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女成双福满堂-第4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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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望,倒是不用黑漆漆的憋闷的难受。
玉凤和青杏扶着邱晨登了车,主仆三人坐好,放了车帘子,外头赶车的二魁将车帘子下的木坠脚儿扣紧,又上了半截的木质挡板,最大限度地阻隔寒风侵袭的同时,也可以避免大风鼓卷起车帘子。
天气虽然下了雪,终究是没有入冬,天气其实还算不得寒冷,二魁裹了裹身上厚实的棉袍子,挥动手中的鞭子,挽了个响亮的鞭花儿,马蹄清脆地踏着青砖地面,拖动着车轮辚辚,缓缓地驶出了林家大门。
胡同中的积雪已经清扫干净,因为雪天路上的行人却少了许多,马车一路畅行无阻地出了胡同,大街上的积雪却无人清扫,被来往的行人车马碾压着化成了水,水又结成了冰,明晃晃地铺在地面上,特别地滑。
二魁不敢上车,就在车旁,小心地牵着马缰绳,一步一滑地往前走着,秦礼和曾大牛则看着另外一辆拉着行礼用品的车子,同样小心翼翼地跟在后边。
用了比平日多出一倍有余的时间才出了城,城外道路上的积雪明显地看着比城里厚实得多,而且,因为城外车马行人较少,道路上的积雪大部分还保持着落下最初的松软状态,马车行驶在上边,反而不容易打滑。
二魁和其他几个人终于能够上车上马,用较快的速度前进了,虽然仍旧比好天气的时候慢一些,却比在城里一步一滑慢慢挪快了许多。
行了两刻钟功夫,众人来到城外的五六里路处的一处酒楼,二魁停下车,将挡板和车帘坠脚打开,恭声道:“太太,到了城外的客归楼了。”
玉凤坐在最靠外的地方,闻言挑起帘子来看了看外头,就见不大的酒楼门口停了两三辆车,马匹已经被牵到旁边的草棚里吃草,隐隐地还能听到酒楼中男人们的喧哗声。
玉凤就对邱晨建议道:“咱们车上生着熏笼也不冷,太太还是在车上等一会儿吧……”
这里的冬天,因为保暖,大都门窗紧闭,屋子里的炭气、人类的体味,还有酒楼中的酒菜味道,种种混合在一起,并不让人愉快。
邱晨也不想去酒楼里去挤,也就点点头应下来,只吩咐玉凤:“你跟二魁和秦礼他们说,让他们进屋去烤烤火,喝杯热茶去。他们一路过来冻得不轻!”
玉凤连忙答应着,挑起车帘子跟二魁道:“太太说了,就在车上等着。太太让你们进去烤烤火,喝杯热水去!”
二魁本来在车下搓着手取暖,听到这话反而有些赧然起来:“哪能让太太在外头冻着,我们进去取暖的理儿……”
邱晨在车里听得分明,暗暗叹了口气,拿过灰鼠皮斗篷来披了,拉起兜帽,招呼还要再说什么的玉凤,道:“别说了,我们也下去吧!”
玉凤回头一看邱晨已经穿戴好了,知道再劝无用,也麻利地扯了自己的皮袄子飞快穿了,把脖子上的针织围脖拉了拉,遮住脖子和半张脸,匆匆跳下车去,又回头来扶住已经出了车门的邱晨下了车。
这个时候大部分的城镇规划还有限,即使有街道规划,也都是在城内,城外的房子都是沿路而建,而且,为了便于停放马匹车辆,一般会留一个比较大的空场子。
这家酒楼就建在出城官路一旁,当街是五间门脸大小的二层小楼,小楼后边连着一个宽敞的院落。小楼旁边搭着一个大大的草棚子,棚里一端是马厩放着槽子、草料,以供来往客商寄存马匹所用。在棚子的另一端则是供客商停放车辆、物品所用,此时放着四辆大车,其中三辆都是平板货车,只有一两是青帷油布小厢车,看起来应该是家境一般人家的乘坐所用。
目光在这些物事上一扫而过,邱晨转回头,秦礼将马匹交待给曾大牛已经迎了上来:“太太!您稍候片刻,我进去看看有没有单间!”
