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ld住天下!-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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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传至耳内,宁兮哲已经感觉中了箭伤的手臂一麻,低头去看却见一只白皙的手牢牢扼住箭伤上方的血脉处,正待说话耳边已经响起略带一丝怒气的低吼。
“别动,箭上有毒!”凌云满脸罩着寒霜低声吼道。
宁兮哲从未见过这位老师发怒,怔怔地望着眼前这张俊逸面容,心里有些说不清的异样感觉。他出身帝王之家,虽说自三岁就被立为太子,尊荣享受了不少,但真正关心他的有几人 ?'…'
慕孜染看见与宁兮哲同乘一骑的凌云后,顿时一愣,这少年好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可就是想不起来。南宁士兵如潮般向西平城内攻去,他想靠近宁兮哲却始终过不去,只皱起眉头紧张地望着那个方向。
见慕孜染冲自己看来,凌云眼神闪了闪,瞄一眼混乱的战局,低喝一声:“这里交给你了!”一手牢牢扼住宁兮哲箭伤上方的血管处,一手扯过马缰,掉转马头往右侧后方奔去。
策马狂奔间,凌云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玉瓶,递给身前的宁兮哲,让他取出一颗药丸吞下。
宁兮哲想不明白身后这位为何要这么不留余力的教他、帮他,但他选择毫无保留地信任,于是很听话地照做了。
凌云将宁兮哲带离战场的举动惊动了南宁大军后方的武山昊老将军,但奇怪的是武老将军看见他后竟然紧皱的眉头反而放松了,一旁有些副将欲冲上去保护主将,也被其喝止。
凌云策马间冲南宁大军方向斜瞄一眼,却见那须发尽白的老将军似乎冲自己微微点头一笑。这把她也给弄懵了,但宁兮哲中了毒箭,她来不及多想其他,只能带着他往右侧小溪驰去。
来到小溪旁,凌云紧扼住宁兮哲伤口上方的手没有松开半分,另一只手伸进怀里摸出一把小巧精致的银镖,此镖的式样打造得有些像匕首,小心地帮他将插在肉里的箭头挑出,将银镖扔在地上,又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瓶子,张嘴咬开瓶塞,倒了些红色粉末在宁兮哲的伤口处。
远处,西平城方向战马嘶鸣,士兵呐喊冲杀不止,而这边却静得出奇。
宁兮哲任由她摆布,感觉到痛也不出声,紧咬着牙,静静地望着她。
凌云凑近些仔细查看了下他的伤口,见伤口处的略带黑青色的肉已经渐渐转红,狠狠挤压几下将余毒逼出直到看见鲜血流出后,这才松了扼住伤口上方的手,拾起地上的银镖走到一旁小溪边简单清洗了下,又从袍子上扯下两块布,取了其中一块浸湿了回到宁兮哲身侧,小心地为他擦拭伤口附近的血污。
待血污擦拭干净后,凌云用那块干净的布条在他伤口处缠绕了几圈,抬眼看见宁兮哲呆瞧着自己,心中顿时冒出一股无名火,猛然伸手往那伤口处一拍,双眉一竖就是一通教训:“今日借此教你一课,身为主将,在战场上的首要任务不是冲锋陷阵而是自保!”
宁兮哲那如玉的脸色被这么一折腾,显得更白了,闻言愣了愣,随即默不作声地点点头,耳根处却浮现出些许粉色。
凌云冷冷瞥他一眼,拍拍身上淤泥就欲离去。
宁兮哲见此忙出声唤住:“老师,不如与兮哲同回军中?”
“不必。”凌云摆手拒绝,心念一转想起了什么,突然退回两步,问道:“北境一战若是大胜,北境之地兮哲打算如何处理?”
