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女成双福满堂-第6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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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也同样被勒令在宫门外等候召见。
秦铮见过皇帝,凯旋而归,景顺帝极是欢喜,笑着赞扬勉励一番,当朝宣读了嘉奖旨意,众有功将士皆有嘉奖。秦铮作为主帅,自然功不可没,入武英殿,加封太保衔,另赏金千两,珍玩丝帛无数。
秦铮跪谢了,借了旨,弓着身退了出来,站在丹陛台阶之上,望着层层宫殿飞檐,暗暗吐出一口气来。
杨璟庸和顾敏山在秦铮退出后,又汇报了迎候一事,景顺帝面色疲倦着,淡淡道:“嗯,那南陈的使团交给理藩院安置去,到大朝日再召见吧!”
杨璟庸和顾敏山两忙躬身应了,景顺帝摆摆手径直走了。二人恭送着皇帝离开,顾敏山这才客气地让着雍王爷一起出了大殿。
秦铮已经下了丹陛,听到杨璟庸在身后叫着,顿住脚步,转身候着他也下了丹陛,落后杨璟庸半步,一起往宫外走去。
“嘿嘿,你这大老远回来,姐姐必定准备了美酒美食等候着了,我也跟着你去吧!”杨璟庸有些垂涎地说着,转眼睨着脸色又恢复了肃穆冷漠的秦铮,挑着眉梢,拿手中的玉圭指点着他道,“你也真是,让我怎么说你好……你进藏也罢,入南陈也罢,怎么就不能往家里送个信儿了?你不知道,那段日子,姐姐忧虑的寝食难安的,眼瞅着坐月子养的一点肉都瘦没了,几乎形销骨立起来……却还撑着去庄子、去作坊,掌家理事,应酬各处……我都不敢凑面,虽然她没有为难追问,可让我见了她说什么?说你活着还是……没活着?”
秦铮刚刚在殿内稍稍放缓的表情一点点冷硬起来,一言不发地往宫外走着,到了宫门口,秦义牵着大黑马送了上来,秦铮接过马缰,片刻未停翻身上马,一抖缰绳,双腿只是轻轻夹了下马腹,大黑马跟着秦铮几年,早已通了心性,唏律律一声,扬蹄往前冲了去。
杨璟庸平日出入不是坐车就是坐轿的,刚刚出城迎接骑得马早被家人牵回去了,看着秦铮头也不回地跑远,自己的轿子却刚刚抬到面前……这一快一慢,一前一后,哪里还追的上!
“哎……”他扬声想喊停秦铮,对方却根本没给他机会,他的喊声出来,对方已经跑远了,连秦义几个护卫也拱手施礼后,及忙忙地上马追了上去。
杨璟庸悻悻地哼了一声,有些嫌恶地看了眼自己的亲王大轿,不情不愿地上了轿。
安辔小心翼翼地伺候着轿子一侧,轿夫们也都一脸惴惴的,都拿眼睛瞄着他,等待他询问。安辔瞪了几人一眼,努努嘴,轿夫们心领神会地抬了轿子,稳稳当当离开了宫门。
离了宫门,走的远了些,安辔陪着小心在轿子旁低声询问着:“爷,您前几天得的那些两只紫狐咱们今儿没带上,要不然,小的回去一趟取了来?”
前几日,奴儿干都督献了些物事来,奴儿干那种酷寒之地,无非是些人参鹿茸之类,也就罢了,倒是有两只鲜活的小狐狸,还不到两个月大,难得的是毛色通体都是紫色,额面直通背部到尾端一片,紫色浓重近黑,迎着光又透紫发亮,真真是漂亮的很。他当时看到就想起了阿福阿满两个孩子,当时顺嘴嘟哝了一句,等秦铮回来就送过去……安辔记住了,这会儿拿出来当话引子。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杨璟庸更是觉得满心满腹的郁气难舒,气咻咻地叱道:“取什么取,那个没良心的混账东西,也还上赶着给他送东西?回府!”
