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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部分

宋朝之寡妇好嫁(素手擒夫)-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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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的彩棚,到处是攒动的人头,原来那斗酒会已是开始了。
    小宝贪热闹,哪里人多便往哪里去,没一会便到了个装扮得花团锦簇的彩棚前,正是栖霞楼的酒铺子。
    张小哥一眼便在人群里看见了淡梅几个,急忙挤了过来,朝淡梅先见了个礼,这才看着喜庆笑嘻嘻道:“今日忙坏了,人手竟是不够,姐姐若是愿意,过来搭把手可好?”
    这栖霞楼乃是淡梅的大客户,春夏秋冬各色时令鲜花每隔几日便要过来拉一趟的,见他既开了口,喜庆自然应了下来,淡梅便带了小宝继续前行,路上看见卖各色吃食玩耍的,小宝嚷着要,淡梅便各买了些,小宝两手抓满,乐呵呵地一路小跑到了前面,坐进个凉亭里玩了起来。
    此时日头已高,淡梅跟了小宝许久,也有些燥热起来,便也拣了亭子角落的一张石台上歇下,湖心微风吹来,一下便觉汗意去了大半,十分舒爽。扭头看去,见不远处便是那段家桥了。
    这段家桥便是后来的断桥,只此时还未衍化成那名字。此时的这断桥横卧于长堤之上,用青石筑成,石缝间长满了青草,只能容两人通过,与后世的那条用水泥浇筑成的桥大相径庭,却正是淡梅想象中断桥应有的模样。
    淡梅正遥望那桥,忽听身后起了脚步声,回头见是个少妇,手上牵了个与小宝年岁相仿的玉雪女孩,瞧着应是母女,两人进了凉亭,想也是走得累了来歇下。
    那少妇年纪比淡梅要大上五六岁的样子,容色丰泽,十分美貌,朝淡梅点头微微笑了下,便抱了那女孩坐到了边上的一张空石凳上,低声道:“再不听话甩了奶娘自己乱跑叫人好找,娘下回便把你哥哥带过来,换你留京中陪着祖母,你爹再给你说话也没用!”
    小女孩扁了扁嘴,似是有些不甘,一双眼里已是有些泪光莹然,突见边上小宝面前的玩意,大多都是杭州本地才有的玩物,嘴巴也不扁了,眼睛直直盯着看。小宝发觉,抬手便招了下,小女孩立时便跳下了石凳,凑到了小宝的身边,两人摆弄起了东西,叽叽咕咕低声说起了话。
    那妇人似是有些无奈,见淡梅在望着,便朝她又笑了下,摇了摇头道:“我家小女被她父亲一向宠着,成了这般模样,叫你见笑了。”
    淡梅见这妇人虽衣饰甚是精致,举手投足都是大家风范,只言谈间并无倨傲之气,反而甚是可亲,便也笑着应了几句。坐了片刻,本是想带小宝往回与一道出来的人会合,只见他与那女娃娃玩得又甚是投机,正踌躇着,面前已是匆匆过来了个与那妇人年纪相仿的男子,女娃抬头一见,也不和小宝玩了,立时便朝那男子张开了手,笑着嚷了起来道:“爹,抱。”
    那男子几步便到了跟前,一下抱起了女娃高高举起,吧唧一下亲了一口,道:“乖囡囡有没有惹你娘生气啊?”
    那妇人站了起来迎了上去道:“你再可着劲地惯她,过几日只怕就要爬上你的公堂桌案捣乱了!”
    男子不以为意,笑嘻嘻道:“这般才好,叫此地人都见识下我杨家女儿的聪明能干,小小年纪就能代他爹升堂问案了。”
    那妇人嗤一下笑了出来,低声骂道:“就你脸皮越发得厚,越老越不长进,你自己倒罢了,当心女儿被人背后笑话。”
    “谁敢笑话我女儿,我叫他好看……”那男子瞪大了眼,突然注意到了亭子一角还坐着的淡梅,这才有些讪讪地收了口,转而对那妇人低声道:“走吧,来了几日都没得空闲,方才那些酒水喝得我到了最后似是在灌马尿了,好容易才脱开身,正好陪你去闲逛下。此地真当是个山青水秀之所,与京中风物大不相同……”
    “小哥哥再会!”
