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的天下-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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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几日才是十五,这夜的月亮圆得太令人奇(提供下载…3uww)怪了。”凤圆亦抬起头来看向那轮月盘,惊奇之余心中也略有些宽畅。
主公应该会没事的。
“过几日就是十五了么?”李治淡淡的低喃道,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只是他微有些飘渺的目色下泛着冷冷的银光在森冷的含笑着。
殷娴,下一步就要看你的了……
万籁俱静,在李治的书房里。
李治负手站在窗边,看似在欣赏窗外的月色夜景,细看之下便会发觉,外间的良辰美景没有分毫落入他的眼底。
忽然,他的嘴角微微上扬,一记没有温度的笑容浮现在他的脸上,只听到他淡淡的朝身后那空荡荡的屋落说道:“既然来了,为何不现身品尝一下本王所备的薄酒?抑或是你在等候本王的邀请——魔尊大人?”
李治话音刚落,只听见“吟”的一声微颤,像是谁不经意中拨动了静置的琴弦,一个从头到脚都拢在一件黑色的长斗篷里的人竟然从墙壁里慢慢走了出来。
说他是在走,还不如说他是顺着地面滑行到了书房中央,如游走在忘川之畔的幽灵。
“魔尊大人,请坐啊。”李治转过身来看着魔尊,抬手朝着一旁的花木靠椅作了一个“请”的手势。
“不必了,”魔尊毫不拘礼的淡然开口向李治说道,“我今日前来是想在殿下处取一件东西。”语气熟络,正是两人相处己久后沉淀下的积累。
“什么东西?”李治挑了挑眉问道。
“萧铣的心脏。”斗篷遮挡之下看不出魔尊此时的表情,他直言不讳的语气淡然随意,像是要一件很普通不过的东西。
李治心中一沉,只觉胃里渐渐有些泛着凉气儿。他原本温煦的脸上覆上一层微严的寒峭,看向魔尊的目光犀利中带着几分戒备,略有些薄词的说道:“你是知道的,那东西对于我有什么样的作用。”
“我当然知道。”面对李治眼中投来的欲渐欲浓的锋芒,魔尊平静以待,“你当年之所以剜走萧氏一百零八口人的心脏就是你知道了萧铣有颗可以启动‘九五之阵’的七窍玲珑之心。而记载于上古囚阵残籍中的‘九五之阵’则可以帮助你得到帝位。”
“即使如此,你为何……”心中的隐秘被魔尊尽数洞察,李治也不怒不恼。既然魔尊知道这东西对他如此重要,为何还要找他索要?李治有些不明自。
“此一时彼一时。”魔尊打断了李治的话,静静的轻声说遒,“你能摆那阵的前提是要没有镇国公主的存在。你想,如果镇国公主在,你即使凭借此阵得到了帝位,你能坐得稳吗?精明慎密如殿下,难道钻量不出其中的分量?”魔尊的话带着某种蛊惑的味遒荧荧的笼罩在李治的身旁。
魔尊蓬延下的眼看着李治垂眸沉吟的脸,带着胸有成竹的气息。他知道在这番话后,李治定会将萧铣的心脏交到自己手里。
果不其然,一盏茶的时间都没曾到,李治抬起眼来看着身前的魔尊,双眼精光乍现,颔首道:“不错,你说的极是。”
过了不久,李治从密室中取出萧铣的心脏交到魔尊的手。——事隔那么多年,萧铣的心脏保存完好,犹如刚剜出的一般鲜活。
“殿下是否心中疑问我要这心脏有什么用处?”魔尊接过萧铣的心脏后见李治面上微有不解,开日问道。
李治点头道:“不错。”
“我想除去一人。”对于合作伙伴,魔尊爽快的回答道。
“萧月仇?”李治嘴角上扬,虽是问话却也流露出极大的自信。
“正是。”不过,魔尊也是个心细如尘的人,和李治合作那么久自然会生出牢固的默契,在李治答应给他萧铣心脏的那一瞬间,他便洞察到李治眼底深处隐隐渗出的几抹不寻常的阴森诡谲,“殿下,是否在这基础上也有事要我配合?”