安辔连连答应着,大冷天的硬是出了一头汗,扯着袖子擦了擦汗,连连挥着手,示意着轿夫稳稳地转了个方向,径直回雍王府去了。
秦铮一路疾行,却毕竟是京城地面,行人车马都多,到底不敢打马狂奔。一路弯弯绕绕赶回靖北侯府,已过了未时。
不等他到门前,早有府里派出来的小厮得了信儿,一路飞奔着报了进去。
邱晨带着三个孩子回来,昀哥儿兴奋地过了头儿,回到家里就睡了。阿福阿满则兴奋不减,一边叽叽喳喳地跟邱晨说着话儿吃了午饭,仍旧不想休息,被邱晨撵到自己炕上,盯着半天也睡着了。
邱晨原以为自己睡不着,没想到孩子们睡着没多会儿,她也迷迷糊糊睡了过去,一觉睡了将近半个时辰,醒来神清气爽的,想起即将回家的人,再也躺不住,轻手轻脚地起了身,叫着丫头们进了净房洗漱了,重新绾了头发换了衣裳,刚刚打理好,二门上的婆子飞奔进来通报,爷出宫回府了。
陈氏和承影月桂在邱晨身边伺候着,闻言都是一喜,陈氏就笑着看向邱晨:“夫人,让人把轿子抬进来?”
因为府里没有其他主子,阿福阿满行动都习惯自己走路,坐轿子的平日也就邱晨一个人。夏天的亮轿,秋冬的暖轿,就停在沐恩院门厅旁的倒座里,以方便邱晨使唤。又因为昀哥儿年纪小,不耐风寒,但凡邱晨带昀哥儿出门,都会让暖轿抬进来,直接抱了孩子在屋门口上轿,减少了昀哥儿受风寒的风险。
既然是侯爷回府,作为唯一血脉嫡子的小主子理当出门迎接,陈氏才有此一问。
邱晨沉吟了下,摇摇头道:“别折腾了,哥儿还睡着呢,热乎乎地抱到冷风地里去,受了风寒就麻烦了!侯爷既然回来,就不差这一时半会儿的了。”
陈氏动了动嘴唇,曲膝应下,转身拿了邱晨的大氅过来,亲自替邱晨穿戴好,拉好风帽系好带子。只留了几个孩子的奶娘嬷嬷在屋里伺候着,其他人都簇拥在邱晨身后,脚步匆匆地出了沐恩院,邱晨上了暖轿,其他人都紧跟在轿子左右和后边,一路往外行去。
秦铮驱马到了靖北侯府大门口,门子上早就得了信儿,老远秦礼就满脸笑地飞奔上来,跑到秦铮马前,利落地单膝及地行了个军礼,秦铮点点头,利落地跳下马,将马缰往秦礼怀里一扔,抬脚进了大门。
门子们早赶着飞奔出来,在府门前两侧跪倒请安,秦铮也不停步,挥挥手,喝一声:“赏!”
门子们欢喜着叩头谢恩,那道黑衣黑甲披着红色大氅的挺拔身影已经进了府门,往二门上去了。
行之二门处,远远地,秦铮就看到邱晨裹着一系湖水蓝的斗篷急急地迎了出来,就觉得一直空悬着的心忽悠悠落到了实处。脚步不由自主地加快了,目光却盯在那道纤细却不失气度的身影上。雍王这次没有虚言,她看上去是瘦了,虽然裹着斗篷,却仍旧看得出腰身比之怀孕前又细了些,怀孕时微微丰盈了些的脸颊又恢复了之前的清瘦……
疾步赶上去,伸手将迎上来还没来得及行礼的妻子托住,如此近距离地细细看着她的眉眼脸庞……这让他一年里一直牵挂思念的人,终于重新揽在了怀里。
邱晨也不推拒,自然地任他搂住,手臂紧紧地,仿佛要把她按进自己的胸膛里去。只是,秦铮身上穿的铠甲冰冷生硬,硌疼了她的脸,她下意识地发出一声轻微地痛呼:“唔……”
秦铮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身上的盔甲,连忙松了手臂,低头察看,并询问道:“硌到哪里了?”
被他这么捧着脸察看,邱晨终于有些不自在了,却仍旧大方地抬眼看着秦铮,含笑摇了摇头:“无妨……你一路劳累,咱们先回去吧!”