    那夫妻两个正相携出了亭子,被那男子抱怀中的女娃突然回头,朝仍望他几个背影的小宝甜蜜蜜地招了下手,小宝跑了过去,踮起脚尖高高举起一个绘了采莲抱鱼娃娃的拨浪鼓,递给了那女孩道:“送你的。”
    那夫妻二人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了下小宝和淡梅,相视一笑,将女娃放下了地,让她接了过来。
    “谢谢小哥哥。”
    女娃被牵着离去之时,仍是不住频频回望。
    淡梅目送着这一家三口上了断桥,心中暗暗有些惊讶,听这夫妻两个方才的对话口风,莫非竟是张小哥昨日提到的新任府尹一家?只若真是,这位瞧着仍有些童心未泯的府尹大人却实在是叫她有些意外了。转眼又见小宝仍站在亭子口呆呆望着,一张小脸上似是有些羡慕之色,心中微微一动,便道:“小宝,好回去了。”
    小宝嗯了一声,拿了方才玩剩下的东西,乖乖地被淡梅牵着走了几步,回头又看了眼身后断桥上的那几个身影,突然怏怏道:“娘,我也想这样被我爹抱着走。”
    淡梅一怔,心中泛起了丝难言的滋味,想了下,便蹲□抱了他起来,柔声道:“娘这般抱你走,你瞧行吗?”
    小宝扭了□子,摇头道:“娘没力气,一下就抱不动了。我想被我爹抱……”
    淡梅只当没听见,抱着他紧走了段路,好在路上好玩好吃的东西甚多,小宝很快被吸引了注意力,不再念叨着方才那话,淡梅这才松了口气,只心中却微微有些沉重,早上出来时的好心情也早没了。
    ***
    淡梅方才猜得并没错,这一家便是新到任上的杨焕一家。他自四年前从西北战场立功归来,先后便在京畿任了些职位,年初又被调为杭州府府尹。太尉府上老夫人舍不得放平哥跟着过来,给留在了京中,他夫妻二人便只带了女儿赴任。
    杨焕一手抱了爱女,一手携了娇妻,站在断桥之上四顾平湖,见远山迤逦,心情大快,笑道:“昨日你跟我讲了个许仙和白娘子的故事,那两人便是会在这桥上?我瞧着不对。这桥这般窄小,只能容两人过去。他两个若那般占住了桥亲亲热热你侬我侬地不让别人过去,被拦住了的人还不甩开官腔大骂?骂急了不定把他两个都丢这湖里去呢!除非那许仙出钱,雇些人守住两边桥头清场子。”
    许适容斜睨他一眼,见这般美好故事到他嘴里竟歪成这样,又是好笑又是好气,摇头道:“只怕你才会做出这般事体吧?早知道不跟你说那故事了,没得坏了气氛。”
    杨焕笑嘻嘻道:“娘子若是有心也想和我来个断桥相会,我便出钱雇些人清场子也无妨……”
    许适容笑骂了一声,转头见身后果然已是有人被堵住过不去,面上似是有些不满,急忙扯了他袖子下了桥,又闲逛了几步,突然“咦”了一声,面露惊讶之色,定住了脚步。
    杨焕顺了她的视线望去,脸色突地一变,眼睛睁得滚圆,大叫道:“他不是在淮南路做官吗?怎的阴魂不散竟跟了我到这禹浙路! ” 
                  七十七章
    长堤之上,一个皂袍男子正朝断桥方向慢慢行来。脚下几步开外便是随风轻微翻涌的碧波,入目一片潋滟,他却眉头微锁,神情淡漠,这温山暖水竟似丝毫没有软化他身上散出的疏离之气。