李治微仰起头,嘴角笑意加深,眼中算计的光芒阴寒刺骨,诡异森冷如寒潮一般以他为中心迅速充斥着整个书房。
谁的天下第二百四十一章疑似天堂
琤玥在一片未知的黑暗上空飘浮着,如浩瀚大海上一根随波逐流的浮木,沉沉载载,不知何处是归宿。
远远的,一束微弱的幽蓝极光射来,在那光线中,隐约间又见那架不见首尾的长桥。
又要回归那幽冥之中吗?
琤玥微有蹙眉,心中渐冷——
奈何桥下炽炽燃烧的业火、亡灵恶鬼痛苦的哀嚎、嫣红似血般绚丽的曼珠沙华、还有那肆虐汹涌的忘川河流……
难遒真的又要重回那里吗?
好不容易在冥王的帮助下踏着黑色小路从忘川河畔返回,那么辛苦就只是为见上司徒皓一面吗?
对那些蓄意伤害她至亲至爱之人的幕后者就这样罢手了吗?
不!
绝不!
琤玥此时的眼中怒恨得欲沁出血来,却无法阻止自己的脚步,只能睚眦欲裂的盯着逐渐临近的嫣红花海。
也就在这个时候,琤玥忽然觉得的身体里流窜起一股**,将她紧紧包襄,像是在母亲温暖的怀中,安谧舒切。
下一刻,琤玥忽觉身侧多了一道强大的力量将她大力的向后一拽,瞬间将她拉离,眼前的忘川幽冥离她远处,逐渐消失不见。
幽蓝极光至眼前消失,琤玥勉强睁开无力的眼,在视线模糊之中,看见的是一张熟悉至极,又让她心疼的脸——
“月仇……”她几近**的,从心中喊出一句,低若蚊呐。
是月仇吗?那双冷凛深沉的眼——
如火一般的,爱怜疼惜……
如火一般的,焦急徘恻……
她是真的快死了吧,只有将死之人才会看见幻觉,看到一些心中思念、却不可能出现在身边的人或事。
琤玥无力思考,再一次彻底陷入深度香迷之中,耳边隐约听到,那焦急的呼唤声。
月仇,真好……我还能见着你……
真好……
不知过了多久,琤玥缓缓的睁开双眼,室内的光线很柔和,她没有遇到什么困难便己适应。
她死了吗?这个疑问在琤玥恢复意识的时候,第一个急窜进她的脑海。
她应该是已经死了吧,那个伤,连她的师傅都束手无策,她还有什么能够存活的机会?
琤玥抬起手抚上胸口处的伤,那甩似乎已经不疼了;而后,她试着运气全身,惊愕的发现自己内力全无。
这说明什么问题?这只能清楚的告诉她自己——她死了!
琤玥无奈的轻笑着摇了摇头,调侃着自己心生的妄想:你不甘心又有何用?你已经死了。
那这里是……
琤玥恍惚间记得自己并没有跌落黄泉埃土,半空中似有一道力量将她托起拉离送往另一个未知的方向,像是救世主般。
那这里莫不是——天堂?
琤玥哑然笑道,想她这样一个双手沾满血腥、身负杀戮的女子死后竟能升往传说中洁净的天堂?
琤玥努力的撑起疲惫虚软的身子,抬眼朝四周打量而去。当她看见眼前的一切时,不由得被怔住了!
