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水妖妃-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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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个自由之人;莫不能因为我;而有了疆域;他该配有更海阔的天地…不该随我在这绕心斗场角逐;伤人又伤己
第九十八章:情削兵权2
之前出门是从丹津多尔济王府后门走的,那会还是十分冷清,可如今连后门也被众人拥塞围住了。
“格格还是先回自己王府躲避一阵吧。”江修缘阻住我前路,焦急说道。
“不,我们还是要进去,但不是从此地,乃是从正门直接进去。”经过上次一事,我虽然心里惧怕那些民众再次强绑我闹事,每每念及此;手臂便隐隐抽痛;但是丹津多尔济既然已经作出允诺保我,自然不会置之不理。且四爷已经在城外守候,城内定然有刺探形势之人,我倒是希望情势变得难以控制,那么四爷或许会念着不让我受伤害而提早进城,这样也可稍稍缓解丹津多尔济的形势…
我两绕着围墙辗转来到前门,此地人流远比后门拥堵,江修缘见此说道:“我先入府告知王爷,让他来此接你一下把
面对如此黑压压一片;心里冷风肆虐;难道他们都忘了丹津多尔济的赫赫战功;忘了他的恤民之心了么;怎么可以如此不通情谊;不念旧恩!
呆在王府多日;江修缘把他亲眼所见;亲耳所闻之事;皆无巨细的告诉了我;点点滴滴;包括四年前土谢图汗部与葛尔丹浴血一战;是他冒着弹雨枪林单身单马杀入军中;硬是把双腿被炸弹炸的粉碎的察珲多尔济从葛尔丹手里?了出来。察珲多尔济感念他的忠勇无二;才临终重托兵权于他!
亦是他;细查每个入伍兵士的家里境况;对家徒四壁之士;暗暗派人送去牛羊;刻意磨练他们;要他们奋发向上。莫枉愧家中殷殷期望
仍是他;面对沙俄来使;百般利诱威逼他反清转主;他岿然不动;正色严拒犀利;忠心可表
可就是这么一人;被康熙误解或许是奸人暗耍心计之果;可如今这些民众;难道被人煽动一次;便能抛却恩情;疾言厉色么!
还是;我太低估了自己在牧民心目中的恶劣影响?他们对我的深恶痛绝;已经到了保我者同罪的境地了?
江修缘见我一脸沉思;以为是默认他的提议;便下马欲走
“江修缘!”心里忽然闪过丝丝苦涩,我不该让丹津多尔济独自承受此等压力。
他转身回望等我开口;我轻喝小马跑到一侧:“你…等会把我在葛尔丹强攻西山之前去过大营;要你同我一起逃命之事告诉众人!”
他惊诧的望着我;满脸的不敢苟同模样:“你可知这番言论说出,就等于把你陷入绝境!丹津多尔济王爷肯不肯再维护你暂且不说…那么多牧民恐怕会围而攻你;形势堪危;如何全身而退?”
那夜如此混乱,而且大都士兵丧生,才未注意到我之前前去营里找过江修缘。如今也仅是把事实说出来而已:“我就是要王爷不再维护我,你也知道,如今局势已经失控,牧民对王爷过往的恩念也都抛诸脑后,再牵累他也无益处!”况且如今张猛声望日盛,只要四爷进城后再抬高他一把,这兵权之事,恐怕也可以解决了,无畏让丹津多尔济深陷困局。
念及张猛,心里总觉得有些异样,却也不知道此感何来。
病中几日他也曾来探望,并婉转表明了那日得知消息后曾在乌兰巴托城外十里寻我踪影,却是毫无结果。
虽然合情合理,毕竟牧民与喇嘛的行为大家都是始料未及。但总觉着他的眼里,少了些分真诚。
许是历经此事后自己敏感多疑了。
“我不同意这么做!”江修缘仍是与我僵持不下,我见无法,便只好把四爷之事讲与他听:“你也见到城外林中所立是何人了,他已有了解困之法,所以你不必忧心我的安危,稍后即可解决此事。”
他听闻后脸色凝重:“那他为何不即刻进城,却要在林外秘密约见,难道是他要让丹津多尔济王爷陷此困局身败名裂?”
我脸色一沉,说道:“江修缘,你万不可把揣测当事实”
他理明了内里千秋,终于答应按我说的行事。落马进了府邸。
我估摸着时间也该差不多,便也走至门口,门外之人皆翘首望内,刚开始并未注意到我,直到最后排的兵士高声一呼:“那女人在这!”
于是众人纷纷侧目,转目那瞬,我似看见了万千狼人,嘶吼着朝我逼近,不禁退了几步,好在丹津多尔济出来的正是时机,他左挡右突,终于挤到了我面前,拉起我手往内艰难行进,边上多人对我上下其手,推阻撕扯,一方小小的人流,便已经让我衣衫尽破,而丹津多尔济也未好到哪里去,牧民也开始对他左右袭击,或者这混入群中的些许人物,乃是那幕后之人安排的托儿。
“王爷!枉我等对你忠心一片,你却仍是维护此等妖女!不管不顾那战场丧生的近万兵士!”队中又有人开始谩骂指责,而因我深陷正中,终是没看清说话之人面目。
“王爷,我们不求别的,要公道!”