    “便是打死我,我也不会认错了他!只和从前不大相同了!瞧着有些不对劲了!”杨焕嘀咕了几句,回头见后面匆忙赶了上来的奶娘和仆从,眉头一皱,凑到了许适容耳边道,“既凑巧在此遇到了故人,我若不好好招呼下,未免有失地主之谊。你先带了青青回去,我跟他好生会下,探探他来此到底何意。”
    许适容又看了眼那人,略一犹豫,低声道:“都过去恁久的事了,你莫再记仇,多生事端。”
    杨焕眉头一抬:“你当我这般小鸡肚肠?放心,放心,绝不会给你丢脸便是。”
    许适容见他抬头挺胸,说得一本正经的,且已经是这般照面相遇了,从前虽有些芥蒂,却也不是什么杀家打劫的事,毕竟又是同朝为官的,悄悄避了不见也有些说不过去,又见杨焕头点得似啄米的母鸡,恨不得她立时便从此地消失的样子,略微也有些猜到他的心思,应是不想叫自己被那人看见,无奈只得点头应了下来,不放心又叮嘱了几句,这才牵了女儿的手转身和赶了过来的奶娘仆从们一道离去了。
    杨焕目送妻女离去了,转头见那男子已是对着平湖负手伫足而立,背影虽仍挺直,却是透出了丝冷寂。也不管这么多,直直走到了他背后,猛一掌拍他肩头,大声道:“徐大人,一别多年,不想今日竟在此相遇,故人可无恙乎!”
    徐进嵘猛回头,乍见到立在自己身后的杨焕,怔了片刻,似是有些难以置信。突然眉头一展,面上犹疑之色顿消,也是朗声笑了起来。
    “真当是故人了!一别数年,小公爷风采不减当年,叫徐某好生欣羡!”
    杨焕哈哈大笑,瞥眼见许适容母女已是走得不见人影了,这才笑嘻嘻道:“好说,好说,什么风采不风采的,家中那双小儿女叠起来都要比我高一头了,哪当得起你这般玩笑,不提当年,不提当年。”
    杨焕话说完,见徐进嵘神情略微一滞便不语了,倒是有些奇 怪{炫;书;网,靠近了些端详了下,啧啧道:“我瞧徐大人比起从前,真是清减了不少,倒是奇了。前些年虽未曾与徐大人照过面,只也有听闻你在淮南路,那官当得有声有色,正是大展宏图之际,何以竟会窜到了杭州府,还这般悒悒不乐?”
    徐进嵘眼里一黯,望着长堤之上来去如织的人流,似是微微有些走神。
    那杨焕起头方才乍见徐进嵘,一下想起陈年旧事,虽被许适容提点过,只心中难免还是有些疙瘩,这才故意拿话堵他的,此时见他竟真当抑郁难消的样子,心中好奇之意哪里还压得下去,张嘴便道:“虽则从前瞧你十二分的不顺眼,只如今都过去了,今日竟又在此相遇,也算是难得了。你在淮南路虽手眼通天,只这杭州府却是小爷我的地盘,到了此处,有何难处,说来便是。”
    徐进嵘似是有些惊讶,看了他片刻,默不作声。
    “好你个徐进嵘,当年可是你对不住我。小爷我都放下了,你莫非到如今竟还念着不放?”
    杨焕脸色有些难看,气哼哼道。
    徐进嵘摇头苦笑了下,转身对着湖面吟啸道:“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前朝太白非我知己,却是一言道出我今日之心声。杨老弟若是不嫌弃,陪为兄的去痛饮几杯如何?”
    杨焕见他突然改口称自己老弟,又见他眉间尽是抑郁难平之色,自己却正意气风发,心头一热,立时便拍了胸脯道:“自然。我乃地主,这就去湖边最有名的醉红楼,不醉不归!”