邱晨知道,一些看似繁琐的规矩还是遵守的好,不然招来麻烦,反而让大家伙儿受累。
于是就答应着,道:“你进去看看,若无单间,靠角落僻静处寻一张桌子也行!”
秦礼点点头,答应着拱拱手大步走进了酒楼,邱晨则整了整衣裳,带着玉凤青杏一起,借着马车遮蔽着寒风等候着秦礼转回来。
过了只有盏茶功夫,秦礼一掀帘子从酒楼里走了出来,跟在他身后的还有一个年级约摸三十五六岁的中年男子,体型微胖,穿着一件皮袄子,抄着手微微弓着腰快步走了过来。
走到离邱晨主仆约摸五六步远的地方,那中年男子长揖及地,恭敬道:“不知夫人到来,小的敝店掌柜孙智勇迎接来迟,还望夫人赎罪!”
这种做派邱晨哪里见过,微微窘迫地挪了挪脚,却又很快镇定下来,淡淡道:“掌柜的客气了!”
说着,邱晨的目光就转向了秦礼。秦礼就道:“回太太,二楼还有单间儿,掌柜的已经让伙计上去打扫生火了,请太太移步!”
邱晨微微点点头,目光示意,玉凤从后边走上来,掏出一只约摸五两的小银锭来,丢给掌柜的:“赶紧让人烧上热水送来,再送几碗姜汤来。”
孙智勇接了银子,慢说只是要热水和姜汤,就是一桌酒席,五两银子也使不了了,哪里还有不好的,忙不迭的一连声答应着,匆匆抢上几步跑到前头去,很狗腿地打起门帘子,让着邱晨主仆进了门。
二魁跟曾大牛将马匹车辆牵进车棚,因为只是稍等,也没卸车,只用撑木将车辆顶住,减轻马匹身上的压力。又用抹布将马匹身上沾染的雪水擦干,拿了随车带的豆饼子掰开喂给马匹吃上,留了一个人看守车辆,其他人这才进了酒楼。
果然,一进酒楼,就有一股子热乎乎的混合怪味儿扑面而来。邱晨微微皱了皱眉头,也没停步,跟着前边引路的掌柜的,径直穿过大堂上了楼梯。
这片刻,邱晨的目光扫过大堂,就见大堂中隐约坐着三桌客人,大堂中央坐着两桌客人,穿着较为简单,都是黑色细麻或者棉布袄子,脸上沾染着风尘,两张桌子上也只放了寥寥几个碗碟。另一边还有一老一少二人,老者约摸四十多岁年纪,须发花白却陪在下手,上手坐了个少年,似是寒门书生打扮……
高门大户的女子本就不轻易出门,更何况这样的下雪天,富贵人家的家眷出现在这种地方更是罕见。是以,邱晨主仆一进入酒楼,就自然而然地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和瞩目。邱晨的面目几乎全部用兜帽遮住,玉凤和青杏较好水灵的面庞却完全呈现在人面前。
邱晨脚步不停从那两桌客人旁边走过,耳中就听到有人用力吸着鼻子,旁边还有人低声笑道:“大驴子,你吸溜鼻涕做啥,再吸溜也不过是闻闻味儿,还能落着啥实惠的不成?”
另一个有些低哑的男声接着骂道:“还说我,你个狗弄的能好到哪里去,一双眼珠子都恨不得挂到人家小娘子的身上去了……我呸,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个儿,就你那尖嘴猴腮的样儿,人家小娘子会对你咋样!”
☆、第三百三十一章 满儿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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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种程度的话,邱晨并不怎么在乎,玉凤和青杏虽是丫头,却是从小就在大院子里长大的,哪里见过听过这个,玉凤羞恼的脸色通红恨不能将脸埋进胸膛里去,青杏同样一脸凶羞恼,却没有垂下头去,而是竖起了柳眉,愤怒地瞪向那几个猥琐的男人。
“嘿嘿,这个还是个带刺儿的……”一个身高体壮的黑脸大汉笑容猥琐地说道,一边说着,眼睛还在青杏身上来回扫着,透出满眼的淫亵!