秦铮的表情不知不觉地柔和下来,含着微微的笑意点着头,仍旧伸手揽了邱晨,用自己的大氅将邱晨整个人裹在里头。转回头,跟着邱晨迎出来的丫头婆子们连忙跪地请安。
邱晨抬头看了看秦铮,秦铮松开她,上前一步,亲自将陈氏托了起来,温和道:“我出征的日子,府里仰仗嬷嬷操持受累了!”
陈氏是看着秦铮长大的,对秦铮比对她自己的亲生儿子也亲近,听到这话,只觉得满心激动满足着,哽着嗓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抬头看着秦铮黑瘦硬朗的脸庞,泪水夺眶而出。
陈氏毕竟是老人了,又是最自律谨慎的,情难自已失态也不过一瞬,就连忙抬手胡乱抹了眼泪,笑着连连道:“天寒地冻的,侯爷和夫人还是尽快回去吧!”
秦铮点了点头,松开陈氏,回身仍旧拥了邱晨,叫了暖轿过来,看着邱晨上了轿子,他则一路随在轿子旁边,一路回了沐恩院。
进了屋,邱晨上前伺候着秦铮脱衣裳,却对沉重的铠甲有些无所适从起来。
秦铮也不着急,指点着她一点点去解肋下和腰间的皮带扣子,难得见到邱晨如此笨手笨脚的样子,让他很有些异样的兴味。
皮带扣子解开来,邱晨实在拿不动数十斤的铠甲,秦铮忍不住哈哈笑起来,一边轻松地自己将铠甲除去,交给旁边的承影含光去收拾了,一边张着手,任邱晨比较熟练地替他脱了外袍。
因为着急和用力,邱晨脸颊红扑扑的,鼻尖儿和额头都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儿,丝丝缕缕的属于她独有的味道馥郁开来,冲进他的鼻腔里,秦铮的目光落下,恰好看到一弯脖颈细腻雪白,如皓月皎皎如白玉莹莹,不由有些意动神迷,等邱晨除去他的外袍往后退开一步,他下意识地上前捧住她的脸颊,低头亲了上去。
尚有些冰的唇瓣贴了上来,邱晨才后知后觉地惊醒过来,大窘的同时,连忙推着秦铮,低的几不可闻提醒着:“丫头们都在呢!”
秦铮意犹未尽地又亲了一下,这才含着笑抬起头来,盯着含羞带嗔的妻子,咧嘴一笑,拥着邱晨大踏步往净房里走去:“你陪着我沐浴!”
热气蒸腾起来,灯光越显朦胧起来,原本还算宽敞的净房也显得狭窄了许多,却温暖舒适惬意着,让人心安。
邱晨坐在秦铮身后,动作轻盈又细致地给他洗着头发,长长地黑发在她的手里,原本冷硬的颜色仿佛也有了温度。
洗净了,邱晨也没急着梳理,用一条大布巾子裹了,包在头上,然后拿了一片布巾子给他搓背。他的身体她不是第一次见了,两人成婚前,她为他疗伤就不止见过一次,小麦色的皮肤上一条条旧伤她都熟悉至极,此次再看,旧伤之上又有了新伤,在后背上,一条显然是刚刚愈合不久,伤口还呈现出刺眼的肉红色的刀伤,从右肩越过脊柱,直到左边的腰际……邱晨的手指抚在伤疤上边,禁不住微微地颤抖起来。
这样巨大的伤口,若再深几分,这人就被劈成两片了……
这样巨大的伤口,其愈合过程想来也是极难的,南边儿又是湿热无比的气候,万一感染了……
秦铮微微闭着眼睛,察觉到她手指的颤抖,身体的肌肉微微一僵,放柔了声音低声道:“别怕,就是看着吓人,其实伤口不深!”