    ***
    这日淡梅与喜庆带着小宝重坐着驴车与早上一道出来的村人归家,到了村口之时,已是日暮,迎面便见一路过的妇人笑道:“花娘子,你家兄弟又来了,正在院里等着呢。”
    淡梅与喜庆还未反应过来,小宝已是从车上跳了起来,嚷道:“舅舅来了,舅舅来了。”
    他这般欢喜,却是因为那舅舅每次过来都会给他带各色好东西,故而待他离去,便要反复念上好一阵子才消停。
    淡梅却是有些惊讶,景王因了腿疾,这几年每年春夏之交都会到淮楚老太医之处,过后便到她这里探望下,已是惯例,只今年却比往年要来得早了些。
    妙夏男人紧赶了驴车,没片刻便到了她家门前,见门口的树干上拴了匹马,边上立了两个常服男子,便是景王身边的侍卫了。
    淡梅推开虚掩的柴门之时,一眼便见到昨夜自己与喜庆坐过的那架木香棚边上的长椅上多了个人,一身青衫,坐着闲闲地煮着一壶茶水,夕阳斜照了过来,在地上拉出个狭长的身影,正是景王赵韫。
    景王听见门口响动,抬眼望了过来,脸上便露出了笑容,朝小宝招了下手。
    “舅舅!”
    小宝已经朝他飞奔而去,一下便便扑到了他膝上。景王接住了,两人笑闹了一阵,景王便道:“屋子里有给你的玩意儿,过去看看可喜 欢'炫。书。网'?”
    小宝回头,看了淡梅一眼,见她只是笑着不语,欢呼一声便飞奔朝里去了。喜庆晓得他应是有话要说,恭恭敬敬见过了礼,也跟了进去。
    景王抬眼,见淡梅立在夕阳中,面上带了浅浅笑意,目光清明,凝望片刻,便微微笑道:“今年来得早了些,却是因了老太医举荐了他在此城的一位杏林旧友,言道对我腿疾有助。我也不耐烦年年扎针,便听他言过来了,顺道瞧下你母子两个。”
    淡梅到了他近前坐下,伸手用块布垫了,端着已经滚水的茶壶,往他面前的杯里注了热茶,道:“老太医既这般举荐了,想必不是泛泛之辈,盼着你能早除顽疾,免得年年这般遭罪。”
    景王呵呵笑了下,垂目看着白瓷茶盏里尚上下翻滚的绿色茶叶,沉吟片刻道:“我上月到淮楚之时,顺道也派了人去苏州你母家暗中打听了下消息,老大人两位身子都健好,只仍不晓得你的事情……,他每年都会数次派人递信递物过去,故而你父母还道你还在淮楚与他好好过着日子的,只是多年未见人过去,有些念想罢了……”
    淡梅面上那笑一下便凝固住了。
    当年她离去之时,确曾在留书的末尾加上句话,请他暂且不要让自己父母晓得自己离家之事。按了她起先的想法,她离去后,他难过一阵,便应顺理成章另娶,那时她再归家向父母请罪。父母虽难免心伤,只总还是会接纳她这女儿的。不想四年将近过去,景王如今带来的消息竟还是如此。
    他对自己,为何竟要执念到如此地步,以致于如今叫两人都这般相互为难?
    “你……真当还是不欲让他晓得你安身在此?”
    景王端起杯盏,微微抿了一口茶,眼睛看向了方才小宝进去的方向,道:“他再大些,总是要认祖归宗的好……,你若愿意,我朝他透个口风也是方便的……”
    淡梅望着木香棚后开了白花的一地夜合,出神片刻,摇头道:“等小宝再大些,晓得些事理了,他若是愿意回去,我自放手。只如今……”
    如今,她晓得自己其实也是有些茫然。唯一清晰的感觉,便是害怕被他知道自己正隐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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