全,顾念着我在府里的尴尬的情势,特地指派了六个亲兵,装成一般随从跟在我身侧,而江修缘亦怕这场风波累及我安全,便在入夜十分来府内守候。
吃食皆是雪莲亲自烹煮,我自是十分放心的。
在满是白布帷帐的厅堂内守到子夜,地上凉彻的温度自脚心穿遍全身,终于不支倒地,昏厥了过去。
睁眼之时眼前一片昏黄,江修缘在前方桌台之上枕头而睡,我轻轻起身,拿起裘袍披于他身,皆未有惊醒他,怕是累极了…
厅堂那方仍在吹着哀乐;咿咿呀呀的绕人心魂;我似乎能透过那一片青色瓦砾;看见身穿白袍的扎纳扎特尔;就那般僵直无息的平躺在内…
难道因为我的心;已(炫)经(书)历(网)过太多磨砺;粗糙过任何一位同龄女子;所以老天便理所当然的让我这般一次又一次的直面死亡么…
为何要对我这般残忍…
凸台之上;已累了厚厚的一层积雪;西风依旧凛冽;楼下那些突兀的枯枝簌簌的发着孤寂的响动;这是第一次;我站在这高台之上;心里念极思极的人;不是四爷…而是那个与我行过礼;拜过天地的夫君
这才想起他临死之前交由我的东西;伸进袍内取出;打开其中一封;却是发自灵魂的震颤…这…是一封扎纳扎特尔写给索额图的联络信,虽然仅仅了了几语,却字字熟络,暗藏玄机:
索相台鉴:北京一别,已是月年,白驹过隙,每思及索相在北京百般无微不至照顾,便感恩在心,且承索相相助,扎纳扎特尔多尔济终于娶得心仪女子,但无奈喀尔喀风雨飘摇,不知索相可曾忆得那日在丞相府内允诺,助我谋得一番事业?
下面清晰的印刻着扎纳扎特尔的印鉴,这封简单信件,既隐然的交代了我和亲土谢图汗部的内里手段,又明显的说出了他曾与索额图有过的私下交易。康熙如此多疑之人,定不会放过一点点可疑之处,且他本就对索额图心有芥蒂,此信足可以成为置索额图于死地的一把利刃!
扎纳扎特尔,这个我亏欠良多的男子,竟要用死后的一世清明,来成全我诛杀仇敌的心愿。
原来他,把我句句话皆记在心里,记得了我那疯狂而出的诘问之词。牢刻若此。
第一百二十章:反击1
不知什么时候,江修缘已经醒了,他静静的站我身后良久,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格格,回去罢,外面风寒。”
“你说,我是不是与雪相冲…”转过身去问他,却只见他毫无焦点的双眸内,满是悲伤的神色。
“记得我被侍卫强行塞进和亲马车之时,也是这般的天气。”犹记康熙身上那乱舞的龙袍,搅乱了我那欲语还休的心。
关上窗门,屋内一片温暖,我借着桌上昏黄摇曳的烛光,坐定身子拆开扎纳扎特尔的第二封信。这是一封写给我的长信,点点诉说,如呓语一般,似带着万千杂乱思绪,回顾着自己的一生:
“心儿,或许是时间太过匆忙,缘分太浅,你我终究相知太薄,亦或是你承载着太多责任,背负着太多忧愁,而我并非你心里所选那位可与你起迎雨而行之人。
但我总是期盼良多,期盼某天你能微笑着跟我说:扎纳扎特尔,你同我站一起好么?
我从不信巴特拉所你心里存着其他男子,我知道你与丹津多尔济,一向是清清白白,毫无瓜葛的,所以任凭外面如何流言莺传,我皆满怀信心的对自己说,我有一辈子的时间,来夺得你的心。
直到青门之上,我在军营中一眼便寻到了你的眸子,那般跃跃欲试,那般急不可耐,方才领悟,你的心,竟从未来过乌兰巴托,这片美丽的大草原,夺走了你所有的笑容。
原来你曾经在迎亲帐内说过你的所爱,皆因我而离索,竟是一点都未骗我,此时才明白何谓锥心苦痛。不知如何回的王府,日日迷醉,皆因不懂该如何还你自由。
也是那段苦痛的日子,子青走上了我的床榻,她是那般的婉转承欢,给予了我从未在你身上得到的欢畅,但让我始料未及的是,因为我的一时迷魂,竟害死了巴特拉!
就在你走后的半月,子青给了我一封书信,那是我母亲的笔迹。我的母亲,是父汗的宠妾,也是父汗豪夺而来的女子,她是那般温婉沉默,记忆中所有与她相伴的年月,皆是她紧蹙双眉的忧愁面容,她如失魂之人一般不喜不悲,任父汗的正妃肆意侮辱,不敢有半点抗争之举,却曾因为我,而扬起了哈布多尔济的母亲。
她是爱我的,所以我不容许任何人,玷污我母亲的名节,况且信中涉及之人,还有如今超然在上的活佛。
她以此为要挟,要我杀了巴特拉,我没有选择,从那时起,便开始手沾血腥。那般腥红腥红的模样,怕是到我死时仍不能干涸。
苦等多日,你风尘仆仆回来,全军溃败,军未进城,便听见多人对你的议论,忧心着怕会出事,果然还是来了,那疯狂的人群冲刺而来之时,我竟是无力阻止。
而子青在场的百般刁难,暗暗威胁,终于还是让我退无可退,且这件事情连哈布多尔济都已经知道,他虽然未有信件,却是已经与子青沆瀣一气,我无奈之至,才放弃了抗争。心儿,对不起,那时我选择沉默,定然伤了你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