宁兮哲坦言道:“兮哲原本是想借用老师之前所言,打算采用割地就不赔款,赔款就不割地之法。”见凌云眸色似有不满地看来,又道:“不过……如今看来,北境一日不正式纳入我朝,就终会再起乱事。”说到此,顿住了话,拿眼朝凌云看去。
凌云听完他后面所言,冷峻的面色稍微缓了缓,却并未开口,只是挑眉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宁兮哲皱眉想了想,才继续说道:“兮哲正欲请教老师,看可否将北境攻下后,直接由朝中派人前来接管?”
“可以。”凌云点头说了声,很快又凝目看向宁兮哲问道:“不过……北境城、镇这么多,你是打算将北境全境接管?”
宁兮哲闻言讶然,一脸不解地看向凌云,听老师这话似乎没必要全境接管,可……
凌云之前早命人绘制了北境地图,也做过一番详细分析,还差人去问过智囊零零五的意见,对于北境的战后安排早已心中有数,看宁兮哲一脸疑惑之色,郑重地看着他说道:“位于北境右上的黑山府,必须拿下!据我所知,黑山府后方山壁较薄,需派重兵驻守以防北方敖牧从黑山上方开路直攻南宁!北境左方各城,可攻至肃州,拿下肃州后也派重兵驻守,扼其要道。至于沙、瓜二州以及黑水可不予理会,只要牢守肃州他们也就造不起乱来。”
听了这番话,宁兮哲了然顿悟,暗将脑中记忆的北境地图回想一遍,心中更加明朗起来,忍住手臂的痛意抱拳道:“兮哲受教了!”
凌云潇洒地摆摆手,颇有身为人师的气势,随即看向前方的硝烟弥漫的西平府,眼神突然冷了下来,说了一句:“像今日之事往后还不知道会发生多少,随时都要保持警惕,哪怕今后回到宁京也不能松懈!”
宁兮哲往西平方向看了一眼,眼中也有一道寒芒闪过,面上浮现出平日里从不曾被人看见过的狠戾,郑重地点了点头。
凌云低头瞄一眼方才被她挑落在地的那支箭头,俯身拾起仔细看了看,递给宁兮哲道:“好好收着,日后回到宁京有用!”看前方还有一队南宁军未进城,那名须发尽白的老将军不时从战车上起身往这个方向看来,当即又说了一句:“回军中去吧。”
宁兮哲将箭头以布块裹了收进怀里,纵身上马,深深地看了凌云一眼,拱了拱手才毅然拍马往武老将军处奔去。
凌云站在小溪边没动,遥望宁兮哲逐渐往大军靠近的背影,突然一改之前的严肃状,唇角轻轻勾起一抹笑意,低声自语:“宁兮哲,看来,你的确有做皇帝的潜力啊……”
一句说完,凌云似乎想起什么,面色突然一变,运起轻功往西平府内掠去。
☆、第一百零八章
这边;西平府的攻城战在凌云的帮助下,南宁大军强攻而入,很快便将西平拿下了;但同步向黑山府发起进攻的先锋军就没那么轻松了。
黑山府城墙高筑,若论防御实力与中兴府相差无几;且曲玛族长——曲玛·倬纳本在白马镇内;但接到中兴被南宁大军攻下的消息后;料定南宁军对他曲玛部族的黑山府定是势在必得;于是立刻从白马调集了一千五百兵力带了不少补给物品;亲率赶赴黑山府支援。
在何元庆带领的先锋军尚未发起进攻时;曲玛·倬纳所率的援兵就已经进入黑山府;并进行防守部署。
曲玛·倬纳立于城墙之上;一道又一道命令传达下去。很快;黑山府城墙上弓箭手、投石手已经就位;每一个城墙凹槽处都架了一个投石器,两侧是两名弓箭手,还有两名长矛兵以防南宁军攻上墙头。而黑山府内,本就资源丰富,再加上他从白马镇带来的补给物品,想要死守黑山府三个月是不成问题的。
不过,曲玛·倬纳也明白若是只与先锋军对抗,胜负还难以估计,但若是惹得南宁大军来袭,那他的黑山府城破是早迟之事,现在他唯有撑多久算多久,只希望敖牧方面能出动援兵尽早抵达黑山府。
何元庆带兵赶至黑山府时,仰头一望便见黑山府城墙上黑压压的曲玛兵身影,心知这一战不好打。他在前往北境之前便接到蒋太尉的密令,北境之战凡蒋家军所到之处每战必胜,手段不计,但务必保存实力,不可折损蒋家军兵力过多。
对方死守城内,有高墙为防,己方又要顾忌伤亡,这样一来,黑山府一战未免有些缚手缚脚,何元庆很是头疼。
这时,何元庆身侧一名副将拍马近前附耳对他说了些什么。何元庆频频点头后,阴沉的面色稍微缓和了些,眼神一转瞧见一旁候命的伍元齐和一众季家军,心中顿生一计,将撞击城门和强攻城墙的任务交给了伍元齐。
季家军以骑兵实力较强,接到这样的任务,季家士兵很诧异。对于何元庆为何会将此任务交给自己,伍元齐心里是有些明白的,但军命安敢抗之?