“王爷,我儿子才二十岁,那么年轻,就因她而死…”
“王爷,你往日的英明哪里去了!和这等贱人厮混一处!你不配统领众多将士!”我蓦然一惊,说此话之人定然便是那托儿之一了。
“对!他不配,不配”众人神情狠辣,被那些托儿的言辞激的涨红双颊,怨愤难平。
有些甚至难忍的出手扯他衣物,吐他口水,而他拖住我的手,却是丝毫未减力道。一句争辩之语都没有。我低眼瞧着那双细长白皙的手,摩挲着他掌心那因练刀枪而磨的厚重的老茧,心里感慨,如此截然的对比,这个瘦削白皙的男子,该是付出了多少辛于众人的努力,才赢来了他人的肯定,却是因为我,一夕之间名誉扫地…
我坚定的朝江修缘打了个眼色。他一本正经却是心神领会。便待我于王爷走出人群之时等上门口屏风的外缘站台;高声说道:“大家安静,我有话说!”
人群中马上有了驳斥之音:“你能有什么话!还不能维护这个女人的!”
下面又是一片赞同之声。
只见江修缘一脸痛心疾首模样,我却紧盯着他那狠瞪的迥然眉眼,透着不顾一切的绝然,也露着无奈含痛的隐忍。
高声说道:“各位,之前是我错了,我未看清这个女人的真实面目!”此言一出,牧民一片哗然,顿时鸦雀无声,而紧拉着我的丹津多尔济压制着怒气低声向江修缘吼道:“江修缘!你在做什!”
江修缘在一旁故作未闻的继续说道:“我也是近日才想起一事,证明了此女确是与葛尔丹勾结。”牧民们此刻凝神屏息,皆默然不语,静待下文,江修缘转脸望了下我,仍是说道:“我与此女原先也有些交情,可能因之前替他诊病,故她感念在心,于是在葛尔丹猛攻西山那一夜,她火速赶来西山,欲把我拉去清军大营,我问因由,她却闭口不谈,只说性命攸关!”
“她定然是通知葛尔丹前来强攻,才想着要你走的!”队里立马有人接嘴说道。
许多人闻此话语,皆呜咽着暗自垂起泪来,我心里憋闷,康熙所做,如今皆落到了我身上,却是百口莫辩,解释不得,如今行至此步,也是无奈之至。
边上丹津多尔济原本紧握我手的手掌,也因着江修缘此番石破天惊之语微微颤抖松懈,我一狠下心,便主动甩开他手,娇笑着低声说道:“对不起王爷,让你失望至极吧,我真是不好意思,想利用你脱身,如今却仍是百口莫辩了呢”声若蝇咛,远步之人皆听不真切。
他闻此身形一震,踉跄着退后两步;稳住身子之后便怒吼着说道:“你骗我对不对!骗我!”
“江修缘,你给我下来,下来!”他猛奔过去,大力一把把江修缘从高台上拉扯下来,江修缘一个趔趄,差点倒地,我忍不住低呼出声,他却掠过一个让我放心的眼色。
“江修缘!你说,你为什么造谣她!”丹津多尔济表情狰狞,狠摇着江修缘双肩,激动的说道。
“王爷,我未造谣她,也无陷害她的理由!”江修缘声音沉定,丹津多尔济久盯他眼许久后终于败下阵来,似相信了他的言语,抽空气力般颓然回望:“你…”他欲言又止;终于还是未说出话来…
“真相终于大白了,大家上前把那女子活埋了!”一牧民高声吼道,顿时,方才仍哭泣柔弱的老弱妇孺,此刻皆已挽起袖子,恶狠狠的群扑上来,我就像那所有射线的集结点,所有人们,皆不约而同的朝我冲来。
江修缘呆呆的站在不远处,人群冲的他左右摇晃,站不稳身子。
我知道他忧伤神色的缘由,他在试问我这一切是否值得,他在挣扎着是否该坚持他的立场,他在犹疑自己是否做的正确。
我微微笑着朝他点了点头,示意他坚持下去,路已走成这般,且我与他皆知这并非绝路,只是受些皮肉之痛,又有何惧呢
第九十九章:情削兵权3
但我还是低估了牧民的力量,他们一拥而上,一些人紧拉我些人又撕扯我衣物,我被左右挤压,左右拉扯,有些五马分尸的意味…如今;却是千古难见的众人分尸的宏伟场面;未过多久我的一只胳膊就卡啦一声被拉脱臼了;我一阵抽搐;脸也不自主的扭曲了起来
江修缘在人圈外侧已经有些站不住;如此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之前有喇嘛在场好歹也能守个规矩;如今却是一片混战局面
正左右为难不知该如何进退之时,静站一侧的丹津多尔济忽然大呼一声:“都给我住手!”