啪地一巴掌拍在秦铮的背上,秦铮一下子愣住,不等他醒过神来,邱晨已经伸开手臂揽住了他的腰身,整个人贴在他身上,脸贴着他光裸的脊背,没有出声,眼泪却禁不住地涌了出来。
秦铮浑身紧绷着,渐渐松弛下来。身后无声地抽泣让他的心也一抽一抽地疼。他没有立刻开口,而是抬起头,仰着脸轻轻呼出一口气来,这才抬手拍了拍环拥在他胸前的小手,安慰着,一边转过身来,捧起邱晨的脸,有些笨拙地给她擦去糊了一脸的泪水,然后,捧着她的脸颊,慢慢地低头吻下去……
“娘,爹爹还没洗好吗?”阿满还带着睡意的声音从净房门口传了进来。
邱晨连忙从秦铮怀里挣脱开来,红着脸,微微转着目光躲着头顶注视的眼睛,下意识匆忙慌乱地理了理头发和衣衫,连忙答道:“这就好,这就好了!”
秦铮含着笑觑着羞涩慌乱的妻子,一副意态懒散地倚在浴桶壁上。
邱晨理好衣衫头发,也压制住慌乱转回目光,一眼看到他这副完全置身事外的模样,忍不住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换来一声轻笑之后,就又被一双有力的臂膀抱住。
他亲了亲她的脸颊,低声笑道:“别慌,嬷嬷和丫头们都在呢,不会让孩子们真跑进来的!”
邱晨伸手在他身上拧了一把,哼了一声,转身在板凳上坐好,拍着推着秦铮转回身去,给他匆匆洗好了,拿一块大浴巾过来丢给他,自己去衣柜子里取来一套干爽舒适的薄棉家居衣服回来。秦铮已经自己擦干了身体,含着笑大喇喇地从浴桶里迈出来,长而结实的腿部肌肉带着一串水珠儿,别有一番旖旎风情……
邱晨觉得自己脸颊又热起来,竟有些不敢抬头,胡乱低着头帮他把衣裳穿了,这才放松下来。正要转身招呼小丫头进来打扫,却又被一个干爽清新有力的怀抱拥住。
邱晨顿了顿,没再挣扎,缓缓伸出手臂去搂住了他坚实的腰,将自己的脸颊贴在他的胸膛之上,静默着,清晰而鲜明地听着他胸腔内心脏有力地跳动。
这一刻,她终于不再恍惚,可以真正地确定,他回来了,回到了她的身边。
两个人拥了一回,也没再做什么,然后邱晨抬头想起秦铮的头发,笑着让他低了头,将头发散下来,取了干帕子擦到半干,就任由秦铮揽着肩膀一起出了净房。
阿福阿满都已经醒了,昀哥儿也醒了,不过被奶娘抱到西屋去喂奶了,这会儿只有阿福阿满兄妹俩面对面坐在炕桌两侧,都用小手托着腮,有些焦急地等待着。
一看到秦铮和邱晨相携而出,阿满第一时间跳起来,欢叫着扑过来:“爹爹……”
秦铮松开邱晨,抢上去一步接住阿满,将小丫头抱起来,贴了贴脸颊。阿满却显不足,搂着秦铮的脖子狠狠地亲了两口,偎在秦铮的肩头咯咯地笑起来:“爹爹,你怎么去那么久啊,阿满都想你了。哥哥和弟弟也想你……”
秦铮低着头,含笑道:“爹爹也想你们!”
阿满就欢喜地笑了。
阿福满脸欢喜着,却没有扑上来,而是起身恭恭敬敬地就在炕上拱手行礼:“爹爹!”
秦铮含笑注视着阿福,点点头道:“福儿又长高了不少,有些大人模样了!”
这句话,无疑是对孩子,特别是对男孩子最好的夸奖,阿福微微红了脸,眼睛却亮亮地,闪着欢喜的光彩。
秦铮上了炕,让阿满坐在他的一条腿上,邱晨接了丫头们送来的热茶递过去,秦铮接了,看她一眼,缓缓喝起来。
“你没吃午饭吧?”邱晨这会儿才想起这民生大事来。
秦铮笑笑,摇摇头:“赶着回来,还没吃!”
这会儿已竟快申时中了,邱晨有些着急起来,招呼一声,匆匆走出去,吩咐小丫头让厨房尽快做些简单易熟的饭菜送上来。然后,又去了西屋,昀哥儿已经吃完奶,也把了尿,奶娘正抱着他准备回来。
邱晨上前接住扑过来的昀哥儿,让奶娘歇息着,自己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