战鼓已击响,何元庆带领一众将士于城下搦战。
黑山府城墙上,曲玛·倬纳冷眼斜睨下方,任其呐喊、叫骂都不予理会,只闭门死守。
半个时辰后,何元庆等不下去了,挥手冲伍元齐喝了一声:“攻!”
伍元齐面色凝重点了头,低头间心中涌起一阵苍凉感,扭头看向身后一众季家军将士,毅然咬牙下令:“撞门!搭梯!”
季家军的步兵们听令,齐齐大喝一声扛起粗木和木梯,呐喊着往黑山府冲去。
高立城墙上的曲玛·倬纳双眼如虎般猛然睁大,拔出佩剑赫然斜划,大喝:“放箭!”
顿时,黑山城墙上箭如雨下。
勇猛的季家军士兵们将粗木搁到肩上,以一手扶着,另一手挥舞兵器击打飞射而来的箭支。
但,箭支源源不断地袭来,怎堪抵挡?不少季家军士兵被射成马蜂窝,殷红的鲜血流了一地,却始终不能靠近黑山府。
伍元齐双目暴睁,眼中血丝骤起,霍地扭头看向何元庆,见他一脸漠然望着前方战事。伍元齐再也压抑不住胸中翻滚不息的悲凉感,手腕一翻猛地将长枪狠狠倒插入地,冲身侧一小将大喝:“盾来,剑来!”
小将悄悄抹一把眼泪,将盾牌和长剑递上。
伍元齐一把夺过,左手执盾,右手持剑,举剑大吼一声:“兄弟们,随我冲!”当先一骑冲了出去,赶至扛着粗木的季家军前方,双臂齐挥为他们抵挡、击打箭支。
身后,两百季家军骑兵策马跟上奔至扛着木梯的季家军士兵前方,也纷纷效仿伍元齐,掩护他们,为他们开路。
有了伍元齐带领骑兵做掩护,季家军顺利靠近了黑山府,将木梯搭到了城墙上;一旁扛着粗木的士兵们也到了城门前,双手合抱粗木一次又一次狠狠地向城门撞去。
由于季家军紧贴城墙,城墙上方的曲玛士兵不得不从城墙内撑起身子,往外探身射箭。
何元庆见此微愣,但随即突然就笑了,一手握拳高高举起。
一旁蒋锰出声大喝:“盾兵,弓箭手,投石器,准备!”
随着这一声大喝,一排盾兵从队伍中窜出往黑山府方向靠近了些,两排弓箭手紧随盾兵步伐,在盾兵身后列队准备好,四名士兵一组推着投石器跟上,在弓箭手身后安置好投石器。
何元庆紧盯前方城墙,突然眼微眯,高举的手猛然放下。
蒋锰再次高声大喝:“射箭!投石!”
