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女成双福满堂-第7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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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晨来不及一一宽慰,只招呼阿福,宽慰了长子两句,叮嘱道:“别担心,娘亲不会有事,你照顾好姥姥和弟弟妹妹们!”
阿福握着娘亲的手,郑重地点头答应着,然后在丫头婆子们上前抬起木榻的时候,阿福凑上去,亲了亲娘亲的脸颊,大声道:“娘,我和满儿、昀儿在外头等着你!”
邱晨看着已长成为小小少年的儿子,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目光定格在长子脸上——
小小的少年有了些成长的青涩,仍旧稚气的脸努力端正着,紧抿着嘴巴,想要显示他的成长和坚强,却仍旧掩盖不住眼底的担忧和紧张;
邱晨的目光从长子脸上转过去,是女儿花猫一般的脸庞——
因为跑得太快,发髻散了,披散着,加上脸上道道泪痕,往日里总是欢声笑语看,跟鸟儿一般快活的女儿,今儿彻底成了小疯丫头,一个跟哥哥一样努力装着端正、显示自己坚强,却仍旧难掩自己害怕恐惧的小丫头!
再接下来是被王氏抱在怀里的昀哥儿,孩子的小脸儿出奇的严肃,单开脸庞甚至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有一双定定地跟着母亲移动的乌黑黑的眼珠里,透出深深地紧张和些许的茫然。
同样紧张的还刘老太太,还有再后边的俊言俊章俊礼等小子们,无不紧绷着一张脸,透出慢慢地紧张和担忧……
木榻由几个粗壮婆子抬起来,一路抬进备好的产房里去了。
邱晨来不及看其他人的表情,腹部一阵收缩引起了阵痛,让她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头,同时下意识地咬住了嘴唇。
陈氏和周氏两人扶着木榻紧紧跟随着,看到邱晨的表情,周氏立刻询问:“是不是疼开了?”
阵痛初起,来得快去得也快,片刻,阵痛缓解,邱晨放松下来,看着周氏微微一笑,点点头应是。
说话间,众人来到产房门口。已经收拾好换好衣裳的栀子连翘几个丫头迎出来,挡在门口曲膝道:“请诸位嬷嬷姐姐们洗漱干净了,换了衣裳再进来伺候!”
生昀哥儿的时候,这些规矩就演练过也经历过实战了,陈氏、周氏等人都知道怎么回事,谁也没有多说,四个粗使婆子稳稳地将木榻放在产房门口,躬身退了出去。
玄冰和蒸雪等人也洗漱干净了换了衣裳,此时上前来,一起抬了邱晨身下的褥子,平稳地起身,将邱晨抬进产房去,片刻,邱晨身上原来穿着的衣裳,连带抬人进去的被褥都裹着送了出来。
这会儿功夫,周氏、陈氏也洗漱干净,穿了罩衣戴了帽子口罩进了产房。
留在外头的林氏带着丫头婆子们飞快地替换下来的物事清理出去。并带人在产房们外支起了红泥炉子,拿老山参炖上了独参汤,备用。
各人有条不紊地忙碌着,刘老太太没有赶着进产房,却是留在了外头。努力镇定着情绪,照应着大大小小的孩子们。
杨树勇受朋友相邀外出还没归来。
周氏得了消息之后,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让人去寻杨树勇。
是以,邱晨进了产房不久,杨树勇就赶了回来,眼看着紧闭产房门,也只好在厅堂里停住了脚步,宽慰了老母亲两句,一转眼看到汤家兄弟还在,连忙笑着打发人将两兄弟妥当送回去。
之后,又打发人将和箴送回邵家去。又丫头婆子带致贤致德回房去,好好安置。
这一番安置之后,杨树勇的目光扫过屋里,才意识到一个最应该在的人不在,连忙询问刘氏:“妹夫……没打发人去给妹夫送个信儿?”