这布置、这格局让她熟悉得心酸,只觉喉中哽咽,像是有双大手扼住了她的呼吸,眸子里氤氲起一层薄薄的水雾。
檀木制的软床,隐隐的木质间还散发清香,上面纹有莲花的图案——图腾精致细腻,看得出雕刻的人是用尽了心思。身上盖着的是淡雅的丝绸滑被,素色绮罗制成的暖帐。床前不远处立着一扇与床同样质地的木雕屏风,上面雕绘的是满副的荷塘月色。
再往前就是被屏风隔出的外间儿,视线隐隐被屏风遮挡了一半儿的清晰度。视线回望,屏风的左侧则是一座古朴巧致的梳妆台。梳妆台位于一扇镂花窗侧。
此时,阳光惺松淡泊,从窗口斜斜地洒进,带着点儿星辉,把整个内室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鹅黄暖色——按时辰判断现在应是初晨。
这里的一切几乎和那时在祁庄初醒过来的摆设极尽相似,连阳光也是如此,唯独不一样的,就是少了个倚靠在窗边等待她醒来的人。
这真的是天堂?琤玥带着困惑下了床,看见床榻边整齐的放置着一套女性的衣物,像是专门为她准备。
琤玥换好衣裳,惊讶尺寸恰恰合身之余,在梳妆台前取了一枚朴雅的发瞥将一束青丝在脑后固定,轻轻的推门而出。
甫一开门,扑面而来的是初晨清爽洁净的空气,伴着些秋日早晨的微薄凉意。
琤玥抬眼环顾,发现她自己现在置身于一个类似于山谷的地方,四面环山,惬意盎然。谷间弥散着山谷早晨特有的雾气缭绕,有淡淡的云氲丝丝缕缕的缠绕;平坦的地面上也是升腾起一层稀薄的云雾,走在上面像是踏云而行,宛如身似仙境,欲乘风而起。
一丝秋风拂来,空气中蕴着阵阵清醉淡雅的桂花香,向前走几步,琤玥豁然发现薄雾的背后竟是大片大片粉白交替的桂花林!
似锦繁茂,层峦叠嶂,构成连绵不绝的海洋,一眼望不到尽头。娇润纤柔的花,在初晨的暖晖下镀上了一层金晕。
风轻轻吹过,漫天落英缤纷,随风起舞。这一切,都是那般的似曾相识,美得令人心碎、令人怅然——
这是祁庄的桂林,这更是阴山山巅!
只是,这,终成为绝唱,只可追忆,不再拥有的绝唱……
琤玥随着脚下的青石路向前方走去,一路上的景致令她惊讶。除却满谷种植着无数的桂花林,地面上竟是不分季节盛开的百花齐放,争奇斗艳!目之所及,一里平铺的尽是花的海洋。
花木间,无数各色各样的蝴蝶流连蹁跹,连世间极为罕见的珍稀品种随处都能寻见。这里,不知是花衬着蝶,还是蝶映着花。
果真是天堂呵!琤玥望着停伫在手心上那只几乎透明的蝴蝶淡淡的笑了笑,再抬头看向雾中的远方,心中暗忖轻侃:不知前方还能遇见什么惊奇的事物呢?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越扬潇洒的箫声从薄雾的一头传来,悠扬清远之中隐隐暗敛着吹箫着淡淡的与世无争、淡淡的孤涩沧桑,还有淡淡的心酸自责。
这定是一个感情内敛深沉至极的人,不知怎样深藏隐忍才有在心胸中包涵着如此复杂深厂的情感。
听到箫声的同时,琤玥的心在这一刻突然间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划了一刀,猛烈地一搐!
箫声、情感这些郁是其次,只是其间的韵律——想琤玥这等对音律精通之人怎会辨析不出,能吹奏出如此奇(提供下载…3uww)怪的音格韵调的人只有他!
她清楚记得一日调笑他的情景:
月仇哥哥,你这番奇(提供下载…3uww)怪的技法到底是准教你的呀?
想至此,琤玥心中酸楚难耐,清澄的眸间又泛起泪氲涟涟。
月仇……
不由自主的,琤玥的脚步朝着箫声传来的方向迈去。
月仇,我好想你……
谁的天下第二百四十二章逢君
随着向前的深入,眼前的薄雾渐渐淡去,琤玥的视野也逐渐开阔。
当她看见不远处一棵硕大的桂花树下的那个身影时,日光骤然被凝住了。她的身子不由得一怔,凤眸圆瞪,幽黑漆亮的晶瞳中是抑不住的强烈震惊在熠熠闪耀:朱檀**也因难以置信所见到的一切而微微张启。
一时间,长期隐忍的浓郁思念、酸楚、疼痛……如受阻的山洪终于找到突破的缺口冲破了堤闸疯涌袭来。
呼吸间都是疼痛!