南宁士兵听命行事,弓箭手不停射出箭支,投石器装石、投石狠狠往黑山府砸去。
被城墙下方的季家军引得探出身子的曲玛士兵,不少中了箭,或是被飞来的石块砸中脑浆迸出,黑山府城墙上死尸挂了一圈。
何元庆又是一手高举,大喝道:“两百矛兵,上,登墙!”
两百矛兵得令出列,往黑山府快速冲去。
曲玛·倬纳扫视一眼周围的曲玛士兵尸体,目中红光一闪,大吼道:“别管城下,弓箭手补上,只射远处!投石,继续!城门增援!”
三队曲玛士兵扛着三根粗木往城门处跑去,将粗木架在后方加固城门。
两队弓箭手从城墙两侧快步奔向前方,将城墙上的尸体掀到一旁,对准远处奔进的南宁士兵就是一阵乱射。
黑山府城下的土地已被鲜血浸红,城墙上也是死尸一片,歪七竖八地挂着,鲜血从墙头缓缓往下流。
曲玛·倬纳并不出击,只是死守城内,严令曲玛士兵将身形隐藏在城墙之后,减少了不少伤亡;而城下,何元庆命令两百矛兵试图冲近黑山府结果并不理想,两百矛兵在箭雨飞石中伤亡殆尽后,他也下令命盾兵掩护之后的弓箭手与投石手远攻而不再派兵靠近黑山府。
城门撞不破,城墙攻不上,双方都全靠远程攻击,一时间战事僵持起来。
看着这僵持不下的局面,何元庆的眉头越皱越紧,片刻后毅然下令:“收兵,暂退!”
见远处信旗摇晃,浑身都是血的伍元齐率领残余部众奔回大军阵营,策马疾奔中瞅到被鲜血染红的地面只感觉眼睛一阵刺痛。他扫一眼身侧的季家军残余部众,心中涌起无限伤感,随他来黑山府的季家军近千人,在这场战役中竟然死伤过半。待他再抬头望向前方大军时,眼中一股恨意划过。
何元庆带兵撤退到黑山府左侧三里处一个山林扎营,命人清点伤亡。这一仗打下来,先锋军的主力蒋家军损失并不大,伤亡加起来不足三百人;但季家军伤亡就颇为惨重,足足死了四百多人,仅余下的五百来人也几乎是人人负伤,就连伍元齐身上也有不少箭伤,所幸并未伤及要害。
是夜,士兵们撑起营帐,燃起篝火,营帐那是将领才能享受得到的,而普通士兵只能互相依偎着,围坐在篝火旁休息。
由于距离黑山府太近怕敌兵突然出城偷袭,巡逻兵彻夜巡逻不敢有丝毫松懈。
一队巡逻兵从一个营帐左侧绕过往转角处行去,右侧一队巡逻兵刚至转角处。
一道黑影悄无声息接近这个营帐,在左侧巡逻兵与右侧那队巡逻兵在转角处擦肩之时,突然闪身进入营帐。
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何元庆刚从伍元齐那边回来,走到自己帐前摇头一笑,在他看来伍元齐将营帐让与季家军的伤兵养伤、休息之举甚为可笑,低头轻啐一口:“傻子!”这才掀帘入帐。
刚一掀起帐帘,何元庆就傻了眼,但他反应倒也快,立马踏步入了帐内,将帐帘放下时还小心地探头往外看了看。
何元庆诧异地看着站在帐内的黑衣人,赶紧靠近几步压低声音问道:“公子,您怎么来了?”
一身黑色劲装的人冷冷瞥他一眼,沉声问道:“我若不来,你这黑山府何时才能拿下?”正是蒋太尉之子——蒋熙照。
何元庆闻言皱眉,抱拳道:“公子,不是卑职无能,实在是那曲玛·倬纳死守黑山府城内,拒不出战啊!”
“何将军难道忘了家父之言?”蒋熙照微眯起眼,在何元庆面上审视起来。
“卑职正是不敢有违太尉大人之命,因此才……”何元庆闻言大惊,急切地辩解。
蒋熙照不等他说完已经截口打断:“黑山府城墙坚固