“这小模样儿真是……够味儿!”另一个黄脸的中年人,穿着直缀似乎做文士打扮,只是一开口,就全没了半点儿修养,露出了人渣的真正嘴脸,说着还不过瘾,这作文士打扮的中年人坐的最靠外,离得青杏最近,伸手就去扯青杏捂着半边脸的围巾。
邱晨已经越过了这群人,却在这时突然停下,转回身,将青杏和玉凤护在身后,看着从门口匆匆进来的秦礼和曾大牛,冷冷吩咐:“秦礼,这几个冒犯官眷,送进衙门去!”
秦礼和曾大牛刚刚不过在外头安置了一会儿车辆,没想到就发生了这种事!
只不过,他们行事自有章程。听到邱晨发话,两人没有立刻动作,而是兵分两路,曾大牛回身堵住了店门,秦礼则上前一步,对邱晨抱拳躬身道:“请夫人上楼,这里交给我们兄弟处理吧!”
邱晨也知道接下来怕是不好看,也就善从人意带着玉凤、青杏继续上楼。那掌柜的嘎巴嘎巴嘴,苦着脸对邱晨连连拱手道:“太太,夫人,你高抬贵手,别在小店动手……”
邱晨冷着脸,还未开口,玉凤在旁边冷声喝道:“我们太太在你的店里受了冒犯,若是追究你也难逃其究,这会儿还顾得上心疼你那些破烂桌椅……或者,掌柜的是想也让衙门追究你一个窝藏纵容之罪?”
掌柜的张了张嘴,还要说什么,那边一个身高体壮面目凶悍的男子已经主动发难,一拳捣向秦礼面门。秦礼身形不动,飞起一脚一个下劈,那男子脖子一软噗通栽倒在地,生死不知。
那掌柜的站在楼梯上居高临下,惊恐地看着这一幕,哪里还敢多话,一声不吭地带着邱晨和玉凤、青杏匆匆上了楼。东西不东西的先不说,他上了楼免了可能的罪责不说,还能够避避祸事,不至于被牵连到伤到不是。
不等邱晨三人转过楼道拐角,楼下咕咚噗通连声,已是又放倒了几个。最初上手的都是自仗有些蛮力的,但遇上秦礼和曾大牛这样的百战之士,哪里还能讨了好去,一个个都是打个照面,甚至是没打照面就被放倒在地,而且,秦礼和曾大牛下手绝对称得上稳准狠,绝对是一击即中,中者即倒,或晕或伤再无战力。
这两桌人是一伙的,也有十三四个人,但最初是轻敌,也不齐心,没有一哄而上,几个当头冲上来的和上前助拳的被放倒之后,剩下的那些也吓破了胆,哪里还敢动手,有几个拔腿就往外跑,企图逃窜,曾大牛几步赶上,堵着门一脚一个又都踹了回来,还有四个没敢动手也没敢跑的,一看大事不好,噗通噗通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般求告起来。连连叫着大爷爷爷,什么家有老母,什么下有幼儿之类的话就滔滔不绝地说出来。
秦礼也不理会,上前一掌一个敲晕了,曾大牛出去片刻转了回来:“车套好了!”
秦礼点点头,叫来另外两名家丁,连抬带拖的很快将十三四个人弄了出去,装到车上,分了曾大牛带着一名家丁赶着马车一路飞奔回城去了。这一回,不怕车子打滑伤到人了,马车被他们赶得比平时还要快上许多。
秦礼这边拍拍手,从腰间摸出一锭五两的银子来丢给避在角落里的伙计:“收拾收拾吧!”