是他吗?真的是他吗?
琤玥的双手扶着身侧的花枝,身体是不住的轻颤,就那般楞楞的站在原地,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树下的吹箫人,连眼都不曾舍得眨下,生怕眨眼的瞬间那人就消失不再。
是幻觉吗?
就算是幻觉也好,让她再多看他一会儿吧。
那棵桂树比起周围的来说略微粗壮高耸,树冠擎如巨伞,枝头花朵喧闹。一反往日长年累月黑衣的萧月仇,身着一件果绿色长袍闲散的倚靠在树干上,如一块稀世翡翠散发着迷人的光泽,手持一根长箫,越扬微殇的旋律自他修长的手指下如醇酒甘香向四周清远寥落的漫了开来。
一阵清风拂过,枝头又有几瓣花瓣脱落,如满谷纷飞的蝶,轻飘飘地自树上盘旋而下,上下飞舞,温柔俏皮的沾上了他的发梢、他的长袍,他也不去拂,只是安静的吹奏着手中的箫,和周遭的静谧融为一体。
落樱缤纷,花瓣如雨,人在花雨中,如同一幅绮丽的画卷,美不胜收,却又显得那么不真实。
缓缓的,旋律自手间结束,一曲终了,萧月仇双手抱臂目望远方,深沉的瞳仁中失了焦距,不知他淡漠略伤的表情下此时的内心在想些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萧月仇收回目光,垂下眼帘,微微惆怅的轻叹了口气。该回去看看月儿了…
萧月仇从树干上起身,甫一转身,日光落至身前的桂林时,心咯噔的一沉!头顶的流云在此时凝住,时光定格。
这样的景象是那样的熟悉,恍如隔口。记得那日初醒,月儿也是如此直楞楞的注视着他,黑曜石般晶莹璀璨的双眸是清澄明澈的一汪秋水,虽不是那日毫无杂质的纯粹,却也深幽中别露风情。
萧月仇使劲的闭了下眼,摇了摇头,再度睁眼时,她依旧站在那里,没有消失。
这不是一场梦回,她是真实的存在于那里,几步之遥的地方。
风,掀起她的衣袂,随着及膝的薄雾缭绕,似戏舞软风,漫逐流雾;她,指捂花枝,琼姿半掩,在落花潋滟间,独立,凝望。真实之中带着几分朦胧的漂泊。
他的月儿醒了?这真的不是梦吧?
萧月仇慢慢地走向琤玥,怀揣着失而复得的激动喜悦,而脚下的步伐却是轻缓小心的,生怕弄出丁点儿响声,这个梦就醒了。
“月儿……”萧月仇走到琤玥身边,一手握住她的肩,一手轻抚上她消瘦苍白的脸烦,身心饱含缱绻深情,浓浓的化为一句低喃。
不是梦!不是幻觉!她真的醒来了!
只是她何时来的?他为何每次都对她失去察觉?萧月仇看着眼前的人儿嘴角上扬,眼中漾着笑意。
可是,再深看下去,萧月仇脸上的笑凝固住了,这是……
看着眼前的萧月仇越来越近,直至幻成临近的特写与她对视,琤玥也依旧无所觉,只是默默的独自敛着凄美的微笑,失焦的眼中是思量的忧愁,倒映着的是他的影。
“月仇,是月仇呵……”眸间有水气生成,婆娑间更显凄楚的光泽,是令人心碎的美。
“月儿,你回神看看我,我真的是月仇。”看着她恍惚的神情,萧月仇心中有些担忧,双手握住她的纤肩,手下又不敢施力,只得轻轻摇了摇。
月仇,当然是月仇……。
只有月仇才有那般被岁月淬砺出的气质。
琤玥淡淡的一笑,其间道不出的悲楚凝在眉心。她缓缓的伸出手去抚上萧月仇那被岁月风尘雕琢出的沧桑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