众人皆是一呆,或许没有人明白以往如此维护他们的偶像,如今却三番四次的阻挠他们为自己亲人族友报仇雪恨…
我也随着他的这惊天吼声愣神许久,他到底怎么了…莫非真的是不要自己的兵权;要自己多年努力付诸流水么…
“你们都给我停下!本王今儿个是袒护定了她!西山一战,不会是她告的秘!本王信她!”他一脸坚定,那与其他蒙古男子相比略显瘦小的身形,在西斜的光影下竟显的如此高大挺拔,一如肯特山上常年葱翠的巍然青松一般。
“王爷凭什么信她!您信我们可不信!”在场所有人都已经怒红了眼,早就忘了尊卑,忘了礼仪。
“还能凭什么,外面传闻丹津多尔济王爷与扎那扎特尔王爷的王妃有染,此事肯定不假!”一尖刻的女子点破了窗户纸…顿时本就压抑良久的牧民众口一词的怀疑起我的忠贞;他的伦常来…
丹津多尔济却似铁了心一般;仍是推开了一众挡路者艰难的行至人群中心;与我并肩而站;面对众人表情是前所未见的寒凉
“王爷你!”我心里乱极;本是想借着这事作此一搏;稍稍挽回些局势;不用使丹津多尔济陷入绝境…而如今他的表现更像是自己拼了命要往下跳似的
“若我想的没错,江修缘从来都未给你诊过病,你又何来的理由感念于心,拼死前往西山救他一命?”他居然如此细心,实在是大为出乎我的预料,而江修缘,怕是故意说的这些个话,让丹津多尔济心里明白这只是为救形势而无奈如此…只是丹津多尔济想明白了此事;却仍是未选保全自己…
果然江修缘也挤到了一边;低声说了句:“格格,算了,这是王爷的选择”
我仍是余心未死的说道:“王爷,我已有办法解决此事,你即便不站我这边,也可无恙,你大可不必这样,犯了众怒,怕是地位不保!”
他眼里酸涩一笑;颇为无奈的说道:“我这么做,也不全是为了格格,甚至是我对不起格格”说罢转眼看了下周围;压低声音在我耳侧说道:“我昨日受人威胁,若不自毁形象,即使解了兵权也难解我挂心之事!所以虽然攸关格格名节,但我仍是无法向人澄清…”
一阵愕然;到底是何人能有如此能耐;寻到了丹津多尔济的致命把柄;即便要自毁前途也勇撞南墙…
自知此时不是问明千秋的时刻,便也不再深问,既然他选择如此;也便只好骑驴看唱本了
“王爷!你倒是说句话啊,到底是不是与这个女人有染?只要你说没有,我们就信!”牧民中终于有了些软和的声音,边上一个扎着长辫的女子黯然说道。
“……”沉默;只有无边的沉默;他不说,我亦不能说些什么,虽然要证明他的清白轻而易举…到如今;我仍是处子之身;又如何能与人有染
“乌兰!你家又未死人,你掺和进这事作甚!”另一侧的男子怒声呵斥倒,而那唤作乌兰的女子,见丹津多尔济久久未有答复,已是憋的满脸通红…
心里一直存着疑惑,之前牧民群起而怒之,喇嘛教一直是掺和其中,如今却为何半个喇嘛影子也未见到?丹津多尔济乃是活佛自小收养的义子,听江修缘说起丹津多尔济天生背上带有喇嘛教的标志,故活佛念他有佛性,便收之为子,感念上天眷爱亲自抚育。感情深厚;难道是因为他而转了立场;却因之前行事太过极端;如今只好保持中立让丹津多尔济自度危局了么?
而丹津多尔济甘愿自毁长城的理由;又是什么…内里千丝万缕;却是缠绕一处;理不清楚了
正在纠结之时;门口一阵响动;原来是哈布多尔济与扎那扎特尔多尔济结伴而来。哈布多尔济那满是猪油的脸上似乎常年都挂着令人嫌恶的谄媚笑容
扎那扎特尔却是心情低落的直看着我。我卧床至今;他一次也未来看过我;恐怕是因为子青要挟所致
哈布多尔济一来便颇为喜剧的惊奇说道:“这丹津多尔济王府好生热闹,到底发生了何事呀!”我一阵冷笑,这些个事情早已弄的满城皆知,不知他说这句话时可好意思。自从康熙下旨将其六女儿嫁与敦多卜多尔济之后,哈布的脸便一直犹如春天一般。
想起怡靖公主,想必也快到乌兰巴托了吧。
哈布多尔济转眼望了下扎那扎特尔,似暗暗打了个眼色,而扎那扎特尔却见若未见,毫无反应的模样。
丹津多尔济却一反往常对哈布多尔济的应酬态度,厉色说道:“此地之事就不劳哥哥费心了,弟弟自会处理的。”两人气氛颇有些剑拔弩张的意味。
哈布多尔济笑容僵在嘴角,只呆楞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