刘老太太遇上这样的事情,自己没有吓坏了就不错了,出于母性下意识地护着孩子们,其他事着实无力理会了。一听杨树勇这么问,也后知后觉地想起,好像忘了给姑爷送信儿!
下意识地摇摇头,刘老太太转眼看向旁边的林嬷嬷,林嬷嬷刚刚让人炖上独参汤,正接了厨房送过来的鸡豆花,准备让人送进产房去,听到舅老爷的询问,也意识到疏忽了!满脸惭愧,却也只能摇头表示自己也忘了。
杨树勇摆摆手,示意林嬷嬷道:“嬷嬷先照应妹妹要紧!”
林嬷嬷微微一屈膝,也理会的轻重缓急。反正,舅老爷意识到了,自然会妥善处理,她也不用着急了。转回身去,端了鸡豆花送进产房里去了。
依照惯例,产妇从发动到生产,一般需要经过一段时间,这期间的体力和精神的消耗都是常人难以想象的巨大,趁着刚刚发动,阵痛不剧烈的时候吃些东西补充能量,是很正确的,也是邱晨生昀哥儿的时候实践过的。
另外,吃东西还能够分散产妇的紧张情绪,有利于镇定心情,更好地配合医护人员——呃,配合稳婆,顺利地把孩子生出来。
看着林氏这般淡然地转身继续忙碌去了,杨树勇微微愣了一下,嘴角露出一抹笑意,低着头几不可见地摇了摇头,转回身来,就看到刘老太太一脸着急:“怎么忘了给女婿送信儿了……”
杨树勇连忙上前宽慰道:“娘,你别急,要紧的是妹妹和孩子顺顺妥妥的,妹夫那里稍晚些也无妨,妹夫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
忘都忘了,到了这会儿,刘老太太也只能点头应着了,一边催促杨树勇打发人去给女婿送信儿,一边又提醒道:“也给你妹妹婆婆送个信儿。不管怎样,这事儿都得让那边知道!”
杨树勇既然想到了秦铮,自然也想到了梁国公府,听到刘老太太这话,自然地点点头应着,扶着老太太坐好,“娘,你安心在这里守着,看好几个孩子,我这就打发人去送信儿!”
刘老太太点点头,杨树勇已经大踏步走了出去。
一出屋门,迎面就遇上了穆老头儿背着手慢慢地从外头走过来。
杨树勇深知这位医术了得,又是跟穆老头儿熟识的,而且还经常在一起吃饭喝酒的,连忙拱手道:“穆伯,今儿小妹就拜托您了!”
穆老头儿摆摆手,哼了一声算是答应着,随后问道:“你去做什么?”
杨树勇苦笑道:“一家人各忙各的,倒是忘了打发人给妹夫送信儿,我去找人给妹夫送个信儿去……”
不等杨树勇说完,穆老头儿嘿嘿一笑,摆摆手道:“不用啦,我已经打发秦礼去办了。不仅仅是侯爷,还有国公府那边儿……”
“啊,真是多亏了穆伯周全!”杨树勇惊讶一声,随即涌起满脸的笑,向穆老头儿拱手致谢。
穆老头儿摇摇头,拉住杨树勇道:“说着些作甚……其他都是虚的,要紧了还是看着那丫头和孩子平平安安的。”
杨树勇神色一紧,垂首应是。自然陪着穆老头儿一起,重新返回正房的厅堂里来。
跟刘老太太说明了之后,老太太跟穆老头儿略略寒暄两句,几个人也就安静下来,在厅堂里各自落座,努力控制着镇定着情绪等待着。这种情况,产房外头的人,除了耐心等待,也根本没有其他办法。
当然了,刘老太太没了杂事的牵挂,一心等待着闺女生产出来,就开始无比虔诚地双手合十祷告起来。
杨树勇在旁边听着,老太太祷告祈求着满天神佛,无非是许愿什么保佑女儿顺利过了这一关就捐赠什么什么……他是不怎么信这些的,此时却并不去打扰老太太祷告。灵验与否不说,能让老太太心安些,足矣。