两个伙计也吓的瑟瑟着,又得了银子,哪里还有半句不好,点头哈腰地连连应承着,将东倒西歪的桌椅扶起来,清理了地上的杯盏碗筷,很快清理干净。
意外地遇上这么一出,众人的都没了什么兴致。特别是玉凤和青杏,看向邱晨的目光更多了一层戒惧和谨慎。
这两个小丫头虽然出生在大院里,远比乡村庄户人家的丫头吃用得好,但廖家本身就是没有多少社会地位的商户,更何况廖家的下人!她们并不熟悉仗势,特别是官势,哪怕是她们接触社会不多,也知道冒犯官眷、忤逆官员是个什么罪过,或许不会判杀头流放,却为了警示告戒民众,往往会将冒犯官员的人先打上几十板子,然后戴枷、站笼示众。大枷还好些,一般二三十斤,扛着示众几日,好歹能捡条命回来;站笼则严酷的多,人站在里头头颈被卡在顶端的圆孔里,不能上下移动,脚下的距离却刚刚好够犯人挺直脊背够到地,犯人站在里头无论酷暑严寒,不得水米,还必须时时刻刻挺直着脊背……有些身子骨弱的,站不到三几天就站死在笼子里。
这些事情,两个丫头没见过也听过不少,谁谁谁站死在笼子里了。谁谁谁得罪了衙役,被上了五十斤的大枷,生生给枷死了……还有谁上了枷没死,逃了条命回来,却压毁了脊梁骨,再也直不起腰了,一辈子只能跟虾子一样弓着腰了……
自从她们跟了太太,每日看着太太笑眯眯的,遇事也不着急生气,更不会乱发脾气迁怒人,她们就难免放松了些,前几日,亲见太太几句话兑的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妇人连亲生女儿带自己个儿都签了卖身契;今日,又看到太太不过一句话,就把十几个那样嚣张的壮汉送去了衙门……家生子出身的她们,似乎到了这会儿才明白过来,什么叫气度,什么叫手段。
太太之前不是脾气好,也不是不会生气,只不过没什么大事,她懒得理会罢了。
主仆三人刚刚坐定,秦礼就进来禀报:“太太,已经处置了!”
邱晨脸上仍旧挂着和暖的笑容,轻轻应了声,和言细语道:“你也别拘着了,就在这里和上杯热茶驱驱寒……再下去让店家给看着马车,让咱们的人都进来暖和暖和,过会儿还要赶路呢!”
秦礼满脸笑地躬身行礼致谢,“谢太太体恤!我还是先下去安置好了,再上来喝茶吧!”
邱晨也不阻拦,笑着应了。秦礼又躬身一礼,匆匆退了下去。
众人也没等多久,不过半个多时辰,坐在大堂里候着的秦礼就上来禀报,说是唐府的马车已经出了城门了。正好曾大牛几个人去衙门回来遇上,赶到前头来报的信。
略略收拾了一下,邱晨带着玉凤青杏下楼上车,马车转回官道上不久,三辆马车在十多名护卫护持下缓缓而来。
唐府的马车停下,邱晨打发玉凤过去问候了,两家车辆并在一处,一路往南沼湖而去。
拐上通往南沼湖的岔路,雪地上只有几道车辙,其他的树木枯草芦苇上的雪无不完好的保存着,又因为风的作用,呈现出各异的形态来。雪不厚,远没有银装素裹、原驰蜡象,却别有一番雪景的美妙,空灵、易碎,仿佛刹那消失不可追寻,连奔跑的马儿似乎都放轻了脚步,怕踏碎了这一片虚幻的美好。
辰末时分,一行人终于到了临湖水榭外。因为雪天难行,不得不把枯干的芦苇清理了一些,让马车通过,也只能舍弃那一片芦苇荡的曲径寻幽。
看着大大的同样笼罩着一层白雪的水榭,兰芷一下车就禁不住欢呼起来,只不过这个欢呼明显收敛了许多,更多的已经不再像是欢呼,而是恰到好处的惊喜表达,娇美轻灵,带着一点点娇憨懵懂,看在邱晨眼中,却失了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