脚步声响,玉凤扶着一个小丫头疾步走了进来。
“玉凤见过老太太。夫人怎么样了?”玉凤焦急地询问,一脸担忧没有半点儿作伪。
自从玉凤有了身孕,反应很严重,因为怕邱晨跟着担心着急,就没有再进来过。这一晃都四个月了,玉凤的胎坐稳了,正寻思着过了重阳进来给夫人请安的,谁成想,夫人突然提前发动了……
刘老太太一睁眼,恰好看到玉凤微微隆起的小腹,连忙示意香草扶住玉凤道:“你这样,可别伤着,来,来,且坐下。你们家夫人无妨,无妨……她和孩子必定都顺顺妥妥,平平安安的。”
再说,秦礼得了穆老头儿的吩咐,自然不敢耽搁片刻,立刻打发了秦孝和曾大牛兵分两路,一路疾驰出城,给侯爷报信。一路自然去国公府那边报信。虽然说侯爷和夫人开府另居,可仍旧是梁国公府名正言顺的嫡子长房,夫人生产这样的大事,自然要通知国公爷和李夫人知道。
打发走了秦孝和曾大牛,秦礼看看时辰,琢磨着,自家侯爷驱马疾驰,说不定能够踏着关城门的时辰进城,略略有点儿耽搁,说不定就被关在城门外了。城门一旦关了,哪怕自己爷尊为靖北侯,守城官兵也不敢擅自为侯爷开门。
于是,略一思忖,秦礼立刻交待了沈琥在府里候着,他自己带了两个护卫,骑了马,一路飞奔直趋雍王府。
在外头不好叫开城门,但是拿了手令,在城门上守着,万一侯爷误了时辰关在城外,在城内策应开门,却是理顺的。这事儿也不用求别人,求雍王即可。
雍王私自不敢开城门,却可以进宫特请敕命。有了皇上的命令,侯爷进城自然无虞不说,也不担心事后被御史诟病!
秦礼离开不多时,梁国公秦修仪率先骑马赶到了,一进大门,沈琥迎上去接着。
秦修仪扔下马缰就往里走,同时随意地问了一句:“情况如何了?”
沈琥心道他在大门上,哪里知道内院的事儿,更别说是夫人生产的情况。可这话儿在心里腹诽,却不敢明着顶撞,暗暗一咧嘴,心思急转,回道:“回国公爷,说是夫人进了产房……嗯,里头没有消息传出来!”
没有消息传出来,虽说不知道具体情况,至少还没有出现危险!
梁国公秦修仪略略一愣,也就明白自己问的有些难为人了,应了一声,往里走着,又问了一句:“可打发人给老大送信儿了?”
沈琥这回回答的利落,立刻道:“送了。跟给国公爷送信的人一起出的门,这会儿该出城了……”
秦修仪虽说有些风流不羁,但能够坐稳礼部尚书的位子,也绝对不是傻子白痴,一听沈琥这话,下意识地看了看天色,立刻想到了关城门的事儿,微微一皱眉头道:“怕是赶不及了。”
沈琥立刻补充道:“已经去求雍王了。”
秦修仪往里走的脚步一顿,骤然转身,含住往下牵马的小厮,重新接过马缰来,认镫上马,端坐在马背上,居高临下吩咐道:“好生伺候着,我进宫一趟。有什么信儿,打发人去东华门送信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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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算缓过劲儿来了,差点儿被折腾死。
拉肚子不算病,差点儿要人命啊!
☆、第五百四十九章血崩!
正因为是重阳节,秦铮上午巡察了河工之后,就带着两名门人彭清彦和卫又琳,轻衣简从,离开河工,往几个灾民回流比较多的村庄而去。
水灾过去了一个多月,洪水已经退去。
有一些灾民有特长有劳力,就留在了救助的庄子上。邱晨的陪嫁庄子和靖北侯府的庄子都留了不少户这样的灾民,借机充实了各个庄子的劳动力和人口。
大多数灾民则返回了原籍,重建家园。
河水退去,即使没被冲垮的房屋也不牢固了,返回家的灾民们就用木头撑住房屋的墙体暂时居住。有些屋子完全垮了的,只能暂时砍了木头树枝,搭成简陋的窝棚居住。
好在,这一年的河工也有些报酬。还有给老弱妇孺们准备的各种代赈工作,再加上靖北侯府引导下,雍王府福王府长公主府都捐助粮米,又有靖北侯府预购了未来两年的收成,让这些人都有了些度日的米粮,不至于因为水灾失了家园沦为饿殍。
因为劳力被政道了河工上,半大的小子也到河工、庄子上寻些活计挣些粮米补贴口粮,就是一些身体壮实的婆子,也多找一些活计去做,是以,虽然是过节,灾民们家里也多只有老弱留守。
秦铮带着人来到一个退了洪水的庄子。
这个庄子地势稍高一些,淹的还不算太严重,村里的房舍十有五六尚存,灾民们转回来之后,用一些木头支撑住墙体,房子就能勉强能住人。
来到村口,秦铮勒停马儿,翻身下马,将马缰马鞭扔给亲卫,又勒令彭淑凤和其他随行人员留在村外,他只带了两个门客和一名小厮玉门,安步当车,一路步行,往村子里慢慢行去。
走进村子,可以在墙壁上看到清晰的水痕。有些屋舍的墙体歪斜,有的墙体上的裂缝宽的能塞进两根手指……
进了九月,地里的耕作已经完成,哪怕人已经返回了村庄,地里的水也退了去,却仍旧一片泥泞,想要补种也不能够。田野里,一片片原本早该成熟收获的庄稼枯死成一片荒凉,或扑倒在地腐烂成泥,或仍旧顽强地挺立着,不肯倒地。
很多树木被水淹死,没有被淹死的,也已经成了一树黄叶红叶,与那些枯干的枝叶夹杂着陈列在眼前,别有一种惨烈。
秦铮一行人慢慢走着,入眼都是一片枯黄和死寂。村落里几乎没有生气,没有鸡犬相闻,偶尔从街角窜出一条癞皮狗,也瘦的皮包骨,不等人看清楚,就遽然逃窜的不知踪影了。若不是院落中晾晒的破衣裳,或者屋角一闪而没的小孩子,几乎让人怀疑,是不是走进来一座荒村。
旁边,通州县令彭淑凤落后秦铮一步,低声解释道:“男人和小子、壮年妇人都出去做工挣口粮了,庄子里就剩下一些老弱……村里人回来的也不多,没有原住人口的一半……”
秦铮腰板挺直,表情端凝,看不出喜怒。彭淑凤一个县衙的文官,哪里经得住这种气势,说到一半,已经是冷汗满脸,汗湿了脊背。
哆哆嗦嗦掏出手帕呼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彭淑凤正要接着解释,就听冷硬的靖北侯突然开口:“回来的人少……房子倒是不怕不够用了!”
彭淑凤愕然片刻,连忙受宠若惊地连连点头道:“是,是,回来的人,经过卑下和衙役们协调,已经都安置到了较完整的房子里……嗯,房屋也让工匠检查过了,用檩子抵住之后,撑一冬天不成问题。来年开春,再翻修加固即可。”
彭淑凤还想多说些对未来的展望,可眼看着靖北侯说了一句话之后,就又回复成了面无表情的模样,对他的话也没有任何表示,彭淑凤再多的话也说不出来了,讪讪地住了口。
终于,在一座破房子角落又看到一个孩子时,卫又琳及时上前,从肩上的褡裢里摸出一只馒头,举在手里,对那小孩子笑着示意:“小子,白面大饽饽,吃不吃?”
不知是不是受了卫又琳手中的馒头吸引,这个孩子没有落荒而逃,而是扒着屋角,露出大半个脏兮兮的黄瘦小脸和蓬乱的脑袋,瞪着一双似乎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